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看倌好:
上次寫了打耳洞的篇章,我的耳洞有和我合作,這次寫這樣的內容,也是為自己保平安的(?)
下年才是兔年但我就是要在虎年發兔子啊。
這篇我拖了很久也沒有改好⋯⋯所以我不想管了,發了就好了(翻桌子
請勿上升真人OOC一定有不爽則滾滾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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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人體質虛弱,容易患病聽起來很合理。病不是問題,問題是平時上班好好的,就是到放假應該好好放鬆的時候,頭痛、肩痛、感冒才來找上自己。聽說這名為「休閒病」。
本來湊崎也不怎樣在意的,直到這次她才學乖,順便想起很早之前,每次假期總有些小病纏上自己。可能是多次頭痛沒能好好提醒她,所以幾周後,湊崎病重了。
說是嚴重也不至於只能臥病在床休息,頂多就是有一點怕冷和發熱,而且到要上班的日子還殘有病症。作為專業的俱樂部工作人員,她判斷這些不會影響工作表現,所以她去了上班。
果然一換上制服,戴上兔耳朵,這比吃藥更有效,湊崎變得精神抖擻,在上班上半場如常發揮。
對,僅限上半場。
她在俱樂部裏走來走去,到吧桌調酒,坐下來和客人閒聊,一開始這些平常工作沒有異狀,但工作至一半時,湊崎察覺到喉嚨開始有點不舒服。下半場她和同事換了工作,走到吧台裏負責調酒的工作。
「你覺不覺得今天的冷氣比較強?」調酒的動作是刻在湊崎骨子裏的動作,要她閉眼做也能好好完成。
「是嗎?不就和平時差不多?」同事回答,拿起她調的酒離開。
湊崎關掉放冰的櫃門,一手撐在流理枱,一手在揉眉心。
「嘿,小兔子。」
湊崎聽見熟悉的聲音,立刻站好,看向聲音的來源。
「您好,林小姐。」湊崎展露微笑,向林娜璉微微鞠躬。
「來杯威士忌加冰。」林娜璉點酒後,湊崎看向場內,對方會這樣點酒通常是因為有客人在,不然通常只會點氣泡水來喝。
湊崎再次拉開冰櫃,一陣寒氣湧出,令她冷得起了雞皮疙瘩 。
「今天怎麼在這邊?平時你不是喜歡下場和客人聊天的嗎?」在等酒時,林娜璉會一邊留意俱樂部的客人,一邊和調酒的員工閒聊。
湊崎清清喉嚨才接話,雙手自動調節,完成一杯威士忌加冰。
「今天想在這裏。」湊崎把飲品放到吧桌,立刻關上冰櫃的門。她看到林娜璉沒有立刻接過杯子,抬頭一看,對方正嚴肅看向自己。
「怎麼了?」湊崎歪過頭問。
「你看起來很不濟。」
「我還好的。」離下班時間還有點距離,但如果今天只是負責飲品的話,湊崎有辦法撐下去。是說她的妝那麼濃,林娜璉又能看出她的狀態?
「去休息。」林娜璉斬釘截鐵說。
「我還、」
「去休息。」林娜璉打了響指,另一位兔女郎就來了。林娜璉指一指,兔女郎就知道要頂替湊崎的工作。
老闆親自要自己去休息,湊崎也不得不聽話。她和另一位兔女郎調換位置,走出吧台範圍,往休息室的方向前進。
林娜璉看了一眼湊崎的背影,拿起威士忌去找今天的大客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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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兔女郎的隱私,休息室設在最深處。從走廊一直走再轉右,盡頭分別是負責兔女郎的經理人辦公室,對面是兔女郎的更衣室。走廊盡頭是一道電子門,通往酒店的員工電梯,唯有拍卡才能開門進出。通常兔女郎或是其他員工會從地面隱蔽的員工電梯下來,再拍卡進來,換好衣服就出去俱樂部了。
湊崎第一回覺得回去休息室的路如此漫長,好像走來走去也不到盡頭。
好冷啊。
湊崎擦着自己裸露的肩膀,靠着牆壁一直走,甚至需要停下腳步歇一下,總算看到拐彎處了。
待會坐計程車回家吧。湊崎心想,可是在談回家之前,她覺得自己的腳步愈來愈浮,而且好像連眼前的路也變得彎彎曲曲起來。
她想扶在牆上,但牆卻好像變得遙遠了,她根本按不到。手一滑空,穿了高跟鞋的她,重心一偏,好像要滑倒了。湊崎預期自己會狠狠摔倒在地上。
「紗夏!」
有誰在呼喊她,但好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空洞的聲音。她沒有落在舖了地毯的地面,有人從後拉了她一把,她就倒在人的懷抱裏。
「南……」湊崎本能喊出名字,但她聞得出這不是名井的味道。她吃力扭過頭,看到兔牙就知道是誰。
「兔子……」
說完她就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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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你個頭!你在發燒!」林娜璉氣急敗壞,但懷裏的人沒有反應,她還得蹲好馬步才不至於兩個人一起摔在地上。
她們正在走廊的拐彎處,從俱樂部是可以隱約看到她們的。林娜璉只好先像處理屍體般拖着湊崎拐進走廊,她沒有力氣扶着昏倒的人站着,唯有坐下來,讓湊崎躺在自己的腿上。
剛才林娜璉看到湊崎走向休息室的方向才去和客戶聊天,可是她才放下酒杯,愈想愈覺得不心安。小兔子看起來很沒有精神,林娜璉聊了一會決定還是得說聲「失陪」離席。她碎步跑到走廊,就看到靠着牆而走的湊崎。
光是看到人靠牆而走,林娜璉已經很不放心而加快腳步,在小兔子要拐彎時,她清楚看到對方根本連眼睛也張不開,在對方親吻大地之前拉住別人。
然後林娜璉就聽到對方喊了一聲「南」。
林娜璉早就知道自己的變態老闆有多喜愛小兔子,現在她又看到無依無靠的小兔子有多依靠名井。
「你們真是天生一對。」林娜璉嘆了一口氣,一般人遇到這種情況應該會叫救護車,但她可不是一般人。
她掏出手機,撥通早就背熟的電話。
「喂——」話筒間傳來不耐煩的聲音,林娜璉也沒時間客氣。
「我只說一次,你給我聽清楚。小兔子病暈了,你現在穿好衣服,拿好員工證,從員工電梯到俱樂部的更衣室把她抱回房間。」
名井沒有碎碎念,理解後乾脆回了「好」之後就掛斷電話,林娜璉看了一下時間,目前應該不會有誰會回來休息室,應該不會有人看到她坐在地上抱着小兔子,亦不會有人看到酒店老闆衝下來抱走小兔子。
林娜璉又撥通了電話,這回是打電話給認識的醫生,請對方盡快趕來酒店。
又完成一件事情之後,第三通電話是要向酒店接待處交代,待會醫生來的時候要幫忙按電梯。期間小兔子半昏半醒,會發出一點聲音,林娜璉呼喚她會給反應。
「你真的很燙。」林娜璉避過長長的兔耳朵,垂頭看着小兔子。她握住湊崎的手,對方還有點力氣緊握,看起來情況還不算太糟糕。
忽然電子門被「咔唰」打開了,穿了白色睡衣,綁着白色睡袍,但腳上是企鵝拖鞋的名井出現了。她看起來真的像從熟睡中醒來,衣冠不整只穿了睡袍就衝下來。
林娜璉應該沒有看錯,名井看見她握住湊崎的手時,那個表情真的很可怕。
「把你睡袍脫下來。」林娜璉趕緊找別的事情分散注意力,她指着名井的白色睡袍。「拿來包着小兔子,然後你抱她上去。我請了醫生來,應該很快就到了。」
說到小兔子,名井的焦點立刻轉移。她解開睡袍,蹲在小兔子旁邊披下去,像打包那樣捲起小兔子,接着兩手一抄,公主抱起對方。
名井和林娜璉不一樣,力氣足夠的她抱起人沒有半點搖晃。名井不知道小兔子原來這麼輕,可以小小一隻,收在她的懷裏。隔着睡袍也能感受對方的體溫穿透出來。
她邁出謹慎的步伐,盡可能平穩踏出每一步,免得吵醒小兔子。湊崎頭頂上的兔耳朵會拂過她的下頷,她只好側過頭躲開來。
湊崎還是醒了過來,比起知道自己正被人抱着走,她首先發現熟悉的味道來了。那是名井身上才會有的淡淡清涼香氣。
她覺得自己很冷,但聞到名井的氣味會讓她感到安心。頭腦昏昏沉沉,想法不能串成一線。喉嚨乾涸而痛,吞口水也有點困難。四肢酸軟無力,剛才才會差點跌倒。各種感官也令她覺得很難受,唯有嗅覺上她能舒服一點。只要聞到這個氣味,不管遇到多糟糕的事也不用擔心。只要好好抓緊這個人,對方一定會有辦法的。小兔子現在唯一能做的,就只有靠到大野狼身上。
林娜璉替名井又是開門又是按電梯。由見面起對方沒有說話,任誰一看到名井也知道她到底有多緊張,面部肌肉好像繃緊得可以硬成一塊,眼神銳利得可以刺穿一切,但落到小兔子身上時眼神又會變得柔和。
名井時不時垂頭看着小兔子,又會伸長脖子嗅探小兔子的頭頂。換作是平時林娜璉早就開口吐槽,但今天她決定什麼也不說。
變態就是會這樣關心小兔子吧。林娜璉心想。
等候電梯時,名井反覆思考如何處理病人。她的大腦記住很多東西,這輩子學了很多技能,卻沒有一項是關於「如何照顧生病的人」。家裏有人生病輪不到她去照顧,她生病了也有專人服務。
最有參考價值的應該是過去照顧生病兔子的經歷。
名井看向懷裏的小兔子,對方微弱喘息,面頰通紅,痛苦皺起眉,依在自己的懷裏。
不論是看着難受的兔子還是湊崎,名井寧願是自己生病,也不想看到對方痛苦的樣子。
湊崎稍為動了,她更縮成一團,手從睡袍裏掙出來,如同小寶寶抓住母親那樣抓在名井的睡衣。
名井躲過兔耳朵,親在湊崎的頭頂。
「沒事的,我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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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娜璉替名井打開房間的門,對方立刻急步走進去,再輕輕把湊崎放到床上。林娜璉關好門,走進睡房範圍,名井立刻像求救那樣看向她。
「現在要做什麼?」名井問。
林娜璉想起,名井這輩子應該沒有嘗試過照顧生病的人。看到對方手足無措的樣子,想要幫忙卻不知道可以做什麼的樣子是挺滑稽,林娜璉沒想過認識多年還能對名井有新的認識。
「先替她換衣服吧,我去替你拿毛巾和衣服。」
名井露出不可思議的眼神看向林娜璉,彷彿她在說火星文那樣。
林娜璉要如何說明「換衣服」?她很想說「就像你平時吃兔子那樣扒掉人家的衣服啊?看着我做什麼?平常又不是我吃的」,但名井正處於不能開玩笑的狀態,所以只能用最正常的方式說話。
「穿着束腹、高跟鞋不可能睡得好的,而且因為一脫掉就直接看到,那還是交給女朋友亦即是你來做會比較好。你脫好後先用被子蓋着她,我再進來放替換衣服和毛巾,你替她擦一擦身子後再換衣服。你懂了嗎?」
也許是因為第一次遇到病了的小兔子,所以名井的腦袋徹底當機。不過不管就算處於多混亂的狀態,她聽到指令還是可以完美跟從。等到名井點點頭,林娜璉趕緊溜去翻毛巾和衣服。
名井轉回去面對床上的小兔子,腦袋又自動浮現計劃清單。
首先要處理容易的部分,名井先把兔耳朵摘下來,接着是假領口和蝴蝶結、法式袖套,最後是高跟鞋。下一步就是束腹了。
名井得深呼吸,進入無我境界才敢動手。平時想歪就算了,她可不想在這個時候想入非非。
脫下束腹,她仍保持內心平靜,但她怎樣也沒想過,自己是敗在褲襪。
我#&#!@#($。視線一瞥見褲襪的部分,名井腦裏閃過一堆亂碼,在面部急速升溫時候也火速脫下褲襪。她在自己不小心看清楚一切前用被子蓋好湊崎。
肥肥白白的小兔子啊。名井抺掉額上的汗,不由得慨嘆。
「毛巾和衣服拿好了嗎?」名井問,林娜璉才走進來。
「給你,卸妝的也拿來了。醫生說十五分鐘後到、嗯?你的面怎麼那麼紅了?」
「因為有點熱。」名井拉了拉衣領,雙手接過東西,林娜璉自動離場。
名井想了想,她替湊崎脫衣服的次數應該多於穿衣服的次數。不,她根本沒有幫湊崎穿衣服的經驗。這是革命性的第一次。
和剛才一樣,什麼事情也要從第一步開始。名井拉開被子,瞇着眼睛用毛巾輕輕乾拭對方的身軀。小兔子沒有出汗,但還是擦乾淨比較好。
名井還是喜歡乾乾淨淨的小兔子上自己的床。
「嗯、」湊崎忽然悶哼一聲,嚇得名井差點甩開毛巾彈到老遠去。明明她是在做正經的事情,卻有莫名其妙的心虛。
「南⋯⋯?」湊崎舉起一邊手,名井立刻跳回去抓緊。
「我在這裏。」
湊崎睜開一線眼笑了笑,捏了她的手一下,又睡回去。
這應該是小兔子放心的意思。名井呼出一口氣,一氣呵成完成接下來的工作。
林娜璉拿了襯衫睡衣和短褲來,這會比套頭式的衣服更好處理。
現在的湊崎已經換好睡衣了,下一步是把工作用的妝卸掉。卸妝後才知道,現在的湊崎面色有多差。名井心疼這樣的湊崎,這個狀態下就不該去上班的。
名井捏了捏湊崎的面頰,對方還是沒有醒過來,睡得很沉。
門鈴響了,林娜璉去了應門,應該是醫生來了。名井也剛好完成她的工作,接下來就交給專業人士。
今天的林娜璉看到名井很多不一樣的地方。
雖然表面看起來還是天塌下來仍能有條不紊處理事情,和醫生的對答聽起來很冷靜,亦能準確問出自己的疑慮,但她第一回看到名井如此焦慮。食指總是有節奏擺動,穿了企鵝拖鞋的腳會忍不住抖動,之前的名井才不會這樣做。
只有關於小兔子的事情會令名井動搖。
醫生離開了,林娜璉也該差不多走了。現在已經是半夜了,幾個小時後她又要準備上班了。
「那麼,我也要走了,小兔子的事你可以好好處理了吧?」林娜璉站在大門前穿好鞋子,用全身鏡看清楚自己的疲態。
「等一下!」名井從房間衝出來,一手拿筆,一手拿着酒店的皮革筆記本跑來找她。
「怎麼了?」
「在走之前,有些事情想你幫忙。」名井像找明星簽名那樣,把筆記本和筆塞了給她。
「哈?」
林娜璉想知道這可以算加班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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湊崎作了一個夢。不、比起夢,那更像是人生走馬燈,很多片段閃過眼前,令她瞬間以為自己是不是要死了。
她打冷顫後從回憶裏驚醒,張開眼睛只見四周黑漆漆,只有旁邊亮了小夜燈。
她家才沒有小夜燈,這裏是哪裏?她想看清楚,稍為扭轉頭部,有什麼從她的額頭掉了下來。她想伸手拿起來看是什麼東西,左手才從被窩伸出來就碰到東西。
湊崎摸了摸,這個東西是圓滾滾,毛茸茸的。她揉了幾下,這個東西忽然動了起來,嚇了她一跳。定睛一看,原來那是名井。
名井穿着睡衣,披着睡袍,拉了一把椅子到床邊,剛才應該是伏在床邊睡覺。她的額頭還留有好幾條紅痕,口水也流了出來,睡得眼睛也睜不開,心情很差的皺起眉。
湊崎再看清楚四周,這裏是名井的房間。她隱約記得林娜璉打電話的聲音,還有名井抱起自己的觸感。
名井揉了揉眼睛,忽然湊近,雙手撐在湊崎的頭側,壓了下來。現在近得湊崎不用接觸仍能感受到對方的體溫,最後名井的額頭貼了下來。她看着名井的眼睫毛微微顫抖。湊崎正想抱着名井的時候,對方又抽開去。
「你還是有點燙。」名井說,同時把剛才滑下來的東西拿走。原來那是一條白毛巾,大概是拿來敷着自己的額頭。
「還覺得怕冷嗎?」名井把毛巾放到地上的水盆去,揉了揉肩膀。
「一點點?」湊崎小聲回答,嚥了口水,喉嚨還有點痛,但比剛才好得多了。
「還有不舒服嗎?」名井槌着腰,坐到床邊,揉了揉湊崎的面頰。
「沒有了。」湊崎拉高被子回答。
「要誠實。」名井立刻把被子拉下來,直盯着湊崎的雙眼。
「那⋯⋯我還很累?手腳沒什麼力氣,喉嚨還有點痛。」
「那再睡一會吧。」名井打着呵欠,拿起手機查看時間。
「我想問⋯⋯」湊崎弱弱開口。現在的名井看起來心情很差,她實在不敢亂說話。
「嗯?」
名井連「嗯?」一聲也聽起來很可怕。
「我上班⋯⋯算翹班了嗎?」湊崎清醒後第一件想到的,竟然是自己翹了班的事。
名井放下手機,大惑不解看向湊崎。
「那種事我說沒有就沒有。」
這是濫用職權了吧?湊崎忍住回答的衝動。
「生病的話不算翹班,我會叫娜璉會處理的。你在病好之前別想上班、上學的事情,不然我不會讓你離開這張床。」名井捏着小兔子的面頰,彎下腰直盯着湊崎的眼裏。
這大概是湊崎看過名井最霸道的一次了。
「你會聽話嗎?」名井湊到小兔子面前,差一點可以張嘴咬住她。
小兔子趕緊點頭。
「那你繼續睡,我要、」名井鬆開手,打算轉身離開,但感覺到微弱的力度拉住自己。
「你呢?」湊崎拉着名井的衣角。
「我會去、」名井轉過身來,看到湊崎的神情就把回答硬生生嚥回去。
不陪伴楚楚可憐的生病小兔子肯定會遭天譴。
「我會陪你睡。」
湊崎鬆開手,名井繞去床的另一邊爬上來。她打開被子溜進溫暖的被窩,湊崎就轉過身來抱着她,埋在她的胸口前靜止不動。
這樣會睡得好嗎?名井疑惑着,不過她也管不了那麼多。
生病的小兔子變得黏人,不過名井也不介意對方黏過來。她會好好抱住湊崎,輕輕拍着對方的背,等小兔子睡着。
湊崎塞在名井的懷裏,她沒法很精確嗅出對方的氣味變化,亦不知道這些氣味可以有什麼作用。她只知道名井可以令她平靜放心。
聞到熟悉的氣味,湊崎抓住名井的衣服,很快又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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湊崎迷迷糊糊醒來,她揉着眼睛在床上坐好。腦袋慢了半拍才想到她不在自己家。
今天有什麼要做嗎?湊崎的腦袋化為一團漿糊,完全想不到自己的待辦事項。
「好了一點嗎?」
聽見聲音湊崎才抬起頭,名井已經化了妝,換上上班的正裝,正在調整襯衫手袖的扣子。
「嗯。」湊崎迷迷糊糊回答。
「看起來還未睡醒。」名井繞來床邊,像昨天那樣額頭貼了過來。
「退燒了。」名井從口袋拿出手機放到床頭櫃放下手機,又指着房間電話說:
「那我去上班了。你有什麼需要或是想吃的,用房間電話打”0” 號,報我房間的號碼,說你想要的東西就好了。如果是其他特別需要的話,我把這部手機放在這裏,密碼是你的生日,已經連了我的信用卡,想要什麼就自己買吧。」
名井見湊崎還是一面懵懂的樣子,看起來魂不守舍,湊近一點幫忙整理衣服,又捏着對方的面頰。
湊崎嗅出名井的氣味才更清醒一點,忍不住抱住對方的腰。
「怎麼了?」名井揉了揉小兔子的腦袋,溫和問道。
你可以不上班陪我嗎?其實湊崎最想的要這個,但她也知道自己耽誤不起酒店老闆的工作。
「想抱一下。」湊崎的聲音還是很虛弱,沒有平時的高亢興奮,像小動物在名井腹前蹭來蹭去。
「今天我會準時下班回來的。」
名井彎腰親在湊崎的額頭,看着小兔子躺回床上蓋好被子後才出門。
湊崎靜靜躺在床上。沒了名井的房間不過是普通的酒店房間,還因為比一般房間要大,看起來更加冷清。
今天是星期幾?今天她要上班嗎?現在是幾點了?湊崎全都不知道,也不在意。
此時此刻,她最想要的是名井的陪伴。
她拿起名井躺過的枕頭,那邊還微微凹進去。湊崎把臉埋在裏頭,希望吸入名井留下來的氣味。
房間很大、很空、很冷清,而這裏只有她一個人。
聽說兔子太寂寞會死的。
「快點回來⋯⋯」
小兔子抽了抽鼻子,眼角滑下淚水,沾濕了枕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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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湊崎對時間失去概念。她第一次醒來時,名井要出門上班,大概可以推斷是在七時半左右。她第二次醒來時,因為拉上窗簾,房間裏又沒有任何時鐘,而她沒有力氣翻身拿起手機查看時間,亦沒有胃口點東西吃,於是又睡回去。她第三、四次醒來亦是重複一樣的步驟。
如果可以睡着的話,時間好像可以過得快一點。湊崎是這樣想的。
第五次她醒來的時候,打算跳過張開眼睛的步驟再次睡回去,但因為聽見有人在走動的聲音她才決定睜開眼睛。
「抱歉,吵醒你了嗎?」
「南⋯⋯?」湊崎伸出手,想抓住在床附近的人。
湊崎摸到衣衫的觸感。她的腦袋再次回想了那把聲音後,馬上把手縮回去被窩,探出頭來看清楚是誰。
「我不是南還真的很抱歉。我知道你是想見她而不是看到我。」林娜璉正坐在床邊的椅子,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
「南今天有一個推不走的午餐會議,所以她叫我上來看看你,還要我帶這些給你。」
湊崎拉下被子,看看林娜璉替名井帶了什麼來。
「首先,她說你完全沒有點過東西吃,她怕你不吃東西,所以要我帶粥上來。這是新鮮弄的,還熱騰騰的。吃過這個記得要吃藥,藥就也放在這裏。當然別忘了喝水。」
林娜璉在床頭櫃放了一個外賣碗,把一包藥放到一邊,還拿出保溫瓶,全都擠在小小的床頭櫃。
「第二,她說你可能不習慣她衣櫃的衣服,所以要我帶你平時穿的衣服來,她說連內衣褲也準備好了。」
林娜璉拿出一袋衣服,放到雙人床的另一邊。湊崎在內心重複一次林娜璉的說話,發現好像一點不對勁。
「第三,她說你在這裏可能會覺得寂寞,所以要我拿這個給你,讓你在等她回來的時候不會寂寞。」
林娜璉像變魔法那樣拿出一隻兔子玩偶,放到湊崎懷裏。
那不就是兔子先生嗎?而且一定是湊崎家裏放着的那一隻。
拿了她的衣服,還拿了兔子先生來⋯⋯
「她去了我家嗎?」湊崎問。
「第四,她說要我代她道歉。昨天你不是工作一半暈了嗎?然後制服也沒有換就帶了你上來,所以你的東西還在儲物箱。今天早上她早出門下去拿了,然後她就翻了你家的鑰匙,再趁上班前去了你家拿東西,接着再命令我在中午時拿上來。啊,她要道歉的內容包括『擅自去了你家拿東西』和『午餐時沒能上來陪你』。」
湊崎抱着熟悉的兔子先生,聞着兔子先生的肚子,好像能嗅出更清晰的名井氣味。她可以想像出名井抱住兔子先生,把自己的氣味蹭上去的樣子。
「我把東西放好了,你可以自己吃東西,下床之類嗎?」
「可以的。」
「那我先離開了。」林娜璉走遠幾步,但又像想起什麼走回來。
「你要好好吃東西,好好休息,不然南會擔心你一整天,然後跟她工作的人也會跟着受氣的。我絕對沒有說我也是受氣的其中一員。」
「欸?」
「今天她的心情是創記錄以來差的。那傢伙也是隻Alpha,天生體質加上後天教育,得出來的霸王氣可是比常人厲害,今天比平時更氣勢壓人。推不掉午餐會議時,秘書還以為她要翻桌子了。」
湊崎想像了名井翻桌子的樣子,卻得出滑稽的畫面。
名井從不會兇她的。
「你好好吃東西,拿手機發短信告訴她你還好,可能下午大家不用受罪。啊、差點忘記,你的手機我也放在這邊了。」
林娜璉交代所有事情後就離開了。湊崎拿起自己的手機,名井沒有發來任何短信,可能是不想打擾她休息。
她按進去和名井的通話紀錄,決定發一張自己和兔子先生的自拍照給名井。照片一發出去,她還未打好「我還好」的信息,名井已經已讀她了。
“我還好”
“記得吃東西”
“我會吃的”
名井給她發了讚好手勢的顏文字後就消失了,看來是從百忙之中快速回覆她的。
湊崎決定要吃點東西,她轉身面向床頭櫃,打開蓋子,粥仍冒出煙,真的是新鮮弄好的樣子。她一手抱着兔子先生,一手拿起湯匙小口小口吃着粥。吃了幾口又想起,她應該拍一張照片給名井,證明她是有乖乖吃粥的。
名井又已讀了她,但沒有回覆她。
就算名井不發一條短信,湊崎也知道對方有在着緊她的。
湊崎的指尖點在兔子先生的鼻尖。
「你說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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湊崎吃過粥和藥,下床去洗手間梳洗後,決定再次睡回去。她猜這回病的原因是自己太久沒有好好休息,那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休息、休息和休息。
她在下床梳洗時確認了時間,是下午一點二十一分,她猜自己可能再多睡兩小時又會醒來,到時候睡不着才想想要做什麼。
湊崎換上名井特意從她家拿來的睡衣,再繞去名井的衣帽間,在家居服那邊找到一件毛茸茸的長袖外套。她拿下軟綿綿的外套,搬回床上,套在兔子先生身上,拉上拉鍊。兔子先生看起來像套了一件長裙子。
「也挺好看的。」湊崎拍了拍換裝後的兔子先生,放在自己的右側,聞了一下外套的氣味,就抱着兔子先生睡回去。
等到湊崎再次自然醒的時候 ,她想找手機看時間,從床上伸長手臂摸來摸去,在摸到手機前有人抓住她的手。
「在找手機嗎?」
一聽見這把聲音,湊崎立刻回抓對方的手。現在的時間一點也不重要,只要名井回來就好了。
名井輕力握住湊崎的手,拇指尖拂過對方的指節。
「晚餐我帶了粥和飯糰回來,你看看想吃哪一個?」
名井想打開放在床頭櫃上的塑料袋,但湊崎一直不願意放手。
「紗夏?」
名井離開椅子,湊過去一看,湊崎立刻拉高了被子。不過她捕捉到微弱的聲音。
「怎麼了?」名井拉下被子,她先看到兔子先生穿了自己的外套,再發現對方紅了眼眶,搖着頭的時候眼淚就滑了下來。
小兔子哭了。
名井坐到床邊,強硬拉開被子,把湊崎抱在懷裏。湊崎換了衣服,但又出了一身汗,衣服黏在身上,身上還一陣汗味。
只是剛好名井很喜歡湊崎的汗味,她絕對不會嫌棄對方滿身是汗待在自己的懷裏。
她等了一會,湊崎還像小嬰兒抓住她的衣服小聲啜泣,於是決定找幫手。名井抓起兔子先生放到湊崎面前,用手在背後笨拙抖動。
「免子先生想知道紗夏為什麼在哭。」她拉高聲線,弄出滑稽的聲音。
「對呢,我想知道紗夏為什麼會哭。」她又變回原本的聲音,獨自展開對話。
「是不是肚子餓了?」
「是不是悶壞了?」
「是不是、」
「兔子先生的聲音才不是這樣的。」湊崎抬起頭,一把鼻涕一把眼淚,但她是笑着的。「牠的聲音才沒那麼高,人家可是風度翩翩的紳士。」
「欸、我不知道有這樣的設定。」名井無奈回答。湊崎也沒有跟她說過兔子先生的設定。
「牠聲音會低一點,很有禮貌,打扮整齊,又很愛美⋯⋯」湊崎舉起兔子先生一邊手,按在名井的胸口。「還很關心我,很愛我。」
「那牠會知道紗夏為什麼哭了嗎?」名井的鼻尖抵在湊崎的頭頂,她不介意聽着湊崎說兔子先生的設定,但現在有比兔子先生更重要的事。
「為什麼哭了?」湊崎縮在她的懷裏,指尖撥弄她外套上的鈕扣。「我也不知道。」
「嗯?」
「病的時候一個人很寂寞?然後很想你,很想你,但知道你要上班很忙,不過很想你,想找你又不敢,所以一個人在這裏,可是你不在,這裏很冷清,就更想你。你為我拿東西我很高興,想快點見到你,然後到你真的回來,我很高興,但不曉得為什麼就哭出來。」
湊崎說話有點語無倫次,但名井聽出的重點是小兔子真的很怕寂寞,很想自己。一個人也好,一隻小兔子也好,全都很脆弱。
名井想不起自己多久沒有說過那句話了。
明明自己曾經多麼喜歡這句話給的力量,可是很早之前她失去了可以說的對象。直到今天,她可以對着自己選擇,最重要的人說一聲:
「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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湊崎捨得鬆開手後,名井換回家居服,坐到床邊看着對方。
「你想吃粥還是飯糰?」名井問。
「粥。」
「你想在哪裏吃?」
「可以不下床嗎?」
「當然可以。」
名井為對方打開外賣蓋子,拿出湯匙遞給湊崎,但小兔子雙手藏在被子,沒打算伸出手接過湯匙。
「你⋯⋯你可以餵我嗎?」湊崎小聲說,耳尖發紅問道。
名井人生第一回拿着湯匙愣住,她好像沒有做過這樣的動作。
小兔子是在向她撒嬌嗎?
「當然可以。」
湊崎說什麼她都可以。
名井挖了一勺的粥,吹涼後用另一隻手避免粥滴在床上,小心翼翼送到湊崎嘴邊。她看着湊崎像小鳥那樣張開嘴,吃下粥。
「這個溫度還可以嗎?不會太燙?」名井等到湊崎動了喉結,嚥下粥後才開口。
湊崎搖了搖頭,名井才繼續投餵下一口。這個過程她不敢加快,比起怕弄髒床單,她更怕燙到湊崎。
直到湊崎吃光最後一口粥,名井總算可以扔開湯匙。不過是餵小兔子吃粥,她的手臂竟然酸了。
「好了,吃過粥了,接下來是要⋯⋯」名井偷瞥向後方,湊崎看到對方像偷看小抄,於是伸手抽出藏在椅上的東西。
「你是在看什麼?」湊崎一抽出來就看得出是放在酒店的筆記本。
“檢查燒退了沒有(燙不燙)”
“準備粥(要清淡)”
“吃藥(六小時)”
“舒服的衣服(去拿兔子先生)”
這份看似小抄的東西存在兩種字體,她認出在括號裏的字體是名井的。
「這份是?」
「說起來就有點難為情,因為我這麼大個人沒有試過照顧人,所以昨晚問了娜璉我實際上要做什麼,她就寫了給我。」名井拿回自己的小抄,用筆劃掉已經完成的事。
「不過原來你最想要的是陪伴,所以摘下來的筆記好像也沒什麼用。」
湊崎搖了搖頭,倒向名井的懷裏。
「你做的一切全讓我很高興。」
比起做了多少東西,知道這個人真的很重視自己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那你病好我才高興。」名井抱緊小兔子,面埋到對方濕漉漉的頸窩。
在應該感動的時候,湊崎又聽見熟悉的吸氣聲。她想起自己出了一身臭汗,然後有一個變態很喜歡自己的汗味。
「你又在聞了嗎?」
「沒有。」
湊崎趕緊把名井推開,果不然對方一幅失落的樣子。
「我要洗澡,很臭了。」
才沒有臭。名井噘起嘴嘀咕着,湊崎裝作沒有聽見。
「你要一起洗嗎?」
名井立刻看向她,又亮了眼睛。
湊崎知道這個人真的有夠變態,但因為她很愛她,所以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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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因為湊崎睡得太多,她沒能立刻睡着。倒是名井想哄她睡,結果自己先睡着。
不論地位,上班一整天也會累,名井是變態但也是人,今天還要額外當湊崎的跑腿,她也會累。湊崎抱着兔子先生,又貪心地留在名井懷裏。
在忙碌的一天,變態小姐特意早出門只為了替自己拿東西,整天掛念自己,要朋友上來看自己,一下班立刻回來。
「謝謝你。」小兔子偷偷親在變態小姐的鼻尖。
她成了世界上最幸運,最受寵愛的小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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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血復活的小兔子。」
林娜璉如常上班,看到湊崎再次出現後立刻靠過去聊天。
「這是托林小姐的福。」
「我什麼也沒做呢,應該要謝謝南吧。」
「感覺上沒有林小姐的話,她會很慌張吧。」湊崎笑着回答。
「的確。」林娜璉想起老朋友那個慌張的樣子,不由得失笑。
「你想要什麼嗎?我可以為你調一杯的。這也是我唯一可以答謝你的方法。」
「噢,那也不錯。可惜你不能這樣答謝南,她不能喝酒的。」
「說到這個。」湊崎本來準備動手調酒,但她想起什麼而停手。
「我有些事情想問林小姐的建議。」湊崎露出腼腆的笑容,不安玩弄指尖。
林娜璉對於自己總是出現在這對小情侶之間絕對沒有丁點不滿,絕對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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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後碎碎念:
欸——我也忘了是因為什麼原因而寫了這篇。大概是想到南公主抱小兔子的樣子然後覺得This Is So香就寫了出來???
然後這篇的南總算Finally有一點點點點霸道起來(?)我其實是很想寫狗血劇的霸道總裁但我還未想到就沒有寫了。
和上一篇也有點對稱,就是一個不蘇湖然後依賴對方的畫面?軟綿綿的小兔子誰不喜愛(擦口水
我真的祈求自己千千萬萬不要生病啊啊啊。
彩蛋就是忙碌總裁哪裏變出一碗粥出來?就是濫權(不
圖片就挑了最像會濫權的總裁和軟綿綿的小兔子。
為何那個可愛小廚師讓我自動帶入小萌獸~
那個小廚師只是普通的打工人🤫
新年快樂 我也去補打了耳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