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看倌好:
這是ABO,4A6B的故事。你沒看錯,是6B的故事。有什麼話就看完才說,後記超級囉嗦。
第一請勿上升至真人,第二OOC一定有不接受就滾。
嗚嗚要開學了orz。
===
湊崎一起床就光着身子走到浴室洗澡。床上的另一個人還呼呼大睡,大概很難弄醒的。
在一家中規中矩的酒店客房不會有洗掉信息素味道的高級淋浴露,大概在回家前她也要頂着對方信息素的味道。
「中規中矩。」她的鼻尖湊到自己手腕內側,嗅出自己混雜對方的味道。
她洗澡後吹乾頭髮,吹風機的聲音也弄不醒另一方。她穿好昨晚的衣服,撥好夾在皮夾克的粉色頭髮,留了一張「昨晚很愉快」的便條和一堆OK繃在桌上。她臨走之前還繞去看了看垃圾桶的戰況。昨晚睡着前的她不會那麼悠閒想着「讓我數算一下用了多少個安全套」。現在她還是很疲倦,但好歹清醒一點,她才能見證昨晚有多瘋狂。
其實也不是很瘋狂,因為對方做到一半就累透睡着了,任憑她怎樣喊也醒不過來。興致仍高的她只好自己上演獨角戲。現在湊崎也沒必要喊醒對方,她拿好所有東西,自助結帳後就離開酒店。
天空邊緣泛着魚肚白的顏色,大部人還在睡夢中,街道上鴉雀無聲,唯有她的鞋跟「叩叩」敲出一點聲音。忽然秋風來了,她停下腳步,讓清風拂走她身上的氣味才繼續前進。
這裏不是湊崎熟悉的地區,而是遠離市中心的地方,她嗅不出熟悉的汽車廢氣味。街道規域不是正正方方的。每次她以為繞一圈能回到原點,結果繞了一圈就到了新的地方。湊崎的路痴特質令她拿着地圖也能迷路。
現在時間還早,街上也沒有多少人在,連問路的人也找不到半個。
湊崎把手機收回口袋,佇立在無人的街道打量四周。她長嘆一口氣,看來只能靠運氣繞回去大街,只要找到公車或計程車就總有辦法回去。
她走沒兩步,忽然聽見背後傳來急促的「嗒嗒」聲和喘息聲。她驀然回頭一看,一聲「危險啊!」劃破靜默。接着她後背發疼,不用抬頭就看見朦朧的天空。不消一會她連天空也看不見,視野範圍全都被擋住了,有一頭狗正熱情舔舐她的臉。
這頭狗也太重了。湊崎快要被壓得窒息了。
「快停下來!別人要死了!」有一道女聲在湊崎頭頂響起,胸口沉重的感覺移開了。隔一會湊崎總算能呼吸到夾雜狗口水臭味的空氣。她才剛剛洗澡,但臉上的觸感似是三年沒洗面的黏稠,眼睛也張不開。
「真的很抱歉!請用這條毛巾先抺乾淨吧!」
湊崎在空氣中亂摸,對方抓住她的手把毛巾塞到她手中。等湊崎抺掉滿面唾液後,她才看得清楚周圍。
「真的很抱歉!」女子朝她九十度鞠躬,耳邊的碎髮都垂下來。她手按在旁邊的大狗頭頂。
「來,你也給人家道歉。」女子一聲命令,大狗就坐着朝湊崎低頭行鞠躬禮,發出內疚的鳴鳴聲。
本來湊崎差點大發雷霆,可是看到連狗朝自己鞠躬道歉,她一覺得好笑就生氣不來了。
「沒關係,只我不走運。」湊崎站起來,拍拍屁股的塵埃。她本想把毛巾還給女子,但想了想好像不該把這樣的毛巾還給人,就摺好收在口袋裏。
「真的很抱歉,平時放掉頸圈這孩子也不會亂跑的,今天不曉得為什麼一鬆掉就失控跑開了。」
女子抬起頭,湊崎看一眼就覺得對方長得不錯。烏黑亮澤的的頭髮束成低馬尾,穿了大碼的帽T,下身寬鬆的藍色褲子看起來像睡褲。對方一身悠閒頹廢打扮依然能吸起湊崎的目光。更重要的是,湊崎只嗅到狗身上的味道,卻一點也嗅不出女子的味道。
是Beta?還是用了抑制劑的Omega?湊崎職業病般猜測對方的第二性別,女子一邊綁好頸圈一邊轉過頭看着她。
「我的臉上有什麼嗎?」女子歪過頭問道。
「沒有沒有,因為你長得很漂亮就多看兩眼。」湊崎趕緊收斂銳利的目光,展露職業微笑。
女子面紅耳赤,藏在帽T衣衫的手在空揮舞,嚷着奇怪的聲音。她一不牽好狗繩,大狗又走到湊崎腳邊繞圈,吐出舌頭喘息,尾巴竪起來搖過不停。
「怎麼又去煩着人家的!」女子撲到湊崎面前,拉着頸圈把大狗拖走。
湊崎暗裏驚歎這個人的力氣,眼前看似弱不禁風的女子竟然能拖走這頭大狗。剛才湊崎親身感覺到那頭狗起碼也有一個成年人那麼重。
女子不管自己正在街上,她盤腿坐到地上,扶着狗的頭顱和牠對視。
「你啊,怎可以隨便撲到別人的?你知道你多重嗎?那會死人的。」
女子一本正經訓話,但狗總是轉過頭,目光全程落在湊崎身上。湊崎現在才留意到,這隻狗從頭頂到下巴有一道傷痕,劃過一邊眼睛,另一隻眼睛也混混濁濁的。
湊崎捋着下巴思考了一會,問女子:「我能摸摸牠嗎?」
「當然可以,我會好好勒住牠的。」女子站起來,手纏了幾圈狗繩。
湊崎蹲在大狗面前,明明應該看不清楚她,但狗的視線仍能緊隨着她。她伸出手腕內側讓狗嗅。她看着狗的鼻子抽一抽,伸出舌頭準備又舔她。
「不行啦!」女子趕緊勒着狗繩,把大狗拉後一點。
「不要緊。」湊崎朝笑了笑,搔癢大狗的下巴,大狗發出高興的嗚嗚聲。
她知道為什麼狗會如此痴迷於她。
「牠,」湊崎摸摸狗的頭頂,望向女子。「該不會是喜歡奶油吧?」
「欸?奶油嗎?狗狗不能吃奶油的。」女子頓了一頓才接話,「不過確實有點像牠嗅到奶油的反應。」
「那就是這個了,狗的鼻子那麼好,可能大老遠也嗅出我身上奶油的味道。」
「是這樣啊。」女子看着狗看着湊崎,手上的狗繩勒得緊緊的。
「話說牠是什麼品種的狗?常常看到但都不知道名字。」湊崎用力摸了摸狗的頭頂就站起來。
「這是伯恩山犬,是又聰明又乖的狗狗。」說着,女子拍拍狗的頭頂,狗也跟着站了起來。
「今天的事情真的很抱歉。」女子和狗又向湊崎鞠躬準備離開,然而狗一點也不合作,一直盯着湊崎,這回就算女子怎樣扯狗帶也不願離開,狗還想走近去湊崎的方向。
你有那麼喜歡她嗎?湊崎對着大狗苦笑,但大狗應該看不見。她視線來回於狗和陷入窘境的女子。她忍俊不禁,看來不能馬上回家洗澡了。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先陪你們回去。」
大狗夾在湊崎和女子的中間,湊崎一走牠就會乖乖跟着走。
「看來夏(Natsu)很喜歡你。」女子說。
湊崎只能笑而不語。夏喜歡的不是她,是昨晚和她上床的女人。她的信息素從來沒為她招來什麼動物,今天突發狀況的唯一解釋是她沾了昨晚Omega的有奶油味信息素,這個味道替她吸引了一頭大狗,還有牠的主人。
湊崎時不時偷瞥女子的側顏,對方長得清秀,身上沒有任何味道,連洗衣粉、沐浴露、洗頭水的味道也嗅不出。
無味也算是一種味道?湊崎思考瑣碎的事情。
幾個小時前湊崎在沒有窗戶的酒店房間被濃厚的味道嗆得嗅覺麻痺,現在不論是狗的味道還是無味,有新的氣味讓她換氣倒是挺不錯的。
她們來到一家便利店時,女子說要進去買東西,請湊崎幫忙看着夏。於是湊崎蹲下來和夏玩耍,她驗證到夏的視力不太好。比起看到湊崎的手勢,聽到扳指聲更有反應,而且不論湊崎移左還是右,夏的視線總是定在她身上。夏看不清楚湊崎的樣子,卻比誰更清楚她在這裏。
湊崎來回撫摸狗的背部,等到女子出來時才捨得站起來。
「這是給你的賠罪。」女子塞了一杯熱飲杯子和飯糰給她。「雖然只是一份微不足道的賠罪。」
湊崎歪過頭,直勾勾看着女子。
「這些不合你意嗎?」女子慌張問道。
「不,很適合,只是有些錯愕你會買早餐給我。」湊崎咧嘴一笑,下意識食指搔癢面頰。
「這是我該做的,話說我們的目的地就在對面,謝謝你陪我們走到這裏。」
女子拉起狗繩子,現在夏能乖乖跟着女子走了。湊崎目送對方過馬路,抬起頭就看見便利店對面的店。
「名井動物診所。」湊崎盯着對面白底藍字的招牌,小聲念了一次印在上方的內容。
湊崎回憶起對方帽T下寬鬆的藍色褲子,那又挺像醫生會穿的褲子。
女子和狗過了馬路,回頭朝她揮手。湊崎把飯糰揣在皮衣的口袋,空出一隻手朝她們揮手道別。她目送女子拉開門,和夏進了診所。
湊崎張望四周,不經不覺她已經繞到大街旁邊,湊崎找到可以回家去的公車站。她上了公車坐下來。現在她才看到杯子蓋子上寫的東西。
“你看來很累,所以買了咖啡:)”
貼心的人。逗樂了的湊崎打開蓋子,偷喝了一口溫熱的咖啡。便利店的咖啡沒有下糖和奶,她卻嚐出一絲甜意。
===
湊崎住在公寓頂樓,一進門就是客廳,轉左是睡房和浴室連廁所,右轉是廚房連飯廳,直走就有陽台。她先把飯糰和咖啡放到廚房,到睡房拿起替換衣服來到浴室。
她脫掉衣服,站在全身鏡前打量自己的身體。她有着豐滿的雙乳,人人垂涎的纖腰,還有垂在下身礙眼的性器,礙眼得她連多看一眼也嫌棄。
現在的她無心泡澡,直接走進淋浴間,扭開熱水,擠出沐浴乳塗在身上。奶油的味道漸漸沖淡,沐浴乳把狗的味道和她本身的氣味也洗得乾淨。
她再一次吹乾頭髮,回到飯廳吃早飯。飯糰已經變溫,咖啡已經變涼,她本來沒有吃早餐的習慣,但她還是全都吃光。
上班時間在下午六點,現在是她的自由時間,但大概吃完早餐後她就直接睡到三點再準備出門。
喝過咖啡後湊崎還是很疲倦,垃圾都扔好,她漱口過後倒在床上。她昏昏沈沈,手抵在額上。
湊崎在公關酒吧工作,要做的事情就是一對一和客人聊天喝酒。初做的時候她要和其他人一起共同招呼一名客人。後來有些眼尖的Omega發現她的第二性別,漸漸指名要她一個人服務。有錢的Omega們總想找合心意的Alpha 討好自己,而懂得哄Omega的Alpiha少之又少,於是找她的Omega愈來愈多,她就成了專門服務Omega的Alpha。
Omega喜歡她有女性的溫柔,又能說出壞男孩的挑逗話,她每次都把人哄得貼貼服服。Omega的客人不乏覬覦她身體的人,她又是欲求不滿的Alpha,送到嘴邊的饕餮大餐實在沒法拒絕。公司規定不得和客人發生性交易,她亦從不為錢做愛,只是在下班後找人溫存而已。
她昨晚下班就和約好的客人一起離開,到客人指定的地方吃宵夜,情到濃時彼此的信息素纏在一起,自然就到附近的旅館繼續。本來應該又是平常的一天,結果讓她遇到太熱情的狗狗和漂亮的獸醫。
當然也可能不是獸醫,也可以是護士,或是打工的孩子,不管怎樣能一大早天未亮就出來溜狗,湊崎也佩服她。
是Beta,Omega 還是Alpha?在選出答案之前,她就睡着了。
===
湊崎沿着樓梯往下層走,來到地下四樓的化妝間。她先去自己的儲物櫃找出今晚的白色一字肩連身裙子,化妝後再讓髮型師替她準備。
「喲,怎麼看起來一副沒有睡醒的樣子。」髮型師替她捲頭髮時,湊崎的眼睛差點張不開。
「今天確實沒有睡飽。」語畢湊崎就打了一個呵欠。她要打呵欠就得趁現在打完,待會不能一乎沒精打彩的樣子接待客人。
湊崎來到地下三樓的VIP包廂,迎接今晚第一位客人,當然又是有錢的女Omega。現在能請得起她的都是隨便進來就能開幾枝烈酒的有錢客人。
「紗夏ちゃん,人家最近真的很不開心。」Omega一見到她就忍不住撒嬌。
「怎麼了?又和丈夫吵架了嗎?」湊崎倒了兩杯香檳,遞了給對方。
「你真聰明!他又做了一堆蠢事,又專橫,真的很討厭,為什麼會有這樣的Alpha在的!」Omega刻意接下杯子時輕輕拂過她的指尖,湊崎只是輕輕一笑。對着這位客人她沒有這種意思。
「也許他工作不順需要發泄而已,就像你會過來找我。」不過湊崎還是能好好回答對方想聽的話語。
「找你又怎會是發泄,是因為真的很想見你才來的。來乾杯吧!別提起那個掃興的傢伙!」
湊崎和客人開心喝着香檳,客人還裝醉,熱情洋溢不斷往她靠過,有意無意釋放着自己的信息素。Omega總能成功吸引到Alpha的注意力,但掌控權永遠都在Alpha手上。
「不行。」湊崎拿出抑制貼,輕輕貼在客人的後頸上。
「欸,人家還特意過來找你的。」果然一拒絕,客人就準備鬧脾氣。
湊崎指尖一按在客人的後頸,對方一陣哆嗦倒在她懷中。
「今天真的不行,我有點累,得好好休息之後才能好好陪伴你。」湊崎在客人耳邊用氣音呢喃,對方才滿意的點點頭。
約不到下班後的做愛,但能討得湊崎的懷抱,客人也滿意離開,還多點一枝香檳給她。
今天她接待了四位客人,四都和她聊得高興,每一位都為她點了香檳,最後一位甚至送上了名牌手鐲。
「這樣怎好意思的?」湊崎眉頭一皺,把禮物塞回客人手中。
「這是給紗夏的禮物,只是小小心意請收下來。」客人把禮物推回湊崎手中,甚至還為她戴上手鐲。
幾十萬只是小小心意?湊崎看得出這個手鐲的價值。她知道對方家境不錯,但不至於有錢到能這樣說。
「那謝謝你,不過我真的不希望你為了我破費,你來這裏點一枝酒我就很高興了。懂了嗎?」湊崎捧着客人的面頰,直直看進對方的眸子,差點看得對方直接發情期。湊崎眼明手快把抑制貼貼在對方後頸。
湊崎送走客人,今天的工作也順利完成。她回到更衣室,包起今天的衣服,準備回家去。她工作用的衣服得每天清洗,就算只是一般相處,或多或少一定會沾了其他Omega的信息素,更何況今天的客人莫名的積極。她總不能穿着沾有其他Omega信息素的衣服服務其他人的。
「今天不找人上?」她的同事問她。
「今天我累了,現在只想去睡覺。」湊崎又打了一個呵欠。
「只是因為今天的客人不合你口味吧?」同事揶揄她,湊崎也不以為然。
就算這是真話,湊崎也不打算爽快承認。
「怎麼可能?大家都長得漂亮,我真的只是累了。」
「真不愧No.1 公關,桃花和贊助一樣多的人果然不一樣,對象任你挑。」
湊崎一笑置之,拿起肩包就離開這裏。
===
湊崎昨晚休息一天,隔天下班後她又和另一位客人共進宵夜,再來一夜春宵。平時地點她都隨客人的意思,但這次她主動要求在前天那家中規中矩的酒店。
「那麼普通的酒店好嗎?」湊崎引領客人來到酒店,客人繞着她的手臂問道。
「地方普通,但做法不普通就好了。」湊崎在客人耳邊輕聲細語,對方被逗得全身發抖。
在隔音一般的房間放肆未嘗不是一種情趣,她們能清楚隔壁房間的喘息聲,同樣其他人也能聽見她們的交歡聲。
所有找她的人都想和她上床,在包廂裏當然要遷就甲方。然而在床上,她是Alpha,在Omega前的絕對權力。她才有選擇權。
「紗、紗夏,想抱、」發情的客人想撲到湊崎的身上,卻被後者無情拒絕。
「噢,不行。」湊崎把對方的手扭到身後,再把人壓到床上,從後挺入,才插進去對方已經發出下流的叫聲。她輕輕啃咬對方的後頸,用撫媚的聲音接話。
「今天要射到你的背上,我要你明天連站也站不穩。」
湊崎還未動,對方就被她的話逗得下身抽搐。湊崎瞇起眼睛,起初還能沉着氣緩慢抽插,後來就隨自己喜好自由發揮。她在滿足對方,也在滿足自己無窮的欲望。
做了的話就能滿足欲望,但清空了今天的欲望後又會有新的醞釀,形成沒完沒了的惡性循環。
管他的,今朝有酒今朝醉。湊崎俯前咬着客人的後頸上,盡情吸入薄荷的香氣。
完事後,她內心掏空般躺在床上,無神盯着酒店發黃的天花板。對方湊過來抱着她的身軀,以露骨的手勢撫遍她全身。
「嘻,寶貝、」
「我說過不能這樣喊我的。」湊崎瞇起眼,用指尖點在對方的唇上。
「紗夏,只喊你紗夏。」對方笑意盎然看着她,她也回以微笑。她以怕熱為由避開對方的懷抱,說了聲晚安就閉起雙眼,背向對方裝作睡着了。
湊崎醒來之後床邊人還未醒來,她重複前一天的做法,再一次離開客房。憑着前天的記憶湊崎先繞到被夏撲到的地方,再繞到動物醫院對面的便利店,買了兩瓶熱茶和飯糰。她吃着早餐,在便利店滑了一會手機,看了看時間,假設對方每天溜狗,那個獸醫差不多該回來了。
她看見熟悉的身影出現了,立刻拿起茶和飯糰衝店外。行人路燈還是紅色的,但因為沒有車子她還是衝了過去。
「那個!」湊崎喊了一聲,卻沒想到該怎樣開口,但下意識把茶和飯糰收在身後。
剛開門的女子回過頭看向她,情不自禁咧嘴一笑。湊崎看着對方笑得牙齦也露出來,也跟着一起笑了。
「早安,我們又見面了。」女子沒急着進診所,悠然關好門,整個人轉過身來面向湊崎,夏也跟着轉了過來。
今天的夏沒有撲上湊崎身上,反而是歪過頭,走過來嗅了湊崎一會,忽然對她狂吠。
「欸?夏!怎麼了,不要吠!」女子沒有料到夏會忽然大吠,畢竟前天才喜歡得撲上湊崎身上,怎麼隔了兩天就不認人亂吠了。
湊崎也識趣的往後退幾步,扯着嗓子說:「你先讓夏進去,你再出來,可以嗎?」
女子點點頭,就把亂吠的夏牽進診所,隔一會才出來。
「抱歉,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平時夏不會這樣的。」女子又向湊崎鞠躬道歉,她們的對話全都是以道歉開始。
湊崎遞上熱茶和飯糰,女子才抬起頭看着她。
「給我的?」女子看了看四周,再指着自己問道。
「難道是給夏的嗎?」湊崎沒聲好氣笑了出來。
「怎麼忽然給我買早餐的?」女子接下東西,面上是困惑的表情。
換作是平時的湊崎,大概會直接回答「因為想見你」,可是對着這名女子,她直覺上認為不該用這種俗套的方法。
「因為想見夏,看牠一眼就覺得牠很特別。」這不全是謊言,湊崎確實挺喜歡夏,亦好奇為什麼夏會面上會有一道傷疤。
「原來是這樣,牠確實是一個特別的孩子。」女子像提起自己的親生孩子那樣自豪。「你和夏有微妙的化學作用,為什麼前天還那麼喜歡你,今天就認不得你的?」
湊崎確信眼前這個女子是Beta來的。湊崎嗅不出對方身上的氣味不能成為判斷性別的準則,但當狗都嗅出湊崎氣味改變而對方嗅不出,這樣的嗅覺是Beta的可能性很大。世上也只有Beta能毫無戒心忽然靠近她,撥走她沾在下巴的飯粒。
湊崎昨晚的對象有辛辣薄荷的味道,剛才她還刻意Google了狗喜不喜歡這種刺激性的味道。夏剛才的反應也是她意料之中的事。
「有機會的我想聽聽夏的故事,方便的話你能告訴我嗎?」湊崎雙手插在大衣的口袋,對方應該看不出她口袋裏的手扭成奇怪的形狀。她之前可沒用過這樣的方式開始話題。
「可以的,只是這個時間有點不方便。也許午餐的時候比較好,你會有空嗎?」女子回頭看了診所裏的時鐘問道。
「下午有空的。」今天湊崎也是要六點上班,在這一區就算坐計程車也趕得及的。
「那待會十二點半你在這裏等我吧,我們到附近的餐廳一起吃飯。」女子莞薾一笑,拿着湊崎買的早餐準備進去。
「沒問題。」湊崎轉身離開,但女子喊停了她,女子頂着玻璃門,探出頭看向湊崎。
「請問我該怎樣稱呼你?」
「湊崎紗夏,那你呢?」說起來,湊崎知道狗的名字也不知道其主人的名字。
「我是名井南,那待會見了。」
名井腼腆一笑,回到還未開燈的診所中。湊崎佇立在街道上,愣愣看着診所的門口。良久她才能邁出第一步,走去公車站。
===
湊崎先回家洗澡,和客人傳了一些短信就準備出門。她準時十二點半來到診所,進入獸醫診所的人都會帶着自己深愛的寵物,像湊崎兩袖清風進來的人就顯得奇怪。
營業中的診所接待室光明洞徹,設計不像一般診所那麼死板無聊,裝潢主要採用木質材料令這裏看起來帶有一點溫暖。
她走到接待處,護士遞上一份資料要她填寫。雖然她說明了自己只是來找名井,但護士還是執意要她填。
她唯有乖乖填上姓名、電話、地址之類的東西。等她填好資料後,護士看了她的名字才說:
「是湊崎小姐嗎?名井醫生還在忙,說請你到她的辦公室等一會。」
湊崎沒有料到名井會特意和護士交代她的到訪。她跟着護士來到接待處後方的樓梯,護士提醒她要放輕腳步才帶她到二樓去。
一樓是診所業務範圍,診治室、手術室和各種器材都放在一樓,二樓屬於半私人的範圍,三樓是名井的家。
湊崎跟在護士後方,再次本能般思考眼前的人的第二性別。她們上到二樓,這層大概分了三個部分,最裏頭的應該是名井的辦公室,最接近樓梯口的是安置住院動物的地方,中間的話湊崎得偷看才知道是什麼,剛好名井就在裏頭,令湊崎忍不住停下腳步。
湊崎看見夏正在一角睡覺,而名井正伏在地上,匍匐前進接近一頭白色的狗。那頭白色的狗也伏在地上,看起來像睡着了。
只見名井在隔了一個手掌的距離停下來,白色的狗猛然驚醒,慌慌張張,愣頭愣腦看向四周。名井抱緊驚慌失措的狗,不斷親在額頭,雙手撫摸背部,狗才冷靜待在名井懷中。
湊崎看着名井面上溺愛的笑容,一瞬間她還以為自己看到天使。
「那是白(Shiro),一頭天生白化和聾盲的牧羊犬。因為被遺棄了醫生就收養了牠。如果要喚聲白的話,醫生就會像剛才那樣吹氣提醒,等醒來後就抱緊安慰。」護士請湊崎進辦公室時才說明剛才的畫面。
「醫生上午工作完結後都會與夏和白玩一會才吃飯的,所以請湊崎小姐等一會了。」語畢,護士就離開了,遺下湊崎一個人。
湊崎待在窄小的辦公室,房間有什麼一目了然。這裏只放得下一張辦公桌和兩個文件櫃,房間的一角有一排勾子。湊崎看見熟悉的帽T掛在上方,她走過去嗅了嗅,果然沒有味道。
她回過頭,注意力放回櫃上的照片。這裏放滿了名井和動物的照片。湊崎還以為獸醫只會處理貓貓狗狗,但看來由馬牛羊兔蛇龜蜥蜴都要管。
她拿起其中一張照片,那是名井和比較小隻的夏的合照。當時的名井看起來年輕一點,眼睛紅紅的,似是剛剛哭完,而夏的頭纏上了繃帶,蓋住了一邊眼睛。
「抱歉,要你久等。」名井忽然開門進來,嚇得湊崎緊趕放回照片,然而她的一舉一動都被名井看得一清二楚。
「啊,那是第一張和夏的合照,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名井快速脫下白袍,解下髮圈搖了搖散頭髮,披上外套換好鞋子,用手梳順頭髮就繞到辦公桌,拉下第一格拿出銀包和手機,最後對上目瞪口呆的湊崎。
「怎麼了?不是要吃飯嗎?」名井歪過頭看向湊崎。
「啊、嗯,對了。」名井的動作敏捷流暢得令湊崎看呆了,還未從震驚回過神來就跟着名井離開了。
名井向湊崎介紹了和白,接着來到收留住院動物的房間。隔着門上的玻璃窗湊崎看見裏頭整道牆都是籠子,大概有一半都放了貓貓狗狗。
名井稍為打開門讓湊崎看了一眼,一開門裏頭的動物全都看向門的方向。湊崎聽見牠們傳來不懷好意的聲音,立刻關上門。看來沐浴露沒法把薄荷味洗得乾乾淨淨。
「我猜牠們都不太喜歡我,我們還是快走吧。」湊崎趕緊拉着名井的衣袖下樓去。
===
名井帶湊崎到附近的日式咖啡廳吃午飯。食物來到之前,名井和湊崎提及夏的故事。
「夏是我做獸醫之後第一頭遇上的狗。那時候我跟着非牟利組織四處幫助有需要的動物。那天有人通報在水溝裏聽見動物悲鳴聲,我們就趕過去。因為是晚上出去,水溝那邊根本看不清楚四周,只能隱隱約約聽見嗚嗚聲。翻了半天最後還是讓我找到牠,一看見牠我就忍不住哭得像個傻子。當時牠沒有那麼大隻的,應該只有半歲大。牠被打得頭破血流,一邊眼珠都不見了,最後花了很多時間搶救才撿回命子。等到牠康復後,我已經和牠有了感情。那時候想着與其把牠交給其他人,不如還是由我來養,就到直到現在了。現在到自己有一家店,就讓牠當成店裏的吉祥物。」
湊崎安靜聆聽名井說的話,全程盯着名井,然而對方從沒有抬起頭和她對上視線。名井寧可垂着頭看着意大利麵說話也不看她。
直到名井一抬頭就看見湊崎熱切看着自己,她嚇了一跳,整個人微微彈起來。
「我有這麼嚇人嗎?」湊崎聽完名井說話後才拿起叉子和湯匙,吃了一口涼了的意大利麵,苦笑問道。
「不不不,剛才我說的話好像很沒趣,結果沒料到你會直勾勾盯住我來看。」名井捏着發紅的耳尖回答。
「怎會沒趣、嗯、用有趣來形容夏的經歷好像不太好,總之是值得細心聆聽而且充實的內容,也聽得出你真的很重視夏。」
名井說的內容和湊崎平時聽的內容類型完全不一樣。她的客人大部分都跟她抱怨,上至婆媳糾紛下至面對小三,無一例外全是壞事。畢竟真的有好事也輪不到湊崎聽的。湊崎比一般人擅長聆聽,也能回應大家想聽的答案,大家才喜歡找她。
湊崎不討厭自己的客人,託這份工作的福她能看見不同背景的人。她享受結交不同人物,從演員到專業運動員,從藝人到政客,唯獨心地善良的獸醫沒遇過。難怪她從沒沒聽過這個話題的事。
「那白呢?那又是怎樣的故事?」
「白嘛,牠沒有像夏那樣一波三折,但因為是白化又是聾盲的孩子就被遺棄了。要照顧殘障的狗很花工夫,既然我是獸醫,那趁現在我有能力有金錢就照顧牠吧。」
白衣天使。湊崎放下叉子,拿起飲料來喝。
「那白不用散步嗎?」湊崎決定延伸白的話題,她猜只要和夏、白相關的,名井能自在談下去。
「白化犬欠缺色素,應該盡量避開陽光,但我只有早上才能溜狗,只好讓白一直留在室內。」
湊崎拄着腮子凝視名井。對方連吃意大利麵的時候中也貫徹剛才爽快敏捷的做法,不消一會就吃光整碟麵。
「湊崎小姐?」名井在她面前打了響指,湊崎才回過神來。
「是?」湊崎正襟危座,這次名井願意對上她的眼睛。
「見你盯着我發呆有點好笑而已。」名井輕輕一笑,拿起黑咖啡喝了一口。
「話說、」湊崎想起下一個話題。「其實我不喝黑咖啡的。」
「欸?那前天那杯、」名井用力放下杯子,敲出清脆的「鏗」一聲。
「請放心我還是喝光了,因為那天我確實有點累。」湊崎露出安慰的微笑,名井的表情才緩過來。
「那希望那杯咖啡能幫到你,雖然不是什麼特別好喝的咖啡。」名井放下杯子,想了想又接話。「那天晚上湊崎小姐是捱夜做甜品嗎?」
湊崎噗哧一聲笑了出來,捂着嘴巴還是擋不住笑聲溢出。
「我的意思是!你那天一大早就出來了,還有奶油味道在身上,那這樣猜不是很合理嗎?有什麼好笑?!」
名井焦急起來,語速愈來愈快,湊崎則是笑得淚水也要冒出來,她不曉得該從哪裏吐槽好了。也許因為名井不是Alpha 或Omega,才直接無視了「奶油味信息素」的想法。
不過「做甜品」把整件事都美化了。湊崎也不能否認那天晚上是做甜品的。
「名井小姐的說法有點可愛,我才忍不住笑了。」湊崎抺掉眼角的淚水,燦然一笑。她看了看手錶,說:
「你也是時候回去了吧,請讓我送你回去吧。」
===
「我還能再來見夏嗎?例如早上陪牠散步,而且我還要把毛巾還給你。」湊崎只送名井到門口,她怕自己的味道又會影響到診所中的動物。
「當然可以,只是我怕牠又朝你亂吠,不曉得為什麼牠對着你的態度會那麼反反覆覆。」名井尷尬回答,食指指尖不安互點。
「我知道牠這次不歡迎我的理由,下次應該沒有什麼事。」湊崎滿不在意揮一揮手。明明被吠的人是她,怎麼名井比她還在意的?
「能告訴我理由嗎?」名井好奇一問,湊崎只是一笑置之。
「這個不行噢,這是我和夏的秘密。」湊崎食指抵在唇邊,故弄玄虛,由得名井皺眉思考。
看着名井被難倒的模樣,湊崎心中暗喜。這是只有鼻子太靈敏的她和夏才能理解的事情。
名井苦苦思考了一會還是想不出答案,湊崎看了一眼時間,就把名井趕回診所裏。臨別之前湊崎拉着門,又喊停了名井。
「話說你不如叫我紗夏好了,念我的姓氏很麻煩吧。」每次喊她的姓氏都要吐五個音節,對聽的人和讀的人來說也太繞口了。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紗、紗夏小姐。」結果名井喊姓氏的時候又完全沒有問題,第一回喊她的名字就結巴了。
太多人會親暱喊她的名字,她都習慣了。
「當然不會。」湊崎關上門,隔着玻璃門朝名井揮手道別。
===
隔天她一下班就回家洗澡,還刻意洗了幾次,天未亮的時候出門,她又買了兩個飯糰、一杯黑咖啡和一瓶熱茶在診所門口等候。
「早安。」診所門一開,湊崎就情不自禁笑着打招呼。
「早安。」名井和她打招呼。
「汪。」夏也會和她打招呼。
趁名井鎖上診所的門時,湊崎拿出洗乾淨的毛巾,讓夏嗅了嗅。
「這個才是我味道,好好記下來。」她小聲跟夏說,夏回了一聲小聲的「汪」,她才把毛巾還給名井。
湊崎還是要去上班,還是要和一班Omega相處,只是她上班前就推掉所有人下班的邀約。今天她沒和誰上床,明天如是,她一整周也沒有和誰上床。免得讓夏混亂,現在湊崎確保身上只有本身自己的信息素味道才出門。
一開始是有點不習慣沒有溫度的晚上,身體深處會燃起焦躁不安的騷動,然而只要她忍到天亮抱到夏的時候,那份騷動就會消退。狗的溫度就和動情者的差不多高,但前者不夾雜半點骯髒下流,躁動內心的感覺。
一周後夏不至於會喜歡得繞着她狂舔,也不至於討厭得朝她亂吠。夏熟悉了湊崎的味道,只要嗅出來就會主動親近她,讓她抱在摟裏亂摸一番,也會跑到翻出肚子讓她摸。
「怎麼感情好了那麼多?」鎖好門的名井問道,湊崎看出她百感交雜的神情。
「秘密,你說對不對,夏?」湊崎拍拍夏的背,夏就響亮回了一聲「汪」。
「怎麼我的地位好像不保了。」名井無奈拉起狗繩子,夏也不會賴着湊崎不放,乖乖跟着名井走。她們散步的時候,夏會夾在她們中間,讓她和名井維持微妙的距離。
散步路線是從診所出發,一直走到附近的大公園,繞場一周,也會讓夏在動物專屬區自由奔跑一會,接着沿途折返。
那天名井會在回程時解開夏的頸圈,是因為看到夏有點煩躁,她還以為是頸圈勒太緊。怎料她才解開一點,夏拔腿就跑,名井跑了一整條街才追得上夏。不是因為她跑得快,而是因為夏熱情撲倒了湊崎才停下來。
「話說你每天都那麼早去溜狗嗎?」湊崎坐在公園的長椅咬着飯糰,和名井一起看着夏在草地東嗅西聞。在公園只有老人家和她們一樣坐在長椅。
「因為下午和晚上也沒有空,唯有在早上溜。牠眼睛又不好,早上人比較少,環境比較安靜時溜狗會簡單一點。」
湊崎記得診所的關門時間是晚上九點,但對方不一定每次都能準時下班,而且還有吃晚飯、洗澡的時間,也許每天都弄很晚才能睡覺。
「那你平時那麼晚睡,還要很早起床,真辛苦呢。」
「習慣了就好。」名井笑着搖了搖頭。「紗夏小姐也是差不多的作息吧,你能每天一早等我,我也佩服你。」
「我也是習慣了而已。」自從湊崎在做這份工作,她的作息就被調得日夜顛倒。
「因為要晚上做好甜品,隔天一早才能拿出來賣嗎?」名井直勾勾看向湊崎,看來還是很執着於甜品這個話題。
怎麼還是當她是做甜品的人?
「我不是甜品師。」湊崎沒聲好氣笑了出來。
「欸?那你是做什麼的?啊、不、如果方便的話才說吧,我不是在八卦、」名井心虛般愈說愈多話,愈想洗脫八卦之名就顯得更為可疑。
「因為是做公共關係的(Public Relations),公司安排彈性上班,晚上有時候和別人應酬得比較晚,我就可以遲一點才上班。奶油味的話,應該是那天剛好和客人吃蛋糕時不小心沾到的。」
「原來是這樣。」看來名井沒有多想就接受了湊崎的說法。湊崎也不算說謊,應酬就是她的業務。
「你會想多喝一瓶熱茶嗎?因為我想去那邊再問一杯咖啡。」名井指着遠處的自動販賣機說。
「那我就老實不客氣了。」
「請你看好夏了,我很快回來。」語畢,名井碎步跑過去另一邊。不論名井天生多優雅,每次湊崎看到那對外八字腳時總是不能爭一口氣笑了出來。
名井總是穿着醫生服,加一件外套或是帽T,踩着一對運動鞋出來見她。湊崎雖然每天能穿着不一樣的衣服出來,不過為了方便溜狗散步,她都穿着T裇牛仔褲和帆布鞋,有時候套一件外套就出來。在上班前她會回家洗澡,換上比較正式的衣服後才出來。
狗能嗅出信息素的味道,Omega亦能嗅出狗的味道。為了不得失兩方,湊崎只好每天洗幾次澡。
「嘻、夏!別亂吃東西!」
湊崎一直盯着夏,只見夏忽然咬下一枚小花咀嚼起來,嚇得湊崎立刻撲上去。她捏着夏的下巴,一手迅速抽出咀嚼成蓉的花。狗的咬合力有多大她不知道,但好歹她也是一名Alpha,一點力氣和反應還是有的。
「你可別亂吃東西,吃錯東西拉肚子你的主人會恨死我的。」湊崎也學了名井那一套方式,坐在地上和夏面對面訓話。
這次夏倒是挺合作,在她訓話時乖乖坐着,垂着頭鳴鳴叫,彷彿在向她道歉。湊崎思忖三秒後明白到為什麼會這樣了,因為她的信息素味道稍為濃了一點,剛才一激動就溢了出來。
湊崎這刻才知道人類Alpha的信息素對狗也有用的。說起來又是,畢竟狗都會對Omega的信息素有反應,那對Alpha的有反應亦不出奇。
「沒事的,我沒在生氣。」她緊抱着夏,一下一下撫摸對方的背。湊崎用鼻尖擦過夏的頭頂,狗才抬起頭舔她的臉。
「但別告訴你主人這件事。」湊崎悄悄在夏的耳邊說。
幸好她正在戶外,她的氣味很快擴散開來,就算名井忽然接近也不會嗅出什麼來的。
「怎麼了?」名井回來了,手上拿着黑咖啡和茶。
「我見牠亂吃花朵就阻止了。」湊崎站起來,拍拍沾在身上的草,再指看草地上已經看不出是花朵的東西,透明唾液還黏在那東西上。
「噢,謝謝你。」名井先和湊崎道謝,再外八字腳蹲下來,指尖落在夏的鼻尖上。
「真是的,怎麼少看你一眼又偷偷亂吃東西的,平時不是乖乖的嗎?幸好有紗夏小姐在,不然真的拿你沒辦法。」名井就像老媽子那樣對着夏訓話,夏也像一般小孩那樣別過頭不聽。
「汪——」夏象徵式敷衍了名井。
「你真的聽懂了吧?別再給人添麻煩了。」名井湊到夏面前,又問了好幾次。湊崎目睹幾次夏做了蠢事,每次名井只會嘮叨,但從沒有發火駡過夏。
「汪——」這次夏的回應比較有誠意,牠還特意蹭名井的腳邊討原諒。
名井大嘆一口氣,湊崎知道對方心軟了。看着這一人一狗的對話,她忍俊不禁笑了出來。
===
湊崎連續陪伴夏散步一周後,名井帶她去見白。名井像湊崎之前所見那樣匍匐前進,吹氣喚醒白之後,就把白抱到懷裏,招手要湊崎過來。
湊崎戰戰兢兢跪在地上,緩慢伸出手讓白嗅。白嗅出她的味道先是露出疑惑的表情,又探頭嗅了好幾回。湊崎僵直雙手耐心等候,終於讓她等到白用鼻尖蹭她手的一刻。
名井鬆開手,白就徐徐走到湊崎面前。她用眼神問了名井,得到准許後就小心翼翼摟着白,她得控制力度,免得抱得太用力傷到白。
溫暖的白在她懷裏好奇嗅來嗅去,似是發現到她的味道和其他人不一樣。不過白看來不討厭她信息素的味道,會主動舔過湊崎的頸項,發出不一樣的鳴叫聲。
「看來白也挺喜歡你。」名井蹲在地上,拄着腮子看着她。
「我也挺喜歡牠,牠很漂亮。」湊崎看着白的正面,白的眼睛小得根本看不到,眼眶圍了一圈淡淡的粉紅色,是很漂亮的粉色。
白似是用空氣震動讀懂她的讚美,用鼻尖蹭了她的面龐,湊崎也很高興用鼻尖蹭在白的額頭。就算同是狗,夏和白的味道還是有點差別。湊崎會好好記下牠們的味道。
後來湊崎去找白的時候,她只要稍為釋出一點信息素,白就會醒來,自動自覺來到湊崎面前蹭她的腳。湊崎每次都很享受一邊抱着白,一邊看着名井鼓起腮子瞪着她的樣子。
「你是用了魔法嗎?」名井表情僵硬問她,很明顯名井是在呷醋。
「醫生會說魔法嗎?」湊崎哭笑不得,放手讓名井抱回白,對方才會變回平時的樣子。
湊崎再次把食指抵在唇邊,朝名井狡猾一笑。
「那是我和白的秘密。」
===
在一個月裏湊崎養成新的作息,上班、下班、回家洗澡、到診所等待、散步、在公園吃早餐、回家再洗澡、睡一會再去上班。她很久沒有這麼規律過生活,作息規律了,之前纏繞她的疲倦感也消失了。她發現原來戒癮是這麼簡單的事情。
「總覺得最近的紗夏開朗多了。」客人也這樣跟她說。
「有嗎?」
「有啦,之前也是很開朗,但現在的開朗還帶有一股傻氣,比之前可愛了一點的。」
湊崎咧嘴一笑,腦中浮現出令她快樂的畫面,兩頭狗再加一個人。
她沉醉於簡單而充實的新生活,每天期盼與兩狗一人的相處。一切來得太突然和美好,直到身體提醒她才記得自己是什麼人。
這天和客人聊天的時候她不太能集中精神,如同有蒼蠅在她頭盤旋不去,怎樣也趕不走的感覺。不過下班後她如常在診所門外等待名井和夏出來,只是她察覺到自己好像愈來愈煩躁。平日習以為常的等待足以讓她不耐煩。她揉了揉自己的面頰,捏着自己的眉間,希望只是自己太累而有的問題。
「早安。」名井推門而出,來到她面前,湊崎才回過神來,回了一句沒精打采的「早安」。她現在才想起今天沒去買早餐。
「你看起來很累,要不要先回去?」名井盯着她的面龐問道,湊崎只是搖了搖頭,擠出笑容回答。
「不用了,我很好。」
話是這樣說的,然而在散步時湊崎一語不發,全程專注於身體的不適和焦躁,沉默也能挑動她的神經,但她又不想出聲。湊崎一身低氣壓,連夏也選擇靠向名井避開她。
「紗夏小姐,你要不要先回去休息?」她們還未到平時的公園,名井先停下來腳步。
「不,我真的沒什麼事。」湊崎搖了搖頭。
我可是Alpha,沒什麼好就是身體強壯如牛的Alpha。湊崎想着。
Alpha?糟糕,她都忘了自己是Alpha,有着Alpha才有的問題。湊崎痛苦捂着額頭。
「但是你的臉色很差,而且、」名井第三次關心她,想拉起她的手腕,湊崎卻用力甩開她的手。
「都說了我沒事!為什麼這麼煩啊!」湊崎下意識大聲吶喊,等她看到夏躲到名井身後,名井露出錯愕的表情,她才醒悟自己闖禍了。
名井嘮叨數次只是想關心她,為什麼她卻惡言相向?
「我、我、我還是先回去了。」湊崎不想對上名井的目光,調頭急步跑開,任憑名井在她身後呼喊也不管。現在只要看到能上車她都先上。最後讓她截到計程車,果斷跳上車,趕緊回家鎖起自己。
在計程車上她全程縮作一團,雙眼直視自己的腳尖,滿腦子想着名井剛才錯愕的神情。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她在心中不斷向名井和夏道歉。一個月來完美的平衡被她完美砸毀了。
Beta、不,名井對湊崎是無色無味的存在。和名井相處,湊崎不用總是顧慮性別、信息素的問題。她不想名井知道自己的特殊地方,她希望在名井眼中自己也不過是無色無味的存在,只是一個喜歡夏、白和她的人。
「小姐,你確定不是要去醫院?」連司機也看得出她的狀態有多糟糕。
又是一個不懂Alpha情況的Beta。湊崎差點忍不住破口大駡,但她勒着自己的喉嚨,迫使自己閉嘴。
湊崎搖了搖頭,她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之前她經常和Omega做愛,經常攝取Omega的信息素,易感期來了不知道,自然也沒刻意記下日子。
這個月她只嗅過Omega的信息素,偶爾碰了Omega的手,之後就沒有了,沒有一點Omega的信息素流進她體內。這個她忙着掛念夏、白和名井,很容易忽視癮頭,然而來到易感期,一個月沒有信息素安撫的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現在彷彿有人用鞭子抽打她的身軀,驅使她快去找Omega交媾。湊崎抱緊頭顱,希望這樣能減輕不適感。到達公寓樓下後,她塞了一張大鈔給司機,連零錢也不要直接飛奔回家。幸好這個時間的人流不多,電梯很快來到,而且只有她一個人坐電梯。
她蹲在一角喘息,然而電梯的空氣只有她自己的味道,她怎樣吸也不能緩解。她後悔為了看夜景而租了這麼高的樓層,好不容易捱到回家,她立刻關上所有門窗,拉上窗簾,把整間屋弄得漆黑一片,她開了空調,把溫度有多低調到多低。
分化初期她的易感期還挺普通,不過隨着她選擇做公關,接觸到不同Omega,不同Omega引領她到同一個極樂世界,她食髓知味,沉淪下去。
沒有人告訴她放縱的後果,等到她知道醒悟後,她就成了極端的Alpha。這副身軀長期渴求身體接觸,渴求人的溫暖。她想用抑制劑壓下去抑望,每次都要過量使用才能壓下去。她因為這份工作而認識了一群Omega。一堆Omega等着要她幫忙,她也要有一堆Omega才能解決自己的生理麻煩。
當有自動獻身的Omega時,她還要用過量的抑制劑嗎?戒不掉的話,唯有繼續下去。
分化成Alpha代表什麼?她的肉體更有力量,更有體力,但精神上卻成了性的奴隸,如毒癮般整天想着性事,只想嗅着Omega的味道而沉淪。
然而這一個月,她卻沒有滿腦子只想性,短暫忘記了Alpha的枷鎖。只要抱着夏和白就能安穩,只要看着名井就能放鬆,她天真以為這樣就輕輕鬆鬆擺脫多年的癮頭。
湊崎翻出安眠藥,拿了冰涼的礦泉水灌下藥,換上寬鬆的衣服就倒在床上,愈着急想睡着,就愈睡不着。現在室溫已經冷得和冰箱差不多,但她還可以不蓋被子也不覺得冷。
她只要撥一通電話,就能叫Omega來這裏解癮,但她沒有這樣做,她不想那麼簡單就朝本性低頭。
只要睡着就沒事了。湊崎出了一身汗,緊抓着被子。她想着兩狗一人的畫面,在痛苦之中勉強入睡,在夢中的話,也許會有誰有救救她。
湊崎隱約感受到電話震動,她才緩緩睜開眼睛。從褲袋掏出手機時電話就掛斷了。她看了一眼時間,離本來的上班時間還有段距離,現在她也根本不能去上班。
她都能想像如果頂着易感期敏感的身軀去見客人會變成什麼樣子。
電話只有一通未接來電,湊崎按進聯絡記錄,發現是沒看過的電話。她嫌惡般甩開電話,好不容易她才睡着,現在醒來又要花更多時間才能入睡,可是現在的她很亢奮,甚至已經忍不住扭動腰間磨擦下身,這種狀況根本睡不着。
她閉着眼睛祈禱睡意快來臨,電話又響了起來。電話螢幕亮起來,成了她家裏唯一的光源。湊崎伸手拿起電話,是和剛才的未接來電一樣號碼,她慍怒接通電話,不耐煩的「喂」了一聲。
「是紗夏小姐嗎?」一聽見話筒的聲音,湊崎嚇得翻身坐起來。
「名、名。」現在她連說出別人的名字也很困難,她慌張拿起床頭的礦泉水大喝幾口,然而如同在熾熱的乾土上灑水,水瞬間蒸發,蒸氣反要灼傷她自己。
「我是南,你現在是在家嗎?」
「嗯。」湊崎走到廚房拿起兩枝礦泉水,一口氣喝掉兩瓶。滿肚子的水讓她很不舒服,但也讓她清醒一點。她想到第一個問題是為什麼名井會有她的電話號碼。
「那你方便開門嗎?我就在你家門外。」
第二個問題是為什麼名井會知道她的地址。
湊崎沒有掛斷電話,踉蹌跑到玄關,從門外貓眼一看,名井真的正站在她門外,對方正拿着電話。
「你方便打開門嗎?」名井又問了一次,手按在門上。湊崎下意識伸出手,想和名井按在同一個位置。湊崎通過貓眼能看清楚對方唇舌在動,她還不至於因為易感期而有幻覺。
「不行。」湊崎總算能正常說出一句話,她們隔着一道木門,明明只要開門就能面對面說話,但現在她們非得用電話溝通。湊崎不打算把自己如此落泊的樣子展露給名井看。
「真的不行嗎?」名井又問了第三次,和剛才一樣。
「不行、你來這裏做什麼?快走吧。」現在湊崎控制不住自己的聲音,Alpha的本性就像失控的狂犬在她體內亂吠,她勒住狗繩也拉不住牠們。
「為什麼要趕我走?」名井沒有因為湊崎的慍怒而挑起情緒,她的嗓子還是很溫和。
「不關你的事。」湊崎頭抵在門上,她不敢看向貓眼。她得握住自己的喉嚨阻止自己
,現在的她說話要不是下流的挑釁,就只能吐出搧動的惡言。兩種她都不想讓名井聽到。
快走吧、求你了、別管我了。湊崎寧可在自己身上抓出一條傷痕,也不願再對名井吐出半句惡話,可是她又想怪責名井偏偏挑了這種時候找上她,還賴着不走。
她不想名井見到自己Alpha的一面,那一面是連她自己也忍不住嫌惡的醜陋。
名井沉默良久,湊崎祈禱名井快點走,由得她一個人在這裏就好了。
「不開門也可以的,我在門口坐着吧。」
湊崎快速抬頭看向貓眼,名井也剛好從貓眼看着她,隨之坐下來,從貓眼中消失了。
「為什麼啊?為什麼要來?為什麼不走?」湊崎額頭抵着門,無力跪下來。
為什麼還能用溫和的語氣對她說話?
「因為我擔心你。」名井想了想才回答。「親切溫柔的紗夏小姐應該是不舒服,或是心情不愉快才會這樣。」
湊崎自嘲般乾笑。說她口甜舌滑,說她識時務都可以,說她親切溫柔,這還真是新奇的說法。
「我們才認識一個月,你根本不懂我。」又來了,湊崎又控制不住嘴巴了,她再次捏着喉嚨。
「就是不懂你才想認識你,不是嗎?」名井用指節敲敲門,如同狗看見拋出去的球就衝出去接,湊崎下意識用手捂着聲響的來源。
「你不會想知道真實的我。」湊崎用指尖在同樣位置敲出「叩叩」聲,發出虛弱的喊聲。
那個醜陋、下流、貪心的自己,連她也不想認識。
「那是因為你不願讓我認識在先,現在連夏和白也比我更了解你。」湊崎想像到名井聳聳肩,輕鬆回答她。
「明明、」
「噓。」名井難得出言打斷湊崎的話,她的語調還是很平和。
「夏、白和我也很擔心你。」
「你跑開的時候,夏一直想追你的背影;回到二樓沒有你的時候,白一直在我腳邊低聲嗚咽;早上沒有你的時候,我也沒心情散步。」
「就當是為夏和白這兩個孩子,請你不要擅自出現,又一聲不吭的離開,好嗎?」
湊崎沉默不語,背靠在木門上,坐在地上,頹然仰首盯着天花板,拿着捂得發溫的手機放空。
「我、」湊崎閉起雙眼,回憶起一個月前的畫面,一切始於那瓶普通的沐浴露。
「對不起、我說謊了。」
名井沒有打斷她,沒有說她離題了,只是安靜專心聆聽。湊崎聽着名井的呼吸聲,嘗試跟上對方平緩的節奏。
「我根本不是做公共關係,我只是在酒吧做公關(Hostess)。」湊崎把臉埋在膝蓋處,一點一點撕下自己的悠然的外層,露出千瘡百孔的內心。
「我是Alpha,每天都和Omega打交道,然後很頻密會和她們、就是你知道的。」
「這些年來把什麼荷爾蒙規律全都打亂了,現在抑制劑對我來說沒有用,但因為那些亂七八糟的關係,易感期總有辦法過去了,只是這個癮愈來愈大。」
「你能想像到嗎?精蟲上腦,只想感受體溫,只想把多餘的精力全都揮霍掉,到真的揮霍後,全身疲倦,內心掏空了。我很累,很想停下來,可是我忍不住,本能還叫我繼續找下一個,那我只能繼續做下去。」
湊崎乾笑兩聲,笑着笑着就連笑容也維持不住了。她捂着面,面上滑過溫熱的觸感。
「可是、可是、這一個月我能停下來、我真的很高興、能遇到夏和白、能遇到你、能不做那些事、我真的、」
夏和白單純喜歡她的味道,沒有任何心機而接近她,給她不求回報的溫暖。牠們都看不清楚湊崎,卻能喜歡真實的湊崎。
「作為Beta的我,大概一輩子也不會理解你的痛苦。」名井一邊說話,一邊弄出窸窸窣窣的聲音。名井又在敲門,湊崎轉過身,把手貼在聲響的地方。
她不想裝清純般用「一見鍾情」形容對名井的感覺。那時候她只是受夠了其他人信息素的味道,如同聆聽了一整天音樂會忽然想念安靜的感覺。剛好這位無色無味的Beta出現了,闖進她內心,為素未謀面的她遞了一杯可愛暖心的黑咖啡。
香檳塔不會讓她動容,一杯便利店黑咖啡竟然讓她淪陷。不,真正讓她淪陷的,是名井的溫柔。這個世界上竟然有人不求什麼而接近自己。
「可是現在我在這裏,能讓我陪着你嗎?」
湊崎沒有回答,手攀上大門門鎖,緩緩扭開門鎖。她的手搭在門把,耗了一輩子的勇氣才壓下門把,拉出一條門縫。房子的空氣一定會流出去,如此高濃度的信息素,連Beta也會嗅出她的味道。
她從門縫偷看門外,名井剛好做了一樣的事。名井外八字腳蹲在門縫處,手拿着沒掛斷的電話。
名井朝湊崎燦爛一笑,從門縫中伸手拂過她的頭頂。
「原來這就是你的味道。」
===
名井溜進湊崎家玄關,關好門後,摸黑尋找湊崎。她的手碰到湊崎滾燙的手後,順藤摸瓜找到湊崎。名井主動抱着湊崎,而湊崎也讓名井抱着,讓對方一下一下拂過她的背。
名井身上沒有令她抓狂的信息素,所以湊崎能只是抱着名井而不做越矩的事情。湊崎喜歡抱着東西的感覺,不論是人還是狗,只要是愛她的都可以。
「你家這麼冷還能出一身汗。」名井拍拍懷裏的湊崎,對方如發高燒般全身發燙,但如果換作是狗的體溫,應該還在正常範圍。
「嗯。」湊崎抬起頭,名井撫摸了她的頭頂。
「可以開燈嗎?現在我看不清楚你。」名井問。
湊崎只好伸長雙臂,沿着牆壁找出電燈按鈕。「啪嗒」一聲,玄關的燈亮了,湊崎和名井能在家裏對視。眼眨淚光的湊崎跪在玄關,名井清楚看見汗漬圍着她的衣領,因為穿了鬆褲子所以能看見不安分站立的下身。現在耷拉着腦袋的湊崎就像做錯事的小狗。
「沒事的,會沒事的。」名井蹲在湊崎面前輕聲呢喃,雙手捧着湊崎的面龐,拇指在她的面頰打圈糊掉淚痕,食指撥動她的耳廓。
湊崎乖巧不動,瞇起眼感受名井的雙手。也許平時在診所,名井也是這樣對待客人。在正式看診前,名井得和客人打好關係。
沒有令湊崎躁動不安的Omega信息素,只有名井不厭其煩的按摩,那一點一點的觸摸令她好過一點。
「洗澡會不會好一點?」名井問。「如果連我也嗅出來,現在的味道對你來說很難受吧。」
湊崎搖了搖頭,甩得頭髮也漂起來,活像鬧別扭的的小狗。
「可是你這樣滿身大汗吹着冷氣會病的,還是先洗一洗吧。」湊崎的頭髮因為汗水都沾成一束束了,名井都能整束捋起來。
「但、但我不想洗。」湊崎又搖了搖頭,頭垂得更低。
用熱水洗的話她會更興奮,用冷水洗的話雖然能短暫潑熄慾火,但隨之又燒得更旺。兩邊都是易感期的絕路。
「我替你洗,快進去浴室。」名井拍拍她的肩膀,指向浴室的方向。
湊崎抬頭瞪大雙眼,懷疑自己易感期連耳朵也不太好使。然而名井認真的眼神透露出她沒聽錯。名井趕她進去浴室,還替她翻出替換衣服,拖了一張椅子進去浴室。
「我、不、我。」湊崎在浴缸旁邊支支吾吾,然而名井節節迫近,氣場壓得她差點直接摔進浴缸裏。
「你脫吧,我不介意的。」名井束好馬尾,衣袖捲起來,坐在椅子,拿好蓮蓬頭等着湊崎,簡直像等候寵物主動的跳進浴缸的主人。
問題是我介意啊!湊崎還想反駁,但名井專業的姿態令她不敢出聲。她從沒看過名井露出這樣的眼神。
湊崎只好背向名井脫下全身衣服,捲曲身子跳在浴缸裏頭。她和其他Omega做愛也沒有這麼羞澀,現在獸醫冷靜的目光卻令她不安得起了雞皮疙瘩。
名井扭開水龍頭,調了合適的水溫後,用手試了水溫後才淋在湊崎的手上。
「這個水溫還可以嗎?」
「可、可以。」
現在比起水溫,有比湊崎更值得在意的事情在。
語畢,名井拿起蓮蓬頭,扶着湊崎的下巴要她仰首,小心淋濕她的頭頂,之後再淋到肩膀,再到下身。全程湊崎抱緊胸部,夾緊雙腳,不讓名井看見她精力充沛的下身。
名井放下蓮蓬頭,拿起架在架子上的洗頭水,仔細研究背後的標籤。湊崎看着名井盯着洗頭水盯了那麼久,就說:「這是洗掉信息素專用的。」
「噢,難怪我沒看過。」名井擠出洗髮水,在手中搓出泡沬,小心翼翼抺在湊崎的頭上。湊崎閉起眼睛,伏在浴缸邊緣。
「你用的其他產品都能洗掉信息素嗎?」名井按摩湊崎的頭皮時問。
「還有同系列的沐浴露和護髮素,那邊還有洗衣粉和柔軟劑。」湊崎指向洗衣機的方向,不難看見湊崎口中的洗衣粉和柔軟劑。
「看來你平時真的要洗得很乾淨。」名井用搓出來的泡沬塗在髮末,沖掉泡掉後就上護髮素。
「不然客人會不高興,夏和白也會不高興。」
「夏和白?」
「還記得第二次見面夏不是朝我吠嗎?那是因為沾到薄荷味的信息素。」
「那用這些產品就能洗乾淨信息素的味道嗎?」
「不太行,那天我已經特意回家裏洗澡才回到診所,但診所的動物也不太歡迎我。」
「原來是這樣。那Omega的信息素還真厲害,只沾了一點就能整天纏着你,洗澡也洗不掉。」
「嗯、普通相處的話是洗澡和洗衣服就能解決,但、就是、如果什麼了的話就會跟着我一整天。」
名井頓了一頓,似在思考湊崎口中的「什麼」是什麼意思。
「你在說性交嗎?」名井問,同時替湊崎沖掉頭上的泡沬。
湊崎驚慌失措,濺了名井一身水花。名井不用「做愛」、「交歡」、「上床」,非得用這種學術的中性字眼來說。有時候這種客觀的字眼才更露骨。
「嗯。」湊崎捏着發燙的面頰回答。
名井看起來沒在意湊崎在意的事,她一拿着蓮蓬頭,一手捋着下巴思考。湊崎開始擔心接下來名井又要怎樣語出驚人了。
「所以你這個月都沒和Omega性交嗎?」名井還是很淡定問了爆炸性的東西,湊崎像捱了一棒那樣倒下來。
「嗯、對,為什麼知道的?」湊崎抬不起頭,縮在浴缸裏小聲發問。
「我猜的。如果洗澡不能完全洗掉你性交對象的信息素,那代表你每次來的時候都有機會帶着其他Omega的味道來。我的話是不會知道,但夏和白很清楚的吧。如果每次都帶着不一樣的味道來,牠們怎會認得你?要知道牠們都是看不清楚的。」
「那也可以代表我每次同一個人什麼的。」湊崎還是沒法像名井自在說出那兩個客觀的字。
「如果是這樣,你現在會痛苦嗎?」名井抺掉沾在湊崎臉上的泡沬,放下蓮蓬頭,捧着湊崎的面頰衝着她笑。
「不論你站在哪裏夏也能找到你,只要你一開門白就知道你來了,我每次也覺得很神奇,但知道你是Alpha一切就合理。」
名井用鼻尖擦拭湊崎的額頭,指尖按摩她的耳廓。就算名井重複這組動作上百上千次,湊崎也不會厭倦。
「因為很喜歡夏和白,你希望牠們能記下你的味道,這一個月也忍下來了,紗夏小姐很像會這樣做的人。」
名井扶着湊崎的面龐,直直看進她的眼裏。如果夏和白能看見的話,應該能和湊崎看到一樣的景色。
「你是很溫柔的人,所以別哭好嗎?」
湊崎掙開名井的雙手,濕漉漉的躲到名井懷裏,小聲啜泣。
名井耐心等候,直到湊崎的哭聲停止才說話。
「坐起來吧,替你洗掉身上的味道。」湊崎坐起來,名井輕輕拉開湊崎的手,湊崎勉為其難被名井一看無遺。
「你的身材還真好。」名井沒由來說的一句讚美令湊崎全身顫抖。
「還、還好吧。」湊崎雙手捂面,支支吾吾回應。
「那我要洗了。」名井拿起能洗掉信息素味道的沐浴露,搓出泡沬塗在湊崎身上。
湊崎不敢看向名井的手,只感受對方的手在身上打圈。她猜名井替夏或是白洗澡時也是這樣子的動作。
可是就算一樣的手勢,替狗和替人洗澡還是有差別的。隨着名井的手愈來愈下,湊崎愈來愈不安,最後得伸手抓着名井的手。
「沒事的。」名井輕聲說。
「那裏、不用了。」易感期的湊崎還未瘋到分不清正確和錯誤的事。名井已經為她做了太多,接下來的事情她自己來就好了。
「如果射出來,你會好一點嗎?」名井輕輕掙開湊崎的手,認真問道。
「會、可是、」
如果說易感期和Omega做愛能借人的體溫和信息素抒緩一下,轉過頭再承受那份空虛感;那打手槍就只遺下純粹的空虛感給她,不過那只僅限於湊崎替自己處理的情況。
名井沖掉手上的泡沬,放下還在灑水的蓮蓬頭,不等湊崎准許,手毫不避諱落在湊崎的肉棒。
「不要、」湊崎抓住名井的衣服,想阻止對方但又老實安靜不動。名井微涼的掌心包裹她熾熱的肉棒,指尖輕柔拂過繃緊的下身。名井的手對她的肉棒而言是新鮮的觸感,貪新厭舊的身體老實接受新的刺激。
「哈、不要、」湊崎聽見自己的喘息聲都感到羞恥,但腰間又不自覺調成遷就名井的角度,雙腿漸漸張得更開。
「有病就得醫治,有傷口就得消毒,有膿瘡就得放膿。」名井摟過湊崎,拂過她光滑的背同時套弄她的肉棒。她的聲音依舊柔和,只有湊崎一個人在着急。
「嗚、」湊崎唯有咬着自己的手才不致於發出丟人的呻吟。
「別咬傷自己,要咬就咬我的手。」名井留意到後就喝斥她,遞上一邊的手臂。湊崎看見手臂滿目瘡痍的疤痕,就搖了搖頭,躲回去名井的懷裏。
湊崎想拒絕這種莫名的情況,但她又很舒服。她窩在名井的懷中,發出嗚咽的聲音。名井幫助她射了一次,但一次是不可能讓她的下身乖乖垂下來。
「一次不行嗎?」名井倒是挺冷靜,沒有半點害羞的看着湊崎的肉棒。
湊崎又搖了搖頭,她都數不出今天搖頭多少次。
「平均要多少次?」名井如問診那樣問着湊崎,指尖仍在摸索她的肉棒,彷彿當作是遊戲杆把弄。
湊崎支支吾吾回答了一個大約的數字,聽後名井的驚奇回答:
「小紗夏還真有精神。」
名井直接說這番話更令湊崎再也不想對上名井的目光。
「那只要全都耗掉就好了吧。」名井跪到地上,調整姿勢,把湊崎摟得更緊,手繼續套弄她的肉棒。
湊崎沒有拒絕的選擇,她的臉埋在名井的頸窩中,抓着對方的衣服,小聲呻吟,喉間發出滿足的呼喊聲。名井用力摟着她,手也不曾停下來。
靠在名井的頸脖,湊崎能感到對方的體溫上升,頸上冒了一層薄汗。然而名井的呼吸節奏還是很平穩,感覺上她還在冷靜處理這件事。
湊崎偷瞥一眼,看着名井的手臂晃動,她能看見對方的前臂上有一道道疤痕,有些似是被貓貓狗狗抓出來的傷痕,有些似把咬出來的牙痕。
這些是獸醫的職業傷害吧?順着對方的手臂再看下去,就能看見名井的手和自己的肉棒。名井傷痕累累的手正在溫柔、耐着性子上下摩擦她的下身。對方不只套弄她的肉棒,腹部、胯下和大腿內側都被摸遍,就像在替她認真檢查。
剛才名井親䁥的喊了「小紗夏」,就好像哄小貓小狗的樣子,彷彿當湊崎的肉棒是平時的病患。不,也許名井直接當她的發情的小狗看待了。
「不行、要、要、」每次臨到邊緣的時候,湊崎總會弓起身子,攀在名井的肩膀上吶喊。
「乖,很快就沒事了。」每次射出來的時候,名井總會吻住她的額頭,用力抱緊她,重複一樣的話語。
等到名井替湊崎全都弄出來,下身也總算軟下來,她如釋重負般靠在名井的懷裏。名井沖掉浴缸壯觀的白色體液,再拿沐浴露替她洗淨全身,現在她也由得名井看遍、摸遍她全身。最後湊崎頭也沒有吹乾就倒在床上,名井就拿着吹風機替她吹乾頭髮。
不能否認,名井的幫忙讓她全身放鬆,身體也沒再發燙。湊崎也發現房間的氣溫實在太低了。
「可以調高空調溫度嗎?」名井問道。
湊崎點點頭,名井又跑開去調空調,最後又拉過椅子,坐在床邊看着湊崎。湊崎拿着被子蓋好自己,只露出眼睛看着名井。
名井撥開被子,無視臉紅耳赤、驚慌失措的湊崎,手按在湊崎的頸項,看來是檢查她的體溫和脈搏。
「現在體溫退了一點,也沒再勃起了。你現在好一點了嗎?」名井看來對剛才的事完全沒有反應,就像治療後過來檢查,再跟她報告情況。
做醫生的都是這麼冷靜的嗎?湊崎納悶。
「託你的福好多了。」湊崎又把自己縮回去被子裏。
「那就好了。」現在名井又換回溫和的目光,輕輕撫摸湊崎的頭頂,湊崎才稍為探出頭來。
說名井當她是貓貓狗狗照顧,那湊崎也不抗拒當一回乖狗狗,下輩子投胎她也不介意當名井的寵物。
「對不起,早上的我很過分,剛才的我也很過分。」湊崎瑟瑟發抖向名井道歉。
「沒關係的,我知道你也不想的。」名井忽然咧嘴一笑,拿起湊崎的手,讓她觸碰手臂的疤痕。
湊崎的指尖擦過凹凸不平的皮膚,疤痕周圍的皮膚都拽得很緊,看來應該是割得很深。湊崎想像了被割一刀也很痛,更何況這樣的疤痕不止一條。
「診斷時,貓咪和狗狗不舒服的話,唯一懂得的反應只有吠、咬和抓。牠們毫不留情咬下來、抓下來時真的痛得要命。」
名井說的時候不禁皺眉閉目,似是腦海回憶起當刻的痛楚。隔了一會她才緩緩張目,連眼睛的每一處藏滿了笑意。
「就算多想責駡牠們,多想一巴甩開牠們,但對上牠們的眼睛後就氣消了。牠們雙眼寫着『對不起』,牠們也不想這樣做的。」
名井親在湊崎的額頭,在她耳邊溫柔呢喃。
「今天你甩開我的手時,你那個表情讓我想起牠們。」
名井愛憐般撫摸湊崎的面頰,抺掉對方滴下來的眼淚。
「你只是控制不住而已,你也不想的。」
名井拍拍大腿,張開雙手,湊崎就爬出被窩,溜到名井的懷裏。名井穩穩抱着湊崎,讓她想哭多久就多久。名井身上沒有味道,湊崎卻從沒有味道之中找出一點安慰。名井給她的不是信息素,不是性,而是愛。
湊崎現在才知道,哭泣也是發泄的方法,只是之前她從沒有遇到能讓她放下一切包袱的人。名井讓她知道,也許這個世上會有人能像夏和白那樣接納這樣的她。
名井拿起紙巾輕輕印乾她的眼淚,讓湊崎躺回床上,替她好好蓋被子。
湊崎從被窩中伸出手,握住名井的手。
「怎麼了?」名井問。
「只是想記下你的味道。」湊崎回答。
她像一頭狗打探新同伴味道那樣,鼻尖擦過名井的掌心,甚至嗅探對方衣袖的味道,果然嗅不出什麼特別。和易感期的在一起,名井還能保持無色無味的。
當湊崎睜開眼睛時,名井正手肘架在床邊,拄着腮子盯着她。這次不像是打量病人的目光,而是好奇望着她。
湊崎忽然想起剛才的疑惑。
「說起來為什麼你會知道我住在這裏,而且還有電話。」
名井眨眨眼睛,露出狡猾的笑容。
「記得我們第一次吃午飯,你來診所找我嗎?」
湊崎點點頭。
「護士不是要你填下資料嗎?」
「欸?」說起來湊崎想起這件事。就是明明她只是來找名井,護士還是要她填下資料。
「是我叮囑護士要拿下你的電話和地址的。」名井輕輕點在她的鼻子,露出得逞的笑容。
「欸!?」湊崎大叫一聲,名井不得不捂着耳朵。「為、為、為什麼、」
「你說我說想理解夏的故事,當時你的目的是什麼?」名井再次把話題甩給湊崎,她出乎意料擅長帶動話題風向。
「就是、因為、想、知道、夏的故事?」湊崎姑且回答最官腔的答案。
「請不要反問我。」然而名井卻一幅了然於心,早就知道答案的樣子。
「因為、想、見你。」湊崎用被子蓋頭,只透出一條縫隙漏出聲音。
「那我也是基於一樣的目的才這樣做。」
湊崎倏然翻開被子指着自己,呆愣愣看着名井。
「那、你是喜歡我?」話說出口湊崎也覺得自己太無恥。
聽後名井噗哧一聲,撫掌大笑,笑得前仰後合。
「當然,不喜歡還會跑過來找你嗎?」
「那麼,我們是兩情相悅嗎?」湊崎來回指着自己和名井。
「你說呢?」
「那我可以、」湊崎也來不及想出填下什麼,由約會到牽手到親吻都有機會填下去,然而名井的指尖抵在她的唇上阻止了她。
「噓。」名井笑意盎然看着她。「我挺老派的。」
湊崎怔怔看着名井的嘴吧一開一合,靠得那麼近她能清楚數算名井面上的痣。名井的聲音很輕,輕飄飄溜進起她的耳裏。湊崎只見過名井和白這樣說話。
「我主動了一回,下一回合到你了。」
===
湊崎得度過這次易感期後才回去上班。
「你沒事吧?平時不怎樣見你請假的。」
「下次我替你帶一些營養補充品吧,你總是那麼晚睡,就算是Alpha也會捱出毛病。」
「今天開了香檳你也別喝了,我自己喝就好了。」
她消失的日子,她的客人都很關心她。她以為所有找她的人都只是想從她身上拿到什麼,但當中有些人也許只是喜歡她才來。
「謝謝。」這是她唯一能回答的東西。
湊崎這兩周也照常上班。這天她接待了三位客人,接下來要迎接第四位客人。
第四位來到的時候,湊崎反覆揉了好幾次眼睛,又捏了捏面頰,拍拍自己大腿。她還以為自己在作夢,怎麼早上才見完的人晚上又見了?
「很奇怪嗎?」名井合攏雙手,別扭的看向一邊。
「奇怪?不不不,很好看、但為什麼、」
這應該是湊崎第一次看見名井穿醫生服以外的服飾,她都沒想到名井其實很適合穿裙子,一般時裝品牌的普通裙子也被名井穿得自帶氣質。
「你知道我工作的事情,但我卻不清楚你的,就來了解一下?」名井緊張的握着包包的帶子。
湊崎很想寫一張清單分柝一下會令名井緊張的點。誇獎漂亮,名井會慌張;替她洗澡,名井很淡定;來公關酒吧,名井會緊張;單人匹馬闖進Alpha的住處,名井很自在。她的結論是名井很奇怪,但她喜歡。
「而且我猜我來你會高興?」名井歪過頭問,湊崎立刻搗蒜般點頭。
救命,這樣子有夠蠢。湊崎內心吶喊,但她也阻止不了自己嘴角上揚,活像一個傻子。
「很高興,當然很高興,請跟我來。」湊崎連腳步也變得輕盈,趕快邀請名井進去包廂裏。若果被其他人看見她工作時露出這個蠢樣子,大概會被笑死了。
話雖名井說想知道她工作的樣子,湊崎對着名井不能正常發揮。平時那套一般撩人做法派不上用場。
「嘩,這個包廂還真豪華。」名井進來後就四處張望,在房間仔細打量,繞了幾圈,看清楚每一個角落才捨得坐到沙發上。名井的坐姿很端正,腰板挺直,雙腿合攏,肩包放在膝上,雙手平放於包上。
名井一直都穿寬鬆的褲子和運動鞋,湊崎現在才有機會一窺名井修長的雙腿配上高跟鞋。
「那平時你在這裏做什麼的?」名井一問,湊崎才記得她該對上名井的眸子而不是腳踝。
「包廂能唱卡啦OK,偶爾也會唱歌,但主要都是和客人聊天喝酒。」
名井點頭和應,不斷張望四周,看來是從沒有來過這種地方。
「那名井小姐,你想聊什麼?這一小時我都是你的。」湊崎偎着沙發椅背,拄着額頭問。
「想聊你。」名井似是老早想好答案快速回答。
「話說你怎樣找到這裏來的?」湊崎不記得自己有說清楚自己在哪裏工作的。度過易感期後她又重拾和名井散步的習慣,然而她們的對話從不談及湊崎的工作。
「當然是Google你的名字。」名井爽快回答。「還知道了原來你很厲害,是這裏營業額最高,最受歡迎的公關。」
「還真是有夠不浪漫的答案。」湊崎啞然失笑。「營業額那些是因為客人豪爽才衝出來的。」
「那也是實力的一種吧?一兩個還有可能純粹客人出手寬綽,但那麼多人願意為你出錢,不只是因為豪爽吧?」
名井總有辦法繞一圈誇獎自己,這可是會令湊崎飄飄然。
慢着、現在誰才是客人?湊崎趕緊剎住自己的想法。
「你每天就在這裏接待客人到天亮嗎?」名井追問她的工作細節,看來是完全沒用過這個服務的人。
「其他人也許要的,我通常到三、四點就好了。」
「那這裏和第一次見面那邊有點距離,又不近你家,為什麼當時你在那邊的?」
這種事情應該瞎猜也猜到吧?湊崎語塞,然而名井的眼神卻像真的一點也不知道。
「因為那天下班後,我和客人去了那邊、什麼。」湊崎望着自己的髮尾,下意識繞了幾圈。
湊崎餘光留意到名井挑起一邊眉,看來是讀懂了沒說出口的下半句。
「奶油味的客人?」名井似是回憶起她們相遇的細節,包括夏會撲上湊崎的原因。
湊崎捋起頭髮半遮臉,微微點頭。
「那我真的要感謝那位客人。」怎料名井笑得眼睛都瞇成一線。「因為她,夏才找到你,我才遇見你。」
湊崎再次暗忖現在到底誰才是客人,怎麼她成了被哄的一方。
「你會想喝什麼嗎?」湊崎遞上餐牌,希望能轉移視線。
「這裏只有酒可以挑嗎?」名井皺着眉頭,咬着嘴唇,打量餐牌。
「因為這裏是酒吧,而且我們主要收入就看客人開了多少枝酒。」這次湊崎一直專注於名井捋着餐牌的手指,她還記得那雙手的觸感。
「也就是我不點酒的話,你就不能賺錢嗎?」
「是的,基本費用不足夠維生,大家都是靠客人點酒或小費賺錢。」
「這樣啊。」名井的視線來回掃視於餐牌,愈看眉頭愈深鎖。「但這裏全都是烈酒。」
「如果你不能喝的話可以不用勉強的。」湊崎看名井的樣子,也沒法把她和喝酒連上關係。她想像了名井如果喝醉了會是什麼樣子,會是什麼話都說出來,還是直接睡着的類型?
「其實不是不能喝,只是我夏和白會不高興。」
「欸?」
「狗不喜歡酒精的味道,那些濃烈和刺激性的東西都要盡量避開。」
「那你可以不點酒的,剛才那幾位客人也點了不少了。」湊崎抽起餐牌,但名井緊捋着不放。
「要不我們折衷一點。」名井抽回餐牌放到大腿上,她翹起二朗腿,拄着腮子看向湊崎。「我點一枝酒,我不喝但錢照付。」
「那怎麼好意思的!一枝酒的價錢也不便宜!」本來名井來見她,她已經很高興了,現在還能看到對方穿裙子翹二郎腿,一切都回本了,錢什麼的都是浮雲。
「不要緊,你明天再請我喝黑咖啡。」
湊崎的散步習慣沒改變,她還是會買好黑咖啡,熱茶和飯糰,到診所等待名井和夏。她們在公園吃早餐,回到診所和白玩一會,她才回家去。湊崎都沒有數她請了多少杯黑咖啡給名井,不過湊崎的數學再怎樣差也知道一件事。
「一杯黑咖啡和一枝酒的錢也差太遠了!」
「那你就每天請,直到足夠付一枝香檳吧。」
湊崎的腦迴路跑了一回馬拉松,計算了一枝香檳價錢除以一杯黑咖啡價錢,得出一個漂亮的數字。
不對,數字不是問題、數字代表什麼才是重點。湊崎看着名井笑意盎然看着自己,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面頰。她讀懂了名井的意思。
湊崎再次納悶,到底現在誰才是客人?
===
這是湊崎請名井喝黑咖啡的第十五天。
湊崎下班回家洗澡後,沒有直接出門。她先到廚房,拿出烘焙的咖啡豆,倒出需要的份量後再用磨豆機磨成幼粉,填好沖煮把手後就快速萃取,得出一杯意式濃縮咖啡再倒入熱水,最後再把黑咖啡倒進保溫瓶。她把保溫瓶放到背包後就出門,再到便利店買了熱茶和飯糰。
名井還是一樣的打扮,夏還是一嗅出湊崎就高興踏着小碎步過來,湊崎還是一看到她們就忍不住傻笑。
「怎麼這天的杯子不一樣了?」名井接過保溫瓶,明知故問。
「你喝喝看不就知道了嗎?」一遞上保溫瓶,湊崎急不及待蹲在地上和夏玩耍。
名井扭開瓶蓋,呷了一小口,隨之露出沉思的表情。
「不好喝嗎?」夏仍熱情舔着她的臉,湊崎得抱着夏抬起頭,憂心忡忡問道。
「不,比起便利店的好喝得多。」名井扭上瓶蓋,俯視湊崎。「謝謝你特意泡給我喝。」
為了這一句不枉湊崎連續十五天泡了嚐了無數杯難喝的黑咖啡。
名井摸了摸湊崎的頭頂,夏又跟着討摸,她只好用放下瓶子,用一對手同時摸她的大狗狗。
她們兩人一狗從公園回來後,湊崎牽着夏來到診所二樓,她輕力打開門,釋出一點信息素,白抖抖耳朵,徐徐醒來,走到湊崎的腳邊。
湊崎坐在房間的中間,夏會坐在她的左邊,白會把頭枕在她右邊大腿。狗狗都喜歡嗅着她的信息素,待在她身邊。湊崎每次這個動作都讓名井羨慕得咬牙切齒。
「你們三個關係真好。」名井依着門框,雙手抱胸,酸溜溜的看着湊崎左擁右抱,她自己完全插不進去這個完美的畫面。
湊崎燦齒一笑,看着名井呷醋的表情是現在她的每日事項,不過今天的她不該只做這件事。
「如果你要挑一隻每晚摟着睡,你會選擇夏還是白?」湊崎忽然問起八竿子打不着邊的問題。
「白吧,夏的話有可能我會死掉的。」只要話題是和動物有關,名井全都能自然接下話。
「如果你要挑一隻當防身的話,你的選擇又是什麼?」湊崎又問。
「夏?」名井的尾音往上飆,反問湊崎。
「那麼,」湊崎放棄她的左擁右抱,從背包掏出髮箍戴在頭頂。
「如果要挑一隻來當交往對象,你會選擇誰?」
名井面前坐了三隻狗:一隻白化牧羊犬,一隻視力不佳的伯恩山犬,現在還混了一隻戴了狗耳朵髮箍,會盤腿而坐的大狗狗。
這下名井才懂湊崎的意思,她難得放聲大笑,徑直走向最奇怪的答案。
「看來只剩下你能挑了。」名井用力掃亂湊崎的頭頂,笑得眼睛也瞇成一條線。
「那麼不賞面嗎?」湊崎握着名井的手,輕輕一扯,名井就失平衡了。當然湊崎會穩穩接住她的。
「我們能交往嗎?」湊崎的鼻尖擦過名井的額頭,她還是嗅不出什麼,但無味是她最喜歡的氣味。
就像平時對夏和白做的那樣,名井捧着湊崎的面龐,輕輕親在額頭上。
「你說呢?」
===
讀後碎碎念:
你說呢?
啊啊啊,要開學了,我表示 orz。
首先來說說為什麼會有這篇的存在,整場化學過程還記得清清楚。這是發生在八月三十一,這是一個星期一。那天早上在計劃九月該做什麼,我偎在椅背,抬頭盯着天花板,剛好播到高爾宣的No Play,那應該是唯一一首在我的歌單中有Explicit內容的中文歌,你去看看歌詞就懂了我的意思。
這首歌是在一年多前聽過,是很有故事性但一直想不到該拿來寫什麼故事的歌。整首歌的歌詞我都能背下來,於是我就聽在這首歌,腦袋放空,忽然閃過一個念頭。
那也不是什麼新的想法,只是不曉得為什麼剛好想起Margarita中南的父親是Alpha,母親是Beta這個設定,還有那一句「他們在一起不是因為性別,而是因為彼此相愛。」。從自己寫的故事拿到新靈感是什麼鬼。這裏也不怕告訴你,這篇其他靈感是來自於在兩極後文的故事劇情。
於是,我又想到,眾多ABO文都是把主角寫成A和O,配角全都做B,忽然間腦海像柯南踩電門,萌生出「如果主角其中一人是Beta會怎樣?好像沒見人寫過呢。」
後來,腦中又替我抽出不重要的資訊,那就是YouTube有推一條影片是關於獸醫的日常,那位獸醫提及過「我得用無香味的產品,動物喜歡自己的本身的氣味」之類的話。
後後來,腦中又浮起不重要的片段,那又是YouTube推的影片,那是關於日本No.1的女公關的影片。因為是英文標題,當看到是Hostess的時候,我迷之以為是天氣報道員……結果看了才知道不是這麼一回事。反正你們也沒有興趣看這些影片,我就不放連結了ʕ •ᴥ•ʔ
本來也在思考「一直更新兩極大家也會審美疲累」,自己也想稍為從兩極抽離一下,然後加上上文一堆東西,Boom,這篇就爆出來。
一如既往,本來只是想簡簡單單寫一篇短篇,結果(微笑
嘛,這篇也不算太長的,起碼比Margarita短,但不會說已經在想由南視角去寫這篇,畢竟由一個完全不理解Alpha Omega的Beta角度去描寫一名Alpha,那應該會挺有趣。
說到這裏我不禁倒抽一口涼氣,那又要寫多少字?
文中有提到Public Relations 和Hostess吧,那是因為我印象中的公關一直是前者,就是負責公司形象的人,到最近我才知道在日語是用Hostess來形容另一種公關,也算是陪酒的一種吧?總之想作成人版的櫻蘭高校男公關部的感覺,對於這種翻譯的問題就不要管了。噢,要不想想Roland,那個說了「世上只有我,和我以外的男人」的男公關。
關於公關實際的工作內容細節……只是從那一條影片另一條關於No.1男公關的影片得知,而網上中文的資料沒有很詳細說明,只能某些報道窺豹一斑,所以在這裏也不裝代表詳細說明。唯一要提及的就是反覆提及點酒的話題,在公關酒吧的一瓶酒(例如香檳、威士忌一枝)可以賣成市價十倍,所以在那些酒吧,一枝香檳可以賣十多萬日元呢。一名公關的業績就是看賣了多少酒。除了指名費用,加鐘費用,再加上本來35%的服務稅,可見這其實是很燒錢的活動。不過這只限於影片中六本木的那個高級Fancy酒吧,其他那些我就不清楚了。看我的故事還能看到不管用的知識是不是很好呢(哭)
所以這篇是什麼?什麼鬼ABO故事,這根本是善良天使獸醫領養心靈受創大狗狗的故事。大狗狗對獸醫一見鍾情,這是獸醫的魅力嗎?
反正ABO是從狼的系統延伸出來,那狼和狗是親戚啊,那這件事也很合理啊。反正在這裏南也養了兩條狗,多養一條也沒關係的。
怎麼又是在Alpha 易感期另一方又不小心去了別人家的情節?……反正寫得和Margarita不同就給我收貨吧。
話說紗夏都完全無視了南有機會有交往對象的可能性就直接接近人家,唉,算了,我只是想寫一篇短篇所以就別(煩)玩(我)了直接雙向單戀。
寫這篇的時候除了聽高爾宣的No Play,還有一點Linkin Park的Breaking the habit。之前都在單曲循環這首多年前的歌。
No Play是一首關於玩咖的歌,有空就完整去看看完整的歌詞。這首歌比較特別的地方是,除了在說放縱一面,也有提及自己的懊悔。淪為玩咖的原因是因為先被玩咖傷害,走不出傷害就成為同樣就不談感情只談性的玩咖。
Breaking the Habit就是在說「打破壞習慣」的歌,在述說「停止傷害他人的習慣」。這篇的草稿題目是Habit,雖然沒有明說,但其實這篇能看到習慣改變,例如紗夏停止放縱、會去吃早餐;南和紗夏一起早上溜狗吃早餐;夏和白熟悉了紗夏的信息素味道etc.所以才起名為習慣。當然,我知道你們沒在意這種細節(╯°□°)╯︵ ┻━┻別以為我不了解你們。
話說為什麼把伯恩山犬叫夏?只是因為那時候想起妖精的尾巴的納茲。白化的牧羊犬叫白也很合理了吧?
當然,這裏沒有寫成純粹玩咖的故事,這裏Alpha的性愛更像是毒癮。因為是ABO,於是就利用Alpha的特質。想到這一點的時候我想起上一個學期,讀到Chem Sex(翻譯為藥物性愛,但實際上沒有正式的中文名稱)時老師播放的紀錄片。在寫Alpha的性愛時,姑且用了當時看到的,「打了古柯鹼後的對性愛的反應」作參考。這些東西都是易入難出。慢着、都把讀過的東西用到什麼地方上了???話說寫成像癮的優點(?)就是,那就是能戒掉的(這是什麼廢話),不然的話怎樣說明紗夏有一個月沒什麼大事。
對啦,這個Alpha的周期說明也很麻煩,想了很久怎樣說明才合理,後來想到「欸不對本來ABO就不太合理呢那就自由發揮」。就好像如果你當易感期和生理期一樣,一個月二十八日來一次,那計算一下易感期後的紗夏先過了兩周十四天南來酒吧找她,再過了十五天向南花式告白,那中間應該又有一次易感期啊???那上次的易感期過得那麼辛苦,這次的又怎樣了???這要怎樣交代又是靠南用手解決嗎???所以我就跳過不寫了(跑)反正我現在不這樣提你們也不會想到吧。
話說提起白化牧羊犬那段,是因為YouTube上一條影片是關於獸醫領養了一條聾盲白化牧羊犬,他就是用文中所寫的方式喚聲狗狗。畫面真的很溫馨,當腦補出南也是這樣做,就非得要寫下去不可,反正在我心中,南就是天使般的天使。
然後關於Beta的無色無味,總令我想起沒有顏色的多崎作。這裏有一個很不重要的設定,就是沒有味道是指「沒有信息素的味道」,Alpha和狗狗也能嗅出來,但Alpha的鼻子沒有靈敏得連Beta本來的味道能嗅出,換句話說,讓狗狗嗅南的味道牠們沿着味道找出南,但紗夏的話沒有這樣的嗅覺。關於Omega的氣味沾在Alpha身上,就當是當彼此體液混在一起的日
是說寫的時候都不自覺用了貓貓狗狗比喻或類比。這篇更直接大部分用狗狗的感覺來寫了,除了詞貧,亦因為覺得牠們對人的愛很漂亮,認定了是你的話就就是你。貓貓狗狗動物們能做到的事,人卻可能一輩子也做不到。有時候看到一些人(例如有情緒問題、精神問題、生大病、自閉症)能得貓狗相伴而高興而改變,總會很感動。之前在日本旅行時看到關於一名寵物溝通師和一頭狗狗的電視節目。牠高中生的主人離世後牠總會定時在窗台、在神位前待着,其他家人都想知道牠想什麼。溝通師說動物不了解死亡的意思,但牠知道家裏的人很傷心,而且主人永遠不會再回來,然而每當聽到窗外響起學生的聲音,牠總會守在窗邊等侍。幹我的眼淚給我退回去!總之,故事裏的紗夏除了因為有南、亦因為有兩頭愛她的狗狗而改變了,要知道戒癮是超級困難,但她可以為了狗狗而忍着不亂做一個月,易感期來了也沒有亂來,純粹的愛是真的能改變一個人的。
一開始想到的畫面是紗夏和南隔着門對話的一幕。在腦海中那一幕印象太深刻,文字有沒有表達出那個畫面感我不清楚。如果是電影的話,鏡頭會是從門側面攝影,同時看到南和紗夏隔着一道門,用電話對話。紗夏在漆黑的房子,南在光亮的走廊,然後隔着木門,她們的手還是按在同一個位置。紗夏受傷縮在黑暗之中,南耐心在光明等待她……之類的感覺。告訴你們一件蠢事,在咖啡廳寫這一幕時,我迷之哽咽。回家修稿時,我又迷之哽咽。天啊,超蠢。
洗澡那段……我發現這些年來我已經寫了五、六、七次洗澡的場景,大概是癖好了。不過每次的洗法不一樣的ʕ •ᴥ•ʔ在這一幕是想寫出獸醫替大狗狗洗澡順便處理病況(?)的感覺。順便一提,這裏想着Feel Special活像被遺棄小狗狗的紗夏形象而寫的。反正都寫出ABO也不打算追求什麼邏輯性,想寫就寫了(跑)噢,還有因為南那時候都直接把紗夏當作是狗了,當是醫療情況,於是能處變不驚用手、也能毫不避諱說出直接的醫學字眼ʕ •ᴥ•ʔ
是說寫的時候真的無限放大南溫柔的一面,為什麼要寫到她手臂有不少傷痕?因為想帶出南在醫治動物時遇到很多被傷害的情況,但當了解到那是動物痛苦的本能反應後,她能選擇忍下痛楚原諒牠們。所以當遇上易感期而變得暴躁的紗夏時,她能把經驗用在這裏(畢竟紗夏是大狗狗嘛)。也許這正是覺得當獸醫的人溫柔的原因。當然,這裏的南也有點小狡猾(´・ω・`)看看人家如何高明拿下地址和電話,又總是不直接回答人,大家學起來( ・᷄ὢ・᷅ )對了,南會親額頭是因為記得看過一段影片內容是「子瑜生日大家要去親她然後南就讓子瑜蹲下來親在額頭。」噢,很可愛啊。
南要紗夏下一回合主動是因為當時我想起Little Mix的Move 的”I’m a bit old school, when it comes to loving, I ain’t chasing you” 。
我猜一定有人會看不懂南說「我點一枝香檳給你」和「你請我喝黑咖啡」的意思,因為你們不是紗夏(跑)。承上文,一枝香檳十多萬日元,那是真的他媽的很貴,但南有本事只買不喝,因為其實做獸醫挺賺錢。我很尊重這份職業,所以不希望有人會抱着「因為很賺」投身醫療行業(而且其實成本很高的)。現在只是陳述這個行業的收入會比較高。Ok,說完其實這南和紗夏都是頗有錢的人(在高級公關酒吧做到No.1有機會日薪過2800萬日元)。為什麼紗夏聽到南要她每天請黑咖啡直到足夠付一枝香檳會面紅耳赤?
當一枝香檳十五萬,便利店賣的咖啡賣三百五好了,紗夏要請南四百二十多天才請完。正如聖經說要饒恕人七十七個七次不是叫你數夠五百三十九次就不饒怒,那是叫你Always饒恕人。所以南這樣要求,變相是轉了一個圈和紗夏告白,想每天喝她的咖啡,就正如有些人會說「我想天天煮飯給你吃」來表白,懂了嗎?好吧,只有我自己覺得這很合理orz
最後紗夏的表白方法也是一開始就想寫的東西。當然有想過拿着紗夏拿着玫瑰花這樣方式,然而都創作了完整的故事世界,那不善用一下不覺得對不起這個故事嗎?而且也挺可愛啊,這樣的表白方式(好吧可能又只有我這樣覺得)orz
最最後,因為要開學了,寫文的時間絕對會減少,但就儘量寫吧,不過不要再期待周更了ʕ •ᴥ•ʔ想支持的話就多留幾則評論,要不嘗試一下Lofter打賞也不錯(我沒那麼虛偽說不愛錢)ʕ •ᴥ•ʔ,雖然我也不清楚那是怎樣運作:P
來為稀有的AB留言
後記篇幅先給滿分~
身為百合讀者,我常常被說精神潔癖很嚴重,但在看完老師這篇純愛ABO後……我馬的就是喜歡柏拉圖愛情不行嗎😂總是大魚大肉對身體不好,偶爾也要來點養身的順便養心對吧😂
先說狗狗的部分好了,在讀到白的喚醒方式時,我第一個浮現腦海的就是那個YT影片!!在看二魚老師的作品常常會有“啊!那裡好像似曾相識”的感覺,可能這就是我喜歡老師後記的原因(?
也不是沒看過紗夏是A,而且我個人有點排斥紗夏A,但紗夏大狗狗的形象真的是深植人心,看到前面描述就猜到紗夏又是大狗狗形象~不過正因為如此,和獸醫南的互動就像完美咬合的齒輪一般滑順,那種溫馨感,恩,很香,謝謝老師讓我喜歡這麼A的紗夏😳(我到底在說啥)
南的部分是個人認為目前老師的文裡最沒OOC的,氣質溫柔有時狡黠就是我們熟悉不過的。南的這句“你只是控制不住,你也不想的”先讓我吸鼻子一次,特別有感觸,也特別讓我想起Version of Me那篇,謝謝南勇敢挺了過來,也慶幸南有這麼好的姐妹們相伴。
然後從對醫學名詞的使用合理推測老師是學醫的?不是就算了~但我想從老師的科普範圍和細節鋪陳來解釋老師的幽默:掀開藍窗簾的時候發現作者就是我想的那樣複雜(老師您真的有夠複雜)!簡單來說是英雄所見略同的快感😂
最後個人滿分往上加到破表的部分是洗澡(說好的柏拉圖呢
明明是最色的地方我卻看到眼淚跟紗夏的易感期一樣爆發…最近受的傷一起被治癒了真好
37最讓我著迷的地方不是互動讓人心動,是那種對彼此的溫暖可以讓人感同身受~當ONCE 好幸福啊,能讀到很棒的作品也是
思緒有點亂還請見諒
開學後再慢慢等老師的療癒OTZ
先為難得的長評給個滿分,能遇到這麼有心的讀者大概是小魚子的福氣。
不得不多次翻看這篇長評,還要等到回家有電腦用才來回覆🥴
你有精神潔癖,我也不相伯仲。純愛當然好,有得滾床單也好,前題是這張床有舖墊得很好🤫現在太多太膩兼扭曲的肉文看得我直接拉黑那些辣雞😃
看來你也是常看YT的人才知道我在說哪個影片(笑)其實很多八竿子打不着邊的東西都是YT推過來然後迷之被我拿來寫文用(跑)反正我也習慣寫一篇故事後面瘋狂加註解(天啊我是被虐還是強迫症)就順便寫下來記錄下了
南A是不是比較香(?)我或多或少明白你排斥紗夏A的原因,因為我也是呢ʕ •ᴥ•ʔ可能是看得太多太差勁的文之後就200%排斥,於是我就去了寫紗夏A(打面)而且紗夏大狗狗很可愛呢???但沒有人寫到我想看的唯有DIY(哭)
南的部分的讚美真是令我很高興。理由同上,看過太多扭曲得亂七八糟的文之後,更是立志要盡力還原在影片中、節目中看到的南。我並不希望寫出來的人除了名字之外其他都和真人無關的,可是偏偏太多這種劣質文章在了ʕ •ᴥ•ʔ如果能寫到你鼻酸的話我也很高興,因為不想只有我一個傻子鼻酸ʕ •ᴥ•ʔVersion of me 嘛,當時早上六點聽到這首歌就默默掉淚,先想起自己,第二個已經想起南。偷偷告訴你,寫version of me的其中一個原因是想看看在lofter裏有哪些人是真愛粉。只想看打炮的人都沒有在那篇文按讚或留言的ʕ •ᴥ•ʔ
我姑且算是學醫,把學過的東西寫在文章中是我現在溫習的動力(啊不)不是就算了讓我想起denq呢,你有看嗎(笑)本來寫文時最有趣的就是想劇情,埋伏筆的地方,然而寫文又要留白,又不能所有事情明說,偏偏小魚子的腦迴路又有點天馬行空,所以才在後記嘮叨大半天,因為我很清楚大部分看文的人都不會思考的ʕ •ᴥ•ʔ那我乾脆連答案自己也說出來好了ʕ •ᴥ•ʔ
噢,洗澡是我第二喜愛的部分呢。如果你不是用了誇飾法來形容的話,能寫出讓你流淚的地方,這篇故事又有點意義,而非單純的同人作品。雖然不曉得你最近受到什麼傷害,我也不覺得你說出來也能安慰到你ʕ •ᴥ•ʔ但請你相信,愛是世上唯一一種萬能藥能治百病,這個世界還有愛你的人,還有值得你愛的人在(南和紗夏呢)。
思緒亂不要緊的,起碼我從沒覺得自己思緒清晰過(笑)能亂起來也是好事啊,起碼證明你還活着,還有認真思考。
不曉得你是不是開學了(嗚別提了),就祝你開學後健健康康快快樂樂吧;p謝謝你的長評,這是今天最好的禮物噢
寫的真的太好啦!!嗚嗚嗚心都化了
讓溫柔獸醫南和可愛大狗狗紗夏融化你的心情ʕ •ᴥ•ʔ
話說作為ABO設定的忠實粉絲
雖然很愛AO沒錯
但其實我也很萌AB
可惜AB做主軸的超少
以兔寶為主角的AB就更少了…(近乎沒有好嗎
所以真的超感激雙魚大啊(*꒦ິㅂ꒦ີ)(*꒦ິㅂ꒦ີ)(*꒦ິㅂ꒦ີ)
我又活過來了!!!
這一篇真的通篇都是暖暖的感覺
很喜歡南、夏、白的紗夏好暖
像天使一樣的南也很暖
感覺自己被治癒了
而且在門口對話那段我都看哭了(講真
怎麼可能不哭!?
紗夏那段自白真的是超戳我淚點
不哭不哭眼淚是珍珠(´ε` )♥
洗澡那段明明應該是最色的
結果因為各式原因
和紗夏一樣被治癒了(*’▽’*)♪
大狗狗不哭了
你以後會有一個愛真實的你的天使在你旁邊
她最愛你了(除了她診所裡的所有動物(還有夏跟白
如果AO是烤肉大餐般的香 那AB是家裏飯的香(?)
對啊 TWICE裏根本沒有AB線可看ʕ •ᴥ•ʔ大家都只想看打炮的AO文ʕ •ᴥ•ʔ所以咱就去寫沒有人寫的東西ʕ •ᴥ•ʔ藍海策略呢
秋天來了嘛 是時候要寫暖心而非激情的故事了 咱是看季節寫文的傢伙ʕ •ᴥ•ʔ
這篇也抱着「如果有誰讀到 能被治癒到就好了」的心態去寫 換一個方法說 就是「能弄哭大家我就計劃通了ʕ •ᴥ•ʔ」所以你哭了 我就笑了 給你紙巾 別哭(´・ω・`)
洗澡那段我也很喜歡 算是一種挑戰(?)在大家都以為這不過是千篇一律的色氣倩節下加插出乎預期的溫情 這種反差我最愛的ʕ •ᴥ•ʔ
大狗狗不哭 你也別哭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