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看倌好:
我久違地用筆寫文了。
迷失方向,還是要靠紙和筆找回它。
Linkin Park 的Heavy 和 Major Lazer 的Cold Water讓這文誕生了。
我把所有話都扔到讀後碎碎念就算。
還有,上一篇文我暫時把它搬下來。
這篇是真正的短篇,安心地看吧。
是一篇很平淡的文章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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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人在炙熱的沙中踽踽獨行,四處廣闊無垠,除了沙還是沙。
夾雜着砂礫的熱風襲向她暴露出來的肌膚,使她遍體鱗傷,也睜不開眼。
然而就算看不見前方的道路,有一股魔力扯着她前進,不容許她停下來。
她身上只有一套磨得破破爛爛的衣服,一對鞋子也沒有,憑着簡陋的裝束在沙漠行走。
身上除了蔽體的衣服,她還戴着各種東西,但那些對她而不過是障礙物。
雙腳各自被綁上鐵鏈球,雙手和頸脖都被上半身手鎖限制。
各種粗度長短不一的鐵鏈纏着她的身軀,本來已經沉重的鐵鏈尾端繫上砝碼,令本來舉步艱難的她情況雪上加霜。
每走過一步,沙上就留着和她體重不符,深深的腳印,轉眼間又會被拖在地上的砝碼劃過。她走過的路沒有遺下足跡,只有一條條凹槽。
可是再深的凹槽,片刻過後又會被沙填滿。她唯一留下的痕跡又消失得無影無踪。
她身上除了曬傷,被沙礫割傷,還有因鐵鏈長期磨擦而留下的傷痕。
一切都沉甸甸的,如果能撇下所有該死的負擔,她就會輕鬆得多。更重要的是,她可以選擇這樣做。
身上的重擔全都連在她胸口前的鎖頭,唯一一把能解開鎖頭的鑰匙就被她緊握在手心。
但她選擇不從中得到解脫,決定背負着自身不能承受的負擔,繼續踏步前進。
到底她堅持什麼?為什麼不放開一切?明明只需一步,就可以停止這樣的自虐……
「妳是我們的孩子,將來一定會繼承我們偉大的事業。」
「妳是我認識所有學生中最厲害,最聰明的,妳一定能成功的。」
「因為是妳,我們都能很放心把事情交給妳。」
「妳可是比我們還有天分,當然比我們做得更好。」
每當腦中想起這些話,她能感到身子就重了一點,疲憊又多了一點。
處於脫水狀態,喉嚨像是被塞了燃燒的火把,灼熱燃燒。
眼睛乾得發疼,淚水也不能淌下。
汗水老早就停止流下,之前流下的早就被蒸發,剩下一塊塊鹽巴。
透不過氣所以同時用鼻和口呼吸,卻就像要把火焰嚥下。
她多麼希望連把一切慢下來,甚至停止,但她卻只懂往前走,彷彿被設定了只能這樣做,沒有其他選擇。
差不多是閉眼前進的她,好不容易睜開,露出窄縫般的視線,看見前方地平線的盡頭,映着藍光。
看起來就像是水源,但更大機會是海市蜃樓,可是她管不得那麼多,只要能讓她喝一口水就好了。
她吃力地拖着身上的重量,加快速度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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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海市蜃樓,是一大片水池。
她蹌踉地走快幾步,接近水源,才讓她發現,這更像是一片旺洋。沙漠和海洋連接,這真的不科學,可是她還是俯身,舀起水來喝。
看來像的是海水,咸得令人感到苦澀,然而這片水域卻冰冷得不自然。
剛才她就像在乾燥的焗爐中走過,現在又來到潮濕的冰箱,似是天意弄人,永不給她恰到好處的環境休息。
她四處張望,看見有一艘小船擱淺在沙灘上。於是她再一次移動身子,來到小船附近,並且把它推進海裏,自己則爬到船上。
這艘船意外地穩固,就算身上還有那麼多重擔都能好好地承托着她。然而船穩固又如何?隨着她離沙漠愈來愈遠,海面愈來愈不平靜,翻起巨浪。
小船不斷晃動,她也能拼命緊握其中一邊,任由自己隨海浪抛來抛去。
掀起的浪花把她打濕了,冰凍鹽水撒在傷口上令人發疼。
一恍神,她就被捲進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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纏着鐵鏈和砝碼的她在冰冷海水中沉淪。她感到呼吸困難,於是拼命扭動身子,希望能往上游,再一次呼吸空氣。
使她解脫的鑰匙仍被她緊握在手中,可是她還是不算解開一切。
痛苦之中若能覓得安穩,那就不用從中解放出來,也不用讓它離開。
為什麼這一切都那麼沉重。
仰首一看,她已經看不見光源,四周漆黑一片,看來已經沉得很深了。而這裏看來似是沒有谷底,可以永無止境地沉下去。
她放棄往上看,改為閉上眼,聆聽寂寥。
四周都冷得不像話,她感到自己像被扔進冰水中,浸泡變成冰。
霍然,她聽見上方傳來微弱的「噗嗵」聲。她再一次昂首觀察,就發現和剛才不一樣的地方。
有一點微弱的光芒在上方飄浮,它不斷移動,似是要往自己的方向過來。
定睛一看,它不像是普通的光芒,更像是一條螢光的繩子,而且真的向着她而來。
那繩子愈來愈近了,她靠着奇妙繩子的光線,隱約看見一個人影。
到它近在咫尺的時候,她看清楚那人。
希?
她嘗試開口,卻發現有東西卡在喉嚨間,發不出聲。
對方把食指抵在唇上,然後就把似是救生索的東西繫在她的手腕上。
這是要做什麼?她不解。
對方把繩子綁好後,沒有急着離去,但又沒有說任何話。
東條注視西木野,她用手指指頭頂的水域,再指向她。
是要我離開嗎?她問。
對方點頭。
但我走不了,這些東西讓我走不了。她回答。
對方指指她緊握着的拳頭。西木野攤開手,一條鑰匙就浮在眼前。
不可以的,我不可以就這樣抛下一切一走了之的。她痛苦地說,把鑰匙收回手心。
對方沒有出聲,但用雙手緊握着她的拳頭,莞爾一笑,沒有離開她的意圖。
沒有嘗試強硬地拖走她,也沒有搶走鑰匙解放她,而是耐心地,陪着她在冰泉冷水之中。
東條放開手,雙手摸着她的面頰,她的額頭抵在她的。
西木野跟着對方一起閉上眼睛,整個人放鬆下來。
不需用言語,她也聽見對方用行動大聲呼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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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睜開眼,看見房中的天花板,再用手按着胸口,感受自己的心跳。
所以剛才是一場夢嗎?
但為什麼能那麼厲害能在夢中看見她?
她轉頭一看,就明白原因所在。
在單人床上,兩個人並排而睡,難怪總感覺有點侷促。
小心不驚醒身旁睡死了的人,她坐直身子,偷看對方。東條還穿着外出服,出差用的皮箱被她隨便扔在地上,整個人趴在她的床上。
怎麼回來了也不跟我說一聲?西木野不滿地輕彈對方的手臂,然後悄悄拉起窗簾,發出「咔啦」一聲,再一瞥窗外的景色。
天色還昏暗,但已經看見晨曦滲透出來,離日出的時候不遠了。
雖然開了冷氣,她全身都被冷汗打濕,睡衣也因汗水而變得深色。
「怎麼那麼早就起來?」還躺在床上的人由趴睡改為側睡,半開眼睛地問。
「發了夢,就醒了。」
「發惡夢嗎?」東條撐起身子,跟着對方坐起來,她的衣服變得皺巴巴的「妳全身都是汗。」
「嗯,是一個很美妙的惡夢。」
「吓?」
「一場讓我上了一當人生必修課的惡夢。」她故弄玄虛地回答。
日出來了,她身後的陽光顯得刺眼,但也把陰霾驅散。
雖然她一副剛睡醒的模樣,但身上卻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
「妳不明白也可以。」
西木野拉好窗簾,不讓陽光進入房裏,然後按着東條的肩膀,把對方按回床上。她拉起被子,讓二人好好蓋着,不會着涼。
她們平排側臥,看着對方,在昏暗的環境,睡意又回來。
如果接下來的人生就這樣和眼前的她躺着共享晚年,好像也不錯。
在快要再一次睡着的時候,她摟緊對方呢喃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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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後碎碎念:
讀後碎碎念:
我想,要怎麼演繹是各位的事,我只是把我腦海中的印象寫出來。
題外話:
Linkin Park 的Heavy 和 Major Lazer 的Cold Water 混合而成的,就是這一篇文。
Linkin Park 今年發行新專輯的時候被歌迷駡得很厲害,說這根不是搖滾樂,歌詞也流於表面。
然後在兩個星期前,主唱Chester Bennington 上吊自殺了。
一班馬後炮的人才說,他老早就把悲傷感情寫在歌中,卻沒有人留意。
雖然自己聽一次會更容易理解,但簡單而言,Heavy 這首歌,說的是一個把所有事情扛在身上的人,背負過重的負擔堅持走下去。
然而作詞的人卻沒有堅持下去,也許是他堅持太久,是時候休息了。
所有人煩惱的本質是一樣的,但因為自己的經歷,人際關係和家庭背景,才令這些煩惱看起來千奇百怪。
每一個人的困擾可以有千千萬萬種,但總結起來,大家會煩惱的東西都是差不多。
學業,金錢,關係,諸如此類。(如果你有另類的煩惱請務必告訴我知道,我好奇。)
我想歌詞流於表面的原因是因為,Chester所有的煩惱不是只有他一個人獨有。
所以當他用歌詞寫出來的時候,大家都認為太普通了,沒特色,根本是大家都有的問題。
然而,這代表你該不管正為此煩惱的人嗎?
如果你有認識的人因財因愛而自殺,你會對他的朋友家人說「哼,那人的煩惱的大家都會有,為這種事而死實在是太白痴了」…嗎?
若果你真的被什麼困擾,就大聲說出來吧,不管是誰也可以。
找家人也好,找朋友也好,找網友也好,請大喊出來。
不是所有人都能像Cold Water 中所說,有人為你赴湯蹈火,跳進寒冰水域來陪你。
現實是自己不出聲,就真的沒有人知道。
當然,如果有幸遇上願意為你這樣付出的人,還真的要好好珍惜這人。
那麼傻的人不好好愛惜不可以哦。
還有,偶爾也去關心別人,你的世界會變得更美好(笑)。
好了,說了那麼多題外話,只是因為最近知道一些事,讓我感到吃驚,也想了不少,就又寫廢話了。
標題名為HEFTY的原因是…
兩首歌都有沉淪,沉重的意思,但直接用HEAVY 又未能突顯COLD WATER 一曲,所以就用有同樣意思的字取代HEAV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