【姬希/希姬】CLOSER(修正版)

各位看倌好。

#30/06/2017

剛才我才知道這篇莫名地被刪了,現在重發。

#14/02/2017

這次為各位帶來的是CHAINSMOKERS的CLOSER,但當中還是包含了不少其他歌曲及梗(但我知您們看不出的(笑))。

請準備暈車丸,因為您們即將體驗真正的「180度不斷轉第一人稱外加語無倫次的文章」。

各位,相信我,我本來打算寫短篇的,怎料愈打愈長。

OOC 什麼的不可能沒有,自己衡量下吧,不合意的話按右上角的X就一了百了,不要花時間在這裏了。

#26/04/2017 後加廢話

各位看倌好,我們又見面了(笑)。

兩個月就這樣過了去。

這裏是最近考完筆試+厚顏無恥的在下。

原本這文在兩個月前就完結了,我也差不多忘了它。

怎料到最近這文被人提起(還要喜歡這樣的文章),才想起自己當初還未寫完這文。

看見兩個月前的自己所寫的東西,唯一的感想是「破廉恥!!!!!」

然後不知怎樣,有新的靈感湧現。(′゚д゚`)

可是我怕有人只愛兩個月前的正文,不愛我後加的劇情,就決定把它們全都寫出來當番外。

正文方面我也有修改,加了一點細節和改錯字(錯字超多好嗎?),但最辛苦的,是要把””改成「」,改到我手指也抽搐了。

又是一篇甜死的文,到底可時我才能懂得寫虐文(笑)?

開玩笑的,不幸歸我,幸福歸她們。

真想打兩個月前的自己,然後大駡:「你到底寫了什麼!!!我改得多辛苦!!!」(/‵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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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

這是她看見她時第一個想法。

西木野想過千千萬萬種與對方重逢的方式,但她就是沒有想到會在這吵鬧,充斥着煙酒味的地方與對方重遇。

而且這裏可不是日本,是美國加州。

地球還真小。

她呷了一口手中的Purple Rain。

此時此刻她人生第一次感激有一大群人在身旁吵嚷,不然就算坐在角落,那麼顯眼的紅髮很快就會被人發現。

她從人群的隙縫中偷偷觀眾對方的身影。

分手後四年,她還是依舊美麗。

她依着吧檯,背向我,和身邊的人聊天。

那些是她的朋友吧。

有一句沒一句地搭話,男性更經常把目光注視在她的某位置。

我緊握手中的杯子,差點一手扔出去。

我冷靜下來,再把目光移到她身上。

她把及腰的紫髮隨意地束起撥在頸旁,露出雪白的後頸。

上身穿着較為寬鬆的T裇,但依舊看清她婀娜多姿的身材。

緊身的牛仔褲,配上短筒黑色皮靴。

啊呀,看見妳之後我就不想再看其他女人。

然後一陣子後,那兩眼神污穢的人看見我的目光。

我露出像是要殺了他們的眼神。

他們的視線就離開她。

「看上了誰?」身邊的酒友隨着我目光的方向看過去「wow,真不錯呢。」

「閉嘴。」我不屑地回應,心想我能看得上的不可能不好,然後目光依舊離不開她。

「妳的眼光真不錯。」他吹了一聲口哨「要追嗎?」


我瞪了他一眼,回他一句「追過。」

他怶口中的啤酒嗆到了,然後激動過後,愣住了。

「抱歉。」他像是了解我的意思,又低頭喝他的啤酒。

我一口氣喝光所有酒,扔下幾張紙鈔,就從後門走了。

我還沒厲害到可以若無其視地從前女友走過。

第二天,我又來了。

這回不坐在角落,而是選擇坐在吧檯旁,雖然都是吧檯的邊緣位置。

「今天是怎麼回事。」酒保一邊擦杯子一邊問「不做邊緣人嗎?」

「偶爾也要轉位置,順便轉轉運氣。」


隨便找個理由敷衍對方,她也敷衍地接受了。

「那照舊嗎?」酒保問她最關心的問題。

「啊,不,今天不喝酒。」我托着頭,視線在琳琅滿目的酒種中飄浮「先給我一杯橙汁吧。」

酒保手中的杯子差點從手滑出來跌在地上,她及時蹲下才接到它。

這還真是誇張的反應,我不過是一天不喝酒而已。

「小姐,妳患了肝癌嗎?」她面容驚訝地看着我「早就叫妳不要喝那麼高濃度的。」

「我的肝很健康。」我翻白眼,沒聲好氣地回答「這叫轉換心情。」

「明明就接近酗酒的地步…」

「我才沒有酗酒,只是喝多了。」

「在我眼中妳和酗酒沒分別。」

「那酗酒的人會在酒吧點橙汁嗎?我沒想到她這麼堅持我是酗酒的「那給我Screwdriver 不要伏特加。」

「好的好的。」 她的表情還是接受不了的樣子,但還是為我調飲品,反正錢還是照收。

「妳是第二個奇葩在這裏不點酒喝。」

作為醫生,我確實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

接近每天把40%濃度的酒灌進肚子裏不是有病是什麼?

自三年前來到異鄉,我就來這酒吧喝酒。

第一次見到這酒保時,我點了杯Purple Rain, 怎料對方不曾沖調這飲品。

我只好憑著記憶把成份告訴她。

她就天才般沖了一杯我從未喝過那麼好喝的Purple Rain。

結果每次來到我就只喝這杯,喝完就走。

一喝就三年了。

她偶爾也會勸告我不要那麼頻繁地喝酒,或是趁機開稀飲品。

但我還是照喝。

我跟自己說,只有喝這酒的時候,才能想起她。

紫色的飲料讓我想起她的外表。

濃烈的酒精像火那樣滑過喉嚨時讓我想起昔日的快感。

我只能借酒思念她的一切。

她沒有我的日子如何?

我不想知道。

我不想知道是誰帶妳回家。

我不想知道是誰佔有了妳的一切。

我不想知道夜裏妳身旁的人是誰。

我點的飲品來了。

呷了一口,沒有熟悉的酒味,只是一杯橙汁。

「到底是什麼時令酒鬼轉性?」酒保笑臉地看着我「是…女人嗎?」

她知道我的取向,倒不如說,在這酒吧中混得夠久的話不會不知。

在我連續來了這酒吧兩星期後,就有人過來搭訕。

之前提及的酒友一群人也是,用差劣的手法勾搭人。

起初我只是無視,但後來覺得太煩,就大駡一句。

嘛,就是這樣全酒吧的人知道了。

結果,我本來以為會被人鄙視什麼的。

怎料那群酒友先是驚訝,後來就更加高興地走過來跟我說。

「早說嘛,那就更好了,我們可以和美女一同看美女。」

這回到我吃驚了。


我本想着又會被人排斥,怎知會因此而被接納。

就因為這樣,他們沒再用搭訕的態度和我相處,更像是…

朋友?

總之就是這樣,每次喝酒我們約定俗成地坐在酒吧的一角。

我和他們喝着烈酒,醉話慢慢說。

大家都不認識,彼此都是陌生人,但正因這樣才能更容易吐出真心話。

他們都知道我曾有一個女友,也知道她一聲不說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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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吧。」我看着橙色通透的液體,想着昨天的她。

說不定今天會見到她,那我就沒必要喝酒。

最後真的見不到才喝吧。

店內的點唱機播放我不認識的歌曲,在星期一的晚上,這店沒什麼人。

所以就算我一人在酒吧喝橙汁也沒人發現。

我在等她,雖然我猜她不會來。

半杯橙汁我喝了兩小時。

她還是沒有來。

我伏在吧檯上,不小心就睡着了。

到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一時。

酒保不懷好意地看着我「千杯不醉的妳醉了嗎?」

「才沒有。」我坐直身子,用手擦乾從口角流出的唾液。

剛睡醒的視野總是有點模糊,我忍不住用手揉雙眼。

「喂,這樣會盲的。」

「才不會盲。」揉雙眼就會盲那盲人數目還不直線上升?

慢着,是日語?

我轉頭一看,看見紫髮的她托腮看着我。

我看見她,她穿著和昨天一樣的衣服。

但這次我能嗅到她身上薰衣草的味道,能看見她化的淡妝。

這嚇了我一跳,令我差點從椅上掉下去。

幸好她及時伸手抓住我,雖然這亦為我帶來尷尬。

「沒事嗎?」她問。

「沒事,喝醉了。」我沒喝醉但我還是要這樣說,不然我真的不懂怎樣解釋。

「妳不是沒喝酒嗎?」

是誰告訴妳的?!

我把目光聚焦在酒保上,她哆嗦一下,若無其事地吹着口哨。

「我喝了。」結果我還是死撐。

「但這不是酒。」語畢,のぞみ伸手拿起我那剩餘約一厘米高橙汁的杯子,一飲而盡。

「這是橙汁吧。」她若無其事地喝了我的飲料,而且還用舌頭舔了殘餘在嘴角的橙汁。

「…」我沉默了。

我看着她悠然地放下杯子。

我的視線集中在玻璃杯上的口紅印。

「…」她也沉默了。

我從沒想過事情會這樣展開的。


「ね、まきちゃん。」她霎時開口,手上繼續把玩玻璃杯「有駕照嗎?」

「有是有的。」但這話題也轉得太快了吧。

老是隨心所欲,害別人完全摸不透妳到底想做什麼。

「那就好了。」她打響指叫了酒保過來「那待會妳送咱回家吧。」

但無容置疑的笑,她的笑容對我來說,就和酒精沒分別。

總讓我沉淪不起。

「來杯Long Island Iced Te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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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一年前來到這地方。

也不是什麼大理由才來這裏,只是厭倦歐洲的生活,就決定搬去另一個地方。

實際上決定的方式也很馬虎。

打開世界地圖,閉上眼然後扔硬幣。

就是那樣。

咱挺相信自己的運氣,每次抽到的地方總有好事發生。

然而,與她重遇是好事嗎?

來到這裏半年,通過林林總總的方式認識到一群人,他們算是幫咱在異鄉立足的恩人。

然後不知誰提出「慶祝認識半年」的活動,就來了這酒吧。

然後就BOOM。

咱又見到她。

萬人叢中一點紅,一抹紅色在人群中可是十分顯眼。

咱也想過自己是否看錯人,就看似無意地叫了同行的人去吧檯點酒,順便看看那紅髮的人。

他回來的時候是這樣說。

「是一個美人呢。」

「一頭豔麗狂野如野玫瑰的紅髮,但眼中猶如開滿三色堇的花園那樣沉靜。」

「就算身旁是一堆俗氣的男人,也能感受到她的貴族氣息。」

「可惜是吊梢眼,感覺有點惡。」

好了,咱能確認是她了,如果無視世上可能有另外兩個和那人一樣的人。

咱沒想到三年半後會見到她一人在這地方喝酒。

此時另一人插話。

「聽聞她差不多每晚都會來這裏,喝同一種酒,全店只有她一人會喝它。喝完一杯就走。」

「是什麼酒?」有人發問「那麼霸氣?」

「不記得…但好像是紫色的。」


「紫色的酒?這可真奇特。」又有人發表意見。

“Purple Rain…”

「對…!對!就是它。」然後所有人驚訝地看着咱「妳怎知的?」

「嘛。紫色的酒我只知這個。」

咱隨意拿個理由搪塞他們。

總不能說,“教她喝這酒的是咱。”吧。

好了,這樣咱能100%肯定是她了。


他們聽見這理由後,就「哦~是這樣嘛。」回答,然後轉向其他話題,而咱偶爾回應下,目光則注視那抹紅色。

她好像沒留意咱的存在,畢竟她坐在角落,還是背向咱對著牆,看不到也很正常。

那她旁邊的是誰?

咱喝了一口Long Island Iced Tea。

那枱看來聊得挺高興,甚至有男人摟她肩膀,雖然被她一手撥開。

然後她像是喝完的樣子,扔下鈔票就從後門走。

她穿着深藍色的襯衫,黑色貼身牛仔褲,泥黃色長靴子,頭也不回就走了。

三年半後,妳還是那麼好看,現在竟然有點後悔離開妳了。

於是咱為了繼續偷看她的樣子,偶爾也會到這酒吧。

不過這幾次咱的運氣沒那麼好,不是每次都能看見她。

可能是來得不頻繁吧,遇見她的次數五隻手指都數得到。

半年後,咱又來,這回… 


咱竟然人品爆發。

闊別四年,咱決定神態自若地出現在妳眼前。

而妳也看見咱。

妳穿着軍綠色大衣,內裏襯了件白色的套頭毛衣。

這次咱又和半年前同一班人來此酒吧。

咱見到她坐在那角落。

這回他們選擇站在吧檯旁,咱刻意背對着那角落的位置。

咱還沒厲害到可以和前女友有正面接觸。

咱決定叫了杯冰紅茶。

悠閒地依着吧檯和同行的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聊着。

同行的人有二男三女,那二男不是什麼壞人,可是就是…

想的事情全都表露出來。

咱都已經刻意穿最普通的T 裇了,用這樣的眼神看着人,咱很難不知你在想什麼吧。

被眼神騷擾了一段,他們忽然像怕了什麼,視線飄浮了。

腦中忽然浮出其中一個可能性。

從小包包中找出鏡子,像是要補妝的樣子,順便偷偷用鏡看看後方。

哎喲,她正看着咱嗎?

咱知道吊梢眼看起來比較惡,沒想到有單靠眼神就嚇倒人的威力。

那又是,畢竟她不曾用凶狠的眼神看着自己。

收起小鏡子,若無其事地繼續喝酒。

過了一會,就聽見有人放下酒杯,站起來,離開的聲音。

她又是從後門離開。

到底,她有看見咱嗎?

在她離開的時候,咱跟自己說,

明天來碰碰運氣。

話雖如此,太累的咱直接穿著外出的衣服在床上睡著,然後一起床已經是下午一時,偏偏是在截稿這危急存亡之秋的關係,完全沒有時間觀念,馬不停蹄地趕稿。

到成功交稿可以鬆一口氣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一時半。

所以咱隨意化了淡妝,衣服也沒換就出門了。

來到的時候,已經是凌晨十二時十五分。

打開酒吧的門,人流明顯沒昨天那麼多。

因為是星期一晚上吧。

看看熟悉的角落,卻不見她。

正當以為自己能成功趕稿就已經把運氣用盡時,咱瞥見在吧檯一角,伏在檯上的一人。

看來咱的好運還未用盡,咱靜悄悄地坐在她旁邊的位置。

這次她穿着和昨天一樣的軍綠色大衣,襯了件純白襯衫。

她睡得還真熟,完全察覺不了咱的存在。

她正前方有一杯喝剩的橙色液體,是Screwdriver 嗎?

喝Purple Rain 不醉的妳喝Screwdriver 竟然會醉?

酒保見到咱,走過來問咱喝什麼。

「要茶還是茶?」她在玩近音吧。

「遲些才點。」

她看着咱看着身旁的人,意味深長地點頭。

「要追嗎?」她問。

「被追過。」咱按捺弄亂對方頭髮的衝動,托腮看着睡着的她。

酒保愣住。

「對不起。」

「不用道歉,都過去了。」

是咱擅自離開她,該道歉的是咱吧。

「放心,她沒喝酒,不是醉了。」像是為了緩和這尷尬的情況,酒保一邊搔頭一邊說「她是繼妳之後第二個不在這裏點酒的人。」

咱好像聽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是嗎?」

今天不喝酒的妳是為了什麼?

會是為了咱嗎?

酒保默默地退下,剩下咱與她二人在一角。

這樣等了四十五分鐘。

咱一邊滑手機一邊瞧着她。

妳真的不打算起來嗎?

像是聽見這句子的她,伏在桌子的她忽然動起來,嚇了咱一跳。

她抓一抓頭,半開的眼睛反映她的視線不能聚焦,於是就像剛睡醒的小孩那樣揉眼睛。

酒保走近和調侃她「千杯不醉的妳醉了嗎?」

「才沒有。」她坐直身子然後反駁,用手擦乾從口角流出的唾液。

然後再用手揉眼睛。

真像個小孩。

「喂,這樣會盲的。」咱忍不住開聲,自然地用日語提醒她。

「才不會盲。」她很自然就轉回日語,回答咱。

接著就猶如想起什麼,急速地轉頭看着咱,然後滑稽地差點從椅上跌下來。

咱伸手抓着她,她一幅驚駭的樣子。

「沒事嗎?」咱問。

「沒事,喝醉了。」這理由也太扯了吧。

「妳不是沒喝酒嗎?」咱還記得酒保所說的話。

她露出「是誰告訴妳的?!」的樣子,然後就瞪着酒保的背影。

酒保上哆嗦一下,若無其事地吹着口哨。

「我喝了。」她繼續死撐。

真想告訴妳,妳說謊的技巧太差了吧。

「但這不是酒。」咱只好伸手拿起她那剩餘約一厘米高橙汁的杯子,一飲而盡。

一點酒味也沒有。

「這是橙汁吧。」

「…」她沉默了。

咱悠然地放下杯子,看着她呆了的樣子,看着她的視線集中在玻璃杯上的口紅印。

「…」咱也沉默了。

「ね、まきちゃん。」看來需要咱來打開話匣子了「有駕照嗎?」


「有是有的。」真不愧是妳。

咱腦中想到一個很無聊的計劃。

事隔四年,讓我一嚐妳的溫柔有沒有變質吧。

「那就好了。」咱打響指叫了酒保過來「那待會妳送咱回家吧。」

又來了,一幅驚訝的樣子。

不等她回答,咱就叫了飲料。

「來杯Long Island Iced Te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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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這沒問題嗎?」我皺眉頭看着她「那麼高濃度的。」

「沒問題的。」她伸懶腰,更突顯她那誘人的身材「有まきちゃん送咱吧。」

我剛才沒有答應妳吧。

「而且,」她側頭看着我,露出雪白的頸脖「別忘了當初是誰教妳喝酒。」

和她重新相處後的五分鐘,我感到各種不妙。

一是我腦中閃過不好的念頭。

二是待會該怎樣送她回家。

三是…

數到一半,她高舉右手,向我伸過來。

剛睡醒的我反應是慢八拍的,理應抱胸護胸的情況下,我只是發呆。

心中在奢望什麼?

看着她的手緩緩接近我胸前,然後…

從襯衫的口袋中拿起一枝筆。

我倒抽一口氣,幸好不是做什麼奇怪事。

她拿筆,反轉一塊紙杯墊,寫下什麼。

「這是咱家的地址,待會送咱吧。」她用昔日拿塔羅牌的手勢拿着杯墊。

看來送她一事已經板上釘釘。

我接過那杯墊時,她的「茶」也到了。

酒保的目光瞟了我一眼,然後用口型對我說了什麼。

“Good Lu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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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她竟然這樣,一次過喝了四杯Long Island Iced Tea。

我勸她不要再喝,但她不聽。

結果早上三時,她醉倒伏在桌上。

我卻要苦思該怎樣送她回家。

一,我不知道她駕什麼車。

二,就算我知,我也沒有車匙。

該搭計程車嗎?

「不知她的車嗎?」酒保從後門冒出來,帶著一股煙味。

「對啊。」我說「妳知嗎?」

「找到她的車匙不就知嗎?」

「知她放在哪裡我還要問妳嗎?」

「不是褲袋就是小包包,自己找吧。」

「…」我就是不想找嘛。

看來只好硬着頭皮擅自尋找了。

「對不起了。」我輕聲道歉。

先從小包包找吧。

有銀包,有化妝包,有紙巾,有…

啊,有鑰匙了。

但這形狀應該不是車匙吧,是家門的吧。

好了,小包包沒有鑰匙。

我看看她穿著的貼上牛仔褲,褲袋的位置隱約看見鑰匙的形狀。

「…」我默默地嘆了一口氣。

她伏在桌子的姿勢令拿車匙的難度大增。

我只好站在她後方,抱着她的腰好讓她坐直,才伸手進她的褲袋。

拜託,醉前先給我車匙好吧?

從後方包着她,她的味道不斷刺激我的感官。

手上柔軟的觸感真讓人懷念,她好像瘦了點?

好了,總算拿到車匙了。

酒保用手摸摸下巴,滿意地笑着。

她一定是見到我沒喝酒但滿面通紅的樣子才露出這樣的表情。

我低頭看看她的車匙。

「…」。

以「小費加倍」為條件,我請酒保小姐幫我搬のぞみ上車。

雖然出力的都是我。

我脫下大衣,然後費九牛二虎之力背起她。

為了能每天喝酒而身材不走樣,我每天都有跑跑步。

沒想到鍛煉的成果是用在這裏。

果然真的輕了,雖然背後那柔軟的觸感還是那麼…

「把我的大衣蓋在她身上吧。」我請酒保幫我一個忙,現在雖是秋天,還是挺冷的。

她竟然只穿T 裇出來。

「順便給我幾個膠袋,和一瓶蜂蜜水吧。」確認她蓋好衣服後,我要用盡雙倍小費的好處。

「好的好的。」她轉過頭就拿了我要的東西吧「真細心呢。」

「是嗎?」

接着,就請酒保開門讓我出去找車。

好運的是,整條街的車子數量是二。

一眼就知道是那輛。

好心的酒保小姐為我拿車匙開門,好讓我能把のぞみ放在後座。

我千萬也沒想到她會駕駛Range Rover Sport 的HSE,

它的主色為金屬黑,但因以灰色着色於細節令使外觀線條更為突出,而內裝則配備著Oxford打孔真皮。

總感覺這類型的車子不適合她這種女子。

不過駕駛這種車的好處就是…

可以讓整個人横臥在座位上。

讓她橫臥在後座上,再一次蓋好衣服,我就關上門。

「雖然是因為小費加倍。」酒保把車匙拋過來,我用雙手接着它,鑰匙發出清脆的金屬撞擊聲「還是很感謝妳。」

「不用客氣。」她聳肩回答「像這樣喝醉後就睡著的客人可是很難得。」

「大部分要不是鬧事就是吐到四處都是吧。」我有幾次看着她收抬混亂的情況,有點同情她。

「總之還是很感謝妳。」

「那就好好愛護妳的肝臟吧。」

「愛肝就不會來妳這裡吧。」

「誰知道。」她從口袋中找出一包煙,拿了一枝,點燃了它「來這裏點橙汁也可以。」

微弱的橙色火光在黑暗中很顯眼,她吐出一圈煙,雙眼注視着充滿光污染的天空。

「再見了。」我轉身打開駕駛座的車門。

「告訴妳多一件事。」酒保忽然叫着我,我回頭一看,她口中咬着那根香煙。

「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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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了解自己的酒量。

保守估計的話,三杯是咱的極限。

第四杯必醉無疑,但就是這樣咱才要喝四杯。

當是看看這四年來她有沒有變,會不會像之前那樣對待咱。

這無聊的計劃是在看見她喝橙汁的時候想靈機一動。

這讓咱想起以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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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年級生剛成年的事,はなよ和りん也差不多大學畢業。まき就要讀多兩年。

ほのか提議為一年級生慶祝,就決定在まき家的別墅合宿。

にこち和えりち負責買酒水,稱目標是「灌醉可愛的後輩為她們慶祝」。

而且にこち聲稱要表現她在酒吧打工時學到的本領。

結果はなよ和りん還真的被灌醉了,ほのか,うみ,にこち和えりち也跟着喝醉了,像一群小孩子地胡鬧。

咱也有喝,但起碼沒醉像她們那樣…沒矜持?

まき則是滴酒不沾,她能避過一劫的原因也很霸氣。

「我後天就有考試。如果我搞垮了的話各位就可以為我準備多一年的學費。」

醫科生就是那麼不同。

一群熊孩子熱鬧過後就在客廳的地板上睡著了。

咱打算去拿被子和枕頭的時候,就被她阻止了。

「我去拿吧。妳就坐在這裏。」

「可是…」

「我比妳更熟這裡,而且妳也醉醺醺的樣子。去睡吧。」

她就一個人去拿被子和枕頭。

雖然她叫咱去睡,但咱還是不好意思這就樣讓她一個人辛勞,就撐着眼皮看着她為所有人墊枕頭和蓋被子。

「怎麼還不睡?」她為最後一人蓋被子後,回頭問我。

「等妳。」我答。

「等我什麼?」她笑了。

在昏暗的環境下,咱也能看見她露出皓齒而笑。

「等妳弄完才睡。」

「可是我還不想睡。」她俯身看着咱「要過來陪我嗎?」

她拉起咱的手,小心翼翼地跨過地上的大家。

然後來到二樓的露台上,坐在一張長藤椅上。

「抬頭看吧。」她說。

咱聽她的話做,然後就看呆了。

因為是郊區嗎? 天空是被星星充斥。

星星們猶如金粉撒在天空之上,穹蒼也像被它們的光輝感染,透出一絲絲的藍色。


在市區看慣漆黑的天空,到這裏看見佈滿星辰的天空反有點不慣。


她見咱看得目眩神迷的樣子,就輕笑說「很美吧。」

「很美。」身為文科生的咱,第一次感到言語的限制。

「小時候就會和父母一起來這裡觀星。」她抬起頭,用手指着其中一顆星星,繼續說。

「這是天琴座的織女星。」

「這是天鷹座的牛郎星。」

「這是天鵝座的天津四。」

「這三顆星就成了夏日大三角。」

其實咱看得不太清楚是哪顆和哪顆,不過見她說得那麼高興,咱就沒出聲。

「のぞみ。」她維持介紹星星時那興奮的語氣,呼喊咱的名字「妳知道嗎?這是我和父母少數共有的快樂時光。」

咱看着她,想起她的父母。

應該都是大忙人吧,然後沒空管自己的孩子,少數能共處的時光,就成了他們僅有的共同回憶。

咱也很明白這樣的感受。

大概是因為這樣,咱才會那麼喜歡吃烤肉吧。

那是接近唯一能和父母一同相處的時光。

「所以現在,我希望能和妳分享這一刻。」她不再看着天空,轉過來看着咱。

咱對上她深邃但在黑暗中依然明亮的雙瞳。

咱總算知道她想做什麼。

「我喜歡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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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起床的時候,就發現自己躺在二樓寢室的床上。

嗯,衣服還是完好無缺的,應該沒酒後亂性。

不過頭痛到不得了。

咱下床去看看在客廳的大家。

うみ已經起來了。

「早安。」她按着額頭,皺眉頭說「のぞみ沒喝醉嗎?」

「有一點點,不過還好吧。」咱看看其他睡在地上的人「她們會比較慘吧。」

「有解酒藥嗎?」

「咱去問問まきちゃん吧。」雖然不知她去了哪裡。

「在叫我嗎?」一說曹操曹操就到,她拿着一個托盤出來。

「有解酒藥嗎?」

「えり和にこちゃん沒準備。」她聳肩回答「所以我只好先沖蜂蜜水。」

「實在是太感激了。」うみ從托盤上拿了一杯「頭痛得要命。」

「誰叫妳們喝得那麼凶。」她反了個白眼。

「咱幫妳拿過去吧。」

「妳也喝一杯先吧。看妳的樣子也是頭痛吧。」

哎呀,被發現了。

咱只好乖乖拿起一杯來喝。

有這樣細心的女朋友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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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咱們之間有了新的關係後,咱問她。

「妳是真的有考試吧。」

「有啊。」

「一早準備好?」

「對。」

「那為什麼不一起喝酒?」

「如果連我都喝了。」她緊握咱的手「誰來照顧喝醉的妳?」

從此以後,咱們之間有了一項無形的規則。

永遠有其中一人不喝酒。

她喝咱不喝,咱喝她不喝。

雖然大部分時間都是咱在喝,然後她就成了某方面的攻方。

酒量日漸變好的咱們就挑戰喝烈酒。

咱喜歡Long Island Iced Tea,那甜酸苦辣微妙地混在一起的感覺總令人感到欲罷不能。

但她不太喜歡那一陣酸酸的味道,所以有一次咱叫にこち在咱的飲料中加了藍柑橘酒和蔓越梅汁。

那就是Purple rain,沒想她比較喜歡較甜的它,之後她也只喝這烈酒。

咱和她在にこち打工的酒吧輪流點酒喝。

她喝的時候,咱會點冰紅茶。

咱喝的時候,她會點橙汁。


分手是在拍拖後的第三年,其實也不算是正式分手,只是咱頭也不回就離開她。

她畢業後在一間醫院當實習中,而咱則是當翻譯和偶爾接接寫稿子的工作。

某一天,咱心血來潮打算探望她,打探一番後,發現她在兒童病房那邊當實習。

咱滿心高興地打算給她一個驚喜,但從門隙中看見的一幕讓咱卻步了。

她和另一位年輕的男醫生交談着,其間有一名小孩從病床上跌下來,哇哇大哭。

他們就趕到那男孩的身邊為他檢查。

男醫生抱着小孩,女醫生則為孩子問診。

二人神色緊張,就好像孩子的父母那樣。

檢查後,那小孩還是淚流滿面,抽泣的樣子。

她伸手輕撫那小孩的頭,說着安慰的說話。

不知說到什麼,反是男醫生聽後「噗哧」地笑了出來,抱着小男孩笑個不停。

她窘迫地手忙腳亂,一副不知怎樣解釋的樣子。

小男孩就被這樣的氣氛感染,「咯咯」地笑了出來。

兩名醫生見到他笑了,也放下心頭大石的樣子。


咱沒有和她打招呼。

離開醫院,咱回家收拾行李,在飯桌上留下「咱走了」的字條,就馬上前往機場。

咱打電話給にこち。

「怎麼了?」她用不耐煩的語氣接線。

「咱會離開日本一會。」

「那麼突然?!那まき知道嗎?」

「她不知。」咱難得地用標準腔說話。

「…」她察覺到咱的口音轉變,看來是理解咱沒有在開玩笑,隔了一陣,她才吐出一句「好吧。」

「到埗後給我報平安。」

「咱會的。」

然後咱再打電話給はなよ,目前她是咱的編輯。

「什麼!のぞみちゃん要離開日本?!」

「總之就是這樣,稿子咱還是會電郵給妳所以不用擔心。接着所有事情咱都會安排好,遲些再聯絡吧。」

=那個…まきちゃん知道嗎?」

「她不知。」咱就是因為她而離開呀「接下來咱會轉電話號碼的,所以…」

「不要告訴まきちゃん妳的號碼嗎?」

「真聰明呢。」咱輕笑了,看來就算沒有咱まき還有一班好朋友陪伴她「這是這樣了。」

一離開,就是四年了。

咱的聯絡方法只有はなよ和にこち知道,其他人都是通過她們二人和咱聯繫。

「其他人」是不包括真姬,唯獨她沒有聯絡咱。

沒有新年快樂,沒有生日快樂,也沒有聖誕快樂。

這就好了。

夜裏,咱有時會看着手機的通訊錄想着:

妳有遇到比咱合適的人嗎?

妳會否為了誰而盛裝打扮?

妳會遇上比咱更懂愛妳的人嗎?

咱有試過在外地開展新戀情,可是全都以失敗告終。

因咱總情不自禁地把妳的身影和那些人重疊起來。

咱根本沒法忘記妳。

像個白痴那樣想念妳,但咱根本是自作孽。

咱有後悔過,但只要一想到在沒有咱的將來妳會過得更好,就咬着牙關撐下去。

在各地酒吧喝着酒,趕走像蒼蠅般擾人的傢伙。

他們總以為咱很寂寞,渴望找人陪伴才點這杯酒。

完全不是這回事。

只是因為喝着這杯酒的時候,咱才有勇氣想起妳的一切。

在四年後能與妳重逢,是上天給予的恩典。

就像是跟咱說。

「這是妳最後的機會。」

久違地灌醉自己,渴望感受妳最後一次的溫柔。

靠着的妳背部,感受妳的心跳和氣息。

這是妳的溫暖,令咱感到難過的溫暖。

咱收緊手臂的力度,妳沒有發現,只是默默地背着咱。

妳聽不見咱無聲的哭泣。

=============================
這時間街上半個人影也看不到,所以就算在綠燈停下來也沒有人駡我。

我靠在窗櫺,想着酒保的最後一段話。

——————————————
「她是第一個在酒吧不點酒的人。」

「但是她有時候來會叫酒喝,和剛才喝的酒種是一樣的。」

「而她唯一會點酒喝的時候。」

「就是妳也在酒吧的時候。」

「我不知這代表什麼。」

「只有妳才知道吧。」
————————————-

我聽着導航系統的指示擺弄方向盤。

那番話讓我想起幾年前我們的習慣。

在第三個紅燈位停下來,從倒後鏡看着熟睡中的她。

她是那種喝醉就會睡著的人。

不會像ほのか和りん變成超級熊孩子,也不會變成にこちゃん和えり那樣不斷地吐吐吐。

沒想到四年後,妳還是沒改變。

我嘆了一口氣。

為什麼當初要離開我?

這問題我想過很多次,但沒有一次能得到解答。

世上除了妳之外沒有人知道吧?

那天回到家中只見妳那張字條,我立刻打電話給其他人,她們只說:

「不知道。」

我相信,妳一定有和にこちゃん說的。

我死纏爛打才迫她吐出一些資訊。

妳走了,離開了日本。在我扯着她的衣領迫問下,她是這樣說的。

完了。

接下來的一年我不記得是怎樣過。

實習,回家,喝酒。

哭了一次又一次。

然後實習期完,我跟父母說。

讓我到外地當一陣醫生。

現在的我完全不成熟。

請讓我獨自一人在外地生活,成為獨當一面的醫生時,才訓練我成為繼承人吧。

父母聽到這番話高興得很,就以五年為期限,讓我移居到這裡去。

他們不知我在這裡過着縱欲般的生活。

習慣了這裏的生活後,我曾試過好幾次和別人交往,想着說不定能忘記妳。

但根本不可能吧。

嗆鼻的香水味根本不是我的茶。

手上傳來的觸感我完全不喜歡。

接吻時嗅到的煙味令我想作嘔。

我那刻才確實發現,我這輩子已經認定了非東條希不可。

但妳已不會回到我的身邊,可是妳現在卻在我後方沉睡着。

如果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的話,請容我好好放縱吧。

我伸手關掉導航系統。
—————————
來到懸崖邊,我關掉車子引擎。

後座的那位完全沒有起來的意思。

現在已經是上午四時。

我下車到車後的行李箱看看有什麼東西,發現一張毛毯。

我就擅自拿起來,蓋在身子,然後走到車子引擎蓋的位置,爬了上去。

總算明白為什麼貓總愛在引擎蓋上打瞌睡,真的很暖和,就算是吹着海風也不覺得冷。

我坐在引擎蓋上,靠着車前窗,看着漆黑一片的海洋。

腦中浮現杉本博司的海景系列。


只有大海、天空和分界線。

只有黑白灰的世界,但是仔細一看每張照片都絕不枯燥重複。

玄妙的感覺從心底裏纏繞着我,在我耳邊碎碎念:

「等吧。」


所以我在等。

但是在等什麼?

我也不清楚。
=============================
咱睜開眼睛,發現自己仍在車子上。

看看有熒光屏的時鐘,已經是四時半。

一邊按着隱隱作痛的太陽穴,咱坐起身子,發現身邊有數個膠袋和一瓶水。

咱才發現自己口渴了。

打開蓋子,呷了一小喝水,甜甜的,才發現是蜂蜜水。

環視四周,哎呀,這可不是咱家附近。

這可是懸崖邊,而司機的位置是空的。

咱從後座把身探前到前座,發現有誰阻礙了前窗的視野。

竟然坐在那位置吹風嗎?

咱披着她的大衣,開門,下車了。

走到汽車引擎蓋的位置附近,看看她到底在做什麼。

她只是怔怔地注視海洋。

「まき。」咱叫了幾聲,她才把目光從海洋移開。

「還覺得醉嗎?」第一問就是關心咱,真讓咱心動。

「不,現在好多了。」

「有沒有頭痛?」

「完全沒有。」

「那,」她從毛毯中伸出手「要坐上來嗎?」

咱不自覺伸出手回應她的邀請。

引擎蓋還是溫熱的,看來停在這裏不久。

「冷嗎?」她問。

「不冷。」咱握着微冷的手,回答。

她伸手拿起咱披着的大衣,再把原本蓋着她的毛毯蓋在咱身上。

毛毯留有她的體溫和香氣。

「冷嗎?」她再問。

「真的不冷了。」咱這次誠實地回答了。

彼此沉默了,只有海的聲音伴奏。

「妳最近如何。」咱想知沒有咱的日子妳過得怎樣。

「最近的定義為?」但妳的回答真讓人意外「從妳走的一刻開始計起,然後截止重遇妳之前?」

這定義還真尖銳。

「就這樣定義吧。」咱也沒辦法反駁她這個定義,因咱就是想知道這段時間的妳過得如何。

這是咱與她之間的空白期。

「嗯…」她閉起雙眼,一副努力回想的樣子「遇見妳之前我過得還好吧。」

欣慰與懊悔在咱心中醞釀。

欣慰是因為妳沒有咱也能過得好。

懊悔是因為咱對妳而言已成為過去式。

「妳走後的一年,我來到陌生的城市。」

「這些年來在一間診所當醫生。」

「晚上就去喝酒。」

「就這樣重複過日子。」

「平凡得如果不刻意記下日子。」

「昨天,今天和明天我都分不清。」

「就是這樣。」

她以平淡的語氣說着平凡的事情,但那聲線卻讓咱感到一絲絲寂寞。

「那妳呢?」她反問咱。

「過得還好吧。」沒有妳的日子咱還能生存。

「到不同的國家遊玩,寫下經歷,再出書,偶爾也會接翻譯的工作。」說是遊玩實際上是自我放逐。

「最刺激的經歷也許就是趕稿的吧。」


上次心跳加速是什麼時候,咱也忘了。

她靜靜地聽着咱無聊的過去,像在沉思什麼。

不過,知道她沒有咱過得還好就夠了。

「說起來。」咱問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妳會送咱回家的嗎?」

咱只奢求多一次。

「會啊。」妳直視咱的雙眼,昔日那雙精神抖擻的眼睛,像濛了一層灰的那樣。

咱看不透。

昔日那個把所有喜怒哀樂寫在臉上的妳已經不見了。


「但先看日出吧。」妳忽然粲然一笑「這裏看的話會特別美。」

咱們接下來就這樣一言不發,等待日出。

水平線被陽光鍍上金邊,太陽從水平線漸漸冒出,把海洋染紅一片。

在這莊重嚴肅的情景下,妳忽然開口打破靜謐。
「把日出和日落的照片拿出來比較的話,大部分人也分不清的。」

「因為只能看見一瞬間,根本無從知道前因後果。」

「然而我們的雙眼卻永遠只能聚焦於一剎那。」

咱回首看着妳,妳還是把目光注視在水平線上。

這話是什麼意思。

猜不透啊。

日出的時間非常短暫,二十分鐘不到就完了。

「走吧。」妳跳下來,穿上妳的大衣,又向咱伸出手。

這回真的是最後一次吧。

咱再一次握上妳溫暖的手。

妳送咱回後座,像紳士般那樣為咱拉開門。

咱坐好後,妳卻沒有關門,走回駕駛座。

「怎麼了?」咱問。

但這次妳沒回答咱。

霎時間,妳也登上後座,利落地關上車門。

咱大吃一驚,急忙向後移,才發現已經退無可退。

妳悠然地伸手鎖上咱後方的車門。

好了,這回咱真的逃不了。

身軀逃不了,那眼神逃得了吧。

正當咱這樣想的時候。

妳用兩手固定咱的面頰,迫咱直視妳。

在狹窄的車廂中,有點侷促的空間,能嗅到妳特有的香氣,能清晰聽見自己那過快的心跳聲,而咱無從反抗。

「告訴我。のぞみ。」妳用命令的語氣說話,用猶如獵豹捕捉獵物的目光看透咱。

咱有一點害怕了。

妳還是我所認識的西木野真姬嗎?

「到底,」咱聽見妳話語中滲出的怒意。

「當初為什麼要離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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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四年來除了酒量變好,我另一個有用的得着就是放空。

看着千秋萬代都不變的海洋,我能看上兩個小時。

這樣才能把空虛的時間花掉。

如果時間是金錢,我大概能靠賣時間變富翁了。

我忽然聽見開門的聲音。

是醒了嗎?

我裝在沒留意的樣子繼續看海。

直到她走到汽車引擎蓋的位置附近,呼叫我,我才和她對視。

「還覺得醉嗎?」我問。

「不,現在好多了。」她答。

「有沒有頭痛?」

「完全沒有。」

我也猜到她會這樣回答,就算真的有頭痛也好,還是要死撐下去。

「那,」我從毛毯中伸出手「要坐上來嗎?」

她伸出手回應我的邀請。

她的手還是冷的。

「冷嗎?」我問。

「不冷。」她回答。

又是這樣呢。

每次都是不願直接說出自己的感受。

語言是沒法說服她的。

那唯有用行動了。

我伸手拿起她披着的大衣,再把原本蓋着我的毛毯蓋在她身上。

反正剛好覺得有點熱了,就把毛毯讓給她吧。

「冷嗎?」我再問。

「真的不冷了。」她這回是真的不冷了吧。

彼此沉默了,只有海的聲音伴奏。

「妳最近如何。」她忽然打破這靜謐。

「最近的定義為?」她的第一問竟然是這問題,不滿的我就以鬧脾氣的語氣說「從妳走的一刻開始計起,然後截止重遇妳之前?」

這會傷害她嗎?

「就這樣定義吧。」但她沒有反對這尖銳的定義。

就讓我來說說我與她之間的空白期中的經歷。

「嗯…」我閉起雙眼,從腦中找出最能概括這四年發生的事情的句子「遇見妳之前我過得還好吧。」

沒有變成喪屍那樣應該還算好吧。

「妳走後的一年,我來到陌生的城市。」

孑然一身的感覺一點也不好。

「這些年來在一間診所當醫生。」


隨便就找到一份薪金挺豐厚的工作。

「晚上就去喝酒。」

看看會否讓我遇上比妳更好的人,結果都是撲了個空。

「就這樣重複過日子。」

好無聊,好無趣。

「平凡得如果不刻意記下日子。」

沒有妳的日子不值得我去記下。

「昨天,今天和明天我都分不清。」

渾渾噩噩地過得一天就一天。

「就是這樣。」

這樣是妳期望的嗎?

我沒有提及自己找女朋友之類的事情,反正她大概也不想知。

「那妳呢?」我反問她。

「過得還好吧。」是輕描淡寫的語氣。

「到不同的國家遊玩,寫下經歷,再出書,偶爾接翻譯的工作。」

「最刺激的經歷也許就是趕稿的吧。」

我靜靜地聽着她的過去。

我很想開口問。

沒有我的日子妳過得好嗎?

但知道她沒有我過得還好就夠了。

「說起來。」她再開口「妳會送咱回家的嗎?」

「會啊。」我直視妳的雙眼,妳的雙瞳還是和以前那樣清澈無瑕。

之後能被這對眼睛注視的人一定能福杯滿溢。

但那人不會是我吧。

「但先看日出吧。」我覺得有一瞬間,我想開了,禁不住粲然一笑「這裏看的話會特別美。」

我們接下來就這樣一言不發,等待日出。

水平線被陽光鍍上金邊,太陽從水平線漸漸冒出,把海洋染紅一片。


我想起多年前看過的一篇文章。

「把日出和日落的照片拿出來比較的話,大部分人也分不清的。」

「因為只能看見一瞬間,根本無從知道前因後果。」

「然而我們的雙眼卻永遠只能聚焦於一剎那。」

在浩瀚而漫長的宇宙中,我們不過是一剎那的,就好像須彌與芥子那樣。

我們「咻」一聲就灰飛煙滅。

妳回首看着我,我還是把目光注視在水平線上。

今朝有酒今朝醉。

人永遠只能活於那一瞬間。

我聽見自己的內心的咆哮。

為什麼不讓自己放縱一下?

此時我才清楚聽見內心不斷咆哮的不是「等」,而是「不要等」。

剛才我才醒悟,我刻意無視自己心中最深處的渴望。


所以,我決定自私地把妳拉進我的瞬間中,來陪伴我這如曇花般的一生吧。

日出的時間非常短暫,二十分鐘不到就完了。

「走吧。」我跳下來,穿上大衣,又向妳伸出手。

這次我絕不會再讓妳從我手中逃出來。

妳再一次握上我的手。

我送妳回後座,為妳拉開門,然後盤算接下來的計劃。

妳坐好後,我卻沒有關門,走回駕駛座。

「怎麼了?」妳問。

但這次我沒回答妳。

算了,心動不如行動。

霎時間,我也登上後座,利落地關上車門。

妳一副大吃一驚的樣子,急忙向後移,然後才發現已經退無可退。

我悠然地伸手鎖上妳後方的車門。

好了,這回妳真的逃不了。

我連妳的眼神也不會放過的。

看見妳飄浮的神情,不願聚焦於我身上,我決定用兩手固定咱的面頰,迫妳直視我。

在狹窄的車廂中,有點侷促的空間,我能嗅到妳身上淡淡的酒味混和妳特有的香氣,我能清晰聽見自己那過快的心跳聲。

「告訴我。のぞみ。」我對自己的眼神攻勢還挺有信心,用猶如獵豹捕捉獵物的目光盯着妳。

妳的眼神告訴我妳害怕了。

妳大概不曾試過被人這麼強硬地對待吧。

但如果這是唯一一個讓妳吐出真心話的方法,我會毫不猶豫的採用。


來吧,把妳最深層的想法告訴我吧。

「到底,」

「當初為什麼要離開我?」

———————

但察覺到自己的語氣好像太強勢了,我就放緩下來。

「過了四年,還不能告訴我嗎?」

這四年來,每當我想起妳時,這問題就會纏繞我。

我做錯了什麼嗎?

妳不說我不會知道的?


世上除了妳之外,沒有人知道答案。

我知道妳的答案,也不一定會死心,更何況我現在不知道答案。

我看着她低頭不語,還以為她正組織怎樣回答我。

「告訴妳又怎樣?」她開口,聲音帶有一點動搖,更有一點惱怒。

她依舊低頭,但我留意到她抓住自己的Tshirt。

妳這次又在忍什麼?

為什麼就不直接說出來?

「告訴妳又能改變什麼。」她繼續說,手抓得愈緊,快要把T shirt抓爛的樣子。

「我們之間、我們之間會有什麼好結果!」

我大概猜到是怎麼一回事。

是那個問題吧。

我有想過,也有害怕過,夜裏會因惡夢而嚇醒。

可是…
那天,當μ’s其他七人恭喜我們;那天,我在異鄉被一群陌生人接納的時候,我才發現,那算不上什麼大問題。

沒有妳才是大問題。

而妳竟然一聲不哼就走了,妳當我是什麼,有想過我的感受嗎?

妳以為妳是為我着想嗎?

妳以為這樣我就會高興嗎?

別那麼自以為是。

我試圖把手蓋在她的手上,但她撥開了。

「不要碰我!」她大喊着。

「我不再愛妳了!」

妳就那麼喜歡自虐嗎?

我看不見妳的表情。

但我很清楚,妳是在說謊吧。

不然妳為什麼要出現在我眼前?

為什麼在分手後仍繼續我們之前的習慣?


為什麼要故意灌醉自己讓我送妳回家?

別告訴妳一點私心也沒有。

妳不愛我?

別開玩笑了。

「妳夠了!」

我憤怒了。

妳顫抖了。

我沒想到自己會發怒。

但看見這種睜眼說瞎話的人,就算是我也控制不了。

「東條希。」

妳不是很擅長隱藏自己的真心嗎?

妳不是很擅長說謊嗎?

那…

「妳抬起頭,對着我的眼睛再說一次。」

為什麼妳不抬起頭?

因為妳知道妳一抬頭就穿幫了。

我知道這有點粗暴,但看來對着她,不強迫她,她是不會說出真心話。

我用手硬巴巴地迫她抬頭看着我。

看吧。

「在有本事對着我說多一次。」

妳緊咬着下唇,眼眶都發紅了。

「妳再說一次。」

為什麼要說違心話?

妳一副豁出去的樣子。

「我不愛妳啊!」

妳死命地叫了出來,但我知道,那不是妳最想回答我的句子。

「再說一次。」

「我不愛妳啊…」

唉,都哽咽了,那就說出來吧,妳真實的心情。

明明說真話比起說謊更輕鬆,妳還是不願說嗎?

那好吧。

我會用行動告訴妳。

我拉妳到我的懷抱裏,以雙臂為枷鎖,但妳又掙扎。

但妳愈掙扎,我只會抱得愈緊。

我要告訴妳,直到今天,西木野真姬仍不能放下東條希。

妳拼命試圖推開我,從我的臂彎中掙脫出來。

我就偏不放手。

突然間,頸項傳來一陣刺痛。

妳像被迫到窮途末路的兔子,竟然咬了我一口,而且還愈咬愈深。

痛楚令我不禁眉頭一皺。

但請放心,我打死都不會放手。

我怕一放手,妳就真的要從我手中永遠消失。

維持了一陣子,妳就鬆口了。

我也稍微鬆開自己的臂彎。

妳把頭靠在我的肩膀上。

痛楚還是刺激着我,同時我也能隱約聽見妳的嗚咽。

「為什麼要這樣…」

襯衫的肩膀位置開始變得濕濕的。

「為什麼不放手…」

「我不想妳再離開我。」

我重新抱緊住妳,像安慰小孩子那樣輕拍妳的背部。

「是我讓妳感到不安吧。」聲音有點沙啞。


明明知道妳最需要的是安全感,但我卻沒有多加留意。


也許我早點發現妳的不安,是否能免去這段鬧劇?

「所以妳才會一聲不哼地走了。」

如果我之前能強硬一點,妳是否就會向我道出妳最深藏的恐懼?

「這是我的錯。對不起。」

如果我能更坦率地告訴妳「我愛妳」,我能在眾人面前緊握妳的手,妳現在就不會在我懷中,像受傷的小動物般顫抖嗎?

「不是的,不是的!」

妳忽然從我懷中逃出來,和我拉開距離。

妳像小孩那樣抓住我的衣服,垂着頭說話。

「我只是不想妳因我而…」


唉…

這些想法跟我說了不就好嗎?

不要一個人胡思亂想好嗎?

妳別小看我。

我伸手蓋着她的嘴,再吻上自己的手背。

現在還不算「已復合」,還是不要接吻好了。

「每次都是這樣。」我歎息,用手撫摸她的面頰「不要只想着我,想想妳自己好嗎?」

「妳自私一點沒有人會怪責妳的。」

「和我一起妳快樂嗎?」我一邊問,一邊為她擦眼淚。

她點頭回應。

「妳想我一直陪着妳嗎?」

她遲疑了,但最後還是點頭。

「那我成為妳的女朋友,甚至是伴侶,妳想嗎?」

嗯,這已經是求婚吧?

不要緊,遲早都要問。

眼淚又流下來,她用手蓋住雙眼,又再一次點頭。

「那就足夠了。」我輕力地移開她的手,以額頭抵着她的額頭,閉上眼。

「只要我和妳一起快樂。」

「而妳和我一起也是快樂。」

「那就足夠了。」

如果妳離開我會令妳淚流滿面,心痛不已的話,我就不會讓妳離開。

「不要再這樣什麼也不跟我說。」

「一點點也可以的,請學習依靠我。」

「好嗎?」

張開雙眼,對上她水汪汪的雙目。

等待她的答覆。

良久,她終算開口,帶有酒味的鼻落在我的臉上,她再一次抓緊我的襯衫。

「可否跟我說…」



=============================

咱不懂。

咱不曾見過如此強硬的まき。

咱也不懂怎樣回答她這問答。

見到咱害怕的樣子,她的語氣也緩和下來,手也放下來。

「過了四年,還不能告訴我嗎?」

「告訴妳又怎樣?」咱低頭,抓住自己的T shirt,不讓她看見自己發紅的眼眶「告訴妳又能改變什麼。」

「我們之間,我們之間會有什麼好結果!」

我抓得愈緊,而妳沒有出聲。

妳的手蓋在我的手上,但我撥開了。

「不要碰我!」我真的很擅長說違心話「我不再愛妳了!」

我看不見妳的表情。

但這樣就能令妳徹底對我死心吧。

「妳夠了!」

我顫抖了。

我不曾聽見妳那麼凶惡的聲線。

「東條希。」是我不曾聽過的冷酷聲線「妳抬起頭,對着我的眼睛再說一次。」

我沒有抬頭。

一抬頭就穿幫了。

但我沒料到她見我沒抬頭,就用手硬拉起我。

然後眼神接觸了。

「現在有本事對着我說多一次。」她眼中全是怒火「妳再說一次。」

豁出去了。

「我不愛妳啊!」死命地叫了出來,心中像是被刀刺般難受。

「再說一次。」 毫無感情的語氣。

「我不愛妳啊..。」


這回我哽咽了。

根本說不出口。

我根本忘不了妳。

我根本不想離開妳。

可是,不這樣做,妳只會因我而受苦。

我不想這樣的事情發生。

妳把我拉到妳的懷抱裏,但我又掙扎。

我愈掙扎,妳卻抱得愈緊。

最後我受不了,狠狠地朝妳的頸脖咬下去。

妳會死心吧。

妳會鬆手吧。

不但心靈上,妳的肉體也被我所傷害。

我咬到能感到牙齒刺穿皮膚的感覺,能嚐到血腥味的地步。

為什麼?

為什麼妳還是不願放手?

為什麼還要愈抱愈緊?

我不懂啊?

我值得妳這樣做嗎?

我鬆開口,妳就鬆開手。

我把頭靠在妳的肩膀上。

「為什麼要這樣…」我忍不住哭了「為什麼不放手…」

這樣我更難離開妳。

妳重新抱住我,像安慰小孩子那樣輕拍我的背部。

「是我讓妳感到不安吧。」妳用有點沙啞的聲音說。

不是。

「所以妳才會一聲不哼地走了。」

不是的。

「這是我的錯。對不起。」

這從來都不是妳的錯。


「不是的,不是的!」

錯的是我。


「我只是不想妳因我而…」

妳忽然伸手蓋着我的嘴,再吻上自己的手背。

「每次都是這樣。」妳歎了一口氣「不要只想着別人,想想妳自己好嗎?」

「和我一起妳快樂嗎?」妳一邊問,一邊為我擦眼淚。

我點頭回應。

「妳想我一直陪着妳嗎?」

該坦白嗎?如果說「是」的話就能挽救這一切嗎?

「那我成為妳的女朋友,甚至是伴侶,妳想嗎?」

這已經是求婚了吧?但我…

不討厭。

「那就足夠了。」妳以額頭抵着我的額頭,閉上眼。

我只是看着妳。

「只要我和妳一起快樂。」

「而妳和我一起也是快樂。」


「那就足夠了。」

也許我一直期盼的…

「不要再這樣什麼也不跟我說。」

「一點點也可以的,請學習依靠我。」

「好嗎?」

只是一句。

妳張開雙眼看着我,等待我的答覆。

良久,我總算知道是哪一句。

「可否跟我說。」

「妳不會放手。」
———

妳停頓了一下,才說。

「我不會放手。」

「為什麼猶豫了?」

「我要考慮下是否真的能做到才可以答應妳。」妳理順咱的頭髮,然後鬆開妳的懷抱,握着咱的手。

「我不想開空頭支票,讓妳失望。」

妳的神情是多麼的誠懇。

妳真的變成熟了。

真讓人老懷安慰。

「那妳憑什麼認為自己做得?」

調整好坐姿,再拉近自己與她的距離。

「一,我有算穩定的收入,不靠父母都能養活自己。」

「二,這幾年來,我變得獨立和成熟。」

「除了可能有一點喝太多的問題,我自認自己有能力照顧妳。」

還真的有想到論點嗎?

在這地方認真的妳有點可愛。

「真的做得到?」

「做得到。」

「真的,真的做得到?」

「我說做得到。」

「真的,真的,真的?」

「就問下去會變假的。」

「真的,真…」

她吻住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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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她迫到角落,緊握她的肩膀,要她正面承受這事隔四年的吻。

原本以為不太記得接吻的方式,怎料一吻就全到記起來。

哪裡是她的敏感點全都記起來。

舌頭滑過她的上顎時,能感到她的呼吸亂了。

交纏的時候,她的身體在抖。

呻吟從她口中溢出。

當見快要被吻得缺氧的她,忽然覺得四年來有堅持運動習慣是正確的。

我鬆口讓她透透氣。


「不要再問了。」我能感到自己的雙頰像被火燒的那樣「再問我真的會瘋。」

「嗯,那我不問了。」她的雙手環抱我的頸脖,再一次拉近距離。

這車真好,可以讓人完全躺在座位上。

「這裏是街上…」

「沒有人會在這時候來這地方。」

妳妖豔一笑。

嘛,四年一次的放縱,就豁出去了。

「待會,」

「妳家還是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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