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Line】兩極【028】

各位看倌好:

完了完了快完了╰(°▽°)╯

就算你們不興奮我也很興奮。

請勿上升至真人OOC一定有不爽就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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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哈,好溫馨的畫面。」林娜璉比出拍照的手勢,看向南的方向,又看向紗夏的方向。

她、金多賢和俞定延也下船,坐在碼頭的梯級看着兩邊的人。

「所以你要說了嗎?」俞定延拄着腮子,茫然看着空中的白雲。

「說什麼?」

「去幫忙抓貓咪的理由,不,是把我拖下水的理由。」

「單純找你來幫忙抓貓咪。」林娜璉站起來,伸了懶腰,活動肩膀。「你不是很擅長抓動物嗎?」

「有一頭臭兔子抓來抓去也抓不到呢。」俞定延伸了一個懶腰,仰首看向陽光燦爛的天空。

「明明曾有人說過抓到兔子後才退休開咖啡廳呢,現在怎麼計劃變了?」林娜璉叉腰看向打鬧的遠方。

「獵人瞎了一邊眼,要怎樣抓兔子?」

「那個獵人可是斷手斷腳瞎了一邊眼也不會放棄的變態,要是獵人不出來,兔子逃跑也不好玩的。」

林娜璉回頭看向俞定延,展露和陽光一樣燦爛的笑容。

「好,現在我得去收報酬了。」她猛然跳起來,急速跑向紗夏的方向。

「你懂了她的意思嗎?」金多賢也跟着站起來活動身子。

「哼。」俞定延嗤之以鼻,抓了抓頭髮也站起來。


「話說原來她有打算收報酬的嗎?」俞定延問,金多賢只回了一個「我不知道」的聳肩。兩個人好奇之下,就跟上林娜璉的步伐。

南、子瑜和志效打鬧後總算捨得站起來,她們看到一群人圍着紗夏,三人面面相覷,好奇之下就拿好東西,一起圍觀。

「為什麼連你們也過來了!」紗夏焦急撥開人群,但她愈想推開人就愈靠過來。

「哎喲,別管了,你快點吧,我漂亮完成你的委託,你是時候要給報酬了。」林娜璉拿出手機,對着紗夏。

「你還打算拍下來!」

「當然!這麼重要的時候當然要好好記錄下來,來吧!」

紗夏哀怨看向四周,林娜璉令所有人更好奇到底口中的報酬是什麼。老實說,紗夏現在寧可把所有家產都送給對方也不想做接下來的事情。

到底當初為什麼要想也沒想就答應了?紗夏很想摑死當時一口答應這種爛報酬的自己。

她長嘆一口氣,背向大家,調整好情緒再轉過身。她提醒自己,只能看向娜璉,千千萬萬別看到其他人的神情。之前多麼委屈自己的事情也做過了,黑歷史也不少了,多一件也沒關係了。

“我、”說出第一個音節她就沒了半條命子,尊嚴撒滿一地。她深信這會是這輩子最羞恥的瞬間。不過身體倒是挺敬業的,緊抓拳頭放在胸前,臉脹紅得像被曬傷了。

她拋棄自己的尊嚴,像大舌頭那樣,口齒不清那樣說出一句話。

「嗚嘩!!我的心臟啊!可以再來一次嗎!」林娜璉興奮得尖叫,手不斷打在俞定延的肩上。

「才不要!你們還看什麼!走開啊!別看啊!」紗夏像抓狂的小狗,推開圍觀的人。現在她只想把自己埋在沙裏永遠不出來。

「所以原來所謂的報酬是撒嬌嗎?」俞定延一把推開林娜璉,揉了揉自己差點重傷的肩膀。

「對啊,畢竟帥氣性感的一面看得多,我相信撒嬌起來一定會超級可愛,結果還真的讓我說中了!」林娜璉興奮得繃繃跳跳,急不及待就翻看一次影片。一聽見那道聲音,紗夏就快要崩潰了。

南拉了拉志效的衣袖,問了剛才到底說了什麼。

「內容不重要,就是裝可愛的句子。」

南聽不懂這句話,不過聽不懂內容不代表她沒有半點感想。她像累透那樣靠在志效身上,瞇着眼,軟綿綿說了一句:「那很可愛」。

所有人都轉過頭看向南,紗夏則是羞紅着臉,支支吾吾回了一句「多謝」。

「很好,那我們找回小貓咪了,報酬也確實收下了。接下來的時間就有緣再見吧。」林娜璉收好電話,紗夏想偷回手機她就利落一個轉身躲開去了。

「我要怎樣謝謝你?」南問。

林娜璉朝她咧嘴一笑,要她過去沒有人的一邊。桃打算悄悄打聽,被俞定延一把抓回來。

「那傢伙大概是有了什麼壞主意,還是不要聽比較好。」

「你又知道?」

「那傢伙在想什麼只要看一眼就知道了。」俞定延輕輕一笑,鬆手放桃一馬。

林娜璉和南聊了一會,又幫忙綁好三角巾。南走回來的時候一直垂着頭看着自己右手掌心。子瑜和志效也猜不出娜璉和她說了什麼。

「話說,我們現在在哪裏?」南問。

「以陽光與海灘聞名的地方。」紗夏不斷搧風,面頰總算沒那麼燙了。

南露出疑惑的眼神,直到紗夏再補一句她才知道自己人在何方。

「你的故鄉。」

===

南站在一片空曠地方。

她看着海、潛水艇和戰機的雕像。這一切看起來很熟悉,可是怎麼和她記憶中的不一樣?

於是她摘下墨鏡,蹲下來再看一次,現在感覺上比較貼切記憶中的印象。對,她已經長高了,還懂得戴墨鏡避免太陽光直視雙眼。

接着她走到一棵樹下,坐在陰涼地方,看着眼前的景象。現在的她坐在這個地方也不會有人向她搭話。她閉上眼睛,嘗試回憶起當年的每一個細節,不過太久之前的事,記憶也化開來。

有人拿着冰涼的東西貼在她的臉上,她才睜開眼睛。

「別在這種地方睡着。」紗夏把墨鏡推到頭頂,拿了兩罐冰的可樂來。

「不會睡着的。」南接過可樂,用衣袖擦乾淨後就打開來,插着吸管來喝。喝了一半之後,她站起來,拍拍身上的草,再看一眼遠處的海洋就離開這裏。

南坐回後座,把半罐可樂放在杯架,等紗夏也上車之後,志效才開車。能自由駕駛左右駕的人就只有她。

志效架着墨鏡,以緩慢穩定的節奏駕駛。南搖下車窗,手架在窗邊,墨鏡架在鴨舌帽上。紗夏也搖下車窗,拄着腮子搖看遠方。三個人在車上不出聲,志效就按下收音機,播放輕音樂。

她們的目的地只有南知道,她也許不記得是在哪裏準確的街道,不過就像老馬識途,到達每一個特定位置她就知道該轉左還是轉右。畢竟她之前就是跪在後座,伏在窗上遼望景色,記下每一條街道。

到達目的地,志效把車子泊在草地上,讓南和紗夏下車。其實連南也不確定是不是這裏。她心中的畫面是四周綠意盎然,兩旁群山連綿,有幾座木房子沿着這條馬路而建,那座她曾經生活的房子應該一堆木炭的狀態。

現在樹林群山仍在,可是那些房子已經不見了,她沿着馬路走,仔細觀察能發現草的高度和顏色也不一樣。也許在很久之前就已經折掉所有屋子,連同她曾經生活的地方也消失了。

她繞回去一個位置,站在應該是自己曾經生活了多年的地方遼望四周。紗夏在附近無所事事繞了一圈後,跟着她站在這裏。

「我曾經在這裏生活。這裏好像是兩層的木屋,一樓有廚房和客廳,二樓是睡房,還有一個地下室。我在這裏和他看遍各種奇怪電影,試遍了所有奇怪口味的泡麵。」

南用腳尖蹭磨地上的嫩草,緩緩開口,說到最後時忍不住笑了。

「我在這裏生活了很多年,七?八還是十年?我也說不清楚。好像是十六歲的時候離開這裏。」

南一腳踏在草上,抬頭仰望無雲的天空。

「然後我一把火燒掉這裏了,什麼也不剩了。」

南說完之後又邁出腳步,走向山林的方向,紗夏全程沒有作聲,南去哪就跟着走。在靠近山林的地方,南在幾棵樹下徘徊,最後像鎖定目標那樣停下來。

「那個時候Ray的兄弟就埋在這裏,噢,這裏竟然長了幾朵小花。」南蹲在樹下,右手愛憐撫摸樹根。

「到現在我也不知道Ray跑去了哪裏,不過到這個時候應該也死了吧。」南輕笑着,本想伸手摘下一朵小花,後來還是放棄了。

「可能牠找到一戶好人家,安享晚年了。」

「希望這樣吧。」南站起來,她察覺到頭頂上有動靜,但現在的她不能亂抬頭。於在她倒着走幾步才看到發生什麼事,她指着樹梢,要紗夏往上看。

「看。」

紗夏抬頭一看,有一隻松鼠正待在她的頭頂,嘴巴塞得滿滿的,雙手滿塞滿松果。

南從口袋裏拿出一包無鹽果仁,松鼠就停止吃東西,直勾勾盯着她。她用牙咬開包裝,吃力拿了幾顆果仁,松鼠把手上的松果全都塞進口中。

她一舉起手,松鼠就跳到她手中拿果仁。

「你這個到底是什麼體質?」紗夏無奈看着松鼠,看來牠雖然拿着滿滿的果仁,但還想要更多,似是想溜到南的口袋裏。

「我也不知道。」南看了紗夏的眼神。她像捧着一點水那樣小心抱着松鼠,遞到對方面前。

「你要來摸摸看嗎?」

紗夏看來有點遲疑,南就要她在手中倒了幾顆果仁,松鼠就跳到她的手上。紗夏的雙手從沒捧過這麼小巧溫暖的生物,掌心傳來刺刺的觸感。她只能瞪大雙眼,雙手完全不敢動,慌張看着南。

「沒事的,拿着就好了,吃完牠就走了。」南看到這麼慌張的紗夏,忍不住笑了出來。

紗夏打量手中的小生命,狼吞虎嚥的松鼠她還是第一回看見。松鼠曲起背,捲成一團,蓬鬆的灰白尾巴貼在背上,兩眼瞪得大大,專注吃東西。

「你知道日本和這裏的松鼠不一樣嗎?」南忽然說。

「有嗎?」

「顏色也不一樣,而且尾巴蓬鬆的程度也不一樣。」

松鼠吃光所有東西,在紗夏的掌心繞了一圈,確認沒有果仁就跳走了。這下紗夏才敢放鬆手臂肌肉,甩了甩僵硬的手,抬頭想找松鼠的身影,但牠已像忍者消失了。

「我們回去吧。」

南看到這個笨拙的紗夏,再次笑了出來。

===

她們來到夏威夷後,一行人吃過比較早的晚飯。娜璉、定延和多賢先行回去,餘下的六個人則是決定暫時停留在這邊。

之前當其他人在忙着抓回小貓咪時,子瑜負責來到夏威夷做準備。當發現到抓貓咪的地方是那麼靠近夏威夷時,她們就想着要不要趁機讓南回去一趟。

「反正她應該不急着回去的,而且那裏應該是一個讀信的好地方。」紗夏的手搭在那百多封信上,若有所思那樣回答。

當她們真的到來夏威夷時,首先要帶南到可以休息的公寓,她好像在沙灘曬一曬就累透了。

六個人住在三間二人房,桃和彩瑛一個房間,志效和子瑜加上一貓一狗一個房間,最後是南和紗夏還有一隻貓同一個房間。

子瑜已經把所有東西準備好,她們就能安心在這裏住上一陣子。

到達的時候,天色昏暗但她們沒有開燈,南正想直接倒在床上,卻被紗夏一把抓住衣領拉回來,剛好抓住頸後的傷口,令對方「嘶」了一聲。

「先去洗澡,你身上有沙子。」

南唯有乖乖調頭走進去浴室,她還是沒有打開浴室燈,近天花板的通風窗透進來的陽光也足夠讓她看清楚環境。紗夏從行李箱翻出衣服,她放下替換衣服後沒有立刻出去,而是扭開浴缸水龍頭,接着她繞過來站在南面前。

「你這是要做什麼?」南歪過頭問。

「替你脫衣服,你脫臼了怎樣脫衣服。好好固定你的左手。」語音剛落,紗夏的手落在南衣服下襬,準備往上拉了。

這次南很乖,沒有隨便亂動,紗夏很輕鬆就脫下她所有衣服,替她綁好頭髮。她就自己走去浴缸確認水溫,關上水龍頭。此時候紗夏也脫光衣服,拿了兩條毛巾坐進浴缸裏頭。紗夏坐下來的話,浴缸裏的水就泡到胸口處。

南沒有整個人泡在浴缸裏,只是坐在浴缸邊緣,右手托着左手,兩腳踢着水,毛巾披在大腿上。紗夏則在另一邊側過身子,用毛巾擦身子。她舉起一邊手,仔細擦了一邊,又換了一邊。

這回南總算看到紗夏到底哪裏不一樣了。她拿開毛巾,跪在水中,小心不讓自己的傷口沾濕水,湊了過去。

「你的背怎麼了?」南的指尖輕輕擦過紗夏的背,已經不是她的熟悉的觸感。

「沒什麼。」紗夏不以為然,繼續擦身子。

南記得自己摸過的背是光滑得像陶瓷,而不是像現在粗糙不平。她探頭一看,心裏不由得起了疙瘩。背上的傷痕縱橫交錯,看來已經隔了很久,現在呈現深一點的皮色。每一道傷痕是條索狀,在舊的疤痕疊了新的傷痕,全都雜亂交錯落在她的背上。

「這是鞭子弄出來嗎?」

「噢,你竟然猜了出來。」紗夏不以為然,繼續擦身。

南正想追問,但她想起娜璉臨別時說的事。


「你就是南了,我們兩天前有見過面的,不過那個時候應該嚇壞你了。」對方笑嘻嘻說。

「有嗎?」

「我叫林娜璉,就是那個戴兔子頭套的怪傢伙,但那個是情況所迫才會這樣做的。我只是來幫助紗夏找回你。報酬剛才也好好收下了,所以其實你沒什麼好回報我的。」

「那你要我來是……?」

「就想問問一些事情。」娜璉搔搔面頰,現在笑起來異常燦爛。

「你和紗夏是情侶嗎?」

「不是。」

「噢,竟然是這樣。那就神奇了。」

「有什麼問題?」

「如果說你們是情侶,那她這一年來做的事情我也能理解,如果不是的話,我就有點搞不懂了。」

「她做了什麼?」

「首先她跟你說了什麼?」

「就是潛伏在黑幫找出聯絡名井家的方法,然後遇到你,你們再來偽造委託。」

「那她肯定沒有跟你仔細說她在黑幫裏的日子。她為了待在裏頭,可是受了不少苦。」娜璉大概說出當時的遭遇,聽得南背後一涼,在大熱天時打了冷顫。

「很可怕呢,我也不曉得她怎樣待下去的。」娜璉揉了揉眉心,頓了頓才接話。「話說,她在你睡着的兩天像一頭忠犬那樣一直在守在你身邊。」

南沉默不語,轉過身看向身後的紗夏。對方看來正被其他人調侃,完全看不出她經歷了娜璉口中的事。

「為什麼?」

「我問她,她也說『反正之前也試過這樣,有經驗了』。」

南陷入沉思,回憶起她和紗夏之間發生過的所有事情。

「好吧,你們不是情侶,但我猜你們的關係也不是一兩個詞語能概括的。話是這樣說,你可要好好疼愛那個不惜一切找你回來的人。」

「該怎樣疼愛?」

「你是最清楚那個吧。」

娜璉拍了拍指南的右手,拋了這麼不負責任的一句話就沒再說了。


「現在沒那麼好摸了。」

紗夏這樣一說,南才回過神,她的手仍貼在對方的後背。

「抱歉。」南一邊說,一邊用手盛了一點水,撥向對方的背。「還痛嗎?」

她看到一條疤痕,背上就像捱了一下鞭子發麻。到底對方是怎樣忍那麼多下的?

「不痛了。」紗夏轉過來,看到南的表情就放下毛巾。

「怎麼了?你想賠償給我嗎?」

紗夏忽然湊到南的面前,差一點就親上去了。

「現在我欠你的大概一輩子也還不完吧。」南只是往後移了一點,不至於嚇得驚慌失措,也沒有慌張閉起雙眼。

「彼此彼此吧。」紗夏只是輕輕一笑,她就繼續擦身。南也坐回去浴缸邊緣,拿起濕毛巾擦身,又用腳攪拌水。

紗夏擦好之後就爬向南的方向,像撒嬌的狗那樣把頭靠在南的大腿。南也知趣地摸撫她的腦袋。

「你真的變了。」紗夏說,指尖不安分拂過南的大腿。「之前靠近一點也嚷着要把我殺掉。」

「人會改變的。」南的拇指揉壓紗夏的眉間,對方舒服得閉起眼睛。

「你只是徹徹底底把我當作薩摩耶吧?」紗夏抬起頭,從上而下打量南。南變了,之前的長髮一口氣染成金色,雙眼柔和似水,也懂得笑了。紗夏一直往下看,除了神情方面,其他部分應該也沒怎樣改變。

不,有一個地方和紗夏印象有出入。

「你這裏怎麼了?」紗夏的指尖滑過南的小腹,之前這裏就只有漂亮的腹肌和白滑的皮膚,現在在小腹下方卻多了一道横向的疤痕。那是一道很淺色的疤痕,不定睛看清楚真的會看走眼。所以在替南擦身換衣服的時候她才沒看到這裏的疤痕。

「沒了。」南平靜回答。「每個月都會流血,這樣對做委託很不利,就割掉了。」

紗夏抬起頭,南看起來像陳述別人的事那樣平淡,表情沒有半點波動。

「你、你要求的?」

「應該是他們看到我的表現會飄忽,有一次委託後被拖了過去做手術。」

「休息一個月、」紗夏結結巴巴,連話也沒法說清楚。

「我哪有這種待遇?頂多休息一周就繼續了。」

南看起來沒有在意,可是紗夏不能接受。又是追踪器,又是這樣做,就算南多像一頭貓,她還是活生生的人,為什麼要接受這樣的對待?

這就是為什麼事隔一年多,她再次看到南捲曲躺在床上時,看起來瘦弱蒼白的原因嗎?

她認識的兇狠流浪貓不見了,抓回來的是一隻軟綿綿的家貓。

如果南的溫馴是因為這個原因,那她寧何南像之前流浪貓那樣兇巴巴。

「嘿,別哭吧。」南又得跪回浴缸,雙手抺掉紗夏的淚水。她的左手應該乖乖固定着,可是看到這樣哭鼻子的薩摩耶,她沒法不管。

「為什麼、為什麼?」紗夏喃喃自語,淚水流過不停。

南不知道對方「為什麼」什麼,她只知道對方很傷心,大概是為了自己而很傷心。

很奇怪呢,明明對方是在悲傷裏頭,可是知道紗夏為自己而傷心,她又覺得有點高興。

原來世上有人會為這樣的她的落淚。

「沒事的,我還好好活着。」南抽了一下鼻子,拉起對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一起感受躍動的心跳。

紗夏像想確認她活着,用力捂着她的胸口,南決定輕輕拉對方一把,讓紗夏靠在她身上,聽得更清楚。

南聽着紗夏的啜泣聲,輕聲細語。

「沒事的,就算少了什麼,現在我還好好活着。」

===

她們除了洗澡也沒有做別的事情。紗夏替南穿好衣服,餵了一下貓就上床睡覺。她們都累壞了,一倒上床就眼皮沉重。

「你不是睡了兩天了嗎?」紗夏迷迷糊糊問道。

「但之前整年也睡不好。」南打了一個呵欠,她拍拍床,貓就跳了上來。牠在床上繞了一圈,總算找到喜歡的位置,那就是南的頭部旁邊。

「那麼巧合,我也是一年沒睡好,睡得最好就在游艇上。」

南用力睜開一半眼睛,再次拍了拍床,這次換作是紗夏靠過去。南還是要側睡,所以需要類似抱枕的東西,紗夏會是合適的選擇。

“Good Night.”南朝懷裏的人嘀咕一聲,很快就進入夢鄉。這一晚兩個人也睡得很好。

她們一睡就天亮,如果不是電話響起來的話,南應該可以又睡了一整天。

她聽見電話響起來,睜開眼睛打算伸手去接,可是她懷裏的人牢牢摟着她,還響起沉穩的呼吸聲,電話吵得要命也睡得很熟。

理論上南應該坐起來,翻身用她健全的右手接過電話,可是這樣會弄醒紗夏,她唯有再次破戒,用發疼的左手扳去身後,拿起聽筒電話。

「喂?」南壓下聲音,免得吵醒薩摩耶和貓咪。

「噢,早安。」桃的聲音響起來。「紗夏呢?」

南垂頭看了一眼,看來連她在聊電話對方也未醒來。

「還在睡。」

「欸,竟然是這樣。」

「找她有什麼事嗎?」

「我們現在會出去買早餐,逛一逛,想看看你們要不要跟過來,不過我猜不需要問你們了,那要幫忙買早餐嗎?」

「好,麻煩你了。」南得再次忍痛才能把電話放好,手擺回原位還得深呼吸幾下才能緩過來。

「你弄醒我不就好了嗎?」

南的肩痛才緩過來,她才看到紗夏已經睜開眼睛看着她。

「你醒來就早說吧。」南蹙起眉頭,心想剛才就白疼了。

「在你聊到一半時才醒來的。」

「那你就替我放好電話吧,我現在肩膀很痛。」

「那是因為要你固定不要動,你就頻密在動。」

紗夏揉了揉南的左肩,南立刻痛得叫了出聲。

「首三周不要亂動,接下來才能做復康運動,不然變成習慣性脫臼就麻煩了。」紗夏一個翻身下床,隨便盤起頭髮,自顧自走去洗手間,貓咪也跟着她一起走。

南得從第二波疼痛緩過來才能真正下床。紗夏梳洗過後就命令南左手絕對不能動,而她也正式成為照顧南的人,所有穿衣服和脫衣服的事情都交由她幫忙。她也不忘替南用固定器綁好肩部,免得她亂動。

「在等早餐的時候,你要來看看嗎?」

紗夏抽出一個褐色的皮箱,放到餐桌上。

「這是什麼?」南指着老舊的皮箱問道。

「那條鑰匙。」紗夏指着南的胸口。「那條鑰匙是保險箱鑰匙,裏頭就是藏了這個東西。」

紗夏打開皮箱,南看到薄荷綠的袋子上寫了一個「南」字。她伸手探進去袋子裏頭,隨便一抽就是一個信封。紗夏接下信封,替她抽出信紙,又把袋中所有信整齊排列。

南讀過一封信之後,她想看第二封紗夏又拿出另外一封。南就順時序讀着那些信,她們倆沉默完成自己各自的工作。

看到一半門鈴響起,紗夏跑去應門,回來時捧着一大盒甜甜圈和兩杯熱咖啡。

「這個早餐也太胖了吧?」南看到沾滿藍色色素糖霜的甜甜圈後忍不住皺起眉頭。

「就一次半次沒關係吧。」紗夏挑了一個只有糖霜的甜甜圈遞到她的嘴邊,那她南沒法不吃,唯有咬了一口。因為剛剛炸出來的,外表還很脆,而且裏頭還是熱騰騰的,吃下去沒那麼膩,再配一口燙口的黑咖啡那就很搭。

南就一邊被餵甜甜圈,一邊讀着信;紗夏則是一邊餵甜甜圈,一邊替南折開信。貓咪則是休閒到窗台那邊曬太陽。

她們沉默不語,房間只有翻弄紙張的聲音。南把所有信都看了一次,把最後一封信放到桌上。

紗夏把所有信放回信封,整齊疊好放回去手提箱。

「你全都讀過了嗎?」南問。

「嗯,因為那時候以為裏頭會有找回你的資訊。」紗夏闔上行李箱,把它放到一角去,然後繞過去抱起睡昏了的貓咪。

「結果只有很普通的信件。不過可能那只是對我而言,對你而言可能是很重要的內容吧。」

紗夏像抱着小嬰兒那樣抱着貓咪,偶爾用指尖逗牠的鼻尖。

「重要嗎?」南忽然咧嘴一笑。「起碼讓我知道當年他忽然離開是要為了什麼,真是一個重色的傢伙。」

「這樣也挺好吧,和喜歡的人逃到天涯海角去。」

「嘖,然後撇下我。」南嘴上是這樣,面上卻是止不住的笑容。「算了,知道他過得不壞就好了。」

「對,那就足夠了。」紗夏把貓放到南的大腿上,對方就逗了逗貓的下巴。

「那接下來你想怎樣?」

「接下來?」南一邊摸貓,一邊歪過頭思考。

「對,接下來,我在問你接下來想做什麼。」

南頓了頓才說:

「想回去看看。」

所以她們才拉了志效,要她載她們四處逛逛。

「果然我還是註定要當司機了。」志效不禁倒抽一口氣。

「術業有專攻,沒有比你當司機更好的人。」南從後座探頭回答。

「誇我也沒有便宜能拿的。」志效聳聳肩,緩緩開出大路。

志效按着南的記憶,開去對方記憶中每一個角落。繞遍每一個地方才回到公寓,那個時候已經天黑了,其他人也買好晚餐等她們回來。在這個地方可以吃又方便外送的東西也不外乎是熱狗和薄餅。

六個人就像朋友聚餐那樣圍着桌子而坐,只是她們沒有什麼話題能在聚餐上說,席上的聲音都來自翻弄紙盒的聲音。

等到大家吃飽,東西也收拾好,她們就移步到客廳,一邊和貓貓狗狗玩,一邊聊起接下來的計劃。

「你不會再做狙擊手了吧?」志效的指尖戳在南的左肩,南立刻放棄單手摸貓,趕緊拍掉對方的手。

「加班加了一整年,現在又做了傷殘人士,我不想做了。」

「那接下來你有什麼想做?」

南沒有回答,倒是看向大腿上捲成一團的貓,抬頭看在對面躺着的狗和貓,最後轉頭看着旁邊的薩摩耶,剛好對方也和她對上視線。

她不知道接下來有什麼可以做,但她活了那麼久,好像沒有一次是好好規劃過後才移到下一步。

她都是走一步見一步的人,像貓那樣過得隨心所欲。

所以接下來有什麼想做?

南伸了懶腰,抱着貓咪吸了一口,懶洋洋回答。

「回去再說吧。」

===

讀後碎碎念:

好吧,我們就趕在Taste of Love之前TMD完結了兩極。可是兔子小姐和檢查官獵人的故事還真是想一次就頭痛一次。

話說昨天才聽到Strawberry Moon,然後比起Kura Kura我更喜歡這首。(沒有在日語中間插太多英語單字已經很好)。個人覺得這首歌讓大家的聲音都更好聽了(?)而且歌詞也比較正常(?)整首歌的氛圍也打中我的好球帶。娜璉的あなたに会いに走る加上志效和她的wishing moon聽得我如痴如醉,噢,桃的夢中で ただ夢中で也很喜歡,我也喜歡她們說addicted to you。慢着,基本上就是整首歌的歌詞我也很喜歡啊🤣

最近天氣熱了呢,你知道這代表什麼嗎?這代表暑假來了,暑假來了代表什麼?又是可能會失控弄出奇奇怪怪作品的日子。

啊───好熱啊。

娜璉要求的報酬你們有想過會是什麼嗎?大概從一開始就覺得從不是什麼錢和色這種正經的東西,於是就來個撒嬌好了。

因為寫的時候總是在意奇奇怪怪的點,所以曾被吐槽每次ABO滾床單也要提保險套,然後在寫這篇的時候,想到南要飛來飛去做任務時,我想到的是,那生理期時欸欸欸。然後我就想起……

瑪莉妲───

就UC7的裏的瑪莉妲,想到她的情況,就覺得「嗯,往那個方向走吧」。而且目測紗夏遭遇的事情太多了,那麼平衡一下?而且想像了一下,全年在世界各地出差然後每個月也要出血,那好像很煩。就看你們之前有沒有留意到暗示了🤫

雖然說貓咪結紥後會溫馴一點,但感覺上南貓咪在之前就變得溫馴了呢。(只是紗夏太久沒見才沒看到吧)

然後又想到「如果之前已經在說南像貓咪,那麼就真的寫得像貓咪吧。」說到貓,就會想起三島由紀夫曾說的話:

「人類最應該向貓看齊。因為再沒有比貓更冷淡、更無情、更任性,並且絕不任由人類擺弄的動物了!它恐怕也是最不容易被催眠成功的動物吧。因此,我也想要摹仿貓,盡量讓自己變得冷淡、薄情、麻木不仁、自主獨立……。而且,只在想吃魚的時候,才願意發出撒嬌的喵喵聲。」

噢,這個形象也挺好。

好像第八章有誰說要松鼠那就加下去了,只是因為這篇的紗夏是薩摩耶所以就不說紗夏像松鼠。

然後呢……我每次看到後期的感情線也不禁想破頭,所以你們倆是因為什麼而一起了。不過嘛,世上還是有很多不能說明的事情吧。

7 Comments

  1. 看到橫向疤痕又很淡,內心第一個想法是「啊手術技術蠻好的,傷口處理的不錯」,因為我自己也有一條一樣的,恢復時間大概一週,但要劇烈運動基本上不可能😂
    說到貓咪,家裡養的貓咪真的相當任性呢,只有想摸摸跟吃飯的時候才會過來撒嬌蹭蹭,其他時候都愛理不理的,家裡的狗狗就不一樣了,不管你做什麼,他都還是會眼神閃亮的看著你,唯一的相同處大概就是等吃飯的時候會坐下,懂得什麼時候要妥協吧

    • 有想過要不要寫成顯眼的疤痕,後來我還是放棄了🤣對南仁慈一點點吧。
      希望你的傷口癒合很好,希望你現在可以活蹦亂跳沒有傷口痛😃
      為什麼大家也有養貓貓狗狗的,我家裏就只有一隻單身狗我指我😥
      嘛,忽然想起其實人類在古埃及時候就已經會養貓了,而人類也馴養了狗上千年。但狗還能做各種工作犬,貓的存在就只有刷可愛的存在怠。我得出的結論是養了貓那麼久牠們還這麼任性,牠們的存在就是任性要人類學懂謙卑。🤣

  2. 要完了~~~
    是時候多開一個坑了(誤)
    不過37兩位在分開的一年裡都經歷了很多的坎坷嘛
    最後能結婚就好了(我怎麼這麼想她們結婚)
    獵人跟兔子也要修成正果了吧
    然後治癒摸彩就…努力退休吧

    strawberry moon 真的很好聽呢
    也很期待 taste of love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對了
    幸好兩極沒有像師生一樣對稱欸
    不然就會一篇 = 9個視角了

    • 開坑一時爽填坑火葬場呢ಠ_ಠ別亂立flag
      這兩位經歷那麼多坎呵,我也很坎坷(擦眼淚

      最近兩天也只能聽strawberry moon,我也在期待(應該是)滿滿夏日感覺的taste of love。

      兩極要我寫九人視角我真的會真人分裂先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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