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看倌好:
端午快樂,謝謝各位上周用鴿子灌爆我。
這篇就是輕輕鬆鬆的心情寫出來的輕輕鬆鬆的故事所以請輕輕鬆鬆地看。
很久沒試過在幾天內寫好一篇然後發出來,非常新鮮的小故事(?)
好像在某一首歌聽過「純情是正義」的歌詞,到底是哪首歌我想不起來。
請勿上升至真人,OOC肯定不爽則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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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你最近沒有睡好嗎?」
頂着黑眼圈的名井看向朴志效。
「看起來是挺明顯的。」朴志效指着眼下。「發生什麼事嗎?」
「樓上新入住的鄰居。」名井放下餐具,揉了揉面頰。「每晚也很吵。」
朴志效和俞定延面面相覷。
「你怎樣確定是樓上的?」朴志效問。
「貼地貼牆地聽,最後站在床上發現是樓上傳來的聲音。」
「是怎樣吵?」俞定延又問。
「『碰碰』、『咚咚』的聲音?每次也持續很久,而且是有節奏的。」
「持續很久?還是有節奏的?」朴志效像聽懂什麼而皺起眉頭。
「對啊,頻率由總是由慢到快然後忽然停下來,以為要停的時候又重複一次,真的很煩。」
「那你的鄰居一周有多少天這樣煩你?」俞定延心中有數,滿懷好奇問道。
名井一邊數算一邊屈起手指,朴志效和俞定延看着她把五根手指頭都屈起來。
「一周六次吧?有夠煩。」
「那南你覺得樓上鄰居都在做什麼?」
俞定延露出明知故問神情看着名井。
「誰知道?大概是在練摔跤吧?」名井聳聳肩,漫不經心回答。
朴志效和俞定延瞪大雙眼看着名井。
「南,你是認真的嗎?」
「可能是WWE的狂熱粉絲?」名井聳肩表示。「也可能是UFC,我也不知道。」
「不、那個是、」朴志效正想反駁,俞定延立刻拉住她。
她們下一刻馬上一起轉身說悄悄話。
「是那個一周六次吧?」朴志效輕聲說。「而且聽起來一晚不只一次。」
「肯定是了吧?按照南住的地方的話,能這樣『咚咚』、『碰碰』的,就只有床吧?」
「她樓上的鄰居那麼能幹。」
「不不不,我們好奇是什麼人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俞定延偷偷瞥向名井。「你覺得南是真的不知道嗎?」
「我覺得很有機會真的不知道,你想想,她可是到現在還相信有聖誕老人的人啊!」
「喂喂,你們在說什麼不能讓我知道的。」被擱在一邊的名井不滿噘嘴,在桌下伸長腿踢向二人。
「我們在討論到底摔跤的話有什麼招數可以弄得床上『咚咚』響!」朴志效隨便扯出荒謬的理由。
「這個我也有在想,晚上聽到的時候也在思考有什麼招數。」名井竟然就這樣接受了。
朴志效和俞定延看到名井垂下頭,捋着下巴認真思考的樣子,再一次轉頭說悄悄話。
「天啊,她竟然信了!?」
「怎麼辦?要不要跟她說?」
「不行,絕對不行。」俞定延斬釘截鐵回答。
「但是、」
「世上找不到比南還純情純潔的大學生了!」
「你說我是什麼大學生?」名井又踢了過來。
「最可愛清純的大學生!」
俞定延成功轉移了名井的焦點後,她語重心長對着朴志效說:
「像南這樣的人可以絕無僅有,所以我們得守護地球最後一片淨土了。」
朴志效緊握拳頭,展現出不必要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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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井準備複習時又一次聽到樓上的聲音。
她已經忍了一個月,本想着還能一忍再忍,結果發現有些事情不能死忍。
「強森,請賜我勇氣和力量。」她向書桌上的巨石強森誠心祈禱後,離開單位,從消防後樓梯走上一層。
她來到自己正樓上的單位,敲起勇氣按了門鈴。
按了一次沒有人應門,她又連續按了好幾下。剛才還聽到樓上有聲音,應該不會沒有人的。
還是說是鬧鬼了?名井忽然發現自己竟然沒有預想這個可能性。
一周六次,一月二十四次鬧鬼也太可怕了吧。
名井捋着下巴思考,另一手正全自動按門鈴,終於把裏頭的人按出來。
「我聽到啦!不要再按了!」門總算開了,一名女生抓着頭髮走了出來。
「啊、抱歉。」
名井慢了半拍才想到自己為什麼要道歉,她可是來投訴的。
「按門鈴按那麼多,是有什麼急事?」女生交叉雙手,不耐煩看着她。
「你是住在這裏的人嗎?」
「哈?我都從裏面走出來了,不然呢?」
名井向強森求了勇氣和力量,但忘了求智慧。
從屋裏走出來的人頂着一頭亂蓬蓬的褐金長髮,但混亂的頭髮蓋不住她精緻的五官。她有一對會說話的眸子,高挺的鼻樑和紅潤的嘴唇,而且出來時臉色緋紅喘着氣。
她身上只套了一件大碼的T裇。
名井匆匆一瞥室內,但對方沒有開燈。
「所以找我做什麼?」女生倚在門框,滿不耐煩盯着名井。
「我住在你的正樓下。」
「所以呢?」
「所以可不可以不要晚晚都在練習摔跤?」
女生露出疑惑的眼神。
「摔跤?」
「嗯。摔跤。很吵,會妨礙我複習。」
「你指的摔跤是哪種摔跤?」
「光聽聲音我怎知道你是玩柔道、相撲還是泰拳什麼的?」
女生「噗」一聲噘起嘴巴,差點要大笑出來。
「你覺得我在玩摔跤是不是?」女生笑着問道。
「對,要玩請去道場玩,不要在床上玩。」名井說完該說的話就欠身離開。
女生隨之關上門,回去室內。
「是誰?」躺在床上的男生問道。
「住在正樓下的人,說我們在床上玩摔跤吵到她。」
「哈!她是在暗諷嗎?」
「可能吧?誰知道?」
「那就當我們就是在床上玩摔跤,不過如果怕吵到人的話、」
「怎麼了?去酒店嗎?」女生脫掉身上僅餘的衣服,爬回去床上。
「傻的嗎?在沙發上、流理台上、浴室裏玩就好了。」
女生再一次笑了。
「聽起來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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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你的黑眼圈好了一點。」朴志效指着名井的下眼眶說。
「因為我找到不錯的遮瑕膏。」心情不佳的名井把餐盤裏的小蕃茄撥到俞定延的盤上。
「你最近還是沒能睡好嗎?因為樓上的鄰居?」
「上次和她說了,她就把練習摔跤的次數減到一周四次。」
「一周四次、不、你和她說了!?」俞定延大吃一驚,小蕃茄滑出餐盤去。「你就直接殺上去和對方說了?!」
「反正也知道她住的房號就上去說了。有些事情不說清楚不行。」
俞定延和朴志效再一次背向名井說起悄悄話。
「南也殺上去找人,她還是覺得那只是摔跤嗎?」
「就說她是純情得可怕的人!肯定讓她聽到『嗯嗯哈哈啊啊』的聲音還是覺得那是在摔跤時氣喘!」
「你說得很有道理、嗯?剛才南是說了『她』嗎?」
朴志效轉回去問名井。
「南,你樓上的鄰居是女生嗎?」
「對啊,是女生出來應門的。」
「她出來時有什麼反應嗎?」
「有點喘?臉還紅紅的,像在做運動的樣子。」
我就說她沒有半點懷疑!朴志效眼神示意。
「那她回答你時有什麼特別反應嗎?例如你說吵到你的時候,她會不好意思、內疚之類的。」俞定延又追着問。
「沒有呢。除了稍為減一下頻率就沒有特別。」
「原來是這樣,是對摔跤有執着興趣的女生。」俞定延不經意提起。
「的確是很稀有的。如果不是她吵到我,還想和她聊聊看。」
南還是深信那是摔跤!俞定延對朴志效投以眼神。
不要戳破啊!朴志效露出震驚的神情。
「啊——和南一樣對摔跤有興趣的女生,還真是好奇長什麼樣子呢。」
「就像那樣。」名井拿着叉子一指,俞定延和朴志效順着方向一看。一個吃驚得合不攏嘴,一個吃驚得說不出話。
「你們怎麼了?」名井歪過頭看着兩位朋友。
「「那、」」朴志效和俞定延異口同結巴。
「那?」名井跟着和應。
「那、那、那、」朴志效的目光鎖定在不遠處的女生。
那個去到哪也能吸引眾人目光的漂亮女生,褐金的長髮隨着步划飄揚,全身上下也散發着迷人氣息的女生,身邊總不缺人圍着她而轉。
「那不是湊崎紗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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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井讀了好一會大學,她才知道學生會會長是湊崎紗夏。
「為什麼你可以不知道的!」俞定延氣急敗壞問道。
「那、那學生會除了只懂每年收會費也沒有什麼存在感……」
名井像做壞事的小孩,卑微縮起肩膀,不敢抬頭看向兩位朋友。
「不能算你說錯……但學生會會長有在開學禮致辭吧?」
「開學禮時我病了……」
「學生會總有舉行一些活動……算了,南和任何社交活動是絕緣的。」
「那我就是不擅長社交啊!」名井微弱反駁。
「好了,我們來簡單介紹住你樓上的好鄰居。湊崎紗夏是應屆的學生會會長,長得漂亮無話可說,讀書成績不錯,性格是典型的外向熱情,人緣廣而好,是典型的人氣王,然後她目前和別校的男友穩定交往了兩年。」俞定延翻出湊崎的社交媒體帳戶讓名井觀看,特意按進去湊崎和男友的親密合照,在說到最後一句時特意留意了名井的神情。
如她們所料,名井是不會因為最後一句而開竅的。
「這樣的人會對摔跤有興趣嗎?」名井不解問道。
俞定延和朴志效得互相用力捏着手才沒有衝口而出說出真相。
「我記得南你住的公寓是環境不錯,但就是和學校有點距離?」朴志效把問題轉去另一個方面。
「對,所以沒有很多學生住在那邊,大部分是在職人士。」
「那隔音還算不錯?」
「只有樓上練習摔跤會聽到,但旁邊也好,在門外的走廊也好,隔音也挺好的。我把音樂播到最大聲也沒有人投訴。」
朴志效和俞定延再一次轉身說悄悄話。
「所以這說明了為什麼會長一周六次也沒有人傳出去。」
「她左右鄰居不會聽到,唯一可以知道動靜的是樓下的人,偏偏樓下住了一個純情得可怕的人。」
「可是真的想像不到啊?會長明明在人前是一個陽光女孩,私底下卻會一周六次。而且南去找她時完全不會怯場,面皮厚得可以擋子彈了。」
「別人的事就算了吧,我們不會和他們有交集,他們要一周十八次也不關我們的事。女方能提供任用的地方,他們還不好好把握機會?」
她們一起回頭看着疲憊的名井。
「就是難為了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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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投訴後樓上的鄰居練習摔跤的次數有減少,但還不是減至零。
名井半妥協選擇一聽到聲音就戴上耳機,她將就般過了好一段時間。
不過總有戴了耳機也沒辦法的情況。
名井再次走上去找麻煩的鄰居,再次長按門鈴,直到屋裏的人滿不耐煩走出來。
出來的仍是湊崎,她染了帶橘色的頭髮,同樣是喘吁吁只套了一件大碼T裇出來。
「我已經、」湊崎似是知道會來煩自己的只有樓下的鄰居,正想說出早就準備好的說辭時,一和名井對上眼,話語卡在喉間。
名井用衣袖抺了眼眶,抽了一下鼻子。
「我家的狗病重。」名井哽咽開腔。「你吵到我。」
說完兩句後名井不等湊崎回答,又欠身離開。
湊崎回到屋內,脫掉匆忙穿上的T裇。
「又是樓下的嗎?」
男生看到湊崎的神情,改問「怎麼了?」
湊崎抱胸思考,最後嘆了一口氣。
「她說她家的狗病重,我們吵到她心情不好。」
「喂喂,那關我們什麼事?」
「你就說得輕鬆,換你去應門你也會內疚。」
「所以現在不繼續嗎?」
湊崎沒有爬回去床上,而是爬到沙發上。
「只是不在床上繼續。」湊崎勾了勾手指,勾出對方離開床。
「今天稍為為樓下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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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井在公寓住了好一會,她才知道原來還有同系的同學住在同一座公寓。
她、朴志效、俞定延和另一位同學需要做小組報告,同學就說不如去她的地方。
「那邊隔音好,我們就算多吵也不會吵到別人。」
同學一這樣說,朴志效和俞定延就交換眼神。
「啊,原來我們住同一座的。」
名井回到公寓樓下才後知後覺發現這件事。
名井和同學閒聊一會,發現原來對方就住在她樓下,但房號不一樣。
因為俞定延和朴志效吵着要到名井的家,所以她們三人先去了名井的家。
她們放下背包,只拿了需要的電腦和筆記本就離開了。
「只有一層的話就走樓梯吧。」名井推開後樓梯門,帶着二人下樓去。
她們談好小組報告的內容和分工後,三人就回樓上去。
因為只有一層,她們是走後樓梯上去。
就在一邊閒聊一邊轉上樓梯時,她們聽到腳步聲就一致抬起頭。
「學生會長?」
名井總算認得出自己樓上的鄰居是誰。
湊崎穿着家居服,隨意夾起頭髮的身影出現在她們眼前,但隨之轉上樓梯消失了。
「她怎麼下來了?」朴志效疑惑問道。
「可能是下來扔垃圾的。她那一層沒有垃圾收集處,需要走下一層半才有。」
名井仍抬頭看向樓梯,俞定延忽然使勁用手肘撞朴志效。
朴志效不滿瞪着她,俞定延馬上用手指向其中一級樓梯。
她們看到樓梯上的東西,一致偷看向名井。
對方沒有發現那件東西。
「學生會長扔垃圾沒什麼好在意,快點回去吧,我肚子餓了。」
「對對對,快點回去,我等着南煮晚餐給我吃。」
「欸!還要我煮嗎?」
俞定延和朴志效同心協力推着名井走,把人推離後樓梯間。
最後回去後的名井嘴上說不要,身體卻很誠實穿了圍裙,去了煮三人份的晚餐。
朴志效和俞定延就坐在沙發討論剛才看到的東西。
「我肯定我們從南這裏下樓時,在樓梯間沒有看到的。」朴志效斬釘截鐵地說。
「我也這樣肯定,所以只能是在我們下樓後才出現的。」俞定延翻出手機,按進去相冊。
「不是吧!你還拍照了!?」
「當然!總不能在南面前死盯着那個東西吧!」
朴志效接過手機,放大圖中的東西來看。
「又那麼剛好,我們上去時學生會長在扔垃圾。」
「然後會不會這麼剛好,她的垃圾袋穿洞還是什麼了,所以這個東西不小心掉在樓梯間?」
「可能剛好有其他人在差不多時間扔垃圾,然後就……算了!我們還是會主觀認為是學生會長的!」
「對吧?」俞定延接回手機,再一次放大來看。「這個大小……看起來還挺厲害,不過怎麼不打好結?也太沒條理了吧?」
「而且裏頭的顏色令人關心,是不是一周六次要吃不消了?」
「什麼顏色令人關注?」
名井無聲無息就拿着一大盤意大利麵出來,嚇得俞定延在沙發上彈起來。
「我們在說星座注意顏色!白羊座的南要關注粉紅色的東西!不然會倒霉!」
朴志效隨手翻出一張帖文給名井看,名井又信了。
「要小心粉紅色的東西呢,幸好蕃茄醬不是粉紅色的呢。」
不論是俞定延還是朴志效,誰也不想名井純潔的思想被玷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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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你最近精神挺好呢,還是說你換了更強的遮瑕了?」
名井停下手,歪過頭想了想。
「精神挺好呢,因為Ray沒事了。」
「那就好了,那你樓上的鄰居還有在煩你嗎?」
名井拿出手機,按了幾下。
「這樣一說,這一個月鄰居沒怎樣練習摔跤,從九號之後就安靜了。」
「慢着,你還有記錄他們的頻率嗎?!」
名井把手機遞給朴志效看,俞定延也好奇探頭而看。
「讓我看看,日期、時間、持續時間……你也記錄得太詳細了吧!Excel不是這樣用的吧!」
「因為我想找出規律啊,找出我能安靜享受的時間,但看來沒有規律可言。」
「但你也說了樓上最近安靜下來?」朴志效看向俞定延,後者立刻拿出手機搜尋目標帳戶。
「你們不說的話 ,我也沒有留意到。」
朴志效和俞定延再一次背向名井說悄悄話。
「讓我看看……找到了。」俞定延快速瀏覽湊崎的社交帳戶。
「南說是九號後沒有聲音,現在也十九號,應該也十天?」
「之前和男友的合照全都沒了,只有那個可能性吧?」
「哎啊,結果我們不小心就知道了這麼多事情。」
「你們又背着我討論什麼?」名井不滿噘嘴,蹬向二人的椅子。
「在想南你接下來可能有機會六根清淨。」
「嗯?為什麼?」
「因為……」
朴志效和俞定延面面相覷。
「她最近應該不喜歡摔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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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井想起自己總是被駡不要一邊走一邊看手機。
她和其他人一起進去電梯,結果因為只顧着滑手機,電梯門一開就跟着出門。走了幾步才發現不是熟悉的樓層,她才發現自己早出電梯。
「走樓梯吧……」
因為只差兩層,名井也懶得等電梯,推開後樓梯門就走上去。
上一刻才想起自己不該一邊走一邊看手機,現在她又一邊走樓梯一邊滑手機。
「哎喲,差點走過頭。」
名井轉彎踏上一步,又發現自己差點準備白走半層樓梯。
她正準備回頭推開後樓梯門,隱隱約約聽見身後傳來哭泣的聲音。
本該腳底抺油溜走的她冷靜下來,思考着「鬼不可能那麼早出來」,一邊不弄出任何腳步聲,走上樓梯。
她走上半層樓梯的一半,抬頭往後一看,看到有一個人抱膝坐在樓梯。
名井從頭頂的顏色看出,那位是她正樓上的鄰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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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好嗎?」
最後名井還是走完餘下一半的樓梯,來到湊崎面前的台階,彎下腰問候。
湊崎聽到她的聲音後馬上停止哭泣,抬起頭來。
「我沒事。」湊崎用衣袖糊掉面上的眼淚和鼻涕。
「用這個來擦吧。」名井從口袋掏出手帕,湊崎遲疑一下才接下來,小聲回了一句「謝謝」。
名井看着湊崎的淚水又滑下來,於是拿起便利店的袋子,掏出剛買的巧克力餅乾。
她坐在湊崎旁邊,撕開包裝,把一半的巧克力餅乾遞給對方。
「……謝謝。」湊崎遲疑接下來,小口小口吃着巧克力餅乾。
她們坐在一起,就算二人一起吃完餅乾,還是坐着。
名井又從袋子拿出兩罐可樂,一人一罐。
湊崎又接了下來,打開罐子,像喝着熱飲慢慢喝着可樂。
名井左思右想,好像不該由得沉默佔據這裏。
這個時候該從共同話題開始。
「你最近不喜歡摔跤了嗎?」名井小聲問道。「最近沒聽到你在練習。」
結果此話一出,湊崎像炸毛的貓猛然站起來。
「摔跤、摔跤你夠了!」湊崎把沾滿眼淚和鼻涕的手帕摔到名井面上。
名井一面懵懂看着發怒的湊崎。
「你這個人是在搞什麼啊!是在裝純情還是什麼啊!是過來嘲笑我嗎!」
「我沒有……」
起碼名井不會因為別人放棄興趣而嘲笑人。
「煩死了!」湊崎把餘下的可樂潑到名井身上。「別再讓我看到、嘩嘩!」
湊崎扔開空罐,正想灑脫轉身離開,結果才轉身就失平衡。她想要保持平衡而踏出一步,一踏就崴腳了,崴腳就準備再次失平衡。
名井不管全身是可樂,馬上站起來,雙腳跨級站穩,抓穩湊崎。
湊崎驚魂甫定,馬上要掙開名井的手。
「放開我!我要回去!」
名井放開手,湊崎馬上站不穩,但她一抓住,湊崎又跟她鬧脾氣。她看向湊崎的腳踝,對方只穿了拖鞋,可以清楚看見右邊腳踝腫了起來。
「別鬧了!」
名井大喝一聲,聲音響得持續迴響在後樓梯間。湊崎立刻嚇得不敢亂動。
「坐下來。」
不容違背的聲線令湊崎乖巧下來,搖搖擺擺坐在樓梯級上。
名井走下幾級蹲下來,捧着湊崎的右腳踝,拿開拖鞋。
「可以左右動嗎?」
湊崎面容扭曲動了一下腳踝。
「很痛但還能左右動。」名井用拇指按在腳踝的四周,按到一處時湊崎痛得喊出來。
「沒有骨折,你是扭傷了。」
名井站了起來,把餘下的可樂喝光,撿走兩個可樂空罐和巧克力餅乾包裝,放到垃圾回收處,最後她回到湊崎面前。
「跟我回去,我替你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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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井要湊崎搭在自己的肩膀,湊崎就彈彈跳跳跟着她回去房間。
她讓湊崎坐在沙發,再去翻急救箱。
「你竟然有急救箱?」湊崎吃驚問道。
「這不是該居家必備的嗎?」
「我就沒有了。」
「你該考慮準備一個。」名井打開箱子,拿出一整卷新的紗布繃帶。
「我有也不會用啊。」
她再一次檢查腫起來的腳踝,抬頭看向湊崎。
「怎、怎麼了?」湊崎被名井認真的目光嚇到。
「你不要恨我。」
「為什、啊!啊!好痛啊!」
名井忽然雙手用力夾住腳踝,湊崎痛得往後一彈,一頭撞在牆上。
「好了,不會再這樣弄了。」名井拿出繃帶,一圈一圈纏在腳踝上。
「一定要這樣做嗎……」湊崎痛得眼淚也飆出來。「不能揉幾下就算了嗎?」
「裏面還在出血的,再揉的話只會出血更厲害。所以要把骨頭按到原本的位置,再加以固定,那才能好得快。」
湊崎軟癱在沙發上,看着名井認真綁好繃帶。
「這兩周要好好固定它,不要擅自拆了繃帶,鬆了就找我幫你綁起來。24至48小時內是急性出血期,所以今晚和明天你的腳腫起來,那是正常的。接着就會出現黃黃的瘀斑,那也是正常的。」
「你是醫科生嗎?」
「怎麼可能?」名井用了兩個繃帶扣固定,再去收拾急救箱。「我爸爸是醫生,是他教我的。」
看着名井脫下被淋得一身可樂的外套,直接扔進洗衣機去,湊崎垂下頭,小聲擠出道歉。
「剛才很抱歉……」
「嗯?為了什麼事?」
「你這傢伙……」湊崎吃了癟般盯着名井。
名井是單純在問湊崎為了什麼而道歉,但湊崎聽下來卻覺得名井要她親口說出罪狀。
「麻煩你幫我包紥……潑了你可樂……說你在裝純情在嘲笑我之類的……很對不起……我只是剛才心情很不好……」
湊崎想起剛才在後樓梯哭泣的理由,鼻尖又紅了。
名井想了想,剛才確實發生了這些事,但因為湊崎的扭傷而打斷了。
她又抽了幾張紙巾,到小廚房拿了兩包小熊軟糖,把其中一包撕開後放到湊崎手裏。
「當時你別管我就好了。」湊崎抽着鼻子說。
「可是你在哭,我沒法視而不見。」名井拿起紙巾,小心印乾湊崎的眼淚。「結果讓你生氣而害你扭傷,我也很抱歉。」
湊崎紅着眼眶,連續塞了好幾塊小熊軟糖,嘴巴鼓鼓咀嚼着。
「扭傷大概需要兩周時間才能順利康復。」
名井搭住湊崎的手,湊崎一抬頭就對上真摯的目光。
「讓我對你負責吧。」
當刻湊崎差點被小熊軟糖噎死。
===
「紗夏你怎麼了?」
「一看也知道是受傷了吧?」
湊崎一邊拄住前臂拐杖,一邊彈進去學生會會室,甩開袋子,一屁股坐下來。
「被甩打擊過大就扭傷了嗎?」孫彩瑛試探般用筆戳包得鼓起來的右踝,湊崎作勢要用拐杖打她。
「你扭傷一點也不意外,你可是在平地也能摔倒的女人啊。」平井不以為然,繼續滑手機。
「嘖!我可是身心也受傷了啊!你們怎麼都不關心我!」
「有什麼好關心?看你還這麼有精神,用不着我們去關心吧。」
「嘖!嘖!小氣鬼!」
眼見沒有人想關心自己,湊崎正準備撒野時,有人敲了學生會會室的門。
「請進。」孫彩瑛回了一聲,門就打開了。
門外是平井和孫彩瑛也不認識的人,而湊崎一看到對方馬上放下拐杖,乖乖坐着不動。
「湊崎同學。」名井看到會室的所有人都看着她,頓時感到尷尬。「你要回去了嗎?」
「我、我要回去了、學生會沒有事情要忙。」湊崎拿着拐杖,吃力把自己撐起來,名井見狀就走進來扶她一把。
「那是你的袋子嗎?」名井指着旁邊毛茸茸的袋子問道。
「對、對的。」
「我幫你拿吧。用拐杖還習慣嗎?」
「我覺得挺好、欸、不該這樣說、我是指還挺習慣的。」
「那就好了,幸好昨晚沒有太晚出去,不然買不到湊崎同學今天就上不到學的。」名井如釋重負,鬆了一口氣。
湊崎瞥見孫彩瑛和平井的目光,瞪了一眼馬上推着名井出去。
「我、我們快點回去吧!我也想快點回家休息!」
「那晚餐你想吃什麼?」
名井拿起湊崎的袋子,很自然一手挽住湊崎的手。
「什麼都行快點出去吧!」湊崎一甩掉名井的手就會失平衡,只好乖乖由得對方挽住。
「吃什麼也可以的,我會對你好好負責、」
「快給我出去啊!」
湊崎羞紅着面大叫,名井才牽着她離開會室。
等到吵鬧的人離開後,平井和孫彩瑛四目相投。
「剛才是面皮比鋼板還厚的紗夏臉紅了嗎?」
「我還是第一回看到她這麼羞澀的反應。」
「說是可以一起回去的,所以她是紗夏之前提過那個住在樓下的人嗎?」
「說紗夏每晚摔跤的人?」
「本來還以為在裝的人,看來是百分百純情的傢伙。」
「看來世上只有這樣的人才能制伏紗夏吧?」
「純情純真的人才是最可怕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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扭傷的湊崎在兩周後就康復了,然而兩周後湊崎還是會出現在名井附近。
這一點令俞定延和朴志效有一丁點不爽。
然後又過了一段時間,她們知道青澀無瑕的名井竟然被湊崎追上手後,她們如同家中只有一名寶貝女兒的老父母被搶了孩子要拿着刀追殺湊崎。
「湊崎紗夏你給我站着!!!」
「為、為、為什麼要追殺我!我什麼也沒有做!」湊崎踉蹌逃跑,身後還有兩隻窮追不捨的獵犬。
「你這個臭傢伙不要玷污南!」
「別說得那麼難聽!」
湊崎跑着跑着,看到救星馬上加速,結果加速跑了三步又絆到腳。
不過現在的她就算平地跌倒也沒有關係。
「怎麼跑得那急了?小心又會扭傷的。」名井立刻衝上抱穩湊崎。
「嗚嗚嗚她們在欺負我……」湊崎馬上躲到名井後方,指着俞定延和朴志效。
「南你讓開,我們得把她去皮拆⻣才行。」
在名井背後的湊崎狐假虎威,朝着二人擺鬼面吐舌頭。
「紗夏做了什麼?」
「我什麼也沒有做啊……」
「她是下了媚藥還是法術了!南你千挑萬選怎麼選了她啊!」
「你們說話別這麼過分!」
「不然南怎可能挑了你這個Flirty Girl!」
「我可是光明正大把南追回來的!南你說是不是!」
雙方有一句沒一句喊話,名井就夾在中間,湊崎的生死就掌管在她的話語。
「嘛……」名井一開聲,兩邊就靜下來。
「你們問我為什麼千挑萬選會選了紗夏吧。」名井手往後一伸,像撫摸馬匹那樣揉了揉湊崎的腦袋。
「一開始是因為我要對她負責、」
「「你說什麼!!!」」朴志效和俞定延同時炸開來。
「因為我讓她身體受傷了、」
「欸欸欸!你怎麼愈說愈奇怪了!說點正常的!」這回是湊崎雙手捂住名井的嘴巴。
「現在的話,因為我喜歡她啊。」
名井拿開湊崎的手,繼續說下去。
「好像沒法說明很多,但就是喜歡她才會想和她待在一起。來不及作業而開夜車、睡午覺睡得東歪西倒露出肚子、還有不擅長家務什麼的全都很可愛,和紗夏在一起、」
「夠了!夠了!不用再說了!」湊崎再次捂着名井的嘴。
「欸、可是不是紗夏要我說嗎?」
「啊、又好像是、不是!叫你說也不用說得那麼詳細!」
「可是、」
「沒有可是!」
朴志效和俞定延看到湊崎竟然會面紅耳赤羞澀靦腆阻止名井,於是她們放下手上的屠刀,思考起來。
「那個叫什麼?」
俞定延和朴志效不斷打響指,想說的話一直想不出來。
她們苦苦思索一番後,總算想起要說什麼。
「啊哈!一物降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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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後碎碎念:
我實在祝福我五月中入住的樓上鄰居😃
因為今年我生日而買來的降噪耳機原來是要隔掉你們從晚上七點多開始的「咚咚」聲😃
你們一定是在練習摔跤是不是,周一至周七有五天要練習是不是😃
連同我在寫這段話的時候也在練習,實在勤奮啊😃
對,就是因為樓上的鄰居而有的文章,周一的時候被煩得決定馬上開來寫。
總之這是一篇純情至上主義的故事。
是說到大學還有沒有那麼純真的人?有的,身邊有活生生的例子,但那不會令我覺得可愛ʕ ‧ᴥ‧ʔ我只會覺得「有夠難溝通」。
紗夏怎樣追南嘛,那個畫面大概是Flirty Girl用盡各種Flirty手法去花式撩人,但全都被純(直)情(男)式的回答拆解,結果到她用最像小學生的方式羞澀告白時又讓她成功了。
寫的時候會想起南讀到簡介說自己「又Innocent又Pure」然後害羞,然後又想起志效不曉得在哪裏說過南很純情的話,然後又想起南之前砌Lego時說到想試Rap然後看到歌詞很大人(?)就先不要。
她純情很合理啊ʕ ‧ᴥ‧ʔ
所以彩蛋就是南最終還是知道了所謂的摔跤是什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