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Line】 兩極 【007】

各位看倌好:

昨天那篇不是今周的更新。那篇是在通勤時間快速寫好的,是讓我看清楚一些事情的短篇。

如果推測沒錯而我又能真的每周更新,整篇故事大概到十一月才會完結,如無意外的話。來看看誰能留到這個故事的最後一章。

第一請勿上升至真人,第二OOC一定有不爽就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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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井很久沒試過迷迷糊糊醒來,一直以來她都是驚弓之鳥,很容易被微細的聲音嚇醒。

現在的她緩緩張開雙眼,眼前的景象卻令她困惑。她被抱得緊緊,自己的臉都埋在對方的胸懷之中。她的視線掃視眼前一片雪白,花了三秒回憶起昨天的事情。

該死,初吻到初夜都被同一個人拿走,她顏面何存?

名井現在只想一槍轟在自己的頭顱上。不過在那之前,她想先替對方扣好襯衫扭釦。她眼前那條線快令她又流鼻血。

為什麼會有人從第四顆襯衫開始扣的,那和沒有扣有什麼分別!名井指針緩慢湊到對方第三顆扭扣,她緩慢拉近襯衫,滿頭大汗才扣上這麼一顆扭釦。

「哎喲,是想一大早就來做嗎?」

名井閉氣扣上第三顆扭扣,打算移動扣上第二顆扭扣,對方竟然醒來,嚇得她手一抖,不小心壓到對方柔軟的胸口上。她趕緊縮手,一個轉身背向對方,看不見就當沒發生。

「嗯?怎麼不出聲了?你想要的話可以再來的。」

當然紗夏不會就這樣放過她,她還待在對方的捕獸器中。紗夏收緊雙臂,繼續調戲她。

「吶,為什麼不管人家?」

名井捲縮身子,裝作什麼也沒聽見,後方的人當然不會放過她,紗夏把嘴貼到她耳邊,又來輕聲細語,癢得名井打了冷顫。

名井沒有忘掉昨晚的事情,沒有忘掉對方就是用這道聲線安撫她,沒有忘掉自己怎樣忍耐還是發出那些奇怪的聲音/她不曉得怎樣回答紗夏的問題,那就乾脆不答。

她還在心裏默數嘗試冷靜下來,紗夏牽着她受傷的手,兩個人手疊手按在名井的胸口上。

「還痛嗎?」對方換上沉穩的聲線,沒再用戲謔的口吻說話。

名井隔着薄薄的襯衫,感受自己的心跳,她的心臟仍噗通噗通的正常跳動,昨日心臟扭成一團的感覺消失了。

不到十二小時前她才目睹重要的人死去,但她的五臟六腑還是正常運作。不管有多痛苦悲傷,她還是需要睡覺、需要吃東西,她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名井搖搖頭,身後的人就貼得更緊。其實被抱的感覺不壞,但經歷了昨晚的事,她得用盡全力分心不去想背後柔軟的觸感。

「那就好了。」

她聽出後方的人鬆了一口氣,額頭靠在自己的背上。現在的氣氛她好像不適宜亂動,她乖乖讓對方抱着自己。

這輩子沒有人能從後抱着她,她從不知道人的身體是如此溫暖柔軟的,不過現在不是悠閒被抱的時候。

名井再一個翻身滾下床,動作幅度之大一不小心踢到身後的紗夏,還「咚」一聲跌到地上。

「我說你,你到底在做什麼?」被踢的紗夏只好捂着肚子,爬到床邊看看她到底在幹什麼。

名井捂着鼻子,用哀怨的目光看着紗夏,一看到對方的表情,她就知道又會被笑死。

「喂,你們在打架嗎?怎麼那麼大聲的?」紗夏的同伴衝上來,沒敲門就殺進房間,她一進門看不見人就焦急,怎料一繞到浴室一看,她就翻白眼翻到後腦去。

「沒什麼,只是她流鼻血。」紗夏淡定回答,她還一手按在名井的鼻翼上。

長得像浣熊的同伴看着紗夏和名井都穿着和沒穿沒分別的襯衫,名井的身上還有幾滴血,浣熊實在無言。

「為什麼可以流鼻血流到那麼大聲?」浣熊靠着門框,交叉雙手問道。

「因為她摔到床下。」紗夏揉揉名井的頭頂,名井還垂着頭防止鼻血流出來。

她想起紗夏會是第三個會摸她頭的人。

「我來處理這傢伙,你快快去準備,快遲到了。」浣熊走到紗夏面前,面不改容替她扣好襯衫扭扣就趕她走。

紗夏走之前還看了名井一眼,名井用眼神示意自己沒關係,紗夏才離開廁所。

浣熊抽起張紙巾,蹲下來和名井平視,她就捏着鼻翼別過頭。浣熊把紙巾塞到名井手中,又替她扣好鈕扣。

「我還以為M是什麼狠角色,原來是一個看見別人裸體就流鼻血的色狼。」浣熊一說完,名井又臉紅又流鼻血。她想開口解釋,但血都流到口中。她可做不到浣熊的境界,竟然能臉不紅心不跳對着人的裸體,淡定扣上鈕扣。

浣熊拿起毛巾想擦掉滴在她腿上的血,但一見名井退縮就停手。她拿着毛巾,挑起一邊眉,不懷好意看着名井。

「欸,怕人接觸但又讓她和你滾床單,真虧你是她的目標還能活下來。」

名井被自己的血嗆到,趕緊到洗手盆吐血,她才能嘗試解釋情況。

「不、不是這麼一回事、但、我也不曉得、該怎樣說明?」

這個回答簡直是經典渣男角色的台詞。事實上要她說明到底昨晚發生什麼事簡直難若登天。

大概是從車上開始,她的眼淚就止不住地流,哭得她頭昏腦脹天旋地轉。她知道她走出車子,知道被牽上樓,知道對方替她洗澡,知道重新處理傷口,也知道最後躺在床上發生什麼事。

這聽似借口,但她真的不太感覺到真實感。昨晚就像一層層的夢,她踩在沒有質感的雲霧,跟着紗夏一步一步走。事情始於大叔中槍,終於她和紗夏躺在床上。

昨晚因為悲傷,她的感官都變得遲鈍,記憶也變成模糊的形狀。她看得見,但視野模糊;她聽得見,但聽起來是黏稠的聲音;她聞得到,但只能嗅出各種鹹的味道;她記得每一刻,但全都是濛濛的碎片。不過她記得的,昨晚不是不舒服。

溫暖而柔軟的觸感壓在她身上,她不會覺得沉重,那更像蓋了一張舒服的被子,令人萌生睡意。

回到最根本的問題是,為什麼她會讓紗夏碰她。是因為之前紗夏已經瘋狂打破她的底線,才覺得任由對方也沒關係?還是只是因為紗夏的觸摸讓她很舒服?不,這樣想愈來愈奇怪了。

名井探頭用水漱口,直到口中沒有血的味道,鼻血也停下來了,才關掉水龍頭。

「來,給你毛巾,我就不碰你了。」浣熊把毛巾扔給名井,她接下來擦掉滴在腿上的鼻血。

浣熊見她對着洗水盆垂頭沉默不語,就改變話題問:

「話說你接下來要怎樣?復出嗎?還是逃跑?」

名井嗅了嗅雙手,除了紗布的味道,她好像還能嗅出血腥味,清晰得能想像出黏稠的質感。

她趕緊閉氣捂着嘴巴,差點嘔了出來。她分不清楚這是自己的、大叔的、還是素未謀面的人的血腥味。

最後她抬頭凝視鏡子,伸出手觸碰鏡中蒼白的自己,不曉得是說給誰聽的:

「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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湊崎今天早上要到沙龍,因為染髮太多次她的髮質實在差得不能再差,而且本來她當這次是完成委託的獎賞。現在的話她也不曉得算是完成還是沒是沒完成的。

「你就養好頭髮後才過來染吧。」理髮師每次看見她的頭髮也忍不住嘮叨幾句,但每次還是替對方染上新的顏色。大家都是看着錢來辦事的,不是嗎?

「我有工作需要才要常常染髮。」

「難道你是當藝人的嗎?從沒看過你哦。」

「藝人嗎?也算是吧。」湊崎自顧自笑了出來,理髮師也沒多理會她。

說得好聽就說她是藝人,但她又怎會猜不到理髮師的真實想法?

當到她從沙龍出來的時候已經到了下午茶的時間。她隨便走進其中一間和食屋,點了一份鯖魚定食。因為昨晚又睡不飽,現在的她每五分鐘就打呵欠。

不睡覺皮膚會變差的。她自言自語,拿起筷子攪拌味噌湯,再慢慢品嚐湯頭。

她吃飯的時候都在打量自己的指甲,思忖下一次要弄什麼款式。還是不弄就算?頭髮她不能不染,但指甲可以暫時不弄。如果不是剛好去掉爛了的水晶甲,昨晚在床上就麻煩了。

竟然一不小心上了人。這句話有夠像渣男說的話。可能她一回去南就拿槍轟掉她。

湊崎心疼昨晚的南,亦好奇到底發生什麼事才能令冷血殺手哭不成聲。

不單只有南,司機和副手看起來也像是哭過才回來。湊崎閉眼回想,她記得副手曾記過她們三人是十年前中介人湊在一起的組合,而南前天是急不及待就想找出中介人算帳。那湊崎能大膽推測昨晚事情的起源全都在中介人身上嗎?

她很想衝現在回去問對方昨夜得到什麼資訊,然而她又怕問及這件事南又會哭起來。她可受不了小貓咪的抽抽噎噎。

她盯着自己半圓的指甲修得整齊貼服。一開始真是一個臉臭到不行的人,但這幾晚下來,從身穿YSL的殺手到她身下的一頭小貓,其實對方也挺可愛的。

說男人愛征服,其實女人何嘗不是?

說到YSL,她想起前天被她扔進垃圾桶的西裝。沒辦法,就算價值不菲,又是穿洞又是沾血的西裝實在不能再穿第二次。她承認是她糟蹋南的西裝。

湊崎看了一下天色,似是快要下暴雨。她不討厭下雨,但恨透打雷的日子。每次打雷她都會想起跌入這行業之前的事。她放下筷子,按進去地圖,去找最近的YSL門店。這些門店多在百貨公司裏頭。

她進到店裏的時候,全店的唯二櫃姐在應付一看就知道很難纏的客人。

「所以我就說這個包包你換一個新的給我!」

「但客人,我們公司規矩真的不容許這樣做!」

「我不管我就要換!」

湊崎猜櫃姐大概會被煩很久,她就離開店舖,上一層到咖啡店買咖啡,回來的時候那個煩人的客人還未走。

湊崎看了一眼時間,她確實有點趕着回去,實在沒有時間等待奧客。平時她不會中途打斷別人的事情,但現在看來不得不這樣做。

「抱歉,打擾一下。」湊崎換上職業笑容,走向那兩位可憐的櫃姐。如她所料,那個奧客白了她一眼。

「知道打擾就不懂等一會嗎?看不見她們在服務我嗎?」

湊崎依舊淡定微笑,無視無禮的奧客,不疾不徐問道:

「我有點趕時間,請問有一整套吸煙裝賣嗎?外套要38號,褲子的話要25號,還想要一件36號的白襯衫和經典的Lavalier絲巾。」

兩位櫃姐一聽見她這句話眼睛都冒出閃光,急急忙忙拋下一句「請等等」就轉身跑開。

湊崎聽見旁邊的人「嘖」了一聲,她只是轉過頭微笑回應。

不消一會櫃姐倆就捧着湊崎要的東西跑回來,說:「小姐要的東西我們全都有貨,但是我怕這個大小會不會不太適合小姐?」

「噢,我不是自己穿的,是送給人的。」

櫃姐和奧客同時瞠目結舌,但前者很快就回復平時的專業笑容,爽快替她打包所有東西。

「請問小姐以什麼方式支付?」

「現金就好了。」湊崎從長錢包中掏出一疊現金交給櫃姐,對方誠惶誠恐伸出雙手接過這筆錢,她就拿起紙袋隨時準備離開。

「小姐有興趣去看一看今期的手提包款式嗎?」櫃姐遞上零錢,順便希望讓她開下一張單。

湊崎看了一眼奧客手中的Niki 包後,笑着回答:「不了,我只在這裏買衣服的。」

語畢,她就頭也不回離開了。

她來到停車場找回自己的車子,隨手把黑色大紙袋摔在後座就坐回司機位置。她播放音樂,在椅子上閉目養神,等候心跳緩下來。她擅長演戲,但這也是一件累人的事情。

當她離開停車場時,街上已經換上雨景,看來隨時都會打雷。她調大車上的音響,悄悄踩盡油門,現在她只想趕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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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井把大叔留下的鑰匙收在行李箱,再次換上紗夏留下的運動服才下樓。她的和司機和副手正待在飯桌。浣熊和老虎也識趣的上樓不偷聽。

「那現在怎樣?」司機單刀直入開啟沉重話題,大家卻現實被壓得說不出話來。

「我也不知道。」名井長嘆一口氣,無力靠在椅背上。她的這一句沒有引來任何反應,大家認同不是,不認同也不是。

十年來她們三個人已經習慣一起合作。這要歸功於大叔把她們湊在一起,替她們接委託,亦會教導她們合作處理。現在中軸不在,其實委託人還是會有辦法找上她們,她們也不會不懂處理,只是現在對她們而言,好像少了什麼。大叔對她們而言不只是一個中介人,更像是帶着她們闖江湖的父親。

「樂觀來想,錢的話不是問題,除了南偶爾課金太多之外。」副手僵硬擺出笑容,她最後一句令其他人稍為笑了出來。

「的確,起碼我們不用擔心日常開支,但南可能要擔心一點點。」司機雙手交叉枕在腦後,遙望客廳窗外的景色。

「你也有課金的,還有請不要每一句都回到我身上。」南沒聲好氣笑出來,她們笑着笑着又沉默了。

「我們該怎麼辦?」司機抽了抽鼻子,帶着濃濃的鼻音問道。

「我們可以找辦法繼續混,但南你呢?從昨晚的內容聽起來,這次的目標是你。」

名井抱着頭顱,額頭貼在廳桌上,就算被指名,她真的不曉得回答。為什麼事情都不像開槍那樣瞄準、開槍、上膛那樣簡單。

從昨晚的情勢判斷,當時酒店的目標正正是自己。大叔有說過M不是代表她的名字,那就只能是代表姓氏。

雖然她沒什麼機會用上,但她還是記得姓「名井」。如果她要找出發生什麼事,「名井」會是最佳切入點,再加上大叔遺下的鑰匙,也許真相就如撥開一層沙那樣浮現出來。

如果她的經歷是一場電影,那接下來的劇情應該是她和同伴,也許會包含紗夏,一起揭穿一些背後的陰謀,找出幕後主使,也許要加一場熱血沸騰的槍戰,然後……然後呢?然後她知道了真相又有什麼意思?

當時在夏威夷一醒來發現那個男人消失了,她還是需要乖乖做好每天課業,正常過日子。昨晚她失去了重要的人悲痛欲絕,但今天醒來她還是會覺得口渴肚子餓。讓她知道真相後,她的日子會有改變嗎?大概不會。就算知道全盤真相,消失了的人都不會回來。她不缺錢也是一個問題,這下子連尋找為生活拼搏的理由也沒了。現在她不是在演電影,劇本爛尾也奈她不何。

「我猜……」

她的人生都是跟着別人指示行動,她討厭所有人忽然把掌控扔回給她,那她就要當下決定的人嗎?名井再次嘆了一口長氣,支吾半天才說得出一句話:

「我猜我們就暫時拆夥吧。」

她的同伴竟然沒有半點反對的聲音。

「那我們就當是放假好了。」

「你也需要時間養傷。」

「在這裏好好待着吧,等你傷好了之後再想方向再算,我們行一步見一步。」

她實在感謝同伴願意包容她當刻的軟弱無力。名井垂頭不語,良久只能回答「嗯」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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湊崎開着銀色賓士四人車,越過泥濘路飆車,趕着在打雷前回到深山住處。她留意到白色豐田普銳斯已經不在了。等她拿着黑色大紙袋走到客廳時,只見浣熊和老虎,一個在看電視,一個在畫圖。

「她們走了嗎?」。

「M的同伴走了,M的話還待在樓上你們夜月花朝的房間。」浣熊沒有移開視線就回答,再用手指向樓梯的方向。

「請不要添加多餘的形容。」湊崎白了她一眼後就拿着黑色大紙袋上樓。

等湊崎走遠後老虎才拉着浣熊衣袖問:「夜月花朝?」

「這是一個美好的字,但小孩不要多問。」

湊崎在一腳踏在樓梯上時,回想起對方是一頭聽覺過分敏銳的人,於是她把紙袋抱在懷裏,踮起腳尖,步步為營,在自己的家中如小偷上樓梯。

她花了比平時多三倍的時間總上來到房間,這次對方沒有完全關上門,留了一條門縫讓湊崎鑽進去。就在湊崎以為自己成功安靜溜進房間的時候,南開口問:

「你以為這樣我就不知道你進來了嗎?」

湊崎「嘖」一聲,放棄別扭的姿勢,調回正常速度蹦上床。她一跳橫躺在床上,令在床邊的南微微彈了起來。南背着她,抱着枕頭,對着窗外景色發呆。

「你的同伴去哪了?」

「走了。」

「那你為什麼留下來?」

「等到拆線後我就走了。」

「你這是接受我的提案嗎?」

南看向下着滂沱大雨的山景,只回答了一個「是」。湊崎說不清楚南是變回那個冷淡殺手,還是繼續沉淪在悲傷的人。

「欸,我還以為你急不及待想趕着走。」

「現在要等到傷好了才能走。」南仰首看着空白的天花板,那裏有寫着只有她看到的台詞。

湊崎一直看着南曲背的背影,伸長手拿起黑色紙袋打在對方背上。南總算回頭看着湊崎,只要南沒在笑的時候看起來隨時都在瞪着人。

「給你的補償。」湊崎維持橫臥的姿勢,拿紙袋擋住自己的臉。

南直接從紙袋抽出裏頭的衣服,湊崎聽見對方發出意義不明的聲音。

「這算是什麼鬼的補償?」南發出無奈的笑聲,攤開YSL的吸煙裝外套。她又翻了翻紙袋,裏頭還有襯衫、褲子、和領帶。

「既然你是我砸傷的,新買的西裝又是我弄穿弄破的,當然是我要賠給你了。」

「你沒有必要這樣做。」

「如果沒有你的話,我老早死了十多次,別看我這樣我還是懂得報恩。」湊崎爬起來,正襟危坐,替南勾好耳邊的碎髮,隨之捋着對方的下巴。

「你要我以身相許也可以。」湊崎開着玩笑,作裝要靠近,怎料南沒推開她,反是緊閉雙眼雙唇,全身僵硬屏息以待。

湊崎曾親過那麼多人,還真的是從沒遇過這種出乎意料羞澀的反應。從這幾天的觀察和實驗,她發現這個人不是討厭身體接觸,更像是這輩子從沒被人觸碰才不懂反應。那只要多摸幾次就會習慣了。

可愛的小貓咪。

她靠到對方面前,打量南鼻樑和唇上的痣,只要她伸長脖子就能再次親上去。天公不作美,忽然響起雷聲打斷她們。

湊崎眼前閃過兒時的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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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井屏息以待唇上再次傳來柔軟的觸感,結果猛然一聲震耳欲聾的雷聲響起。她沒能觸碰柔軟的雙唇,反是被撞得眼冒金星,再一次扯動到額上的傷口,戲劇般摔下床,令她差點痛昏過去。

今早她踢了紗夏一腳,現在對方回她一記頭鎚,她們扯平了。

等到名井額上的痛緩過來,她才能爬起來。紗夏已經消失了,只遺下有金色標誌的黑色紙袋。她捂着額頭,走出房間看向走廊,走到樓梯口偷看一樓,最後回到自己的房間。她環視房間,觀察紗夏剛才壓在床上的痕跡,她順着被子的紋路去看,那邊只有衣櫃。

窗外又傳來陣陣雷聲,窗外閃電加交。她明白了剛才發生什麼事。名井拉上窗簾,翻開自己的行李箱,拿出自己沒怎樣用的東西才繞到來衣櫃前,徐徐拉開衣櫃門。

「找到你了。」名井是捉迷藏的鬼,那紗夏就是被捉的人。

夏日炎炎紗夏卻瑟縮在一堆冬天衣服,頭埋在膝蓋,雙手捂着耳朵,等名井開了門才面如死灰抬起頭看着她。

只要不是勾人迷離的視線,名井就能直視對方的眸子。她可沒料過上一刻還在耍風流的殺手,下一刻瞬間變成瑟瑟發抖的小女孩。

名井遞上捂得變溫的耳塞,但紗夏就是不願意移開雙手。除了昨晚特殊的情況,她不認為對方的力氣能及得上自己。於是名井她無可奈何,只好蹲下來強行掰開對方的雙手,迅雷不及掩耳為對方塞上耳塞,又拿起一堆厚衣服蓋在對方頭上。

「聽見我的聲音嗎?」名井當紗夏的默不作聲是回答,她就躺回床上,看着衣櫃中的紗夏。

這個人原來是怕雷聲的。名井暗忖。

她的聽覺太靈敏,細微的聲音也會令她驚醒,然而下雨天除外,有雷聲的日子會睡得更好。為了睡覺時也保持警覺她就由得自己一夜反反覆覆醒來好幾次,但有時候她真的需要睡覺時,她也會戴上耳塞。沒想到現在的耳塞是這樣用的。

這樣也算是一種回禮。窗外的滴瀝雨聲加上躺在床上,名井開始昏昏欲睡。在睡着之前,她都一直看着紗夏。紗夏兩個半月前是金髮,在酒店時是棕髮,今天換成了灰棕的顏色。

只要一直看着這個人,她就不用一直想起在帆船上的事情。名井可以嗅不出雙手的血腥味,可以聽不見單曲循環的雷聲,可以看不見大叔最後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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湊崎想起小時候的事。

那時候應該是母親剛去世不久的時候,當時小孩子不會懂得死亡的概念。她都會坐在玄關等候母親開門,說一聲「寶貝,媽咪回來了。」

任憑她怎樣等那一刻都不會來臨。湊崎就跑去問紅着眼眶的父親,母親是不是不會回來了。

「是我做錯什麼了嗎?是我沒有吃青椒媽咪才生氣不回家嗎?」湊崎拉着父親的衣服,父親蹲下來緊緊抱着她。

「紗夏沒做錯什麼,媽咪沒有生氣。」

在母親走後的第一個雷雨天,她切身明白母親真的不會回來。

她一直以來都討厭雷聲,天空忽然轟隆一聲她就會全身顫抖,捂着耳朵跑去找母親。當她靠在母親身上才會和雷雨一樣,「嘩」的一聲大哭起來。母親會把她抱進懷裏去,輕輕拍着她的背部,說「沒事的」。那裏就是她的避難所。

後來母親走後,父親還要出外公工,家裏只剩下她一個人的時候,她能逃去哪裏?她跑進去父母的房間,打開衣櫃,父親還不捨得扔掉母親的衣服。她一下子跳進去,把自己埋在母親的衣服堆中。

她關上衣櫃門,把自己困在裏頭,這裏沒有母親的溫度,但起碼有母親的味道,只要她捂着耳朵就能想像到自己在母親的懷裏。她會數着一下、兩下,幻想有誰在拍自己的背部,跟自己說「沒事的」。

到她長大後,她還是害怕雷聲,只是她學懂控制自己的反應,加上現在有各種隔音方法,例如用降噪耳機、用耳塞,用音樂聲蓋過其他聲音,但她還是不禁問自己,上天是嫌她不夠乖才要母親離開她嗎?嫌她不夠努力,父親才會忽然離開她嗎?

回到現在湊崎還窩在衣櫃,拿了一件冬天的開襟衣披在身上。她沒有關上衣櫃門,一條縫隙和南對視。她能清楚看見對方正用力睜開眼皮和自己對上眼,最後忍受不住睡意閉上眼睛。

不曉得坐了多久,她一直盯着南,對方的睡姿完全沒有改變,還是捲曲身子側躺着,偶爾看見她磨牙的樣子。南就像在沙發上睡着的貓咪。就算不讓湊崎碰,但能放下警覺心在湊崎面前睡着。

直到湊崎坐得腰酸背痛,她才撥開身上的衣服從衣櫃走出來。湊崎蹲下來看着南,南還是睡死的樣子。她摘下耳塞,聽見窗外的雨聲,亦聽見南穩定的呼吸聲。湊崎羨慕對方在這種天氣能睡得比任何人還要沉。

湊崎坐在地上,伏在床邊,輕輕拉着南的手放到自己的頭頂上。也許是因為南剛好夢到一隻貓,也許是這是所有人摸到毛茸茸東西的本能反應,就算睡着了,南也有輕力撫摸她的頭。她數着一下、兩下、睡意漸冒,她緩緩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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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井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只有天花板。她坐起來環顧四周,紗夏已經不在衣櫃。她拉開窗簾,窗外已經黑得只能看見自己的倒影。

「你要吃東西嗎?」老虎探頭進來問她,她才想起自己整天沒吃過東西。看來她養傷的日子會變成只有睡覺、發呆和吃飯。

副手和司機走後名井就沒有下樓去。她覺得下樓看見浣熊、老虎坐在一起閒聊,自己一個陌生人坐在那裏發呆實在尷尬。吃了晚餐後紗夏又進了兩次房間找她,只是為了洗澡和換敷料。

紗夏又變回她平時嬉皮笑臉的樣子,等着看名井不情不願的反應。

洗澡的話名井還是很不情願,但是光擦身的話又不夠乾淨,她只好硬着頭皮請紗夏幫忙,然後換來對方連環戲弄。

「你是想在浴室做嗎?」

「我只是想洗澡!別亂碰!」

放洗澡水時名井會脫掉衣服,然後迅速背向紗夏跳進浴缸裏頭,再讓對方從後替自己塗沐浴露,也會仰頭讓對方幫忙洗頭。

紗夏有着在理髮店裏才能體會的洗頭方式,若果不是因為折着脖子洗頭,名井應該會舒服得睡着。

「睡着的話我就要親下來。」

名井立刻睜開眼睛,對上紗夏燦爛如夏日太陽的笑容。紗夏總是笑嘻嘻,剛才怕雷而靈魂出竅的樣子沒在她臉上留下半點踪影。

「逗你的。」紗夏把泡沬點在她的額上,隨即替她沖掉頭上的洗髮水。

平常名井洗澡十分鐘就能出來,現在的話不花一小時也出不到浴室,完了這個部分就要更換敷料,接着閒着沒事做的名井就會去睡。

隔天名井覺得再這樣什麼都不做不行,她得重拾鍛練的習慣,不過雙手不能動,能做的鍛練也很有限。動起來好過什麼也不動,起碼做着深蹲她不會有空亂想其他的事。

紗夏沒敲門就拿着早餐進去名井的房間,剛好名井正在做仰卧起坐。

「你那麼勤奮嗎?」紗夏把早餐放到書桌旁邊上,坐在床邊看着自己。

她沒有回答紗夏,滿頭大汗繼續做,直到達到自己的目標次數後才停下來。她躺在地上,捏起衣服直接抺掉臉上的汗。她沒注意到紗夏一直瞪着她的腹肌。

「不然會肌肉衰退的。」名井用手搧風,回過氣來才拿起餐盤上的可頌往口裏塞。

「這個我知道的,不然復出時體力大不如前也很麻煩。」

紗夏提及復出,這令名井咬可頌咬到一半就停下來。她會復出嗎?她現在連自己拿不拿起槍都成問題。

「怎麼了?」

「沒什麼事。」

名井很快就吃掉整個可頌,舔掉沾在拇指上的麵包屑。她想起這次的事情是和自己有關係,紗夏只是莫名被扯進來的人,她好像該提醒對方只要不要多事就沒事了。

不過她該怎樣開口才不會突兀?

「你在想什麼?」紗夏撥掉她身上的麵包屑,擺出從下而上楚楚可憐的視線,以為這樣她就會乖乖吐出真話。

現在她想不到,將來的她會想到的怎樣開口的。

「沒什麼。」名井淺淺一笑就打發了對方。

她不是沒有學習能力的,好歹她也是看一次就懂的聰明人,終究她也會學懂怎樣應付紗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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湊崎沒有預計南會用微笑打發自己。除了握槍的時候她好像沒看過這個人會笑,而這樣的南竟然對着自己笑。區區一個微笑竟然能讓她失神一秒。

「今天你會做什麼?昨晚你已經閉在房間一整天。」湊崎心虛般擺弄餐盤,轉了另一個話題。

「也許會去樹林中散步吧,今天看來不會下雨。」

湊崎看出窗外,天空萬里無雲,昨晚雷雨的惡夢只存在於她的記憶。

「那你又會去哪裏?」南反問她。

「今天會出去市區,可能順便補充一下物資,再隨便逛逛吧。」

浣熊和老虎剛才出了門,湊崎現在也要出門。

「我可以拜託你看門嗎?雖然在這種深山應該沒有人會特意過來闖空門。」湊崎在玄關穿上鞋子的時候,朝背後的南說話。

「你放心讓我當你的看門狗就好了。」南淡然回答。

「要最頂尖的狙擊手猥自枉屈當我的看門狗,我也會不好意思的。」湊崎才回頭一笑,就匆忙出門。

湊崎上車後沒立刻開車,她坐在位置上抱胸思考南剛才的表情。南露出百感交雜的表情,撇開視線不和她對上目光,那是連湊崎也說不準的情緒。她見南只是「嗯」了一聲,就急忙離開逃到車上。

說起來,南回來之後,她總覺得有什麼改變了。她和南不熟絡,然而那個變化細微得連湊崎也說不出口,卻能令南的整個人變得不一樣。

「也許是多想了。」湊崎拍拍自己的面頰,開車離開深山。她來到熟悉的市區,扭動方向盤,駛進去一條橫街窄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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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後碎碎念:

嗯,怎麼辦,我好像沒什麼可以想說。

啊對了,這會是挺長的故事,目測最終會有二十萬字上下,所以才說真的要等到十一月才能全部發完。換句話說,因為是拆開了的故事,當然有劇情氣氛緩急之別,除了說「給點耐性看到底」,也說不出什麼。

老實說我很討厭十多萬字的愛情故事。愛情故事能撐那麼久一定會是那些纏纏綿綿啊,要一起又不一起,不一起又扭扭捏捏最後還是又一起了,真是有夠心煩。平時已經聽過別人說了太多太浪費時間的愛情故事了。
對,我就是一邊嫌棄愛情故事一邊寫戀愛同人文的矛盾人,但會力求寫出羅馬假期的乾脆利落感。

由此可見,這篇能寫了這麼多,肯定不會只有愛情故事。啊、明明本來我只是想寫愛情故事怎麼變成這樣的麻煩的局面?


這裏有明顯幾個情景:

1.南和紗夏醒來

其實最想寫的,是紗夏問南「還痛嗎?」這一幕,因為還是想寫出溫柔的一面。按着胸口這一幕女人有對紗夏做過,而她又對着南做了,因為紗夏都是經歷過心傷的人,同是天涯淪落人,所以對南會多一份關心。

在第一話有寫到南隔了一公里看到紗夏赤裸身子都流鼻血了,現在近距離再看的話,她不失血過多已經要偷笑了(笑

2.南和同伴的交流

好吧,就是在舖下文。其實在還未寫到這些位置時(大概在一、兩章的時候),就不斷思考到底該怎樣合理用一個這個設定圓滿寫出故事結局。真的想了很多種呢,由最一開始「其實這只是南的父親想考驗自己的宅女兒」、到「有一班無聊的有錢人開賭局想看殺手之間誰比較厲害」、到現在的構思的版本,真的想、了、很、久啊。

真的超怕開長篇啦,因為還在LL的時候就棄了一個大坑,真是良心過意不去。不過今非昔比,應該不會那麼坑吧(怕)

能寫一個比較認真、嚴肅的劇情向的長篇也算是一個小小的夢想吧。既然都上了船,那就唯有開下去了。

3.紗夏去裝逼(啊不

為什麼去了買衣服?因為是紗夏弄穿的啊(笑)因為YSL的衣服好像剪裁都比較貼身,所以同是上衣,衣服的尺寸也有分別。為什麼紗夏會知道南的尺寸?因為她摸遍了、啊不、在扔衣服之前有記得尺寸。

這一段算是突出她的氣勢有時候是裝出來的。該怎樣說明?就是「這不是我的風格但我還是要裝旳!」要知道本來她就是一個普通人,又不是從小到大習慣去香奈兒買衣服的人,要弄出那種從容不迫買奢侈品的貴婦人,hmm,覺得也需要有點演技。

好吧,我承認那個是我,但我不是去買衣服,而是去高級一點的餐廳就覺得渾身不自在壓力超級大,於是有種「要裝逼才能從容不迫啊」的印象。

話說怕有人不知道理髮師其實在想紗夏是什麼,就是想成賣春的人。畢竟大家就是以貌取人的人,一個總是穿得全身名牌,經常打扮漂亮,還總是在日光日白的工作時間才有空來染頭髮,然而又不是藝人的人,大家首先想到的是什麼?現在的話當然是想成殺手了(啊不

4.紗夏怕雷

嘻,這個大概所有會寫關於紗夏故事的人必要用的點。畢竟現實在聽到雷聲就會哭的人,嗯哼,挺可愛的(雖然最後還是要看樣子,美人一哭眾傾心,醜人一哭喊噁心

曾聽過一些事例,因為父母很早就不在,不懂事的小孩子會以為是自己的錯才令父母走了。母親對於紗夏的影響亦是如此。一直都抱有自責內疚的孩子啊,自己也寫得心痛。

5.紗夏和南的交流

又是舖下文啦,等下周吧(跑)

紗夏和南洗頭的那段想起她們表演TT(?)時,有一部分南要躺下來讓紗夏亂點(?)有時候紗夏會親下去,南就害羞了,嘻嘻。

話說南的腹肌……除了OMG也不知道說什麼,是百看不厭,每天盯着都沒問題的,都不曉得存了多少張能窺探腹肌的圖。她的身材很好啊鳴鳴鳴,達文西在世一定會認同的。

話說本來打算讓所有人年紀比例和現實一樣的,但我忘了什麼原因令我想讓小老虎年紀輕一點。也許其他人在二十六上下,她就二十出頭(?

這篇後記沒什麼好說的原因是這是過度段,按照全篇劇情的話,大概能分成四步曲,這算是由首部曲轉二部曲吧?

給已開學、快開學的人說聲加油,應該都是網上上課吧(?)那就請專心上課,不要一邊開南和紗夏的影片一邊上課(好吧對不起那個會是我

4 Comments

  1. 我好了(*•̀ᴗ•́*)و ̑̑
    夜月花朝,嗯又學到新字了(筆記
    這兩人該不會慢慢地會互相影響起來吧
    還是只有南會變得像紗夏(不是色誘這方面
    我只想說我超能理解南對著紗夏身體洗鼻血,還有紗夏盯著南的腹肌看的心情,我懂!!!(我真的不是肉體飯
    題外話,我覺得南和紗夏都有那種「回眸一笑百媚生 六宮粉黛無顏色」的感覺
    她們真的超有那種魅力,特別是紗夏。

    • 夜月花朝這個字很美麗吧,把害羞的事情都說成如此漂亮(笑)
      這兩個人會變成怎樣呢,咱們放長雙眼來看吧:P
      看來你是打速成的人,不然怎會把流打成洗XD
      我不會說那是我的真實的感受(心虛),我愛她們的整體,不是只論肉體(跑
      在現實上,紗夏和南的美(對我而言)是百看不厭的自然美,而紗夏呢,她那對犯規的眸子感覺上是一對上就會死的,那份魅力真是非筆墨能說出來的(幹我在說三小

  2. 咦?我的留言好像沒有成功送出
    那我再打一次好了
    總之就是這章真好嗑!
    虐了讀者的心然後再大口的塞糖進來(*`・ω・*)ゞ
    我喜翻(*•̀ᴗ•́*)و ̑̑
    關於南看到紗夏的身體而流鼻血,還有紗夏盯著南的腹肌看這兩件事我真的太理解了,我懂!!!(我真的不是肉體飯,是孩子們逼我的(´・×・`)
    南開始學習到打發紗夏的方式了
    紗夏以後更難搞定南吧?(雖然應該只要脫一脫就可以了ヽ(。ゝω・。)ノ
    唉連紗夏怕打雷的原因和躲避的方式也是虐心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老實說我還以為紗夏早就習慣了買奢侈品
    原來還需要做一下心理建設啊~~
    那紗夏的老師去哪裡了?變成中介人了嗎?
    37跳TT時根本就是當眾調情!!紗夏逮住了南無法逃跑的瞬間在那邊肆意調戲!
    題外話,我覺得南和紗夏都是那種「回眸一笑百媚生 六宮粉黛無顏色」的女人
    我超愛(´ε` )♥

    • 啊啊啊我今天檢查時才發現你的留言迷之送到垃圾桶,看來wordpress也有傻了的時候,要你久等了
      虐完再塞糖再虐是基本的,中間多曲折也好,最後是甜的就好了:P
      奢侈品那幕,只是抱着「除非從小到大都習慣這種奢華生活,否則還是有丁點自卑感作祟」的心態去寫,畢竟小時候窮慣了,那份自卑的本性很難改吧(我這樣想而已
      紗夏的老師去了哪?um 我沒想(跑)就是撒手不管後逍遙法活去吧(跑)
      37跳TT,人生一大賞心悅目之事,令人忍不住全程姨母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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