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看倌好:
Better裏的紗夏和太陽花很搭,加上最近重聽《サリシノハラ》,就有了這篇。
這一首歌在了八、九年後我才徹底喜歡上。盡可能把這首歌我喜歡的元素都用上了。
放假前來一篇短篇吧,有聽過這首歌就知道這裏的套路了(跑
請勿上升至真人,OOC一定有不爽則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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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紗夏的話,一定會成為大受歡迎的偶像。」
名井清晰記下說這番話的情況。
她和那個人肩膀互碰,一同坐在春天公園的長椅。鼻腔還記得下雨後特有的草腥味。在春日厚重的外套下,穿着校服的她們悄悄十指緊扣。剛好一有對小麻雀停在她們面前喙食。
「一定,一定會。」
名井說給她聽,也在說給自己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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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井上班時會坐JR,從起點坐到去總站。她穿了白領的制服,一手夾着手提包,一手在滑手機,戴着沒有降躁功能的耳機,聽着最近流行的曲目。
她對自己的耳機沒有任何抱怨,唯獨每次聽到旁邊的人大聲疾呼、小孩撒嬌哭鬧或是女子高中生口沒遮攔說無腦的話語時,她會想換一對降躁耳機。
有誰在附近說話,而音量剛好能越過耳機的音樂,傳到自己耳裏的話,注意力應該會很自然被吸引走吧。
「噢,她們出了新曲呢。」
「我覺得不好聽呢。」
「我就一般般吧,這種類型很快就厭倦了。」
抬頭一看,列車還有三分鐘才到,名井決定走去下一節車廂的月台等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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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吶,南,我面試通過了呢。」
她把一封信遞給名井。名井再三翻看,甚至倒轉來看,全都在說對方順便通過面試,可以前住夢想之地了。
「恭喜你。」
名井展開雙臂,她就跌倒般倒進懷裏。
「可是這樣就要分開了。」懷裏的人瑟縮着,名井感受到對方在發抖。
也許是因為離夢想近了一步,也許是因為她們快要離別了。
「沒關係的。我一直都在這裏的。」名井抱着懷裏的人,對方很溫暖,身上還有獨一無二的香氣。
「紗夏閉上眼睛吧,我有禮物給你。」
對方很聽話,立刻閉上眼睛,還噘起嘴唇,看來是誤會了名井禮物的意思。
名井親在她的額頭,離開位置來到一角,拿走一直蓋着禮物的外套。她捧起禮物,來到對方身邊。
「張開雙眼吧。」
她一張開眼,映入眼簾的是漂亮的橘黃色。
「太陽花!」
「對噢,欠一隻哈姆太郎吧?」名井揉了揉她的腦袋,她歡喜接下名井一大束的太陽花。
「為什麼是太陽花?」
「我覺得這是和紗夏最合襯的花。」名井指向其中一朵太陽花,再指向對方的止不住的笑容。
「你在說我的面圓嗎?」她鼓起腮幫子,像要發飆的倉鼠。
「在說你可愛。」
名井把千言萬語的讚美濃縮成一句。
你笑起來肉鼓鼓的面頰,太陽般溫暖的笑容,一定可以吸引眾人的愛戴。
在她出道之前名井那時候就如此深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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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井在午餐時段選擇下去街道閒逛,整天悶在辦公室也很痛苦的。
她會去逛百貨公司,也會在街上漫無目的遊走。來到寬大的十字路口,看到龐大的廣告牌上是昨天推出新曲的團隊時,她忍不住停下腳步。
在短短的二十秒,她一直凝視廣告牌。
看吧,用一秒就能吸引人的注意力,只有你才做到吧。
名井嘴角上揚,在廣告完結的一刻就大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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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再見了噢。」
「嗯,保重身體了。」
名井在機場給她塞了一封信和一枝太陽花,送上扎實的擁抱,接下來的事情如慢鏡發生。
臨別的她們緊牽的手一點一點鬆開,溜出彼此的指縫,直到指尖沒再互碰,那個人才轉身離開,跟着人潮準備離境。
名井一直等候,等待她會回頭看向自己的一秒。不過對方是一個笨拙的人,第一次獨自出國可能很害怕,緊張得沒空回頭看名井。
不要緊的,一定會順利,因為是紗夏。
名井看着消失她於人海之中,向天祈求祝福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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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井回到自己的公寓裏,她放下晚餐的便當,拿着新買的專輯進房間。
她的客廳樸實無華,最奪目的是放在沙發旁邊的花瓶,裏頭插了幾枝太陽花。
睡房裏五色亂目。房間佈滿海報、聯動產品、專輯、雜誌、寫真集還有外語課本。她播放昨天推出的新曲,把新買的專輯放到櫃子上,又抽起幾年前的雜誌來看。
翻開貼有便利貼的一頁,標題為《出道訪談》,那個人在雜誌上展露熟悉的笑容,穿着少女般蓬鬆的短裙,擺出精神飽滿的姿勢。她仔細閱讀劃下來的文字。
「為了重要的人,我會更努力,成為更出色的人。」
名井抱緊雜誌,倒在床上。
「你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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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學的她走了之後,名井的日子如常運轉。
「你是單身嗎?」別人問名井。
「不是。」名井總是簡單回答,送上一個不冷不溫的微笑,對方就懂得閉嘴。
名井照常上學,準備考試,進入大學,繼續上學,繼續準備考試。日子漸漸變得忙碌,內心被更多無關痛癢的事情填滿,但沒有因此而磨滅那個人在心中的份量。
不過名井也知道她很忙碌,每天要趕着一堆課程,可以休息時也累透了。有空和名井聊天不如多睡一會。
每次想起那個人的笑容,她就從內而外變得暖哄哄。
名井就是一個這麼簡單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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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個人的公寓裏,名井在矮小的茶几用膳。她沒有開燈,電腦屏幕蒼白的燈光打在面上,她按下新曲的影片來送飯。
注意力全落在屏幕,自己吃下什麼也沒有在意。
名井看到愈來愈漂亮的她,嘴角止不住上揚。就算吃完飯,跳至下一條影片她的目光也沒有從屏幕上離開。為了聽懂對方說的話,名井下了功夫自學學懂了一門外語。
如果對方也能學得好,聰明的名井也一定有辦法學到的。
網站沉默持續推送新的影片給名井。到底演算法的邏輯在哪裏?一時是近期的影片,一時又跳回去兩、三年前的影片,沒有章法可言。
不過只要關於她的,就算是懲罰遊戲而被畫花面,還是戴着貓耳跑來跑去,名井全都會不加兩倍速看完。
名井因為想揉眼睛而按停影片,結果停在微妙的位置。對方正因為太高興而哭泣,這已經是好幾年前的畫面。
不論什麼時候,她哭起來總是尤其楚楚可憐,令人很想抱緊安慰。
「別哭吧。」名井拉近電腦,額頭貼在屏幕,差一點點就親上去。她和屏幕裏的她共享一個瞬間。
名井按下播放鍵,畫面裏的她直直看着鏡頭說着感謝的話語。
就算她多真誠看向鏡頭,她和名井從沒有對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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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寂寞。」
「嗯。」
名井很少機會和她聊電話。她發自內心希望對方能把握時間休息,就算那代表自己不能聽見她的聲音。
她很擅長吱吱喳喳說話,名井只管聽着,適時給出反應就好了。就算是說清潔阿姨打掃洗手間,她總有辦法說成世上最有趣的事情。
「紗夏不是會想那麼多的人,一旦專注於目標你就會不管其他人,一股腦兒衝進去做,回過神來就已經成功了。」
「怎麼聽起來一點也不像在誇我的?」
「我在誇你。」
這是名井發自內心,最真誠的讚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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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井正欣賞她近期的演出。在表演前還能和其他人打打鬧鬧,可是鏡頭一來,正式表演時就立刻切換眼神。
她能挑逗;她能撫媚;她能性感。評論中誇她有着致命的性感,說她天生就懂得如此撩人。
你們都不懂她。名井內心嘲笑留下愚蠢評論的人。
她深信這個世上只有自己才會知道,屏幕裏的人從內到外不過是可愛的少女。過去也是,現在應該也是吧?
可是有誰會在意這種事?也只有名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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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井的第一年社會生活迫得她差點發瘋,可是還是讓她挺過來。人生第一回領的薪金不是用來吃大餐,而是拿來買專輯。
直到現在,薪金還是會拿來買專輯和相關產品,甚至有一種「她在給她錢」的錯覺。
名井是清醒的,她知道自己能給的很少。自己的存在是滄海一粟,無限接近透明的存在。
看着對方漸漸一步一步邁向成功,成為愈來愈耀眼的存在,而自己的氣息快要消失了。看着寥寥可數的短信來往,名井知道對方會愈來愈忙,自己也識時務,不會發短信打擾人。
名井不會介意的,因為這是那個人追求的夢想,連她也沒有資格擋在對方的成功路上。
成功路上總有阻礙,聽說她們最近出了一點點負面新聞,名井完全不在意內容,她只擔心對方會哭。
真的很掛念南呢。手機上正顯示打了星號的短信。
這句話是多久之前發來的?名井沒打算看清楚。
她把電話擱在胸口上,掂量這句話的重量。
很重、很沉重、重得穩穩壓在她的內心。痛、是鈍痛,痛得她差點透不過氣來。
「紗夏。」名井久違呢喃熟悉的音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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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揉了揉自己的面頰,大家以為她在裝可愛,但她其實只是笑得面頰有點痛。
她重整表情,看向下一個上來的人。首先認出的不是樣子,而是手中的一束太陽花。
瞠目結舌發呆了半秒,她趕緊控制表情,展露一視同仁的笑容,看着對方坐在自己面前。
到底是多久沒有見面了?她也說不出。
對方輪廓沒怎樣改變,只是愈來愈成熟。她化了淡妝,展露一貫溫柔而沉默的神情,連這一點也沒怎樣改變。
“給你的。”對方把太陽花和專輯交到她手中。她從不知道對方懂得說這門外語的。
不,她連對方的近況也不清楚。
“很漂亮呢,謝謝你。”她禮貌接過,把龐大的花束放到陰暗的桌下。
對方是不知道送來的花她不能拿走的嗎?
平時她會問出粉絲要寫怎樣的上款才會在專輯簽名,但這次她想也沒想就簽了。
“給你的。”她把專輯還給對方。
“謝謝。請問可以握手嗎?”對方全程維持溫柔的表情,朝她伸出手。
「欸?」她愣了一下。“噢,當然可以。”
她伸出右手,輕力握上對方冰冷而骨感的手。
“時間夠了。”工作人員在她後方提醒。
“謝謝你,我愛你噢。”那個人竟然會那麼自然說出這樣的話。
「我愛你」在這裏是陳腔濫調,但因為是這個人說,她又失神了。
對方主動鬆開手,把另一隻手捏着的東西遞給她。等她不加思索接過後,對方就移到下一個位置。
她沒有錯過到臨走前,對方呢喃的「再見」。
下一位又來到面前,她沒有時間思索剛才的事情,把信收在一邊。她換上業務的笑容,繼續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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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井見了她一面後就直接去機場。她坐在等候區,全程看着自己的掌心。
上到飛機,戴上耳機,聽着同樣輕快的曲子,她把臉埋到掌心之中。腦中光速閃過所有事情,最後停在剛才握手的瞬間。
對方的掌心還是一如既往柔軟溫暖,但她不再是只屬於名井的。
她按進去相簿。不是要翻找近期的照片,而是更久以前她們的合照。有她素顏的樣子,有她睡得東歪西倒的樣子,有她把奶油沾到面頰上的樣子,如果把這些照片發到網上,一定會引起騷動。
不過名井不會的。對方燦爛的笑容、甜美的嗓音還是柔軟的雙手,那已經屬於所有喜愛她的人的。她只能握着這些殘舊的回憶,一個人沾沾自喜。
「沒關係的、沒關係的。」名井喃喃自語,說給自己聽,說給她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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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程結束後,她回到宿舍,立刻拿出剛才收下來的一疊信。
很快就找出她想讀的信。小心翼翼撕開太陽花的貼紙,在沒有破壞信封下拿出信紙。裏頭只有一張信紙,寫了言簡意賅的內容。
讀到最後一行時,她哭了。
其他人聽到她的哭聲,紛紛趕來查看發生什麼事。
她哭得沒法說話,大家也沒有頭緒她受了什麼刺激。當出了負面的閒言閒語她也沒有哭,大家沒不清楚她會因為什麼而難過哭泣。
只有她知道很久之前,那段甜美又青澀的戀情,那是只屬於兩個人的回憶。
是她主動追求,亦是她主動離開,是她把那個人傷得遍體鱗傷,對方還要笑着說愛她。
沒有人發現到她收在胸前那封捏皺了的信,沒有人留意到她在破碎的哭聲中呼喊不屬於這裏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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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井不曉得自己躺了多久,十分鐘?一小時?還是一天?
她解開衣服領子後就無力躺在地上,橫臥在雜亂的家裏。花瓶破碎了,枯掉的太陽花散落一地,海報和專輯胡亂堆在一邊。
她拿起其中一枝太陽花,看着皺巴巴的花瓣掉在她面上,拂過她的面頰,抺去她的淚水。
「別哭吧。」名井虛弱說着,任由淚水割破面頰,輕輕親枯在乾澀的太陽花。
「我沒關係的。」
「我一直在這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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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信中的最後一行寫着:
我們分手吧
只是不管你的未來是怎樣的
我還是會在這裏繼續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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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後碎碎念:
這首歌的中文是離去之原,一聽就知道不是好東西,所以不在一開始放中譯就是騙你們看下去(跑
真的碎碎念放到下次更新的時候才說吧,咱不想破壞氣氛(跑。
又在辦公室看到流淚(抽紙巾
好早以前聽的サリシノハラ隔了這麼久又觸動我,但我覺得不是BE喔,畢竟南還是一直守護著紗夏啊,雖然很微小是那百萬中之一,不過一直有人支持並相信著其實很幸福呢。
你的同事會不會擔心你會在辦公室流淚的>:(
其實這篇也不能用HE BE來判斷?就,單純的一篇不能判斷的故事:P 反正事情從來都不是yes or no,大部分都落的or這個答案上嘛
。
總之要我寄紙巾給你擦眼淚嗎?:P
考古党前来留评:这篇太阳花和隔壁另一位写手写的设定类似,两篇文非常精准的戳到我个人的痛心点和揪心点,以至于我好几次打开文档准备自己“做饭”,恨不得给她们来个破镜重圆……但,一如既往地打了几行设定就没有然后了噗。那么爱纱夏的南怎么可以放弃,那么舍不得南的纱夏怎么可以同意南的放弃,这种双向的无奈好想帮她们终结掉!为什么,为什么啊!给我在一起啊可恶!(流泪捏拳)尽管双鱼老师回复其他小伙伴不能单以一篇判断故事(的走向),但是如果这篇故事没有后续篇章,其实也就可以判断了(心死)。很久以前的我,还能接受那种“啊默默的从远方注视你、守护你,我还是深爱你的”这种结局不算BE,现在不行了……不是物理意义的在一起的,是永远的意难平,是求而不得,是有缘无份,是曲终人散。咳咳,冷静。对于前面固执的、甚至有点偏执的任性发言表达一下求生欲:当然啦,所有大前提是尊重作者的创作想法和意愿啦w(希望评论不会被吞(合掌
你這篇留言差點又被吞掉了()
這篇的故事沒能在這裏因為歌曲裏她們真的沒有在一起()
人月兩團圓聽起來很美好,確實也很美好,但是世上也沒有那麼多美好,或是說,有這種美好時人也不懂珍惜唄。雖然聽起來很BullShit,但有時候站在抽離的美學的角度而言,有缺憾的感情自有一番美感。
以上是我的自圓其說(。・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