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看倌好:
新年快到了,可是怎麼沒有過年的感覺的(´・_・`)
請勿上升至真人,OOC一定有不爽就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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煎牛排的時候會把溫度計插在肉中確認溫度。
當時平井桃腦中蹦出這個不重要的想法,當刻彷彿能聽見牛排在燙熱的鍋子上「滋滋」作響,鼻子嗅出不存在的牛肉香氣。唾液瞬間湧出,她差點以為自己快要吃牛排。
轉眼間她回過神來,看了一眼自己的雙手。她正戴了一雙橡膠手套,右手拿着小刷子,左手拿着消毒噴霧。
「啊。」平井總算回到現實,腦袋從煎牛排跳回去剛才的想法。
在牛排來打岔前,平井正抱着「世界要完蛋」的心態清洗流理台。
那時候正值清晨 ,她正在一家小型的肉店拿着小刷子擦拭縫隙。
這家店只有老闆、她和另一名來打工的中年婦人。這家店雖然落在安靜的住宅區,但因為提供最高級的肉而價錢還算合理,所以不少人會特意繞進來買肉。大家都會誇這家店是良心商店,老闆長得帥,服務態度又好,待人和善。除了來買肉,大家都會順道欣賞老闆工作的樣子。
當客人看到陽光燦爛的老闆,旁邊的「陰沉寡言打工女生」就成了襯托品。平井有時候會聽見人們頗大聲的竊竊私語,說她對客人冷淡又不瞅不睬,反過來再說老闆有多好多熱情,竟然會收留這樣的人當學徒。
老闆都會親䁥回答「別這樣說,桃是內向一點,但也是很努力的孩子。」,大家又會聽了這番表面話,又會連連稱讚老闆。
的確,她的老闆膚色黝黑,長得高大,身材健碩,像搖滾歌手那樣燙了波浪髮型,還留了小鬍子。一身搖滾打扮但每天也打扮得精神爽利,為人健談,光看外表沒法想像他在肉店拿刀霍霍向豬羊的老闆。
反觀當時的她,臉無血色,黑長直的頭髮不怎樣打理,平瀏海總是快刺進眼裏。她的衣服來來回回是那幾件,稍為穿破了照樣繼續穿。她性格內向,不擅長和陌生人打趣說話,每次結帳時只會說出需要金額,找零金額,還有一句象徵式的道謝,絕不會多說一句話。平井不覺得這樣有什麼問題,起碼她自問基本禮儀已經做足,也許不至於令人高興,至少應該不會得失人。怎料麻煩的客人還是不滿意。
也許因為她的老闆看起來太好,才顯得平平無奇的她差勁。不過全世界也許只有她知道,這位老闆不過披着羊皮的狼。不,這樣說會侮辱了狼。只有她清楚她老闆是禽獸也不如的混帳。
如果從外而內都是一致的混蛋,或許應該誇他言行一致;但外表是好好先生,內心卻是惡魔的傢伙,那是噁心的混蛋。
在物質層面上老闆確實待她不錯。無家可歸的她能有一個地方睡覺,讓她有機會吃到各樣高級肉,也能學習宰肉的技巧。以事論事的話,在這方面平井會感謝老闆。不過其他方面的話…..
「我待你這麼好,你稍為回報也可以吧?」
平井耳邊響起老闆的聲音,她立刻拿刀轉身往後刺。她刺在空氣上,身後根本沒有人。
對啊,他不會在這裏的。平井摘下手套,用力揉了揉耳邊,彷彿耳朵還殘有別人的吐息。
刺了場空,她就把刀垂直插在桌上的牛戰斧牛排。本來要真空包裝處理的牛排都被放到半退冰了,她不怎樣需要用力就能刺進去。只有活生生的動物才能弄出血花四濺,死掉的話就如同大型刀架,任人宰割。
平井抽出刀子,耐心擦掉則才濺出來的一滴血水。在屠肉店工作的好處是多一、兩處血也不會有人留意到。只是平井覺得礙眼就選擇擦掉。
她用消毒噴霧噴濕整個流理台,第三次認真清潔。她看了一眼時鐘,離日出的時間還早着。老闆對工作環境有着病態的要求,經常要平井打掃得乾乾淨淨,一讓老闆發現有丁點污漬,平井就糟糕了。沒想到老闆迫出來的打掃技能現在卻幫了她一個忙。
平井放下毛巾,拉開旁邊通往大冰房的鐵門,裏頭掛着一頭剖開一半的豬。今天早上本來應該由老闆來起掉豬肋骨拿去賣,不過現在老闆也和這些豬一起赤裸裸倒掛着,沒空處理豬肉。
現在老闆就像塔羅牌的倒吊。平井有想過把對方擺成和卡牌一模一樣的姿勢,但對方已經僵硬了,她也懶得退冰再調整姿勢。
她敲了敲老闆的腹部,已經冰得硬繃繃了。平井捋着下巴,看向對方頸上的刀痕,慶幸剛才記得第一件事是替老闆倒掛放血。
「雞的話記得要割喉放血,不然不放乾淨,血凝固在裏,雞肉會發黑的。」老闆曾這樣說。那個時候他大概沒想到自己有幸親身體驗。
離開店還有幾個小時,來打工的中年婦人中午才過來,平井還有時間和老闆相處一會。
「現在該怎麼辦?」平井拄着腮子蹲下來,和倒吊的老闆四目相投。平時她對着老闆也不會說半句話,現在知道對方一定會安靜,她就想吱吱喳喳聊過不停。這就像在隔着籠子挑釁猛獸,再怎樣玩她也很安全。
從拿起刀準確刺進老闆的脖子裏,她就知道自己完蛋了。現在她的滿腦也確實只能想着「完蛋了」這三個字。不過更早之前她就清楚人生沒什麼希望。本來還以為有誰收留自己就也許還有翻身機會,結果她榮獲掉進另一個地獄的機會。
「哎呀,還未褪下來。」
平井拉高衣袖,摸了摸手臂上深淺不一的瘀青,指尖停在香菸燙出來的疤痕。她把手臂湊到給雙目怒瞪的老闆面前。
「有血才能瘀掉,所以我會瘀,你不會噢。」
老闆依然瞪直雙眼,彷彿在最後一刻看到什麼生氣的事情。的確,平井一直沉默不語,對她怎樣動粗也不給反應。老闆以為她不敢反抗,殊不知她正在等待怒氣爆發的一刻。
雖然她恨死這家店的老闆,但對店裏的中年婦人倒有幾分好感。那個婦人會帶各種食物和他們分享。她有時候帶一些飯糰和手捲分給平井吃,平井得趁老闆不為意的時候把食物塞到口中,再跑去洗手間偷偷咀嚼。
她猜那個婦人可能知道老闆的事情,畢竟有一次對方發現到她滿手都是瘀青,平井只是用摔倒搪塞過去。當時婦人只是揉了揉她的頭頂,露出了抱歉的神情。對方只是一介普通的主婦,說要幫忙也做不了什麼。在這方面平井不會怪責她的。
普通的打工婦人如果一回到店裏就看見老闆這個樣子,大概會嚇死了。
在這裏和老闆大眼瞪小眼也沒什麼意思,反正平井也無事可做,她決定練習一下刀法。在屠肉店裏最不缺的是工具。
她出去穿回厚外套,拿着一整套刀具回到冰房。她緩慢磨刀,歪過頭看着倒吊的老闆,回憶起對方是怎樣教導自己的。
她腦中浮現出大概的計劃:要把像人的部分割下來收起來,其他部分斬成一塊塊,有多小切成多小,一眼看過去是判斷不出這是人肉就完成了。至於毛髮、頭髮和牙齒,也許她會包成一份,待會逃出去的時候就扔在垃圾桶。
平井首先決定把所有部分骨肉分離,再把肉塊全都割成薄片。她綁好圍裙,拿着刀手起刀落,隨之骨肉分離。她把肉整齊排在好幾個淺盤,來來回回把所有東西搬去流理枱。現在的肉太硬了她切不下,她又不想開割肉機,那會太吵的。
「我處理好骨頭後才來處理你。」平井朝流理枱的一堆肉打招呼,又回到冰房裏頭。
她把每一塊骨頭分開,薄而銳利的刀穿過骨與骨之間的縫隙,不在骨上留下一點痕跡,輕輕一挑,兩塊骨頭就分開了。她拿起老闆光禿禿的骨頭,用毛巾包起來,拿起槌子,小心謹慎而安靜敲成碎片。
當一堆骨頭變成一堆碎片,她小心翼翼全都掃進塑料袋裏頭,綁了結就扔開一邊。她來到梳理枱,脫下厚外套,捲起衣袖,換了另一把刀繼續工作。
現在肉的中心還有點冰,所以還是有點硬,但有點硬度就能切出漂亮的薄片。她的刀法和老闆的還有一段距離,但現在又不是要拿這些肉去賣,切得不太完美也沒關係。
距離開店時間還有一段距離,平井剛好處理好所有肉,也把難以處理的部分包好。她正想拿毛巾擦手,喝一口水休息時,忽然門外傳來敲鐵閘的聲音,嚇得她差點心臟病發。
日出時間還未到,這家店附近應該沒什麼人,加上店外的鐵閘還未升上去,店外的人應該不知道她在這裏。
就等那個人走掉吧。平井暗忖,她水也不喝一口,慌忙拿起一個大塑料袋把肉片倒進去,扔進去冷凍房。剛好冷凍房裏有一袋昨天老闆準備的豬肋條,三個袋子放在一起毫無違和。
忽然一道蘋果經典電話鈴聲響起來,再次嚇得平井差點原地摔倒。她慌張尋找鈴聲來源,發現來自老闆衣袋裏的手機。來電顯示是一名客人的名字。
平井對這位客人有印象,雖然名字普通得像路人,但一走進店裏,總能吸引令店裏所有人不自覺看着她。老闆每次看到這位客人都笑得異常燦爛,總是多送一個可樂餅給她,對方也不會裝客氣爽快收下來。平井不否認這位客人長得漂亮,但終究就只是一個表面漂亮的女人,皮膚下還不是一堆肉和骨。她實在不明白為什麼那麼多人會忍不住多看她幾眼。
她那麼早來是做什麼的?平井盯着刺眼的電話屏幕,等待電話掛斷的一刻。
店裏總算安靜下來,平井躡手躡腳走到店門,嘗試聽出店外的聲音。隔着玻璃門和鐵閘當然聽不出什麼。
也許沒那麼快走掉,等半小時後才逃走。平井心想。不過說是要逃走,平井也不曉得可以逃去哪裏。她的世界再次毀掉,只要離開店,到哪裏也沒差。
平井再三清潔店舖,剛好半小時過去了。她就解下圍裙,把體積最小的一把刀子揣到口袋,再拿走收錢店裏的錢,從後門溜出去。
一切都很完美,只是平井沒想過小心翼翼拉開門的時候,就看到那位客人抬起頭和她對上眼。
「早安,老闆在嗎?」客人咧嘴一笑,笑得面頰的肉都鼓起來。她看起來像繞了一圈,決定在後門守候。
如果是魚的話,最好吃的肉在面頰。平井又想起吃的話題。
平井沉默不語,插在大衣口袋的手正緊握着刀子。如果情況不妙的話,看來就要多處理一個人。
「很奇怪呢,明明約好了半小時前要給我牛排,但打他打電話不接聽。」客人拿出蘋果電話,撥通了老闆的手機。
牛排?這就是剛才看到有一塊牛排在桌上的原因嗎?平井還來不及思考,她又聽見店裏的鈴聲。她暗叫不妙,記得處理好老闆的衣服,卻忘記了把手機調成靜音。
「看來老闆在裏頭,我就進去找他了。」客人掛斷電話,和平井擦肩而過,大喇喇走進去店裏。
她可不想老闆那麼早被人發現,唯有回過頭拉着對方的手腕。
「你是要牛戰斧吧?我替你拿,老闆有急事,一個小時前就臨時出去了。」平井露出最真誠的笑容,故作鎮定回答。
「噢,是這樣啊,那麻煩你了。」客人回頭一笑,看起來沒有多加懷疑一聽就知道的拙劣借口。
平井又回到店裏,拿起才掛好的圍裙,找回出剛才半退冰又被她冰回去的牛戰斧,放到真空包裝機裏。這種簡單的事情很快就處理好,接着只要快快把客人趕走,就能溜之大吉。
「你要的、」怎樣平井拿着包好的牛排,一回過頭來客人又不知道跑去哪裏。
平井再扭頭一看,這個客人竟然已經走進工作範圍,停在冷凍房面前,手已經搭在門把上。
這個人走路完全沒有氣息的?平井驚訝看着客人,但現在不是悠閒感慨的時候。
「請出去,這裏不是閒雜人等能進來的地方。」平井遞上牛戰斧,客人倒是爽快抽起門把上的手接過來。
「抱歉,我有點在意這個冷凍房。」客人歪過頭笑了笑,平井只感到莫名其妙。為什麼會有人在意冷凍房?
平井準備趕走客人,怎料客人忽然拉開冷凍房的鐵門,刺耳的「嘎吱」聲再次把平井嚇得半死。
門擋在平井和客人之間,客人在做什麼她不知道,客人應該也不知道她正拿起附近最長的刀子,一步一步靠向門邊。
這個客人太奇怪了,奇怪得令人不放心。平井放輕腳步,繞到門邊,偷看客人在做什麼。奇怪的客人正蹲着,好奇研究地上三個大塑料袋。
對不起,別怪我了。平井緊握刀子,露出了無奈的表情。
她準備一個箭步衝進去刺進客人的脖子裏,就像她剛才對老闆做的那樣。她內心數了三聲,隨之踏出第一步冷凍庫。出色的屠夫在下刀之前就能預計骨肉會怎樣分離,在刺進去之前就知道自己能不能得手。
平井又看到牛排和溫度計的畫面,她確確實實刺進去了,但不是人脆弱的脖子,而是剛才準備的牛戰斧牛排。如果沒有把牛排冰回去,平井就得手了。
「難怪老闆沒空回應我。」客人微笑回答,悠然握着平井的手,抽起牛排上的刀子。
「變成這個樣子,也準備不到牛排了。」客人踢了一踢腳邊的兩個袋子,一袋是老闆骨頭碎片,一袋是老闆肉片。
正常人應該看不出那些是人的骨和肉,就算看得出也不應該是這樣的反應。最令平井感到害怕的是,正常人不該看到這些後還能在心痛自己的牛排。她在冰冷的地方仍能害怕得手心冒汗。
客人沒有理會發抖的平井,徑直走出冷凍房。她放下牛排,在工作區繞了幾圈,仔細檢查切肉機和每一把刀子,又蹲下來研究地磚的縫隙。
「嘩,因為是在肉店工作,你才能清潔得那麼透徹嗎?」客人再次抬頭和她對上視線,一如既往的笑臉,但看起來比平時更可怕。平井緊張嚥下唾液,她不懂得怎樣回答。
眼前這個人已經認定是她處理好老闆,還是用這裏的工具善後的。客人站起來,扶着腮子環視四周,最後再次看向呆滯的平井。
「你的善後能力很厲害呢,光看這裏完全想像不到你剛才做了什麼事情。」
平井舔了發乾的嘴唇,聲音沙啞回答。
「你也很厲害,知道所有事情也沒有反應。」
「如果我看着你做的過程話也許會吐個三天三夜,但現在看着結果的話比起害怕倒不如說是驚嘆。我可是怎樣努力也做不到這個層次。」
「你到底是誰?」平井放下手中的刀子問道。「你一定不是正常人。」
客人來到她面前,手探到她口袋裏,拿出最小把的刀子。客人燦爛一笑,玩刀子轉了幾圈後就漂亮甩出,刀子正正落在放在桌上的牛排。
「我平時的工作和你剛才的工作差不多吧。」客人微笑回答,卻令平井背後一涼。
「噢。」平井只能擠出這樣沒有意義的回答。
「你知道這裏有事的話,第一個會被懷疑的就是你。」客人抽走刀子,隨手拿一塊布抺乾淨。
平井想說抺刀的布是另外一條,可是現在這不是重點。
「現在我有一個出色的破壞王,但最近也想找一個出色的清潔工。如果你來替我工作,這裏的事我就來替你善後。」客人放下毛巾和刀子,朝平井伸出手。
平井半信半疑打量眼前的客人,她不敢輕易握上對方拋出來的條件。就算平井有多笨,她也知道對着一個不正常人要有所顧忌。
「不要嗎?那我現在就去報警了。」怎料客人歪過頭看着平井,一手拿起手機,差點按下緊急撥號。
「喂喂喂!這樣我不就非得答應你不可嗎!?」平井立刻撲去搶手機,但被巧妙躲過去。
「沒有啊,你可以不答應我,只是我去報警。」客人咧嘴一笑,平井可一點也笑不出來。哪一個選擇聽起來都不吸引,那她就隨便挑一個好了。
「你要怎樣善後?」平井死心般握住對方的手,客人就笑得更燦爛。
「首先,請把你口袋裏的錢放回錢櫃。」
平井把最後的一切押在客人身上,沒料到對方真的能反轉她的命運,幫助她完美避開嫌疑。平井還能名正言順離開肉店,裝作什麼事也沒有發生。
「你不會問嗎?」平井在跟着對方離開時問道。「為什麼我要這樣做?明明他是一個好人。」
「那個人又怎會是好人?大概是表面裝好,內心卻骯髒卑鄙無恥的混帳吧。」客人指向平井的手臂。
「你怎會知道的?!」平井不小心扯大嗓門,她還以為世上只有她才知道這件事。
「我才不會告訴你的。」
「那每次他送可樂餅給你、」
「他是圖謀不軌啊,可是我喜歡吃可樂餅就裝作沒看見了。」
客人吐了吐舌頭裝可愛,抱着牛排,哼着不知明的曲子走路。平井愈來愈摸不透這個女客人。
她們總算來到客人的目的地,在路邊停了一輛銀色賓士。客人上車,平井也跟上,坐在副司機的位置。
在車上還有一個人,對方染了一頭金髮,束了一條小馬尾,就像是從少女漫畫走出來的美少年男主角,但平井看見對方的胸口才發現是少女。她面無表情,縮起雙腿,一本畫冊架在大腿上,拿着木顏色筆似是在畫什麼。她對於平井的到來沒有太大的反應,看了一眼就回到畫圖的世界裏。
「她是誰?」平井用視線指向少女。
「她是彩瑛,和你差不多的人。來,待會去煎牛排吃吧。」客人把牛排遞給少女,少女立刻噘嘴笑起來,露出滿足的表情,放下畫簿滿心歡喜接下牛排。現在看起來才像是一名正值花樣年華的少女。
「在指殺人方面、處理屍體方面、還是其他?」平井挑起一邊眉,打量身後的少女。
「在大家無家可歸這方面。」
「你是在收集郵票那樣,四周收集無家可歸的人嗎?」
「才不是,我只是找能幫上我忙的人。一個人要處理所有事情也很麻煩,現在有你們在的話,事情應該會好辦多了。話說我是紗夏,你呢?」
「你果然是用了假名。」平井回憶起電話上的聯絡人名稱,好像是在網上用名字合成器弄出來的。「紗夏」這個名字說不上特別,但起碼看起來更貼合眼前這個女人的氛圍。
「當然,買個肉不必用到我的真名字。所以你叫什麼名字?」
平井回答了「我是桃」後,對方就笑嘻嘻開車離開,全程都說着「你叫桃啊,說到這我也想吃桃了,待回就買來吃。」這種蠢話。
真的沒事嗎?平井難得稍為擔心自己的將來。她時不時用餘光打量旁邊的人,現在看起來就像是普通的女人,但她知道在深不見底的地方,這個女人可能也是同樣來自地獄的使者。
相識後紗夏第一件做的事情就是在完全沒有問過平井的意願下帶她去沙龍理髮。
「看看你這頭萎靡不振的樣子,快去剪剪頭髮。」她給出這個理由,完全不聽平井一百句反對的理由。
紗夏像拖狗去獸醫那樣強硬拉着平井,平井還拼命抓着燈柱。彩瑛就淡定走到燈柱旁邊,一根一根掰開平井的手指。
「不———」
「做得好!」
紗夏用力一扯就把平井拉倒,徑直把人拖去沙龍。
彩瑛在車上等着,她畫了幾頁後人總算回來了。
「噢,清爽多了。」這是彩瑛第一句和平井說的話。
「我就說吧。」紗夏用力拍打平井的肩,拍得她差點關節脫位。
平井像驚嚇過度,還不能好好說話,還得靠紗夏把她推上車。剛才在沙龍她沒法直視自己,現在才能從倒後鏡好好看清楚。確實把頭髮剪短打薄,染淺色一點,好像連五官輪廓也清楚一點。她看起來似變了一個人,性格也跟着變開朗,現在的樣子笑起來好像沒那麼費力。
「是不是變漂亮了?」紗夏露出等待誇獎的神情,滿懷期待看向平井。
「是、有點不一樣。」平井避開紗夏的眼神,一手推開對方。
「要有新開始,第一步就是要變得漂亮,第二步就是去吃好東西。你想吃什麼?」
平井手忙腳亂拴上安全帶,隔了一會才問:「有限制嗎?」
「限制?價錢嗎?」紗夏露出驚奇的神情,像沒料到她會這樣問。
「就你想吃的東西好了,不用管價錢。」
「那麼豪爽?」
「努力工作賺錢就是拿來花的,不管是買漂亮的衣服或是好吃的食物。」紗夏誇張張開雙手,平井這下才看清楚對方身上的衣服,全都是像明星才會穿的款式和牌子。
「努力工作就能吃好東西。」平井像在背誦經文那樣喃喃自語,念了好一會才看向紗夏。
「對噢,努力工作就能吃好東西。」當時的紗夏伏在方向盤上,眨眨眼睛,笑意盎然看向她。
對方就像看中了平井對食物完全沒有抗力,用一句話就把她留下來的。
「所以你現在是在找兩個替你工作的人嗎?待會要草擬一份白紙黑字的合約簽血書嗎?」
「你也可以這樣說,薪金我會給你們,合約那些就不用了。合約的唯一用途就是違約。我們這樣就好了。」
紗夏朝平井伸出手,但這次不是要握手。
「打勾勾?」平井不可思議的看着紗夏的小指,聲音不自覺扯高起來。
「打勾勾就好了?你確定?」
「對噢,打勾勾就好了。我和彩瑛也是打勾勾的。」紗夏指向後方,但彩瑛好像太專注於畫圖,沒有聽到自己的名字。
「那發誓內容是什麼?」
「嗯,就是我不會撇下你們,你們也不得撇下我之類的?」
「怎麼好像連你也不確認要發什麼誓?」
「因為上次沒有人問我發誓的內容嘛。」紗夏聳聳肩就把問題帶過去,她的手還懸在空中,等待平井的答覆。
「還真是有夠隨便的誓言。」定得那麼模糊隨時也有可能就違背誓言。
嘴上是這樣說,心裏是這樣吐槽,平井還是伸出小指,和對方打勾勾。
「但就算隨便,要是違背了的話還是要吞一千根針噢。」
紗夏高高興興甩着她們的手,平井彷彿看得見這個人背後有一條尾巴在左右搖擺。
可能這個女人真的是來自地獄的使者,但應該也是扔雞腿就能收賣的地獄犬。
當時平井看着對方燦爛的傻笑,第一回笑了出來。
如果當初平井沒有握住紗夏的手,她想像不到現在自己會是什麼樣子,也許在監獄裏度過餘生,也許要躲在深山偷偷摸摸過日子,總之她就吃不到烤肉。
跟着紗夏這個看起來不靠譜實際上也真的有點不靠譜的人就可以有好東西吃,光是這一點就值得讓她一直待在紗夏身邊。紗夏待她不薄,一路下來這個不靠譜的人也替她擋了不少風風雨雨,平井無以為報,就只能替對方賣命。
平井不懂什麼人生大道理,不過她也是知道違背承諾的人會被天打雷劈。不管怎樣紗夏要去哪裏她還是會跟在對方後頭,因為世上總得有人當地獄犬的剷屎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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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後碎碎念:
最近超級久違看到同學,我跟她說起最近洗碗的時候覺得要聽BTS的血汗淚,她就說「你洗個碗要那麼熱血嗎?」。可是你們不會這樣嗎?(拍桌子)例如在醒來的一瞬間記起浮誇的歌詞,所以刷牙時就要聽那首;例如在工作的時候閃過wannabe,就得聽着wannabe工作。我今天醒來的時候是腦袋的聲音是don’t touch me。你們不會嗎(´・_・`)好吧,是我的問題。
不論是剛寫好這篇稿子,還是前幾天修改這篇的時候,我當天都只想吃素(´・ω・`)不過我個人是挺喜歡這一章(?)最好一邊吃牛排一邊讀?
這次我們讓桃solo一章,那就能卡掉一周的份量,實在非常好。當初有想過要用廚師還是別的職業好,但想起男角已經用了廚師,加上當時看到一條關於日本肉店老闆的片,再加上當時看到英國一宗兇殺案,兇手就是用比法醫更厲害的手法肢解的,我就覺得要用屠夫。總之這裏的桃就是一個刀工厲害(要知道不能切開關節而不割在骨頭是很困難的事),清潔厲害的人。順便能令大家噁心的話我就計劃通。因為之前寫得桃是一個對紗夏(裸體)無感,擅長清潔的人。雖然現實上大家也知道她對紗夏各種無感的原因,但在這篇故事裏還是得她想一個理由ʕ •ᴥ•ʔ那就是對這篇的桃而言,紗夏只是a piece of walking meat(´・ω・`)擅長清潔就是被迫肉店老闆各種迫出來的。我自己也沒料到當初胡亂吹的設定還真的有辦法讓我自圓其說🤣
在超級久遠的章節裏,不就說到動物團裏有一個擅長破壞的,一個擅長清潔的嘛。那個時候我只是在亂說的(´・_・`)結果劇情不受控制自由發展,隔了那麼久就要填坑坑。還有一句是亂說的,就是在很久之前,不就說到彩瑛因為在聖誕節沒收到紗夏的電話,她們才擔心對方有什麼事。當初的我想破頭就為了想出有什麼契機讓她們擔心紗夏,就很順勢(❌)隨便(⭕️)吹了一個理由。(當時只是想着「嘛,隨便說着以後才想怎樣收尾」,簡直是走一步見一步的最佳典範。)然後就有了這個「一千根針」的內容。「一千根針」是日本那邊打勾勾時會說的話,「噓ついたら針千本飲ます」,違背承諾的話就要吞下一千根針。
感覺上呢,南、子瑜和志效這邊是因為從小到大都在一起,所以關係深厚,那紗夏、桃和彩瑛這三人組合要因為什麼而要綁在一起呢。當初又是想得頭破血流,最後因為之前有寫到「是紗夏把她們拉在一起」,然後故事就朝那個方向進展了。該怎樣說明好呢?我就是想寫出「雖然在做骯髒事,但她們的關係卻密不可分,而她們不需要白紙黑字的合約遵守,就算是用最兒戲的方法,也會好好重視承諾」之類的感覺。總之看了你就懂(?)
話說我之前把更了的章節全都扔在word檔,然後前天太閒,我就開始修改重頭。果然隔了半年,已經覺得當初寫的地方有很多奇奇怪怪不順眼的地方。我是不知道你們怎樣想的,如果把所有章節大修改一次再發出來讓你們一口氣看之類的,你們覺得有意思嗎ʕ •ᴥ•ʔ嘛,反正不管怎樣我也會改的。
噢,很久沒寫過那麼長的碎碎念,真是嘮叨呢。
日本肉店老闆那條影片該不會是Day in the life of a Japanese Butcher Shop Owner吧?
這個系列的影片都滿好看的ヽ(‘ ∇‘ )ノ
話說那個老闆除了把煙燙在桃的手上之外
該不會還有做其他更過分的事吧??報酬甚麼的聽起來就有夠糟糕
覺得桃這樣處理掉老闆很帥的我肯定是病了(//∇//)\
小彩默默地把桃的手指一根根掰開這個畫面很好笑啊(´∇`)
勾手指尾發誓雖然很像小朋友
但因為還是會認真看待,勾手指尾瞬間變得很…..浪漫??
如果是這樣子的話紗夏果然要吞針呢
明明說好不撇下桃和小彩的( •᷄⌓•᷅ )੨੨
就是那個系列的影片,簡直是寫作最佳參考(啊不是
老闆做了什麼過份的事就留待你自己去想luuuu
因為是紗夏對上桃,這兩個人拼在一起就有很小孩的感覺(跑)那就勾手指尾吧!
(吞針那回事就Let it go因為紗夏也回到她們的身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