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Line】妒忌

各位看倌好：

今天是勞動節假期所以按照勞工法我們不更文了。

……

好啦，玩一下嘛，別告訴我被騙了。(´･_･`)

雖然有想過拖到晚上才發，但一想到有人從早上就開始等還是有時差之類的問題，所以還是早上發吧。

うっせえわ！啊，這首歌聽得很爽。

噢，我的王什麼大陸開心被封呢，所以就注銷了不在那邊更了。嗚哈，幸好我不是主要在哪邊出沒，不然真的哭出來(´･ω･`)。依舊的WP，電郵，還有大家可以去新地方37line點xyz找吧。

這篇算就《小病是福》的對稱篇（我自己稱的）？

師生除了成為開車設定集，還令人成了強迫症，什麼也想對稱。

要記得師生的南在大三就結婚了噢。

請勿上升至真人OOC一定不爽就滾啊？看屁啊？

===

名井在大學是邊緣人，但不至於完全沒有人知道她的存在。她的樣子總會令人忍不住看多幾眼。

她在大學認識的人大部分都是對方主動搭訕，合得來就繼續聊，不合的話就被她在內心拉黑。

「所以在大學的朋友很少。」名井說。她正在把剛煮好的小菜撥到碟子裏。

「很正常，現在我可以聯絡的大學同學也沒幾個。」湊崎回答。

「而且南你又完全不去聯誼，假期都待在家裏。」

「家裏很好啊。」名井偷試了一口菜才回答。

「不過最近她們說要我去聚會，因為快畢業了，不管怎樣也要去一次。」

「那就去吧，試試看也沒壞的。」

名井把小菜端上來，添了兩碗白飯，盛了湯，放在彼此的位置。兩個人一起合上雙手，說了聲「我開動了」，歡快享用晚餐。

***

本來名井就想着去聚會看看。一來現在不去將來就沒有機會體驗大學生的派對聚會，二來是她也好奇那是怎樣的樣子。等了四年她總算有勇氣出席了。

「真的沒什麼特別！大家聚在一起，吃吃東西，和旁邊的人閒聊，偶爾調一下位置。你不用害怕！」

就正如那位朋友所言，這邊的聚會真的是包下餐廳的一房，大家吃吃喝喝。沒有趁亂搞起奇奇怪怪的事情。不過話雖如此，名井本來不擅長和不熟絡的人嘻哈，喝了一杯啤酒，酒精衝上腦袋後她已經盤算回家的事情。

她看了一下時間，現在還不算遲。去一趟洗手間，回來和朋友多聊幾句就差不多了。

「洗手間在哪邊？」名井搖搖擺擺站起來。

「上一層樓，盡頭就是。」

名井就按着朋友的指令，邁着緩慢的步伐離開。

「喂，要不要我陪你去？」

她是有點醉醺醺，但不至於走不到路。

「我沒那麼醉。」名井拒絕朋友的意思，一個人離開包廂。

要上一層樓梯對走不穩的她是有點麻煩，現在她還好像有點看不清四周。幸好一上樓就看到顯眼的洗手間標示。

她半瞇着眼，一步一步走向走廊盡頭，偶爾用手捏一捏自己保持清醒。現在她嗅出自己混身酒味。其他人沒有發現，只有她知道自己又是啤酒又是龍舌蘭的味道。她一直走，沒看清楚就拐了方向。現在她的人都像被保鮮膜裹起來，所有感覺都變得遲鈍。

她決定先去了洗手盤那邊洗臉。冷水潑至面上她才稍為清醒一點，連視野也像洗乾淨那樣明亮起來。這時她看向鏡子才發現這個洗手間是有小便池。

天啊，尷尬了。名井心想。剛才她沒看清楚就走進來男廁，幸好廁所裏沒有人，不然真是有夠尷尬。

名井趕緊甩乾雙手，準備跑回去女廁那邊。

「請問……」

她才踏出第一步，鞋跟才敲在磚地就聽見微弱的聲音，頓時嚇醒了她。沒有人進來，環顧四周也不見有人。

不，有人在。名井掃視一圈，發現其中一個廁格關上門。

「請問還在嗎？」聲音是從廁格裏傳出來。

名井糾結到底該不該回答對方，但聽起來對方好像很痛苦。

「你叫我嗎？」名井嚥下口水，聲音乾涸問道。

廁格裏安靜下來，半晌後對方才回答。

「你是……女Alpha？」對方聲音顫抖問道。

噢，這個聽起來不像是一個好問題。名井舔了乾燥的嘴角，她後悔沒喝水後才出來。

「是……」換名井聲音繃緊起來。

男生洗手間有一股味道，她剛進來沒有發現，但現在緊張的情況下，她嗅出不該屬於洗手間的味道。

「這樣啊。」

名井聽見廁格裏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好像在活動身體。

「你有機會有抑制劑嗎？」對方問道。「Omega的。」

「抱、抱歉，現在我沒有。」她嗅到一陣清香味道漸漸變濃，那就像給男生用的香水氣味。

一定是因為她這個Alpha的錯。名井猜她是時候腳底抺油跑開去了，可是把有需要的人扔開一邊不管又好像不太好。

名井正想提出她去買抑制劑，可是在她說出口之前，對方搶先說話。

「那，你可以幫我一個忙嗎？」

她聽見對方靠到門板上，門鍵發出了的「吱吱」的聲音。可能對方無力站穩，所以整個人靠到門上。

「欸？」

「快速標記我。」

「欸！？」

「求求你了。」

「我、我去買抑制、」

「沒用了。」對方染上哭腔，抽泣哀求。「已經太遲了。求求你幫我。」

名井左右為難，她已經有湊崎，不該替一名陌生的Omega解決發情；然而對方若果不是被迫至絕路，他也不會想拜託不小心進來男廁的人來幫忙。

「求求你。」

「二十秒。」名井咬着嘴唇，緩慢走到廁格門外。

「你打開門，立刻露出脖子背向我，標記後你先待在廁格，等五分鐘後冷靜後才好出來，懂嗎？」

名井也不想用無禮的命令語調，可是情況不容她做出多餘的舉動。當她跑去反鎖起男廁門時，她聽見廁格門鎖「咔嗒」的一聲，心跳立刻加速。對方打開一條門縫，露出自己的背面。看來是一名頗年輕的男子，比她高出一個頭，留下利落的短髮，穿了可以蓋着後項的高領口衣服。

「很快。」名井閉氣，用指尖勾下對方的衣領，露出她的目標。

不過對方太高，她踮腳也不夠高。

「低一點。」對方很合作蹲下一點，她雙手抓在對方的肩膀，伸長脖子咬下去。

就算是男生，被標記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小聲呻吟。

是熟悉的咬破血肉的感覺，但味道不是她熟悉的。現在的她沒空理會那到底是什麼味道，在心裏默算二十秒同時掏出手帕。在第二十下立刻鬆開口，隨便抺嘴後把手帕塞到對方的口袋裏。她再憋不住氣，立刻吸了一口氣。

沒有必要問候對方，因為對方的氣味淡了。接着名井像做完虧心事，拔腳狂奔，奪門而出。她沒空去一趟女廁再回去包廂，直接跑回去，把已經沒氣泡的啤酒一口氣灌光，拿起自己的袋子準備又跑起來。

「錢的話下周上學我再還給你。」名井語速飛快回答。

她的朋友來不及問「為什麼那麼趕？」，名井就跑走了。

「名井怎麼了？遇到鬼了嗎？」有人問朋友。

「不曉得，可能結了婚的人都是這麼神經質？」

===

名井衝出店外，直奔車站，可是跑到一半又急停下來，嗅了嗅手臂。

不可以這樣回去。名井心想。

她現在渾身都是發情Omega的味道，就這樣回家的話湊崎肯定知道。

其實她沒有做虧心事，理論上湊崎是通情達理的人，如果說明剛才的情況也許她能明白名井也不想這樣做。

不過名井好像也不該坦蕩蕩一身別的Omega氣味回去。她拿出電話，撥了一通電話。

快點接電話吧。名井抓抓腦袋，在車站隧道口徘徊。很多人在面前路過，但他們都沒有發現她全身都是不對路的味道。

「喂。」話筒另一端傳來不耐煩的一聲。名井知道平時對方這個時間早就睡了，被吵醒肯定不耐煩。

「抱歉。」名井說。「我可以去你家嗎？」

「哈？」

「應該半小時左右我就到，那時候才跟你說明，」

===

名井按下門鈴，這次不用等多久對方就開門。

周子瑜一打開門，立刻皺起眉，歪過頭看向她。

「沒想到你去出軌了。」

「才！不！是！」名井氣急敗壞，原地蹬了幾腳。「借你的浴室一用。」

名井衝進去別人家的浴室，快速脫下所有衣服，溜進去淋浴間仔細洗乾淨自己的每一處。

「你要我處理一下你的衣服嗎？」周子瑜在淋浴間外問道。

「麻煩你了。」

肯好周子瑜和她一樣，所以會用一樣專門的沐浴露。那她就能把身上的味道全都洗掉。不過沾在衣服上的就比較麻煩了。

名井洗好之後，周子瑜有借她衣服，她就不用全裸在別人家走來走去。

「所以你是去了出軌嗎？」周子瑜拿着空氣清新劑噴在她的衣服上。

「所以就說不是了。」名井坐在客廳的椅子上，倒抽一口涼氣。和周子瑜說明剛才遇到的事情。

「原來是這樣。」周子瑜把對方微濕的衣服放到空調旁邊吹乾。

「我也不想的。」名井抱着頭顱，不敢想像她要怎樣回家。

「但是是我害到那個人發情，如果就這樣跑開去的話那又很對不起他。」

「沒辦法，畢竟南你就是一個溫柔的人。」周子瑜走過來揉了揉她的腦袋。正當名井滿懷感恩的心抬起頭，對方又加了一句。

「不過對所有人太溫柔就成了渣南。」

名井立刻笑不出來。

「而且我覺得湊崎老師還是會發現的。」周子瑜拿下她的衣服，遞到她面前。「祝福你了。」

名井換回充滿薰衣草香氣的衣服，向周子瑜道謝後就步伐遲疑回去。路途上她都在猜想湊崎的反應。

因為去了一趟周子瑜的家，時間已經很晚。名井希望回到家時湊崎已經睡着了，那她就能悄悄把衣服洗掉，再洗一次澡，像什麼事情沒有發生那樣睡覺。

名井整個人靠在椅背，不斷祈禱湊崎已經睡着了。

但願可以這樣吧。

===

她用最輕的力度扭開鑰匙，像當賊那樣溜進去。家裏的燈都關起來，她不禁鬆了一口氣，坐在玄關脫掉鞋子。

接着就要快速洗衣服和洗澡，然後……

名井放好鞋子，踏步走向浴室，盤算接下來的計劃。

倏然，門開了。她們睡房的門開了，穿了睡衣的湊崎拿着杯子走出來，看着名井。

名井已經被嚇得心臟差點停止，牙關緊閉，連一句「我回來了」也說不出口。

「噢，你回來了。」湊崎咧嘴一笑，張開雙臂走向名井。

平時的名井應該會興高采烈走過來抱着湊崎，現在她想和對方距離有多遠就多遠。

「啊，我還未洗澡。」名井說。她明明聲音乾涸，卻有一種要被自己口水嗆到的感覺。

她快步溜去客廳，躲過湊崎熱情的擁抱。她和湊崎擦身而過，走沒兩步就被喊停。

「名井南，你給我站着。」

天啊。名井緊張得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湊崎沒試過喊她的全名，更沒試過冷酷喊着她。

她聽見湊崎從後逐步靠近，她只能像一座雕像動也不動站着。湊崎在她身邊繞了一圈，偶爾湊過頭嗅她的衣服。現在湊崎就像警犬，認真檢查她的氣味。

「薰衣草的味道。」湊崎站在名井面前，活像老師訓話。「那是子瑜用的空氣清新劑。」

名井點點頭，在去了周子瑜家這件事，她沒有必要心虛。

「喝了啤酒？」

名井又點點頭。

「你今天是去大學朋友的聚會吧？」湊崎用指尖戳在名井的胸口。「為什麼會沾了別的Omega氣味？」

「還是發情的味道。」

天啊。名井內心吶喊，發自內心相信湊崎應該是去做警犬或是調香師，這個嗅覺也太可怕了。

名井盤算怎樣回答，不自覺舔了嘴唇。

「你要說說看嗎？剛才發生什麼事。」湊崎把杯子放到茶几上，回來就交叉雙手瞪着她看。

現在的湊崎看起來不是生氣，但因為不是平時笑嘻嘻的樣子，名井才感到陌生和害怕。

對上湊崎的眸子，看着認真嚴肅的神情，明明覺得自己做的事情不至於傷天害理，但又令人感到很心虛。名井沒辦法再隱瞞下去。她垂下頭，抓住自己的衣服，支支吾吾說明了剛才的事情。

全程湊崎沒有打斷她，全程名井也沒有抬起頭對上對方的雙眼。她感受到湊崎的視線像把利箭，直直插在她內心。

直到她把最後一句音節說完才敢抬起頭瞥一眼。湊崎扭過頭，可以看出她正直直盯着空白的牆壁，不斷動着嘴唇，左右反覆咬着口腔的軟肉。

「嗯哼。」聽了名井的陳述後，湊崎只能擠出這樣的回答。她沒有理會名井，徑直回到房間，正當名井手足無措，湊崎就回來。

她捧着一個枕頭和被子，還有名井的睡衣，扔到客廳的沙發上。湊崎不發一語就打算轉頭回到睡房。

「紗夏？」名井小心翼翼開口，伸出手想拉對方一把。

湊崎做了名井這輩子沒預料的行動，她狠狠甩開了名井的手。

名井愣住了，她的手凝在空中，對方回過頭，瞪了她一眼就回到睡房摔門了。

她想追上去關心對方，可是湊崎鎖了門。

「紗夏？紗夏？」名井慌張扭動門把，但就是打不開來。

她很害怕剛才湊崎的神情。湊崎紅着眼眶，用力咬緊嘴唇。看起來不是生氣，更像是受傷了。她沒看過這樣的湊崎。

名井跪在門前，額頭抵在門上，茫然看向地板。

「對不起。」她抓在門板，捲曲身子縮在門前。

「真的很對不起。」

===

平時的周六是她們出門逛街的日子。昨天名井比平時晚入睡，所以今天也比平常遲起床。

因為睡在沙發，全身的骨頭似是東歪西倒了。醒來才了發現自己腰酸背痛，再來發現湊崎已經不在家了。

比起刷牙，她從沙發滾下來的第一件事是跑去睡房，房門沒有鎖，但裏頭沒有人。現在家裏也沒有湊崎的氣息，大概是趁她還睡着的時候就出門去。

名井一邊刷牙，一邊去找手機。裏頭有一大堆信息，但就是沒有湊崎給她的信息。看來是氣了她。今天一整天也不想管她。她正想打電話給對方，可是還是作罷，她連主動聯絡的資格也沒有。

那也沒辦法。昨天的事情不管怎樣說也是錯在名井身上，她也沒資格說什麼。看來今天要她一個人自己過。

日子很容易過的，光是把家裏打掃一遍就沒了半天的時間。她先是吸地，再來抺地和清潔浴室。她把床單也換了，再把積了一周的衣服洗掉。在等洗衣服的時間她就出門到超市買食材。

今天的晚餐她決定弄湊崎喜歡吃的東西，可能要加甜品，於是就買了冰棒回去。至於她自己的午餐就隨手拿了一個飯糰就算了。

在家裏吃過簡單的午餐，滑了一會手機，湊崎還是沒有找她。衣服洗好了，她就拿去陽台掛衣服。掛好衣服後，她就把之前收起來但還未摺的衣服一件一件摺起來。

拿起湊崎的衣服時，她總會忍不住多吸幾下。洗衣粉能洗掉骯髒的氣味，但不能把湊崎根深蒂固的氣味洗掉。

今天名井一整天也沒有見到湊崎。

連衣服也摺好還有一點時間，她就拿着抺布到處抺塵，把這裏抺得一塵不染。現在是時候準備晚餐。今天她決定弄炸雞塊，不算什麼特別菜式，只是因為湊崎喜歡吃。

平常七點是她們的晚餐時間。在七點她已經準備好一整碟炸雞塊，端出兩碗圓滾滾的白飯，擺好小菜和湯。她解下圍裙，坐在飯桌旁邊等待湊崎回來。

七點四十四分，湊崎還是沒有回來。她再三確認湊崎還是沒有發信息，也許是在外解決晚餐，今晚不回來和名井吃飯，但因為在氣她，就不告訴她。

名井拿起冷了的飯碗，夾了幾口飯來吃。她的筷子夾了一小塊雞塊，想放到嘴裏，然而她的胃像已經塞滿了，根本容不下雞塊。

她放下筷子，雙手埋在臉裏，眼眶一熱，鼻子一酸，小聲啜泣。

對不起。名井在安靜的客廳道歉。

她習慣了有湊崎在的客廳，就算對方沒有出聲也感覺得到這個空間很溫暖。現在只有她一個人在，她真的很孤單，很寂寞。

湊崎會不會一氣之下，永遠離開她？或是回來的時候就已經拿着離婚文件要和她分開。這些事情她愈想，好像就真的要成真了。

名井衣袖抺了眼淚，再次查看手機。她希望對方發了短信，就算很簡單的一句「我正回來」也好，但沒有，有一堆雜七雜八的發過來的信息，就是沒有湊崎的信息。

不回來吃飯，但應該還是會回來睡的。

名井樂觀地想，拿起手機和湊崎的衣服，走到玄關那邊坐下來。她頭靠在牆上，直勾勾看着門把，等候門把會按下來的一刻，等候湊崎回來時跟她說一句「我回來了」。

九點二十分，名井除了去一趟洗手間，把晚餐包起來之後就一直守在玄關。湊崎依然沒有給她發短信。她開始懷疑就算坐一整晚，湊崎可能今晚也不會回來。

可能昨晚是她最後一次看到湊崎。

名井如迷路的孩子，坐在樓梯等待父母找回自己。她縮成一團啜泣，恐懼和孤單佔據她的全身，嗅着沾有湊崎氣味的衣服還是不足以安慰她。

「紗夏、紗夏、」

現在就算名井哭着不斷道歉，湊崎也不會知道。她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連自己什麼時候睡着了也不知道。

她發現自己睡着是因為她聽到鑰匙碰撞的聲音才醒來，看了一下手機，又過了一個小時。

名井能嗅出開門的人一身酒氣。

===

湊崎完全打開門，家裏竟然沒有開燈。忽然玄關有一團東西動了，嚇了她一跳。

她嗅出是名井後就放心，進來關好門，結果才一轉身名井就立刻撲過來。

「紗夏？對不起、對不起。」名井緊抓着湊崎的雙手發抖，念經那樣不斷道歉。

「南？」這樣的名井嚇壞了湊崎，立刻令人酒醒。

「我錯了、紗夏、對不起、不要離開我、求求你。」名井喘着氣說話，好像快要窒息了。她的手很冰冷，像剛從冰箱裏出來。

湊崎得掙開名井的手才能按下玄關的燈。可是她沒料到一開燈就看到這麼令人心痛的畫面。

名井雙膝跪地，滿面淚痕，鼻尖紅得像感冒了。她眼淚止不住滑下來，嘴唇蒼白發抖，除了道歉什麼也說不出來。

她沒想過對名井不瞅不睬一整天，能把對方嚇到這個樣子。看到名井這個樣子，她的心臟像被抓住。

玄關不是談事情的好地方，湊崎牽起名井冰冷的手，拉着哭泣不止的小狗回到客廳。

她看到兩份包好的晚餐放在桌上，名井一如既往準備好晚餐，等着她回來。今晚還是吃她喜歡的炸雞塊。

湊崎放下袋子，拉名井到沙發坐下來。

「紗夏不要走、對不起、不要走。」名井只能反複說着這句話。

迷路的小狗找回主人，急不發待回到主人懷裏。當名井撲到她的懷裏，緊抓住她的衣服不放，湊崎想到那個畫面。

受驚的名井在她的懷裏發抖哭泣抽鼻子，不斷呢喃「對不起」。

「沒事的，沒事的。」湊崎緊緊摟着名井，釋出淡淡的青檸檬味。

名井還是驚恐啜泣，眼淚停不下來，提肩吸氣也吸不到空氣。

她撫摸對方的腦袋，又拍拍背部，名井像小孩子那樣把臉埋到她的肩窩，雙手一直抓緊衣服，從沒鬆開。

湊崎得提醒自己，就算眼前這個人多成熟，終究還是二十出頭，在她眼裏還是一個小孩子。

名井發出可憐的嗚咽聲，在湊崎懷裏抽抽噎噎，哭得很慘。湊崎聽着這道哭聲，她的內心可以碎掉千萬次。

她害一個愛她的人哭成這個樣子，這輩子肯定會記住這個痛心的瞬間。

等到名井冷靜下來，呼吸穩定下來湊崎才鬆開手，彎腰看了名井一眼。

「冷靜下來了嗎？」湊崎輕聲問道，抺掉名井的眼淚。

名井噘着嘴巴，點了點頭。

湊崎雙手揉了揉名井濕漉漉的面頰，又橫向捏起來。

名井還雙眼腫腫，鼻尖紅紅的。她想說話結果一開口就嗆到，連續咳了幾下。

「不是你的錯。」

湊崎知道她想問什麼，就一把摟住名井。名井可以停止哭泣時，那可以換她稍為哭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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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Omega一事為軸心的話，在湊崎的人生可以分為三個階段。遇到臭前任前，分手後至遇到名井前，名井後。

在遇到臭前任前，可以把時間推回到分化的時候。那時候她高三，她全身發熱，父母以為她發燒就要她留在家裏休息。

父母外出時，她躺在床上，感受這道煎熬的熱。熱着熱着，她漸漸感受一道空虛感。

她腦袋一熱，回過神來時已經發現自己的手來到身下摩挲。

她試了好幾次小高潮後，熱就退了一點，那一刻她知道，自己分化成Omega。

因為父母都是Beta，也沒有認識的人分化成Omega。於是她去了一趟診所，拿着一堆抑制劑回家。過了第一回發情期，外加在家裏哭了幾天才回去上學，和班導說了分化的事情。

和老師說的作用就是她能拿到幾天例假，他們也給不到什麼建議，只能說去找醫生問問意見。

那陣子她會去學校圖書館，借了各種各樣的書，再偷偷夾一本關於第二性別的書，回到家後就只讀到那本書。

從來沒有人預料她會分化成Omega，對她而言Alpha 和Omega就像是遙遠的事。她也只知道很基本的事情，現在分化後才要急着惡補知識。

父母在她面前不會提起分化的事情，像平時一樣相處。不一樣的地方是當她要請假時，母親會爽快答應。

她不曉得在父母心中，多了一個會發情的女兒會怎樣想。

湊崎每次都是乖乖打藥，偶爾真的太難受才稍為用手摸索。可是舒服了一會，發情的熱浪又回來。

只有和Alpha做愛或是被標記才徹底紓緩Omega的發情。

每次她躺在床上憋着發情時，她會想起書上的一句，然後想像一個像白馬王子的Alpha過來解救她。在她發情時給予溫暖的愛撫，讓她舒服。

===

「看看你這裏。」有一個人探指埋進她體裏，攪動幾圈。「濕得一塌糊塗。」

「說不想做，身體倒挺誠實。」

「真的、今天、不想。」湊崎吃力回答，她使不出力。濃烈的辛香料薰得她說不出話，也使不出力反抗。從剛才被脫掉所有衣服扔到床上的一刻起，她就只能任人魚肉。

她起腿一踢，對方就抓住她的腳踝，掰開她的腿，直直填滿她。她忍不住悶哼一聲。

「口嫌身直的騷貨。」對方在她耳邊低喃，身下不斷抽動腰間，頂得她說不出話反駁。

對方的力氣很大，握着她的手腕牢牢釘在床上，她只能一邊哭喊一邊任人操弄。

「不、不要、」她痛哭扭胯，想要擺脫對方的猛攻。

對方一把打在她身上，惡狠狠瞪着她。

「再亂動我就永久標記你。」

每次一說這句，湊崎也會怕得不敢亂動，只會用力咬着唇不想發出聲音。不過她忍不了多久，還是不小心溢出呻吟。

「最後還不是想要。」對方像在嘲弄她，更用力頂撞她。

除了抓住床單尖叫，她還可以做什麼？

「我愈操水愈多，你聽到嗎？」

對方刻意在她體內攪拌，隨之又繼續插抽，連她也聽得出那道淫靡的水聲。

那個人繼續在她耳邊說她下流，說她淫蕩，說她就是想被操。

她想反駁不是這樣的，是Omega的體質才會這樣。不過試了好幾次，她開始分不清楚是因為Omega還是自己的問題。心底裏她又不能否認自己現在真的很想被填滿。

可是明明一開始是那個人害她發情的。

對方咬在她後頸如同一個分水嶺，又會說回漂亮的關心話。

「舒服了嗎？」那個人會微笑看着她，輕聲細語問道。

湊崎不能否認，只好弱弱點頭。

「那就好了。」對方燦然一笑，這是大家都誇讚的笑容。不過湊崎看多了，總覺得這個笑容漸漸變得奇怪。

對方會撫着她的臉，說着接下來的行程，然而她的思緒總會停留在剛才對方猙獰的神情。

到底是在床上展現的「情趣」，還是這個人本質劣質？湊崎當時沒能分清楚。

隔沒多久，她總算看清楚，得和這種人渣說再見。

第一印象是根深蒂固的，因為湊崎遇到的第一個Alpha 實在太差勁。她有了「Alpha 全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內心把所有Alpha都黑名單。

「Omega 不需要Alpha 也能活下去。」她和平井這樣說。

當時湊崎人在酒吧，豪邁奔放喝下Tequlia Shot而沒有半點醉意。

沒有人看得出她是Omega。

===

人是會變的。湊崎說過不需要Alpha 也能活下去，但當遇到正確的人，就算是Alpha 也沒關係。

她總是為了保護自己而擺出堅強形象，但在她的Alpha面前，盡情撒嬌也沒關係。

那是八月的暑假，還有一周就要開學。湊崎該開始準備開學的東西，但她正在床上纏綿親吻，好像可以在床上親掉了一天。

她跨坐在名井身上放肆親吻。明明胯下感受到小名井悄然準備好，但名井也不會翻身壓着她。對方光是親吻也滿足，像吃飽的小奶狗瞇着眼，露出滿足的笑容。

湊崎看了一眼時間，拍了拍名井的肩膀。

「今天不行。」

湊崎離開名井跳下床。她很抱歉，明明大家時間不多，應該掙取時間歡悅，但她還是要準備上班的。

「我得準備開學的東西。對不起。」

「沒關係的。」名井輕輕一笑，一個翻身躺在床上，露出慵懶的笑容。

「工作要緊。我就睡一會吧。」

那天湊崎工作效率奇高，比預定更快做好工作。想和名井快點翻雲覆雨的想法加快了她的工作效率。

當她回到房間時，名井剛好醒來，一睜開眼就衝着她笑。

「做好了嗎？」名井坐到床邊，緩緩解開睡衣的扭釦。

「托你的福，今天很順利。」湊崎一邊走，一邊雙手交叉抓住衣服，爽快脫掉上衣，再次跨坐到名井腿上，替對方勾好耳邊碎髮。

「我什麼也沒做。」名井不解歪過頭，皺起眉間似在認真思考。

對着這麼可愛的人，湊崎不由得笑了。她用拇指揉鬆名井的眉間，親在對方的眉心。

「你在就好了。」

湊崎捧着名井的面頰，深情吻下去。

===

Omega沒有Alpha其實也能活得好好，現代有各種藥物紓緩發情期，真的想做愛也可以考慮約炮。Omega也可以和Beta交往結婚，對生活也沒有很大影響。

只是如果可以讓湊崎遇到一個愛她而溫柔的人，就算那個人是Alpha，她也沒關係。

在做愛時她也只會記得名井柔情的一面，還有舒服的感覺。日子一久，湊崎也沒特別在意到原來名井是Alpha。

直到昨天那件事為止。

湊崎一直很信任名井。名井身上沾有Omega的信息素，她也知道只是對方剛好遇着Omega。然而昨天在濃厚的薰衣草香氣下，她嗅出同伴發情的味道。

在那一個瞬間，她以為名井真的出軌。湊崎不願相信，她想問清楚，希望名井告訴她不是出軌。

對，名井果然不是出軌，她只是幫了發情的Omega臨時標記，什麼也沒做就走了。這很有名井的風格，因為她就是這麼溫柔的Alpha。

「如果你有需要的話，你可以選擇信任我的。」

名井曾經這樣說。

就算名井面前是發情的Omega，手頭上沒有抑制劑，她不會亂來。

她會湊到對方身邊，像對待受傷的小鹿那樣，溫柔問道：

「如果你有需要的話，你可以選擇信任我的。」

哪怕那個人不是湊崎。

===

「我知道的。」

湊崎的喉嚨像被什麼堵住，臉上的皮膚在發麻。肌肉漸漸不受控制。她垂下頭，舔了舔嘴唇，咬着唇頓了一頓。

「我根本沒資格要求你、我只是Omega、還曾是別人的Omega。」

「我知道的，我現在是你的妻子，是你的Omega。明明平時你已經寵壞我了，我還在貪圖你那一點的溫柔，但我真的沒辦法控制，明明知道我在你心中已經是最特別的人，當你對其他Omega也是這麼溫柔的時候，我還是會妒忌他們。」

湊崎揚起頭，強撐着笑容說，但面上的滑過溫熱的觸感。

「對不起，一把年紀還這麼孩子氣。」

她已經看不清楚名井的樣子。

「對不起，結果害你那麼傷心。」

湊崎又垂下頭，抺了抺眼睛。不管她怎樣擦，淚水不能停下來。

「哎喲，怎麼看不清楚了。」

湊崎再也忍不住，雙手埋在臉裏啜泣。

名井一言不發，張開雙臂把湊崎摟到懷裏。

===

名井常常看到湊崎在床上哭，因為歡悅和舒服而流下淚水。雖然做到哭好像不是常態，但因為那是她敏感的Omega，所以才很容易看到吧。

若問及湊崎因為傷心而哭泣，說起來名井又真的很少看到。

她總是笑嘻嘻的在自己身邊彈來彈去。

名井記得當發現自己成為Alpha時的感覺，看似不能接受，但又好像是早就知道的事情。她不想當Alpha，但真的要當的話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唯有乖乖接受。最後當了Alpha一陣子，其實也沒有她想像那麼可怕麻煩。

因為那是Alpha嗎？

成為Omega和成為Alpha會是一樣的感覺嗎？名井沒有因為成為Alpha而有了顯着的改變，但湊崎呢？

要接受自己接下來每一個月也會發情，必須靠外力才能停下來，發情時只能沒有尊嚴求着Alpha標記。這些湊崎都經歷過了嗎？在她得知自己成了Omega的時候，她是怎樣想的？

名井想像假若有同齡的朋友變成Omega，她可以給怎樣的反應？大概只能愣住，什麼也做不到吧？

湊崎比她大十年，跑前很多，更早經歷更多的事情，所以才連Alpha分化的事情也很了解。就算是結婚手續、住屋搬家、到銀行辦事，名井也能依賴湊崎。她總是站在前方，一步一步帶領名井走人生的道路。

名井卻忘記湊崎也是人，就算總是笑着，內心也有脆弱的一面。

她自以為代表自己和湊崎的前任不一樣，絕對不會傷害到對方。然而就算多愛一個人，人就是沒法避免傷害到對方。那些自以為是小事，可能在對方心中是滅頂的創傷。

她不小心傷了湊崎的心，她可以怎樣做？

湊崎在她懷裏無助嗚咽，用力抓住她的衣服。這回換名井放出淡淡的信息素，她垂下頭，調整湊崎的姿勢，讓對方的鼻尖正正抵在自己的後頸。

名井沒有出聲，任何言語不適合出現在這個空間。她只能耐心等候湊崎平穩下來的一刻。當Alpha和Omega還是有點好處，她們能用不一樣的方式溝通。

等到湊崎離開她的懷抱，她緩慢湊到滿面淚痕的對方面前。

「可以親一下嗎？」名井問。

湊崎用唇封住她的唇。名井小心翼翼親吻她，像玩填色遊戲那樣塗滿湊崎的雙唇。

「摸我。」湊崎撒嬌般在她懷討摸。

名井輕撫着湊崎的背，希望那會令對方好過一點。

「對不起。」名井說，又補了一個吻。

「對不起。」湊崎也跟着道歉，回了一個吻。

她們的糾紛就隨吻而消失。

二人雙雙倒在沙發。名井躺在湊崎身上，聆聽對方的心跳聲，吸入對方的香氣。天下間不缺Omega，其他Omega也有不錯的香氣，但名井就是只喜歡湊崎味道，只有她的氣味可以滲進她的內心，佔據她全身，令她整天想念她。

「去了喝酒？」名井問，鼻尖抵在湊崎的脖子。

「嗯。」湊崎抱着名井，摸了摸對方的頭頂。「拉了桃陪我一整天。」

「那心情有好一點嗎？」

「睡醒的時候其實已經沒在氣。只是覺得需要冷靜一下，整理一下為什麼生氣才出門了。」

「對不起，沒和你說一聲，嚇壞你了。」湊崎親在名井的額頭。

「我活該的。」名井撐起身子，又親在湊崎的額上。「真的很對不起。」

湊崎搖了搖頭，把名井拉了下來，緊抱不放。

一段關係裏不該像在做會計，列出每一項事情，衡量其價值，向對方討價還價。錯了就改，下次不犯，包容彼此必有缺點，那就足夠了。

「你還未洗澡吧？」湊崎問。

名井點頭。

「那一起洗吧。」

湊崎說，鼻尖在對方的後頸擦了擦。

===

湊崎老早就知道名井是溫柔的人，不然一開始也不會喜歡上她。

雖然昨晚的臨時標記事件令她萌生妒火，可是很快她就想起，名井不會對自己以外的人做進一步的事情。

因為那是名井，是她的妻子。

在浴缸裏親吻不是一個好選擇，本來泡半身浴已經令人暈呼呼的，加上名井的親吻，湊崎可能要直接昏倒了。

「不要昏了。」名井用力捏了捏她的面頰，她才清醒一點。

「那洗快一點吧。」

她們用了畢生最快的速度泡完半身浴。名井抽起塞子，就翻身出去找浴巾。等到浴缸的水全都流走後，名井套了浴袍，手上拿着一大塊的浴巾回來，把浴缸裏的湊崎打包抱回去睡房。

名井從來不會把人拋上床，而是很輕盈把湊崎放到床上。她又回去拿吹風機，替躺在床上的湊崎吹乾頭髮。一切就像把湊崎當作公主服侍。

當二人的頭髮吹乾，名井去把吹風機放好，回來時湊崎已經甩開了浴巾，躲到被窩裏等着她。

她們兩道熾熱的身軀重疊在一起，緩慢而熱情交換彼此。

「紗夏。」名井暫停一下，稍為撐起身子。「你想要多少？」

「嗯？」

湊崎聽懂後睜大雙眼，隨之又把名井拉回來。她知道對着名井，誠實說出自己的慾望也沒關係。

「沒問題的，你想怎樣做？」

名井像侍應詢問客人，每一項細節也確保合符湊崎心意。在湊崎說出訴求前，她也不會亂動。

湊崎說出自己的想法，確認流程和要求後，名井才會俯身親下來。

***

「我很下流。」湊崎忽然這樣說，嚇了名井一跳。

「你什麼也沒做它也可以濕透了。」

名井對上湊崎的目光，再看向對方所指的地方。

「那我也半斤八兩。」本來準備好進入的名井拉着湊崎的手，要對方觸碰她最敏感脆弱的地方。

湊崎像對待小動物那樣輕輕來回撫摸。

「只要你來碰，很快就會忍不住。」

名井抓住湊崎的手腕，呼吸已經變得急促。

「對着你它很容易就變得硬繃繃，想要快點舒服。」

名井調整姿勢，讓湊崎能抱着她，只要她一挺腰就能滿足彼此的慾望。

「所以我也是色色的人。」

「但我會不會要太多了？」湊崎擔心問道，她不想自己的任性成了名井的負擔。

「我可是Alpha，沒那麼容易累的。」名井輕輕一笑，趁湊崎安心的一瞬間進去了。

「所以你盡情對我撒嬌吧。」

也許是再三確認到名井只會專一於自己，對方進入沒多久，湊崎就像放下心頭大石，很快就舒服得哭出來。

她們下身仍緊密相連，但名井還是停下動作，吻掉湊崎滑下來的淚水，揉了揉對方的面頰。

「南、南。」湊崎只能摟着名井哭泣。

名井有點搞不懂狀況，她只知道現在湊崎不是因為舒服而哭，所以她願意等到湊崎可以後才繼續。

湊崎哭了一會，用手抺掉淚水才看清楚名井粗喘着氣，難受待着不動。

「為什麼不動？」

「因為你在哭。」名井的鼻尖擦在湊崎的。「你看起來很傷心，那我不可以開心的。」

湊崎輕拍在名井的臀，對方敏感地抖了一下，洩出半聲呻吟。

「那你操哭我時可不要停。」

===

名井很少會抓住湊崎的手腕，她更愛十指緊扣。

名井不會粗暴擺動湊崎，她會輕柔擺好姿勢，眼神確認湊崎可以了才緩慢進入。

名井從不會說侮辱她的話，她最喜歡是做到差一點的時候急停，認真打量湊崎後再說一句「你很漂亮」，趁她失神時又繼續動腰。

好吧，湊崎會承認是名井的話，就算她說一點污穢話也不會介意。只是對方就是說不出這種話的人。

說了的話可能是湊崎忍不住笑場了。

在名井面前，湊崎的主動不會被當作淫靡的表現。她引導名井進入，二人緊密貼在一起。

「南、」

在數不清楚第幾次時，湊崎抱着名井的肩背，不自覺拱起腰。她們已經出了一身大汗，彼此的身軀也滑溜溜，不抓緊會滑手的。

「嗯？」

「你、只會、操我嗎？」

名井看向失神的湊崎，對方被自己弄得淚流滿面，喘息不斷，問出了直白的問題。不過她知道的，雖然問得很露骨，這個問題不是止於字面意義。

「對。」名井回答，親在對方唇上。

「只會、射在、我體內？」

「對。」

「你唯一的Omega？」

「我唯一愛的妻子。」

名井緊抱對方，給予湊崎需要的安全感。

她勒住對方的腰，緩慢推入和抽出。不管是上還是下，她都為湊崎展現深情而纏綿的情感。她想用言語以外的方式告訴她，世上真的只有一個人會令她如此瘋狂。

湊崎看着名井的樣子。對方皺着眉，瞇起眼，雙頰緋紅，發出粗重的呼吸聲，喉嚨間發出低沉的呼聲。

名井平時做什麼事也游刃有餘，唯獨在展露本性時很脆弱，如同鍍了一層薄玻璃一觸即碎，所以她的神情會帶有一點冷酷，似是不讓其他人靠近。

唯獨湊崎可以接近，她可以伸手觸碰她，用拇指揉鬆緊皺的眉間。她小心翼翼捧着名井的面頰，獻上自己的親吻。

也許名井真的標記了其他人，但她只會在湊崎面前沒有顧忌露出脆弱的一面。

「紗夏、」名井緊皺眉頭，拱起背，緊抱着湊崎，脆弱呢喃她的名字。

湊崎仰首呼喊對方的名字，渴望被填滿身體的每一處。

換名井捧着她的面頰，深深吻下去。

===

兩個赤裸的人倒在床上，依偎在一起。

「吶，南。」湊崎快要睡着了，但她覺得還是要把話說清楚。

「嗯？」

「我不會再一聲不吭走掉的。」

「不會再離開我？」名井靠到她的懷裏，用力抱緊她。

離開名井是一件愚蠢的事。湊崎再三確認這件事。

她親在對方的唇上作為回答。

「我愛你。」她說。

「我也愛你。」她回答。

===

星期一，周子瑜和名井吃飯。兩個人面對面坐在學校飯堂，默不作聲把食物送到口裏。

周子瑜看向對方的左手，戒指還在，看來沒在周末鬧離婚。她再看看對方的樣子，一如既往的面無表情，但這和平時一樣。如果有人什麼也不做但又笑容燦爛吃着飯，那才比較恐怖。

名井揚起頭，看到周子瑜咬着叉子看着自己發呆。

「我臉上有東西嗎？」

周子瑜才回過神來，搖了搖頭。

「沒有，只是在想你們是不是和好了。」

名井頓了頓，忽然嘴角上揚。看到這裏周子瑜就知道答案，但總不能在這個位置忽然說一句「我懂了不用說了」。

「你已經假設了我們會吵架嗎？」

「對啊。」周子瑜用叉子撥了一下餐盤上的蔬菜。「如果發生在我身上的話，大概也會吵起來。」

「我們沒有字面上吵起來。」名井放下餐具，雙手支着下巴，盯着空空的餐盤。「但也算經歷了一場風波。」

「平定了嗎？」

「平定了。」

說到這裏，名井的手機響了一下。她翻開電話一看，嘴角止不住上揚，立刻按進去回覆信息。

周子瑜看着這一幕就知道沒什麼好擔心。畢竟會令名井笑着秒回的人，大概只有那一個人。

「剛才說到哪、慢着、那個布甸是我買的吧？」名井才放下手機，就看到周子瑜正大口吃着自己剛才加錢買的的布甸。

「別忘了上周你打擾了我。」周子瑜含着布甸，口齒不清回答。「吃你一個布甸已經便宜你了。」

「好吧……」名井唯有拄着腮子，看着周子瑜吃得津津有味。

周子瑜吃着布甸，看着名井左手的戒指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

平井早上特意繞來湊崎的位置，雙手捏着湊崎的臉，仔細端詳對方的樣子。

「你在做什麼？」湊崎的臉被橫向拉了一把，痛得她差點流眼淚。

「沒事了吧？」平井從口袋拿出一包Pocky塞到對方手裏，自己則一屁股坐在對方桌上。

「沒事了。」湊崎揉了揉自己的面頰，她肯定已經被捏紅了。

「有吵架嗎？」

「和她吵不起來的，她不會出聲的。」湊崎打開Pocky，精心抽了一條小口啃咬。「不過回家時嚇了一跳。」

「給你準備了道歉驚喜嗎？」

「不。」湊崎又抽了另一條來吃。

「她一直待在玄關等我回來，一打開門她就跪了下來道歉。」

平井睜大雙眼，意義不明「嗯哼」一聲。

「她一直道歉，還哭得好慘，真的令人很心痛。」湊崎像耍魔法棒那樣揮了揮半條Pocky。

「她真的是Alpha嗎？」平井問。

「她真的是Alpha，但還是一個孩子吧。」湊崎無奈一笑。

「我以後也不敢一聲不吭跑開了，她會像失散的小孩那樣崩潰吧。」

平井直勾勾盯着湊崎，盯得後者皺着眉問她怎麼了。

「換一個角度去想，是因為你對她太重要，才會那麼害怕吧？」平井輕輕彈了湊崎的額頭。

「你竟然能遇到這麼疼愛你的人，真是讓你走了狗屎運。」

「怎麼聽起來一點也令人高興不來？快回去準備，你第一節不是有課的嗎？」湊崎隨手拿起一疊工作紙，掃塵那樣掃走了平井。

平井走遠幾步，回頭一看，穿了高領針織衫的湊崎正埋頭苦幹。從小到大，這個背影還是沒怎樣變過。

===

題內話

===

平井和湊崎是初中的同學。問她們因為什麼而成了好朋友她們也忘了，總之同班了一次，聊得來，接下來莫名奇妙能保持聯絡。

就算去了不一樣的高中，見面頻率沒有之前那麼頻密還是能保持友誼。

在高三的時候，平井收到湊崎的電話。

「可以來我家嗎？」電話裏的湊崎鼻音很重，聽起來像感冒了。

平井沒有多想，以為對方是患病想找人陪她就去了。湊崎的父母也認得她，她直接上去對方的房間也沒有問題。

當她進過湊崎房間很多次，還以為已經記得房間的每一個細節。然而當她一步踏進去時，就發現到房間的味道變了。這裏有一陣青檸檬香氣，嗅起來很舒服。第二件事，她發現房間空調氣溫很低。

雖然今天陽光普照，可是不至於要開那麼低溫，平井一進來就打了冷顫。湊崎正縮在床上，甩被子捲成一團。

「你冷的話，要不要調高一點？」平井問道。她想找遙控，但房間太暗，她根本看不清楚。

湊崎的房間拉了窗簾，也沒有開燈。

「不用，我很熱。」湊崎爬了起來，還是離不開被子。

平井找到電燈開燈，回頭一看湊崎，嚇了一跳。

「你是感冒了嗎？」平井立刻跑到對方面前，捂着湊崎的額頭。

湊崎冒了一層黏黏的薄汗，好像透不過氣而粗喘，雙頰紅得像發燒了，雙眼失焦般看向平井。

「不。」湊崎否認後就垂下頭，不作多餘的說明。

平井等了很久才聽見湊崎擠出一些字眼。聲音很微弱，但她抓到關鍵字眼。

我是在發情。湊崎說。

平井愣住了。之前她一直很抗拒被湊崎抱來抱去，此時此刻她想到的第一件事卻是抱緊對方。

「很不舒服？」平井放輕語調，又收緊臂彎。

「嗯。」湊崎從被子伸出手，摟着她。

湊崎真是燙得發滾，不說還以為她發了四十度高燒。

「嗯、那個、抑制劑？用那個會不會好一點？」

湊崎舉起手臂，平井看到白晳的肌膚上有一個紅點。

「那個最好是在發情前打，不然藥效只剩下三成。」

平井當然不知道這種細節，她以為Alpha和Omega是很罕有而遙遠的事情，輪不到她們這種Beta家庭的人關心。

平井也不曉得該說什麼，她懷裏的人在震抖，抽着鼻子，已經哭出來，她可以做什麼？

「乖乖。別哭別哭，不要怕，我在這裏。」平井拍拍對方的背，湊崎就攀上來摟着她的脖子，小聲啜泣。

「我、不要當、Omega。」

光是聽着湊崎的聲音，平井都要心碎了。對方不是一個易哭的人，一哭起來就差點要人命。

「我不想、」湊崎哭得說不出話，抓在平井的衣服不放。

平時的平井大概會把企圖靠過來的湊崎有多遠推多遠，但今天她只想好好抱着對方。

「別怕。」平井輕聲細語，用力抱着脆弱的湊崎。

「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

因為湊崎的關係，平井去了惡補關於Alpha和Omega的事情。她們在高三已要面對升學的壓力，現在湊崎還多了一項煩事面對。

她們的目標都是想去想當老師，平井就提議不如一起報同一所大學。

「但你不是可以靠運動成績保送嗎？」湊崎問。那時候她們正在咖啡廳努力溫習。

「雖然是這樣，但我真的不喜歡那所大學，加上那樣也不能決定主修科的。而且我從不想當運動員，只是想當一個待遇好的老師。」

「真是現實的傢伙。」

「要你說。我去買飲料，你要喝什麼嗎？」

「牛奶咖啡好了。」

平井離開位置，忽然想起忘了問湊崎要熱的還是冷的。她回頭一看，看見湊崎認真做練習的背影，還是把舌尖上的話語嚥回去。

「來，你的。」平井放下一杯熱的牛奶咖啡。

「多少錢？」湊崎拿起錢包，但平井揮一揮手。

「我請你好了。」

「嘩，你良心發現了嗎？」湊崎咧嘴一笑，高高興興把錢包收回去，完全不打算客氣。

「對對對。」平井敷衍過去就自顧自做練習，不管對面那個興高采烈的人。

果然還是傻呼呼笑着的笨蛋笑容比較適合湊崎。

===

最後她們升上同一所大學，差不多是形影不離的出沒。

人生成年後貪好玩，第一回去酒吧也是和對方手牽手去。

「你們是情侶嗎？」其他人來搭訕會問道。

「「鬼才跟這傢伙情侶！」」她們會立刻推開對方，下一個瞬間又會相視而笑。

「啊，我們太有默契了。」湊崎抺掉眼角的淚水，她們笑得太激動了。

「怎樣，要嫁給我嗎？」

「好啊，我才不介意。」

「是我介意，快找人嫁出去！」

「我也想呢。」湊崎倒抽一口氣，忽然又仰首陷入沉思。

平井不清楚當刻的湊崎在想什麼。是在想身為Omega的自己最好快點找到對象嗎？還是在渴望有能包容自己的人存在？

她搞不清楚，也不用弄明白。

「喂，來試試這個吧。」平井拿着小杯子塞到湊崎手中，就差沒有灌下去了。

「什麼來的？」湊崎狐疑看向鹽口小杯子。

「試了你不就知道嗎？」

平井知道那是什麼，也知道那有多難喝，只要氣一氣湊崎，對方就忘了不快樂的事情。在半哄半騙下，湊崎就喝光了。

怎料對方眨眨眼睛看向平井，看起來沒有半點反應。

「你、你不覺得難喝嗎？」

平井失算了，湊崎從不是按套路走的人。

「不是啊，這個挺好喝的。」湊崎看了看空了的杯子，忽然皺起眉頭。「慢着，你覺得這是難喝還塞給我喝？」

「嗯、噢、對了，你有聽過這家酒吧很有名的雞尾酒嗎？」平井趕緊轉了話題，但湊崎瞇着眼盯着她看。

她們兩個人就在酒吧打鬧起來，而且理由還不是醉酒鬧事。

平井抱着「能笑起來就好」的健康心態捱了湊崎的碎拳亂打。

===

平井很少看人不順眼，沒想到她第一回浮出如此失禮的想法是湊崎跟她介紹交往對象的時候。

她真的是第一眼看到那個人的時候，忍不住想緊握拳頭揮過去。她知道這個人在大學是有名的Alpha，做什麼事也很好，可能因為這樣平井才會有點妒忌對方搶了朋友。

那是湊崎挑的交往對象，她也沒資格說什麼。

「不過你們那麼快在一起好嗎？」

當平井聽完湊崎的戀愛故事後，她很誠實問道。

「你們才認識一個月，逛街也只逛了幾次。」

「不要緊的，我覺得是正確的人選。」湊崎如同陷在情竇初開的少女傻笑回答。

「而且Alpha很可靠，那個人在各方面也很優秀，而且還很浪漫。」

「的確，下課後眾目睽睽向你告白，真的只有膽大的Alpha才做得出。」

「對嘛。」

平井彷彿看到湊崎身邊冒出一堆粉紅泡泡。如果和Alpha交往可以令湊崎高興的話，那她也沒資格說什麼。 

===

平井會隨手帶着Omega的抑制劑，也會記下湊崎的發情期的日子。天曉得那個笨蛋會不會忽然出什麼事。

她知道Alpha和Omega對性有不一樣的需求，她也不是那種「不能有婚前性行為！」的人。只是她會儘量避免把湊崎和這方面的事情聯想在一起。想像朋友在床上的樣子實在不是一件好事。

她不是特別要刺探湊崎和那位Alpha的進展，是湊崎主動和她說起的。

「你們做了？」平井吃驚得差點被飯嗆死。

「嗯。」湊崎扭扭捏捏回答，不斷玩弄手指。眼前的餐點完全沒有動過。

「前幾天不是你的發情期嗎？你們怎麼見面了？不是說好你發情時不見面嗎？」

「但那個人說很想念我，很擔心我……」

「你真的確定那個Alpha 不是只是想上你嗎？」平井忍不住直白問道。

湊崎就算不是Omega，她的樣子也會吸引到一大班人圍着她轉。當她是Omega時，對Alpha 而言更是可口的小綿羊，不吃光光不行。

「明明說好發情期不見面，那傢伙第二個月就上你家了，這麼不守承諾的人你還要交往下去？」

「嘛，那人家都說到是要來幫我度過發情期……確實那樣會比只用抑制劑更有效。」

湊崎蠢蠢的可愛是一件事，但她蠢得看不清楚人渣的面目還真是差點氣死平井。

「那到時候有什麼事別怪我沒提你。」

===

平井有時候會去湊崎家作客，有時候湊崎父母會趁女兒不在時問起別的事情。

「紗夏有交往對象了嗎？」湊崎的母親把平井拉到一邊問道。

「有的。」平井不擅長隱瞞，她只好爽快回答。

「是怎樣的人？」

「就……」平井差點說出自己的真實內心話。「一名優異的Alpha。」

「噢，那聽起來不錯呢。」

只是那個Alpha會想盡辦法天天上你的女兒。平井抿着嘴唇，別過頭去。

===

平井看着湊崎愈來愈憔悴，她又是擔心又是慍怒。

湊崎和那個Alpha 在一起，Alpha 會故作親暱摟着湊崎，彷彿在向眾人宣示主權。平井只在意湊崎看起來不太情願。

「你最近看起來很累。」平井說，主動替湊崎揉肩膀。一不小心就看到對方後頸上的咬痕。

「嗯。」湊崎閉上眼睛，沒有再回答平井。

她彎腰一看，湊崎已經睡着了。

「笨蛋。」平井讓湊崎躺在自己的大腿上，拿大衣披在對方身上。

「快點分手吧，我在呷醋了。」

===

湊崎是一個喜歡忽然打電話來的人，可能是打過來和平井說很無聊的事，可能是忽然問要不要待會看電影，總之會有各式各樣的理由找她。

「桃……」平井一聽就知道湊崎的狀態很糟糕，而且絕對不是單純因為感冒而起的。

「救我……」

平井立刻飛奔出門，衝到湊崎家裏。當她發現湊崎的時候，一輩子也會記得那個畫面。

湊崎面頰一邊紅了起來，身上最喜歡的睡衣被撕破，身上還有幾處抓痕和咬痕。她現在看起來像受驚過度，根本說不出話。

她一眼就知道，肯定是那個臭Alpha做的好事。

她照顧好湊崎，替對方收拾混亂的家，等到湊崎睡着後才坐在床邊，看着對方捲成一團睡覺。

聽着穩定的呼吸聲，完全看不出湊崎剛才經歷了什麼。

平井責怪自己沒有好好照顧感冒的湊崎。早知道就不要相信湊崎那句「沒什麼大礙」。

她自責沒有點醒對方。如果一直勸對方快快分手，也許不會害湊崎陷入如此局面。可是換一個角度去想，也許要到這個地步，湊崎才會醒悟，才會相信她說的話。

「看吧，我看人的目光沒錯的。」平井揉了揉湊崎的腦袋，對方像一個孩子熟睡。

「以後的交往對象可要讓我過目。」

===

湊崎很快回復平常的狀態，變回總是掛着笑面的蠢柴犬。除了回家抱着母親大哭一趟，還有和前任在大庭廣眾之下吵了一次，其他事情也和之前一樣。

不過平井有發現到，湊崎的初戀在她心中烙下不可磨滅的傷痕。湊崎老是翻舊帳，在不同話題也能拖出前任鞭屍。

她是用戲謔的語調說出來，說完也不會笑着笑着就哭出來，但平井還是知道，不在意的話是不會老是提着的。

平井還是會和湊崎一起去酒吧，聽着對方說話。她們不是去奇奇怪怪的地方，那裏不過是讓人安靜喝酒的一角。

湊崎還是照舊點了那一小杯酒，一口灌下去而面不改容。平井則是要了啤酒，緩慢品嚐。她們會聊着是非，聊着將來的打算。當要了第二杯的時候，話題也變得更加深入。

「吶，桃。」湊崎拄着面，面頰肉都被推上去了。她沒有往常的雀躍，而是很平靜的語調。

「怎麼了？」平井坐近一點，怕聽不清楚湊崎的話。

「可能……」湊崎頓了一頓，玩了一會小杯子，像在組織合適的話語。

「可能我真的很淫蕩。」

「嗯。」平井沒給多餘的反應，只是安靜聆聽對方的想法。

「那個臭傢伙總是想和我上床，明明我不想，可是一把我扔上床後，腦袋就當機了。」湊崎維持平穩的語調，看起來就在說別人的事一樣。

「明明真的一點不想做，只是想正正常常逛街看電影，可是一嗅到那個人的味道，我、」湊崎抿着嘴唇，用力抓住杯子，關節都發白了。

「我濕了。」湊崎明顯嚥下口水，抺了一下鼻子才能接話。「明明腦袋還着真的不要，身體卻都在為歡愛準備。」

「我是不是真的很下流？」湊崎哽咽着，擰着眉頭，嘴角卻生硬擠上去。這是湊崎最醜的笑面。

平井主動張開雙臂，湊崎就溜到她的懷裏去哭泣。

「女人啊。」平井摸了摸對方的腦袋瓜，想起之前的特意去搜尋的資訊。「性興奮時會分泌潤滑液，但沒有性慾的時候也有機會分泌的。」

「例如被強硬要的時候，那是身體的保護機制，避免你受傷。Omega的反應則是更為明顯。」

因為比其他人還要弱小，保護機制的反應會比其他人強，這卻成了他們被說成「口嫌身直」的理據。

平井捧着湊崎的面頰，一字一句說出來：

「所以濕不濕，那、和、性、慾、下、流、完、全、沒、有、關、係。」

「真的嗎？」湊崎噘着嘴回答。

「騙你做什麼嗎？我有獎嗎？」平井擠壓對方的面頰，使勁揉了揉。「要我把一堆論文發給你嗎？」

「不用了。」湊崎嘴角咧開，掛着一行鼻涕但還笑了出來，還差點想舔掉鼻涕，活像一個小孩子。平井得一手捏着對方的面頰，另一手用手帕擦鼻涕。

平井不禁懷疑自己是交了一個朋友還是領養了一個小朋友。

===

「最近有人向我告白。」湊崎說。

「拿照片來。」平井攤開掌心。

「是挺和善的人，而且是Beta。」湊崎乖乖按出那個人的社交媒體帳戶，說明新一位追求者的背景。

平井看着她翻照片，問：「你心動了嗎？」

「一點吧，長得挺不錯的，待我又不錯。」湊崎遞上手機，平井看了一眼就還了手機。

「不行。」

「欸，為什麼？」

「直覺。」平井乾脆回答。

「好吧。」湊崎唯有和對方說再見。

現在的她很信任平井的眼光，之前有好幾個人接近她，平井全都打槍。雖然一開始湊崎是有一點不爽，可是後來那幾個人也和其他人傳出不好的傳聞。輕則是劈腿，重則是害其他人懷孕又要人打掉。

湊崎不得不折服於平井的眼光，所以靠過來的人都讓對方過目。

「到底你是怎樣知道的？」湊崎盯着同一張照片，左看右看，翻轉來看，也不知道平井怎樣看出來。

「就說是直覺。」平井說，不以為然聳聳肩。

===

到了做社畜的時候，就沒空整天管情情愛愛，而平井也看得出湊崎打算當一個工作狂，那就不用管愛情的事情。

一如既往，湊崎要怎樣做，平井也管不了那麼多。只要對方是高高興興，不要像大雄哭着求多啦A夢幫忙那樣就好了。

第一年如是，第二年如是，大概接下來的幾年也不會有什麼事情吧？

===

平井不是小氣，只是在氣湊崎整個暑假都拒絕她的邀約。她們的暑假就只有兩周，出來吃一頓飯就有這麼難嗎？

平時很快回覆信息的人拖了大半天才回答自己，還是拒絕邀約的時候，平井更是生氣。

“抱歉我今天沒空”

“回覆得真快呢，現在都是宵夜時間了”

“對不起啦，遲一點請你吃晚餐”

“最好請我吃烤肉”

“行行行，你說什麼就什麼”

“你最近在忙嗎？”

“嗯，有一點吧？“

”為什麼是反問？“

”因為我也不確定現在是怎樣“

”要出來聊嗎？“

平井看着自己的信息被已讀，湊崎卻沒有回答自己。她又在氣了，把手機甩到一邊，這個暑假決定不要約這個混帳。

“後天要一起去老地方吃飯嗎？”

平井知道自己沒底線，隔沒幾天又反悔了。她就是想見見朋友。

“抱歉，後天沒空”

“那大後天呢？”

“抱歉也沒空”

“那你說你什麼時候才有空？這個月你拒絕了我上百次了”

她再次看着信息被已讀又沒了下文，氣得跑去拿一罐啤酒一口氣喝了半罐。

「湊崎紗夏，開學後我就不管你一個月！」

結果在暑假最後一天的晚上，平井收到湊崎的電話。畢竟她的誓言是從開學後計算的，現在還是暑假，所以她可以管湊崎。

「喂？怎麼了？」平井一接通電話，就只聽見哭聲。

一般人會以為這是遇到鬼了，唯有平井能一聽就知道這是湊崎在哭的聲音。

「喂喂，別只是在哭啊？這樣浪費電話費啊。」

「混帳、你就在意、電話費、也不管我嗎？」

很好，氣一氣湊崎就能說話了。

「嘛，我來你家還是你來我家？」

「你家。」

過沒多久，湊崎就來到她家門口，紅着眼眶，一身酒氣衝到她家，老馬識途般找出冰箱拿酒喝。

從平井有印象以來，湊崎哭得那麼慘只有寥寥可數的幾次。第一次是剛分化成Omega，第二次是被臭Alpha傷害，這一次又是什麼？

她瞥見湊崎後頸上的咬痕，又想起對方衣着完整，她決定瞎猜。

「失戀了嗎？」

湊崎哭得更淒厲，驗證了平井的答案。這樣聽起來很絕情，但當時平井內心唸了一句「不讓我過目就出事」。

===

當聽見湊崎說自己失戀時，平井有點不爽。她不爽對方沒讓她過目，沒告訴她自己在交往。

「你們交往多久了？我可是完全不知道你有對象的。噢，難怪你都不跟我出來，原來是只顧着和新歡甜甜蜜蜜黏在一起。」

她看着對方默默舉起V字手勢。

「兩年？」這和平井腦海的時間線不太符合。

「兩個月？」這個聽起來合理得多，但兩個月平井也沒留意她就很失職了。然而湊崎又搖頭了。

天啊。平井內心吶喊。

「兩周？！」平井得往口塞一大塊牛肉才能閉嘴，她一邊咀嚼一邊認真思考。

「樂觀一點，不是兩天或兩小時。那這次是和哪個Alpha鬧分手的？」

湊崎先是嗆到又是把大半的酒灑出來，她用受驚小動物的目光看向對方，結結巴巴問道：

「為、為、為、為什麼你會知道是Alpha？」

到底湊崎紗夏是有多笨的？認識了對方那麼久，每次平井也能找到衝破下限的新例子。

平井指在後頸，湊崎才露出恍然大悟的樣子，隨之像洩氣的氣球擹在桌上，黯然失色回答：

「就是我和一個Alpha交往兩周，然後昨天和平分手。」

「嗯哼，那這個Alpha你在哪裏認識的？」平井瞪着湊崎，對方臉瞬間紅起來，指尖不安玩弄周邊的東西。

她判斷不到是因為要坦白才害羞，還是因為想起什麼才害羞。

「Tinder?」

「為什麼第一個就猜這個？」

「考慮到兩周就有標記，我不能排除這個先F後L的交友軟件。」

就平井所知，湊崎沒找炮友，空窗期以來都是乖乖打藥的。畢竟對方曾倔強回答，她不需要Alpha和性愛來解決發情期，甚至不惜打兩倍劑量也要上班。平井勸也勸不來的。

「我像這種人嗎？」

「天曉得你會不會空窗太久而太飢餓。我認不認識這個Alpha的？」

湊崎的反應很奇怪，她竟然支支吾吾，很遲疑才擠出「你……認識的」。

現在範圍一下子縮小了，平井咬着筷子，腦海快速閃過她們認識的Alpha，不過不管是哪個也不覺得是湊崎會有興趣的類型。

現在的湊崎應該是喜歡溫柔體貼成熟的，但她們認識的Alpha是都是自大傲慢的傢伙。還是說湊崎口味改變了？

「有什麼人你一開始不知道是Alpha，但後來才知道？」湊崎似是不耐煩，小聲給予提示。

「不就是那些掩飾自己性別的人嗎？」平井腦中又浮現幾個人的樣子。

那些人都會聲稱自己只是Beta靠近湊崎，湊崎就會躲到平井身後，說他們在說謊。

「掩飾的話掩不了多久，還有一種人是不用掩飾你也不知道的。」

「有這種人嗎？」

不用掩餘也不知道的。平井抓住關鍵字。

分化成Alpha，Omega也好，還是成了普通的Beta，這些在十七、十八歲也定下來了。如果是Alpha或Omega，一般Beta或許不會察覺到，但湊崎應該可以一嗅就知道了。

嗯？平井腦中閃了一句話。

十七，十八歲。那個Alpha是平井認識的。她們會認識的人，除了初中和大學的同學還有學校同事，現在就只有……

平井差點噴出牛肉，她捂着嘴巴，喝了大半罐啤酒，直勾勾看向湊崎。看來湊崎也知道她知道答案了。

那就只有她們的學生吧？

「你是在開玩笑吧？」平井用開玩笑的語氣問道。

「沒有。」湊崎一本正經回答。

平井一口氣喝光所有啤酒，杯子重重放在桌子上，她長嘆一口氣。

湊崎和剛分化的Alpha學生交往？還上床讓人標記了？到底她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而且這樣算犯法嗎？

平井看向湊崎，對方像面對兇惡的老師那樣坐立不安，緊抿嘴唇，反覆搓揉手指尖。

「我真好奇哪個學生有這麼大——的魅力讓我們的老師昨晚哭——得那麼慘了。」

湊崎扶着額頭，長嘆一口氣，指尖擦過玻璃杯邊緣，視線漂浮看着四周，移了一大圈才看進平井的眸子裏。她拄着臉頰，拿起酒杯卻沒有喝酒。

平井快速回憶起每一個學生的名字，她有大概看過學生的分化報告，三級裏也沒有人分化成Alpha。那麼比較高機會分化成Alpha的人呢？不管她怎樣想，那些學生裏真的有辦法讓湊崎瞎了眼嗎？

宮澤？長得太矮了吧。矢部？不是想人身攻擊但五官真的有問題。海老原？成績太差了吧？

平井發現自己的出發點實在太膚淺，不是看樣子就是看成績。雖然湊崎喜歡的話應該不該多說，問題是她真的不想湊崎和一個水準偏下的人在一起。

湊崎深呼吸後，用杯子擋住嘴邊，張嘴卻不是為了喝酒。

「名井南。」湊崎溫吞說出名字，視線移開了。「二年B班的那個名井南。」

平井瞬間腦袋一片空白，她實在太膚淺了，光去看男生的報告沒想去看女生的，可是女生分化成Alpha的機會率比男生的還要低。

名井南。

平井當然會記得這個人。長得標緻的日本美人，成績好，學年第一，在體育課的表現也很出色。因為氯氣過敏而沒有上游泳課，所以她們因此而多聊幾句。不過平井隱約記得名井是挺擅長游泳的人。

這個人很安靜，安靜得如果不是樣子漂亮，其他方面太優秀，大概沒有人會留意她。

這樣的人分化成Alpha是天意弄人嗎？平井納悶。不過湊崎和名井一起好像比較順眼，也許她可以放心一點。

不是啊？成績好樣子好還是不能放心的，萬一又是披着羊皮的狼怎樣辦？

湊崎負責名井班的英語課，可是上個課怎樣擦出火花來？而且這和渣Alpha分手那次不一樣，湊崎是因為分手而哭得那麼慘。

「你們怎樣熟識的？」平井問。

湊崎喝了半口啤酒就放下杯子，雙手捂着杯子，揚起頭對上平井的目光。

「在暑假的時候、」湊崎深呼吸，舔了一下嘴唇才能說話。

「不是有補課嗎？高二有十天補課，有五天她都沒有來，翹了我的課，連她喜歡的數學課也沒有回來。」

「就算是學霸也太過分了吧？」

「她的同學說她病了，好像病得很重。那個孩子是一個人住的，又沒有朋友探望她，所以我很擔心她。」

平井記得看過那孩子總是一個人上學放學，體育課的分組也是等大家也有組後才去找落單的合組。大家不抗拒她，也沒有特別接納她。

「周六我就上去她家了。」

「什麼？！」

「你冷靜一點好嗎？平時家訪也是這樣做的。」

「但、她一個人、」

「那在一般情況下，一個女孩子自己住你會擔心她家有什麼嗎？而且我也沒有聽過她會有機會分化成Alpha。」

「你對，然後呢？」

「然後我進去她家，吃了哈密瓜、」

「哈密瓜？」

「嗯，探病禮物，你就別吐槽。」

「好好好，你繼續。」

「吃了哈密瓜，聊天，然後……」湊崎刻意停下來，似在釣平井的胃口。

「然後我發現她是Alpha。」

「哈？跳得太快了。」

「她不是沒有上五天的補課嗎？一開始是因為她重感冒，但後半幾天是因為她……」湊崎聳聳肩才接話。「易感期。」

「慢着慢着，Alpha易感期然後你上去了，那不就、」

「對啊，所以我發情了。」

平井啞口無言，怎麼沒盯緊湊崎，她就會陷入這麼可怕的事情？

「那她有、」

「我猜因為那一天，我才會喜歡上她。」湊崎倒抽一口氣。

「她沒有對我做什麼，她趕走我，立刻開窗，大熱天時又自己躲到棉被裏防止信息素溢出來，而且她沒消毒就立刻打了一整枝抑制劑。」

湊崎鉅細無遺說出當日的情況。

「不過我這邊可是在發情，已經是用抑制劑也沒有用的情況。所以走到玄關也要折返。」

聽到這裏，平井也為她捏了一把冷汗。這個笨蛋竟然可以逃偏偏回到Alpha的身邊。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湊崎又嘆了一口氣。「但我不能一邊發情一邊在街上跑，Omega在這種時候就只能求Alpha幫忙。」

「所以你們……」

「沒有，她只是臨時標記，真的只咬了十餘秒就沒碰我。」

「欸？」平井眨眨眼睛，歪過頭看向湊崎。

「對啊，我也覺得很神奇，她就像做了該做的事情後就完了，不會有越軌的舉動。因為這樣才對她有了一點信心吧。」

「可是也有機會是那樣吧，第一次裝溫柔，第二次就展露真面目之類。」

平井差點多說一句「就像你的前任」。

「嗯，我也有點怕會是那樣。不過後來的互動之下，她也沒有這樣做。」

「慢着，為什麼還會有下一次的約會？」

「她拿了我的電話，說想回禮，我們就去了逛街，又去了她家玩Switch。」

平井皺起眉頭，名井的意圖不是很明顯嗎？

「可能要讓你失望了，我們還沒有做。她請我去她家玩遊戲就真的玩遊戲，而且……」

湊崎霎時間說不出話，她雙眼盯着牆壁，但平井看得出她眼裏出現的不是牆壁。

「算是她第一次的告白吧？只是親了臉頰一口，就什麼也沒有做。」湊崎喝了一口酒，但酒沒有潤喉的功用。她的聲音還是乾澀的。

「接着我們又約了下一次，因為那個孩子說過喜歡游泳，但氯氣過敏只能去海邊，我們就去了那邊。因為一來一回太花時間，誤打誤撞就在那邊住民宿，然後……」

湊崎抿着嘴唇，直勾勾盯着杯中的啤酒。

「就發生了你一直以為會發生的事情。」

平井沒有出聲，她知道湊崎還有話要說。湊崎張開嘴巴，又忽然緊閉。平井看着她頻頻嚥下口水，又深呼吸。

「但我是自願的，因為那個孩子……」

「真的很溫柔。」

湊崎抽了鼻子，紅着眼眶，像很委屈地看向平井。

「她沒有嫌棄我的過去，把我捧在手心裏呵護。她不會駡我淫蕩，慾求不滿，就算是她的第一次也會盡可能耐心滿足我的需求。」

「我一直很討厭發情期，可是因為她，我第一次覺得能為一個人發情，能被一個人填滿是幸福的事。只是……」

湊崎臉埋在掌心，染上哭腔的聲音說：

「她是我的學生，我們不能在一起。」

===

開學那一周，平井每天和湊崎一起下班，聽着對方細說詳盡版的暑假故事，還有所有和名井南相關的事情。

「南很成熟的，這個年紀已經在喝黑咖啡。」

「她真——的很喜歡打遊戲的，可以幾個小時坐在沙發完全不動。」

「雖然像得酷酷的，但她很容易害羞，誇兩句就會面紅別過頭，用手搧風。」

平井看着湊崎眉飛色舞訴說關於名井的一切，但說着說着，她就會漸漸安靜，嘴角下垂，很快就紅了眼眶抽鼻子。她就得把蠢柴犬抱在懷裏安慰。

「嘿，你有她的照片嗎？」平井拍了拍湊崎。

「你不是知道她長什麼樣子嗎？」湊崎抽着鼻子，還是乖乖拿出手機。

「我只記得她很漂亮，準確的樣子忘了。」

平井看着湊崎噘着嘴巴，手指飛快滑了幾下，按了照片出來。

「反正看了之後你又會說，『哼，這個人不行』。」湊崎遞上手機，平井接過後看了一眼。

「不。」平井沒有立刻還手機，而是左右滑了幾下，認真看了幾張照片。

這回湊崎不是在社交網站按出照片讓她看，全都是第一手拍下來的照片。主要都是湊崎替名井拍下來的照片。可能是名井一本正經在打遊戲的時候，可能是名井在研究食譜的時候，可能是名井摟着柴犬玩偶睡覺的樣子。

「她的話我覺得可以。」

湊崎像被雷打到那樣，忽然站起來，小聲尖叫出來。

「什麼！」

「噓！你會吵到其他人的！」平井立刻把湊崎拉下來。「你不是也想和她在一起嗎？」

「是還是，但、但你為什麼說可以？」湊崎手足無措，好像不曉得把手腳放到哪裏去。

「直覺。」平井把手機還給湊崎，對方的雙手還在發抖，但已經破涕為笑，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傻呼呼笑着。

「真的嗎？」湊崎傻呼呼問道。

「真的噢，你們倆就快點在一起吧，那我就不用再聽你說她了。」

「但為什麼她就可以了？」湊崎拿回手機，一直盯着屏幕。她會拉遠拉近，甚至倒轉來看，就是看不透平井評審原則。

「就說是直覺嘛。」平井打馬虎眼過去。她沒打算那麼快就回答對方。

確認了湊崎真的是喜歡名井，平井就得去驗證一下名井的想法。

===

因為名井是平井的學生，一周總有機會近距離觀察對方。

如平井所認知那樣，名井是一個成績優異但很低調的學生，似是因為不擅交際，而且樣子長得有點兇，大家也和她保持距離。

今天的課是羽毛球，兩個人一組練習。平井難得看到名井沒等到最後一刻才完成分組。她和另一個人一早就拿好球拍和球等待。

那個人是留學生吧？平井打量名井旁邊高佻的人影。

好像是叫周子瑜，平時運動成績也不錯的，學業成績好像也維持在中上，樣子也不錯。和名井一樣是沉默寡言的人，這兩個人拼在一起可以令周邊氣溫冷幾度。

光看上課表現她也看不出什麼，名井就是正正常常上課，做好該做的事情。平井這樣可看不出什麼。

下課後平井特意去翻了那兩位的分化報告。報告上說名井是八月中的時候分化。她記得湊崎說過，名井是四月的時候就分化了。

噢，這種人也會扯謊的嗎？平井訝異看着報告。她忽然覺得名井這個人親切多了，不是一個完美的人。

她找出另一位的報告，這邊說是在八月初的時候分化成Alpha。

不是吧，兩個不像Alpha的人分化成Alpha？她又看了看這兩個人的操行，感覺上都是乖學生，用不着老師擔心的人。

她希望這兩個人接下來也不會要老師擔心。

其他女生都是打一會球，就忍不住聚在一起聊天，非得要平井走過去才記得要打球。名井和周子瑜上課時體育課時挺認真的，一直都在打球，累了才去喝一口水。

在這方面平井對她們倆加了十分印象分。她的評分方式就是如此寬鬆。

===

平井一直不敢對名井南這個人下判斷。她知道湊崎真的很喜歡對方，可是平井還是會隱隱擔心，名井是不是年紀輕輕就懂得嘴饞Omega身子。

畢竟湊崎除了有點蠢之外，樣子、身材和氣味也很不錯。

「你可以省掉『有點蠢』這個形容嗎？」湊崎不滿瞪着平井。

「嗯，那就加一句『蠢得要命』吧。」

「噢，平井老師和湊崎老師又吵起來了。」老師們都這樣說。

「今天也是關係很好的一天呢。」校長喝一口茶，悠然回答。

平井和湊崎的日常就是吵吵鬧鬧過去的。

這一天平井有着正經事要去找湊崎，她才走近一點，就竟然看到名井站在湊崎旁邊，遞上一疊東西。平井就站到一邊，裝忙同時打量她們二人。整個教員室裏，只有平井留意這個畫面有多微妙。

「這是我們班的功課。」

「好的，謝謝你。」

湊崎還在改功課，名井放下作文後沒有立刻離開，而是視線飄忽，不安玩弄手指。湊崎才疑惑抬起頭轉過去看着她。

你這是要告白嗎？掙取送功課的機會然後創造機會告白嗎？平井目不轉睛盯着微妙的二人。

如果你真的是告白我就算你有種。平井像等好戲那樣盯着名井。

「怎麼了？」

「嗯、啊，不了，還是沒事了。」

話音剛落名井就跑開去了，跑得像被打得落花流水的大壞蛋，就差一句「我會回來找你的！」。

平井忍不住噗一聲笑出來，得捂着嘴巴才能不至於大笑出來。

「想起好事嗎？平井老師。」

「啊，想起青春的感覺了。」

平井沒有先去找湊崎，而是走出教員室。她2.0的視力讓她看到名井在走廊的另一端。

名井手撐在牆上，捂着胸口喘氣。她把額頭抵在牆上，隔一會就捂着嘴巴，一時又捂着雙眼，一時又在跺腳，在走廊上來回踱步，看起來手足無措。最後大力拍在自己的面頰，才轉身回到教室。

平井看到這一連串像儀式的動作，不禁笑了出來。

四下無人時人會做出最真實的動作，名井的那一連串動作都活像「剛剛看到喜歡的人但沒能說上話就跑開了結果很懊悔」。

挺可愛嘛。平井心想。她想起午膳後的有二年B班的體育課。

平井回到教員室時，湊崎正在發呆，發呆得連紅筆筆尖在滲墨也看不到。

「喂，你學生的功課要不保呢。」平井在湊崎面前揮手，後者才回過神抽起紅筆。

「你還在發什麼呆？快去準備下一節課。」

平井剛才萌生出一個想法，她拿起哨子和加油棒，還拿了兩包Pocky放進外套的口袋。

「你是有多嘴饞？」湊崎沒聲好氣看着平井鼓起來的口袋。

「你管我。」

我可是為了你的終生幸福而犧牲Pocky的，之後你最好感謝我。平井不滿反過白眼，徑直走到運動用品的倉庫。

比起觀察，直接試探名井反應好像更好玩、不、是更有用。

===

南緊張的時候肩膀會明顯縮起來，像怕冷的小企鵝那樣。

平井看到名井露出這樣的反應時，想起湊崎的話語。

當說到關於湊崎的事時，名井果然很有興趣聽下去。當單刀直入問道是不是喜歡湊崎時，名井直接掩面倒在地上。

看在這麼可愛的份上，平井加了五分印象分給名井。

「你害羞什麼啦，明明都做、」

「不！老師你在說什麼！」名井激動搖着平井的肩膀。

「你才在想什麼啦！」

思春期的學生光是聽到一個「做」字就直接想到「做愛」嗎？很好，學霸也是一個有黃色思想的人，說明名井也是一名正常的青年。

看着手足無措的名井似想辯解什麼，平井趕緊拿加油棒敲停對方。

「明明都做到讓不信任Alpha的Omega讓你幫忙臨時標記還住到她家，令那個笨蛋徹底拋下十多年好朋友和你黏在一起，你們還不是互相喜歡嗎？」

平井就算是笨，也不至於笨得看不出湊崎有沒有動真情。

「會有叫學生去追老師的老師嗎？」名井捂着額頭問道。

老實說，如果湊崎又要和誰交往的話平井可能又會呷醋，可是她寧可自己每天嗆湊崎重色輕友也不願看到對方提不起勁。

===

平井深信自己上一輩子一直是虧欠了湊崎，她才總要替對方操心。

不過一開始是她想到用聯誼的方法令湊崎醒悟，她還是要負責任的。

在她吃着牛肉放題時，發現湊崎旁邊的男子正緩慢靠向對方，看起來只是青澀的曖昧沒有半點危險。

醉醺醺的湊崎忽然瞪大眼睛，伸了懶腰。那個男子嚇得立刻拉遠距離。

平井知道對方醒了，不單單是酒醒，更是明白到更重要的事情。她早前準備的道具派上用場了，順利讓湊崎漂亮退場，也令對方說出真心話。

「我到現在還很喜歡她，無藥可救那種。」

我當然知道。平井摟着哭泣的湊崎時心想。

誰叫你是這麼好懂的笨蛋。

===

平井嗅了湊崎的香水大約也六、七年，對方每次也像懶得改那樣買同一款的香水。所以當湊崎忽然換了香水時，平井花了很長時間習慣。

「所以為什麼是這個味道？」平井抓住湊崎的手，嗅了大半天。

「你覺得不好聞嗎？」

「不，我覺得好聞，但這個味道有點冷，和你不太搭。」

「你是在繞一個圈說我溫暖嗎？」

平井甩開湊崎的手，不予置評。

「誇誇我又不會死的吧！」

「行行行，我們家的紗夏是最溫暖的人。」

「嘖，真敷衍。」

湊崎別過頭後，平井才轉過來看着對方。

「世上最溫暖的笨蛋就是你了。」

「你有說什麼嗎？」

「什麼也沒有。」

===

「老師……」

離平井單獨找名井對話過了一段時間。今天體育課準時完結，大家也衝去吃飯去了，名井卻一個人來找平井。

「怎麼了？」

「老師可以幫我一個忙嗎？」

「老師很窮呢，沒法借錢給你。」

「為什麼第一個是想到借錢的？」名井沒聲好氣回答。「是別的事情想找老師幫忙。」

「你先說來聽聽，我再看看幫不幫忙。」

「欸，不是老師說要我去做的嗎？」名井耳尖一紅，垂頭用鞋底蹭腳尖。「追求什麼的。」

名井聽不見平井的反應，抬頭一看，平井正捂着嘴巴，憋得滿臉通紅。

「好、噗哈哈、你說來聽聽。」

「笑什麼啊！不是老師鼓勵我去做嗎？！」名井氣得紅着臉，原地跺腳。

「不，我才沒有笑你，我可以感到很欣慰呢。」嘴上是這樣說，下一秒平井已經笑得換不過氣。「那麼你想我怎樣幫你？」

「這個學期最後一節體育科下課後，可以讓湊崎老師到運動用品的倉庫去嗎？」

「你可別在學校亂來噢。」

「不是！單純告白！老師到底都在想什麼？！」名井氣急敗壞，再次原地跺腳。

思春期的學生挺好逗，什麼時候也能想到最污的事情。

「你才在想什麼？我在叫你不要告白失敗後哭喪着面拆了倉庫。」

「欸，老師覺得我會失敗嗎？」

「誰知道呢？告白刺激的地方不就在於不曉得結果嗎？」

話是這樣說，平井不覺得名井會失敗。

===

來到名井告白的一天，確定其他學生都離開後，平井把哨子交給名井。

「我會說不見了哨子，她應該會跑到倉庫去找的。」

「好的，謝謝你。」

名井雙手接過哨子，隨之跑開去。平井接下來就只需要把什麼也不知道的笨蛋趕過去就好了。

平井抱着會被湊崎討厭的覺悟而約了對方吃飯，為了演戲足夠逼真，她刻意拖着不完成工作，那才能做出她在趕報告的樣子。

果不然湊崎就在嫌棄自己了，但還是乖乖幫忙去找哨子。

湊崎一不在，平井就飛快做好工作。她猜晚餐可能吃不成，於是就一個人先走了。

當平井才剛回到家時，湊崎就打電話來了。

「不是說好吃飯嗎？」湊崎劈頭就問。

「你吃得下嗎？」平井聽出湊崎的鼻音。

「為什麼吃不下？我們也需要討論一下你這個小賤人擅作主張的舉動。」湊崎又是哭腔，又是說得那麼兇，但誰也聽得出她高興的語調。

很好，平井知道名井成功了。

平井再一次出門，去了她們一開始約好的餐廳，湊崎已經坐下來，桌上還放了一束東西和她的哨子。

「這根樹枝是……？」

「有橘花的，才不是樹枝。來，這是你的哨子。」

湊崎把哨子拋給她，她雙手接過來，隨便收在口袋。平井不打算跟湊崎交代剛才回家之前她就去了買新的哨子。

「原來是橘花，到底是誰送的？」

「你是故意的吧？還有誰會送？」湊崎瞪向平井，但面上的紅暈弱化了她的攻擊力。

「誰知道，我什麼也不知道呢。大概是有人向你告白吧？你有答應嗎？」

「沒有。」

「欸？」

「她說畢業後會再問一次，那個時候我才答應。」

「那我還是先恭喜你了。不過是一年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還有一年啊……」湊崎伏在桌上，盯着樹枝上的一枚橘花，情不自禁勾起嘴角。

看到湊崎一幅花癡樣子，平井表面嫌棄，絕不打算讓對方自己內心有多高興。

「話說，桃。」

「怎麼了？」

「你到底是怎樣判斷我可以和誰交往的？」

「就說直覺嘛。」

「我才不相信！一定是有什麼標準的！」

「這個嘛。」平井勾起嘴角一笑。「就等你們正式在一起後才告訴你吧。」

平井不管湊崎的哀叫聲，悠然研究餐牌。

===

平井說不準在什麼時候才發現時間過得那麼快。一眨眼功夫一年又過去了，新生又來了，高三的人又畢業了。

她看着高三裏最優秀的人上台拿獎，再偷看湊崎的反應，果不然是一幅自豪的樣子。

畢業典禮完結後就到了自由拍照的時間，轉眼間畢業日就完結了。有不少學生留着平井要拍照聊天，而湊崎則是揮一揮手，一陣煙溜走了。

「欸？湊崎老師呢？我還想和她聊天。」學生四處張望，就是找不到他們的英語老師。

「啊！」平井像想起什麼那樣，跑回去自己的位置，拿出收在抽屜的哨子和Pocky。

她之前就買了新的哨子，但因為這個舊哨子有特別意義，她洗乾淨後就收起來。

「湊崎那傢伙有事情要忙，所以今天不會再看到她，我有點事情忙，十分鐘後回來！」

平井就九秒九跑出去，飛奔去高三的課室。

還要拐一個彎才能到高三的課室，但平井要的人已經出來了。對方似是被來勢洶洶的她嚇了一跳。

「喲。」平井先把哨子扔給名井，再打開Pocky，遞給對方。

「祝你順利，雖然應該也不會不成功的，你可要善用我的哨子帶來的運氣。」

「應該會順利的。」名井單手就接過哨子，把它收在西裝口袋裏。她精心挑了一條Pocky叼在嘴邊，一幅志在必得的樣子，活像裝大人的小屁孩。

平井目送名井的背影遠去，這下才回到教員室去找學生們。

她知道今晚一定等不到湊崎的。明明知道一定會被學生們敲竹杠請吃飯，還是和青春活潑的學生去嗨皮。

===

隔天平井和湊崎見面時，對方手上多了一枚她從沒看過的戒指。

“Wow, romantic.”平井一看就知道是誰送的。

「嘻嘻。」湊崎除了傻笑就只能傻笑，她如沐春風，看來昨天過得很好。

「現在你也心滿意足了吧。」

「嘻嘻。」湊崎對着戒指痴痴地笑，看來是完全聽不入平井的話。

平井反了一個白眼，決定不管這個陷入戀愛的笨蛋。

現在這個麻煩的小孩外判了給別人，平井還是會感到一點寂寞，真的只有一丁點。

不過湊崎高興就好了。

===

「所以你還未說呢。」

「什麼？」

「到底當時你是怎樣判斷我可以和誰交往。」

「本來我有打算在你交往後的第二天說，但那時候的你只懂得傻笑，我說什麼你也聽不入，我就沒說了。」

「那現在你可以說了嗎？」

「噢，可以啊，那就是、」

忽然一陣哭聲響起，中斷她們的對話。湊崎急忙放下水杯，飛奔過去搜尋哭聲的來源。

「哎喲，是撞到頭了嗎？什麼？球球？所以是球球反彈打到頭嗎？噢，是球球壞壞，來打它吧。」

平井循聲尋人，在房間裏找回湊崎和哭鬧的小孩。

小孩正笨拙拍打橡皮球，拍完之後放手，扔掉球，改為抽着鼻子看着湊崎。

湊崎則一手抱着小孩，一手在抺眼淚，完全不嫌棄一臉鼻涕和眼淚的小孩。

「不哭不哭，一點也不痛，痛痛全都飛走了。」

湊崎擺出浮誇的動作，小孩的哭聲就停止，彷彿真的痛痛飛走了。

哭累了的小孩靠到湊崎肩上，她哄着曲子，小孩由強撐着眼皮，最後忍不住閉上眼睛，隔一會就睡着了。

平井就看着湊崎把小孩放回床上，蓋好被子，親在額頭，還依依不捨伏在床邊，看着對方的睡顏。

其實答案也很明顯吧。平井心想。

看着昔日的大小孩也能照顧小孩，她不由得會心微笑。

===

你真正喜歡誰，答案全都寫在你眼裏了。

===

讀後碎碎念：

又來到悲催的考試周呢，又來到誠心懺悔的時間。

最近都在聽Ado的Usseewa，害我很想對着人大駡「吵死了！」、「老子可是比你思想健康得多！」，可是並沒有這樣的人存在。啊，那是好事吧？

ABO真好寫呢，總有奇奇怪怪的地方讓我發揮。

這篇就是弱小Omega對溫柔而強大的Alpha的呷醋，有看懂了嗎？

總是讓紗夏當成熟的一方不行噢，要讓她呷呷醋，森77，受受傷，要哄哄的。

本來是打算讓南撞見女Omega，後來想了想，百合文總是陰氣太重？能加男就加下去吧？而且不是前任的存在呢。別忘了還有男Omega啊，但通常都是在隔壁的世界了。

對啦，她們有小孩了，一直也有，還未發出來而已。

我目前還不寫妊娠和產後的原因是……我還未覆習。畢竟身邊沒有人有小孩啊，但這種經驗不是想就有的（？）所以還在研究當中。

嗯，好像都把時間用在奇怪的地方。

不過嘛，我倒是有想像過，身邊的朋友如果有了小孩，那應該會很神奇。看着平時一起做蠢事的人忽然在照顧小孩，那應該會是很微妙又溫馨的感覺？

其實這篇寫得早於《小病是福》，但因為這裏後方桃的視角當時我懶得寫下去（跑）才改發了另外一篇的。在我心中這篇和《小病是福》是對稱的。

噢，忘了說，其實《太陽花》和“One More Night”也是對稱篇。

什麼？你問對稱在哪？就上次是紗夏傷了南，所以這次就反過來啊。

話說你們總是想看她們吵架，真是一群怪人呢。但我還是覺得這兩個人吵不起的。那就換一種方式好不好？

喝醉酒會有信息素味泄出來因為信息素在血裏走，喝了酒皮膚表面血管放鬆就多了血aka多了信息素到表層所所以就有味了。幹，在這裏認真個屁(╯°□°）╯︵ ┻━┻

其實啊，在寫桃視角時，就等於把（你們讀到爛的）故事線再loop一次，但換了一個角度寫。然後啊，我有強迫症，已經在想由子瑜視覺去寫同一件事。

感覺上是同一件事，但時間線有推前又拉後，又加一點只在這個視角才看到的東西。把同一件事寫四次，我該誇自己神經有毛病還是人格分裂。

寫到紗夏和桃在酒吧的對話時，我想起在很久遠的《溺愛》裏有一個人留言。內容大意就是「紗夏不想時，溫柔的南就算多辛苦也會停下來。在大部分時間裏怎麼大家都把弱者的拒絕說成『口直身嫌』？」

我覺得在這裏要Further Elaborate。在這篇文中說的不是亂說的，就算被強行要女生也會有反應，但那是出自本能的保護反應，所以在那些強暴案裏如果說着「她還不是想要！」，呵，我真想替那些臭傢伙物理去勢。

還有，就算是夫婦或情侶，強行要來的話也是強暴罪（是不是長知識了）。隨機犯案的人討厭，恃着關係亂來的人更討厭。所以南呢，作為小天使，絕對不會亂來的。

我是不曉得其他寫的人怎樣想，但當我討厭那些事情發生時，實在不願意寫在自己喜歡的人身上。畢竟，我就是一個故作清高的傢伙啊？不爽就別看啊？你想看Omega被Alpiha霸王硬上弓就滾啊？還留在這裏幹什麼？

噢，不小心變成小混混Mode了，一定是BGM的錯。

總之，我不希望現實發生那種事，亦不希望人們是抱着「反正是幻想就沒關係吧」的心態來。嗯，雖然我也沒資格說這個，也控制不到是怎樣的人來看。總之從不覺得看完這些故事能讓你們有什麼得着，但我只是按着自己做人的原則去寫。

你們沒聽過嗎？做人沒原則連亞米巴變形蟲也不如。好吧我亂說的（跑

在想桃的篩查能力時，剛好看了Modern Love，基本上就是第一集的事情。那個伯伯（？）能看出女主真正愛誰的原因，在最後就交代了。

“I was never looking at the man, Maggie, I was looking at your eyes.”

所以桃就是那個老伯了（What。

一直覺得紗夏和桃的友情很、很、很好（？）就是看着她們在一起也會開心的那種很好。她們能一起當朋友，一起出道真的很好，看着她們吵吵鬧鬧互相吐槽也會心情舒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