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看倌好:
我們在30篇時就完了吧(exclude兔子線),能趕在回歸前完成我也很高興╰(°▽°)╯。
請勿上升至真人OOC一定有不爽則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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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吾?怎麼那麼大聲?」
「原來那個大漢叫天吾。」
老人摸黑按下床頭燈,房間不再漆黑一片。他沒看到熟悉的壯碩身影,倒是有一個纖細瘦弱的影子在房間的一角。
他記得這把聲音,隨着黑影走進光照及的範圍,他確認就是那個人。
「噢,染了頭髮。」
「這個情況第一句應該說這個嗎?」對方晃了晃手中的沙漠之鷹,槍口對着老人,但他不為所動。
「我也一把年紀了,還怕什麼?」老人端坐於床上,看向一角的身影。「怎樣找過來的?」
對方沉默不語,又走前幾步,坐在老人靠近床邊的椅子上。
「這邊會用白色勞斯萊斯,又姓名井的人挺好找的。」
老人靠着昏黃的燈光看清楚眼前人。
年輕的女子染了一頭金髮,綁了馬尾,戴了一頂黑色的鴨舌帽,配了軍綠色的夾克、白T恤、牛仔褲和球鞋。她左肩還戴了護具,看來是左肩關節脫位,整體而言就像剛剛逛完夜街的人順便來探望他。
不過探望他的人不會拿着沙漠之鷹指着他。
他正想開口,房間另一角傳來弱弱的一聲「喵」。隨之一頭白貓溜了出來,落在他和對方之間。女子的視線立刻鎖在白貓,就像聽到鈴鐺聲就轉過頭的小狗。
「你吵醒了我的小公主。」他說,很吃驚自己的貓會主動蹭陌生人的腿。
「抱歉。」對方把槍放回腰間的槍套,彎下腰,一手撈起白貓放到懷裏。
「她很乖。」她搔癢貓咪的下巴,貓咪就乖乖伏在大腿上享受。
對方繼續摸貓,摸着摸着就笑了出來,完全沒想到理會自己。
這個人是忘了要拿槍指着自己嗎?老人看向自己的床頭櫃,裏頭有一把防身用的小槍。
「你特意找過來不是來和我的小公主玩吧?」
老人還是不會拿槍,世上會逗貓的人拿到什麼也恐嚇不到人。
「對。」女子總算捨得抬起頭看向他。「只是過來跟你說,我沒有死掉。」
「我還真的不知道。」老人沒聲好氣笑了。
他確實有聽聞M在執行海外的任務時墮海失踪,後來就靠着追踪器找到一具屍體,接着就取消了所有由M負責的任務,像這個人從沒有出現。
他只知道這裏,然後沒想到又隔了一會,對方就自動冒了出來。
「為什麼特意過來告訴我?」
「因為……」女子抓了抓後腦,歪過頭想了一會。「我也不知道,好像如果我死了,你會很傷心。」
「哈哈,的確!我會老淚縱橫的。」
「請不要這樣。」女子拍了拍白貓的背,牠知趣的跳了下來,躍上床徘徊在老人身邊。
女子站起來,看起來摸完貓後愣頭愣腦,但仍不忘檢查有拿好槍才回去。她就這樣打算離開,老人喊停了她。
「嘿,M。」
女子回過頭,已經乾脆放棄拿槍指着老人。
「M已經死了,我現在是南。」她露出微笑,聳肩回答。
光是看這個笑容,誰會相信這個孩子是殺手?
「那麼,南,你和紗夏還有聯絡嗎?」
「她在外面等着。」南指着睡房門外。
老人挑起眉,一手抱着貓,一手拿起放在床邊的筆記簿和筆寫下什麼。他撕下一張紙,遞給南。
「替我給她吧。」
南又走回來,沒有多看就接下那張紙,小心收在口袋裏。
「還有什麼要做嗎?」
老人想了想,問了一句:「如果要找你的話該怎樣聯絡你?」
南看起來有點吃驚,大概是沒想到他會想要聯絡方法。她繞到床頭,拿起筆記簿寫下一串地址,看來是郵政信箱。
「那我走了。」
南嘴角上揚,揮一揮手,留下一句”Good night”,邁着輕盈無聲的步伐離開房間。
老人看着搖曳的金色馬尾,目送對方如獵豹優雅退場。
南跨過橫躺在走廊上的大漢,走出房子,坐上銀色賓士的副駕。
「你怎麼弄得一身都是白毛?」
她一上車司機劈頭就問。
「他家裏有白貓。」
「你該不會只顧着摸貓吧?沒忘記本來的目的吧?」
「嗯,他交了這個給我,說要給你。」
紗夏接過那張筆記,看了一眼就收在口袋,隨之開車離開這裏。
老人翻身下床,穿着拖鞋來到走道,拍醒了暈死過去的大漢。
「大人、你沒事吧?」大漢捂着額頭,神情痛苦坐起來。
「沒事,你看起來比較有事。」
「剛才門一開就眼前一黑了,接着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沒什麼事,你就回房休息吧。」
老人目送隨從回房休息,自己也回到房間,抱着白貓躺在床上。
「小公主。」老人搔癢白貓的下巴,對方露出發出滿足的呼嚕聲。
「明明沒有血緣關係,那孩子和他真的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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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家有一個大姐和兩個弟弟。大姐的名字是梓,二哥的名字是賢,三弟的名字是翔。他們的母親是上一代名井家的嫡長女,所有人也跟着母親的姓氏。
「翔啊!為什麼又不去上課了?」賢拿起石塊,朝樹上的翔扔過去。翔漂亮的躲過去,來了空中翻騰兩周半就跳下來
「我的腦子根本不適合讀書。」翔會咬着一根牙籤,擺出不屑的樣子。
「你還是要讀,還有衣服穿得端莊一點,不要這樣吊兒郎當。」
當賢總是穿着正裝出入時,翔就只穿老舊的風衣和破洞牛仔褲。
「天啊,你比大姐還要囉嗦。」翔會捂着耳朵,然後很快就不曉得跑到哪裏去了。
「別忘了每次也是我替你收尾的!」賢大吼着,但願自己的弟弟有聽下去。
他們三姐弟個性分明,大姐喜怒不形於色,總能冷靜分析局面;二哥平時沉默不語,但最擅長觀察人和猜透人心,一開口就打中別人的弱點;三弟就又反叛又似有過度活躍,總不能坐定,但論實際操作能力又無人能及。
本來所有人也以為他們三人各有擅長的領域,加上他們那一代的表兄弟姊妹,他們這一輩應應該可以很順利接下家族生意。
只是好景不常,也許是因為做這種生意,他們那一代有一半已經死於非命。他們母親善於水性,偏偏溺死在游泳池;他們的大姐生完女兒後又在家裏的浴室溺死。
本來擅長經營的梓已經接下業務部分,現在營運者忽然死了,一時間家裏很慌張。賢的話不介意教導旗下的新人,可是他一點也不想碰營運的事就第一個拒絕;翔的話更不用說,他本來就是愛好自由的人,要他穿西裝巧言佞色是不可能的。最後只能找他們家其他人暫時接手這個部分,所有人只能寄望梓的女兒長大後能接回大權。
正當賢以為終算安頓好所有事情後,有一天翔在半夜闖進他的睡房,站在床尾,拿着槍指着他。
「不是吧?大半夜玩這種?」賢半夜被弄醒心情早已不佳,還要被經常闖禍的弟弟拿槍指着,比起害怕他更覺得生氣。
「我不是玩,你想的話我現在可以立刻讓你閉嘴。」翔沒有半點笑意,直直盯着自己的親生兄長。
「快說,這次你又想搞什麼?」
「我啊,不像你那麼懂玩心計,也不像大姐那樣有商業頭腦,所以家裏那套不太適合我。」
「別重複我早就知道的事情。」
「你就只有對着我才沒有耐性。」翔反了一個白眼,聳聳肩又接話。
「所以我會出去闖,待會就走了,你替我和其他人交代吧。」
「你這臭小子別再任性了!」賢大吼一聲,直直瞪着翔。平時他一鬼吼,翔老早就彈開去,偏偏這回沒有。他看到對方的眼神,就知道這回對方是來真的,誰也攔不住。
「哥啊,你不是不知道我的。」翔苦笑着。
「你很聰明,走出來就像是中世紀的貴族,但我不是,家裏不是我適合的地方。」
賢不發一語,憋氣安靜看進對方的眼裏,隔了一會才深深吸了一口氣。
「我沒有你這樣的弟弟。」賢躺回床上,拿被子蓋着自己的頭。
「對,你就當沒有了弟弟吧。」
翔收起槍,徑直離開房間。
賢這輩子聽見翔說出最有禮貌的一句,也許就只有臨別是的一句”Good night.”。
名井家是混骯髒生意的家族,就算賢不曾沾別人一滴血,他光憑一張嘴就能把人送去地獄。
他看過太多人在聽着他的話語漸漸失去理智,一點一點被迫瘋。不過他不覺得這是天份,他的天份應該是看着眾人發瘋,內心卻不受一點影響,良心完全不痛。
真的能動搖他的人的,應該五隻手指就數完了。
「原來就是你,那個傳聞靠一張嘴殺人的傢伙。」
穿了粗花呢套裝的年輕女人叼着一根煙管,打量坐在單人沙發上的賢。
「原來就是你,靠着美色到處犯事的傢伙。」賢不以為然回答。
「聽起來你不太欣賞我的美。」女人把褐色長髮撥去一邊,徑直走到賢面前,坐在他的旁邊,親暱靠過來,朝他面上吹了一陣煙。
「你的風格不太合乎我的美學。」賢皺着眉撥開那陣煙,整個人往椅背靠。女人沒有因此而小鳥依人靠到他的懷裏。
「你的也是。」女人輕輕一笑就離開他。
「我還以為你過來是要殺了我。」
「你想多了,只是我的目標在附近,聽聞你在這裏就順便來看看,我好奇江湖上大家聞風喪膽的傢伙是怎樣的人。」
女人繞到茶几,拿起一個空的玻璃杯,把燃盡的煙草倒了進去。
「怎料只是一位紳士。」
「下次來的話說一聲,我會準備茶的。」他說。
女人對他的好意不以為然,拿着空了的煙管揚長而去。匆匆一瞥,他只記下對方離開時的纖細背影。
在同一個地方混,之後他們偶爾會碰上面,可是不會有大家坐下來喝茶的時間。大家的工作也很忙碌的。他們目睹彼此最年輕貌美的階段,靠着對方衰老的跡象才發現自己也一同老去了。
等到他們真的能喝上一杯茶時,已是女人臨終之際。女人寄了一封信給賢,說她來不到喝茶,倒不如他過來泡茶。
「真沒想到人生裏最後相處的人是你。」
「你可以找別人來的。」
「諷刺的是,我認識那麼多人,應該除了你之外沒有人會來探望我。」
女人還是吸着她的煙管,但沒有點燃煙草,只是像用吸管那樣吸入空氣。
可愛、艷麗、性感都是轉瞬即逝的美,唯獨優雅是從始至終都不會褪色的美。
女人臨終前也拼命維持着她的優雅,可能本來臥床不起,但因為在最後一刻不想失禮,就強撐着身子打扮。
賢沒有說破,只是默默的泡了茶遞給對方。本來他以為他們無話可說,可是說起過去的事情,話題就像退潮後才顯現的陸地冒出。
在安靜的療養院,他們聊着瑣碎事,連同過去不能說的話題也說了。因為快死的人能替生者保守秘密,死去的人留着秘密也沒有什麼用。
「我有一個弟弟,他在很年輕的時候就說要跑出去闖,隔了好多年回來的時候已經跛了腳,還拖着一個男孩子回來。」
賢一邊玩弄手中的帽子,一邊說。
「他說那是他的兒子,家裏需要的人才。家裏一直覺得只要能拿有用的東西回來,是徹頭徹尾的功利主義者。男孩身手不凡家裏就收下來,不過我一眼就看出那不是他親生的,大概是在路邊撿回來養的孩子。那傢伙總是想把可憐的貓貓狗狗和人都收下來照顧。」
「我也做過類似的事。」女人把玩煙管,抬頭看向天花板上的吊扇。「那是一個聰明漂亮的孩子,她親手送了父親一程,然後就過上頹廢萎靡的生活,我就去拉她一把。」
「你這樣一拉只是把她由一個地獄拉去另一個吧?」
「可能吧。」女人長吸一口氣,緩緩吐出空氣。
「可是看到這麼漂亮的孩子自甘墮落,我也會心痛的。反正我也想有一個人繼承自己的手藝,我就把所有事情教給她了,就算要墮落也能墮落得漂亮。現在聽聞她混得還不錯。」
「一個漂亮女孩和你用着一樣的手法,我真是不敢想像。」
「如果你這傢伙命夠長的話,可能有機會遇到她的。她是一個可愛的孩子,長那麼大還會害怕一個人睡覺。」
當時的他只是聽了就算,沒有想過真的會遇上對方口中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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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姐的女兒已經長大成人。這位女孩就像是為家族生意特意量造的人,有才智,有口才,又擅於營業,所以最致命的缺點就是長得不漂亮,活脫脫像一隻臭鼬鼠。
生意的事情全都交給她安排也沒有問題,賢就自己過着半退休生活,悠閒過日子,也請了一名隨從來當照顧自己。
他以為自己能順勢過上老人生活,怎料有一天不討喜的外甥女找上他,說想請他幫忙。
「舅舅,我們想找回一個狙擊手。」
外甥女也只有這種時候會喊他「舅舅」,看在血緣關係的份上他只好幫忙。對方就像和上司交代那樣詳細說明他們的計劃。
賢抱着處理麻煩事的心態開始這份工作,結果讓他看到出乎意料的東西。
首先安排了第一宗殺死渣男的委託,請到S、C二位業績顯赫的殺手來當M的陪跑。報告上最後說是S以色誘再用酒精中毒成事。M沒有打中目標,卻打中了房間的灑水器破壞現場,S和C就急速離場。
外甥女只在意M能從超遠距離打中微小目標,但賢對M為什麼要打中灑水器的原因更感興趣。他拿起M的偷拍照,可沒料到是一名長得挺清秀的女生。他閉上眼睛,嘗試代入去這位女孩子的內心。
當時她是在看到酒店什麼事情才令她沒有打中目標?為什麼會選擇瞄準灑水器?會是因為渣男很難打中嗎?為什麼會很難打中?這對平時的M來說應該易如反掌的。那一定是因為有東西擋到目標了,是什麼?因為看到C?還是因為……
賢看向報告上的S字,他知道答案了。
「哈,真是可愛的孩子。」他高舉照片,凝視相中人冷淡的樣子。M看起外表冷淡,但內心不是這樣的。
肯定不是因為C這位殺手,他的做法是偷偷摸摸的,M在遠處未必看得清楚。唯有S的作風是大咧咧站在鎂光燈下,連在一公里外的狙擊手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他挺好奇如果把M和S放在同一個籠子裏會有什麼反應,於是就安排了下一宗委託,從針孔鏡頭偷看這對孩子的表現。
一開始是普通的社交,直到他看到S靠向M的方式,他愣住了。
那套方法和當年那個女人的方式是一模一樣的。
他沒來得及回憶過去,一班不合時宜的殺手也闖進來了,S和M就一起逃脫。他調出電梯監控錄像,考慮到是那個女人教的孩子,他按進去客運電梯寫旳錄像,果不然S和M真的從這邊逃出去。M感覺上是不擅長社交的人,結果被S拉了裝作情侶親吻。這一招避嫌方法又是看得他很高興,他沒想到這把年紀了還能看到這麼有趣的東西。
他聽聞S和M逃到一輛白色寶馬,在高速公路上解決了兩輛車子就沒了踪影,於是他就思忖第三種找人的方式。
隔了幾天,他的外甥女忽然出現,說M出現在I市的帆船公園,但又被她逃掉。那個時候他還順便知道了弟弟的死訊。外甥女就像臨走時忽然想起什麼,輕輕拋下一句「翔舅舅死了」,令他差點聽漏了這一句。
「為什麼殺他?」他的聲音沒有起伏,彷彿對這件事沒有實感。
「告訴她不回來的後果。」對方的聲音也沒有起伏,對殺了自己舅父沒有半點反應。
賢摘下老花鏡,揉了揉眼睛。
「那翔和M有什麼關係?」
「他說是兒子訓練M,再交給他。」
「他有說過是什麼時候的事?」
「M在這裏也混了十年,應該也有十年。」
賢捋起M的照片,拄着腮子盯着相片。他沒有傷感的時間,得快點完成工作。
如果他是M,看到這件事後會怎樣?她可以逃去哪裏?如果不從飄忽不定的M着手,他可以從哪裏下手?
「天吾。」賢放下M的照片,把隨從喊了過來。
「替我下委託,給S小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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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是他們所知最後一個和M接觸的人,用她作為踏腳石也不錯。
如果S真的是那個女人訓練出來的話,那她應該會是和所有人都關係要好,但同時不信任所有人的人。
賢陪同隨從看醫生時,剛好讓他發現到一名年輕人,看起來年青力壯,卻被眼前的報告弄得魂不守舍。他主動和年輕人搭話,化為慈祥的老人聆聽對方絕望求死的念頭。明明前途一片光明卻忽然得了絕症,好一個大男孩卻哭得那麼慘,他竟然心痛了。
他決定幫助對方一把,反正他現在窮得只剩下錢。
「我可以幫忙,可是你要幫我幾個忙。」賢爽快掏出支票本,在支票上寫了一串數字給年輕人。
「首先你要泡一杯咖啡給我,第二,店開張後我會安排第一個客人,我需要拿到她的資訊,多微小也可以的。」
就像理髮師和客人閒聊的方式就好了。當時他是這樣想就好了,可是沒有想到年輕人的店開張第一天晚上,他收到對方的電話。
「怎麼辦?」
「發生什麼了嗎?」
「我好像喜歡上她了。」
賢當刻想為這名可愛的年輕人仰天長笑,可是他下一秒想到,這段大概會是不幸的故事。
「冬馬啊,能喜歡上人是一件好事。」他避免想起這位年輕人快死的事。
「只要能做到我交託的事情,其他事情就隨你喜歡吧。」
隔了兩周,年輕人發了幾通關於S的信息來,寫有星座、喜歡的食物之類的小事。有一天,對方發了五個音節來,說這是S的姓氏。
賢本想着這個姓氏聽也沒聽過,會不會是在騙人的,可是當他發人去調查時,光憑姓氏和生日就找到S的所有資料。
他仔細閱讀S的經歷,建構出立體的印象。他愈了解S的經歷,愈知道怎樣利用她的弱點。
時機成熟時,他們把S抓回來後,他按着自己的步伐,以柔和的語氣說着殘酷的事實。看着平時在危機邊緣仍游刃有餘的S在他面前一點一點崩潰,哭得像一個小孩的樣子,他竟然覺得心在抽搐。當提及抓她回來的真正目的,他看到S那雙充滿恨意的雙眼時又感到心痛。
如果那個女人沒有教導這個孩子,她可愛的樣子應該沒機會露出兇狠的神情。如果可以的話,他也想成全一對年輕人的愛情,而不是當這種醜陋的死神。
他本來打算把S抓起來慢慢引M過來,結果在同一晚M就主動送上門。第一眼看到M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會喜歡這個孩子。
M有純真的一面,聽着他的話語,下意識舔了嘴角,誠實露出心動的反應。M有殘暴的一面,為了S可以撲殺一對礙眼的醜八怪。M有柔情的一面,下樓去救S弄了半天,看樣子還順便互相取暖。M有可愛的一面,溫存回來的時候想強裝冷酷,以為沒有人知道她什麼事情。
在等M回來的時候,他拿起對方放下的沙漠之鷹。他不是拿槍的人,這枝槍沉重得不適合他,也不適合M。翻到另一面時看到熟悉的標記,他認得這枝槍。
他盯着槍身上的刮痕,不由得內心慨嘆。
翔,沒想到你有了可愛的孩子。
等到M回來,對方爽快答應回來名井家,他那個不討喜的外甥女急不及待就把M派了出去,那他的工作就完成,他真的可以退休了。S逃走了,他也放手不管了,餘下的事情就交給其他人做。他悠閒過了一年,完全不問起家裏的事,每天和他的小公主玩就是最重要的事。
然後有人通知他M死了,像有人通知道他弟死了那樣,一句就帶過了,彷彿這些消息連天氣報道也不如。
他心底裏不怎樣相信M會那麼容易就沒命了,可是一想起翔沒有預警就死了,他又好像相信M可能真的消失了。偶爾他會看着小公主,思忖到底M有沒有死,最後總是得出相同的結論——他不知道。
最後讓他等到M自動出現在他眼前的一刻。
「因為怕你聽到我死了,你會傷心。」M說。
「你不怕我和名井家說你根本沒死嗎?」
「你不會的,會的話我不會和你說。」
哪來的根據?他忍俊不禁,打從心底相信自己沒法不喜歡這個人。
「南,你和紗夏還有聯絡嗎?」
「她就在外面。」
聽到這句他確實有點吃驚,他感覺到南和紗夏之間有點微妙,但沒有想過她們會待在一起。
應該不是情侶,但又不以是單純的夥伴,而是在更深層的地方有所連結的關係。
在他什麼也不知道的一年,也許這對小夥伴經歷了很多風風雨雨。
他看去床尾,彷彿能看見當日站在床尾的翔着過自己的生活。他再看着南,想起翔、那個女人、還有很多已經不在的人。他到了這個年紀,也快成為其中一個不在的人。懂他的人很多已經消失了,只剩下一個隨從和一隻貓陪伴。
現在他才明白為什麼那個女人臨終時會找他。
雖然紗夏應該不會對那個女人心存感激,但他還是把那個女人最後的地方交給南。
死人也許也會怕寂寞的。
他目送南離開,在床上放空,在心中想像自己的最後一刻。
在腦海回想自己的一生,要他總結的話,他這輩子已經過得挺不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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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張紙寫了什麼?」南坐在桌子上,踢着腿問道。
「你收下的時候沒有看到嗎?」紗夏拿出那張紙,上方以潦草的字跡寫了一個似是經緯度的數字。她把數字輸進去地圖,得出的似是墓地的位置。
「寫給你的東西我不該偷看吧?」話是這樣說,南跳了下來,再跳上床,湊了過去看電腦。
紗夏捋着下巴思考一會,最後果斷闔上電腦。
「你知道是誰的嗎?」
「大概猜到。那不是我父母的,也不是犬伏家的,而且是那個老人給的,那就只有一個人。」
南單手抽起電腦放到床頭櫃上,正坐跪在她旁邊,圓滾滾的雙眼直直看着紗夏。
「怎麼了?小貓咪?」紗夏揉了揉南的頭頂,對方瞇眼享受一會才回話。
「犬伏家。」
「怎麼了?」
「是冬馬嗎?」
紗夏安靜下來,隔一會才緩緩點頭。
「你還喜歡他嗎?」南直白的問題嚇了紗夏一跳。
「我、」紗夏看着南,但心裏浮現出其他人的樣子,閃過昔日的時光。
已經是一年多前的事情,但南一說起那個名字時,當時的記憶如潮水湧進來。
紗夏抓住自己的胸口,想深呼吸冷靜下來,結果反透不過氣。她捂着自己額頭喘息,感受到眼眶一熱,知道自己又哭出來。
每一滴眼淚滾燙流過自己的面頰,像要一刀一刀割開自己的臉。
她清楚知道不該這樣的,但她不能控制自己的腦袋胡思亂想。過去了的人就該放下,但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她需要安慰,她需要南像一如既往那樣安慰自己,只要自己發出指示,南一定不會拒絕自己。她拉高衣服,咬着下襬,露出自己的腹部。只要對上眼,南就知道她要什麼的。
紗夏抬起頭,牙關卻鬆開了,合不到口,衣服滑下來。
南眼睜睜看着自己,流下兩行淚水。看到紗夏吃驚的表情,南回過神來,用手糊掉眼淚,然而任憑怎樣抺,她的淚水還是止不住。
「為什麼……」南哭哭啼啼問道。
哭泣的狗狗很可愛,但南不喜歡。
「為什麼這裏很痛?」
南抓住自己的胸口,擠出問題。
「為什麼你哭、」南哭喪着臉,像生悶氣的小孩揮舞着拳頭。
「我會覺得很痛?」
「笨蛋,別哭啊。」紗夏湊前去,用手袖抺了抺南的面頰。明明她也淚流滿面,可是卻覺得眼前人比她更需要安慰。
弄哭了小貓咪她可承受不來,可是小貓咪會為她哭泣,她又好像該高興。
「乖乖,別哭、別哭。」南看到她的醜相,也跟着用衣衫糊她的臉,摸摸她的頭頂。
「要怎樣你才不會哭?」
要怎樣才不會哭?紗夏也想知道。
南的手搭在紗夏的面頰,抹掉她不自覺滑下來的眼淚。
紗夏垂下頭,盯着發抖的雙手。隔了良久,她才抬起頭,抓着南的衣服,擠出答案。
「汪鳴——」
紗夏抓住南的衣服,似要鑽進她的胸懷裏。南這回也讓薩摩耶溜進自己的懷裏討拍。狗狗想哭的話,就要拍拍她的背,揉揉她的腦袋,抱抱她。
南自己也在抽鼻子,手不曾停下拍背。
「對不起。」南忽然開口說。
紗夏才離開她的懷抱,抽着鼻子問「為什麼」。
「一直以來我好像讓你哭了很多次。」南用衣衫糊了鼻涕,舉起手指數算。「還讓你想起很多不快的事情。」
紗夏抺乾眼角,張手包着南在數算的手。
「有計算你操哭我的次數嗎?」
南雙頰立刻紅得發紫,整個人愣住不動。紗夏忍不住破涕為笑。她捏着南的面頰,最近對方也長了點肉,面頰的線條變得圓滑一點。
「的確,遇到你之後哭的次數多了太多次。」她雙手捧着南的面頰,看進對方眼裏。
「不過因為遇到你而受了更多的傷痛,可是仍因為你,我才有辦法離開”S”,做回『紗夏』。所以還是要謝謝你,而且……」
「而且……?」南歪過頭問道。
看到純情的人忍不住想逗一逗,這應該是她的壞習慣。
紗夏把雙唇貼到南的耳邊,嬌柔回答。
「我喜歡你操我操得很用力,很舒服。」
南立刻推開紗夏,揉着耳朵。
「你對所有人也能自在說出這些話嗎?」
「怎麼可能。」紗夏聳聳肩,玩弄南的髮尾。「之前上床是有目的,根本不會管自己舒不舒服。」
「你和多少人上過床了?」
「這個我可沒有記下來。」
「為什麼一開始你會、」
紗夏湊到南的面前,近得鼻尖差點可以互碰。
「為什麼問那——麼多問題?我可不知道你是問題小朋友。」
「因為、」南垂着頭不安抓捏床單。
「因為我一點也不了解你。你知道我的過去,但我對你卻一無所知。」
紗夏拄着腮子,看着眼前這個扭扭捏捏的人明明現在可以自然抱抱,但問問題又能慌張得快把床單抓爛。
「而且你好像知道很多有趣的事,所以你可能會有經歷什麼有趣的事。」
「所以你才想知道我的事嗎?」
南垂下頭,又忍不住眼睛往上看,如同裝可愛的貓咪。
紗夏大嘆一口氣,抓了抓後腦勺,又揉了揉南的腦袋。
「我可以告訴你我過去的事,但那大概沒有你想像的有趣。不過在那之前有兩件事得說清楚。」
「什麼事?」
「第一,不要直接問人『你和多少人上過床』;第二……」紗夏倒回床上,拉開被子,拍了拍旁邊的空位。
「陪我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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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後碎碎念:
出乎意料餘下的部分可以當第三十章,那我就能整數篇章完了兩極呢╰(°▽°)╯這比起完了兩極更值得高興呢。
昨天在學習生化危機的世界觀,然後看到卡普空擅長開坑和炒冷飯,所以我覺得我的兔子和獵人的故事就會落入這樣的局面(跑
是不是沒有想過我會拖了老人出來,因為我也挺喜歡這個老人家:P其實從很早之前我就決定要寫成兄弟,因為、因為就想寫啊(跑)因為也有說過老人和紗夏的導師是認識的,然後就覺得拿來寫一寫也挺有趣的,就變成這篇的樣了呢。
如果問到為什麼臨終時女人會找了老人,嗯,我覺得是寂寞吧。
從不同人的口中聽過不約而同的事情。可能是年老的母親不再打扮,因為可以和她較勁的朋友全都不在了;可能是忍不住慨嘆真正了解自己的人全都躺在墳裏;可能是一起去公園做運動的老人一個一個離開了。想了想這也真的有夠寂寞。
所以啊,老人臨終時可能也會做着一樣的事,寫一封信去找南過來喝一杯茶。
然後呢,雖然知道你們會不爽,但還是提了提那名你們唾棄的男子ʕ •ᴥ•ʔ其實原因很簡單,我不覺得他對紗夏而言是一刀切就斷掉的人呢。你們自己想想自己的前任!就算現在怎樣唾棄,也會出現一個瞬間就是想起過去的美好時光吧!好吧,然後你們會說「沒有」。
不是啊換一個角度去想,看到紗夏cry南也跟着cry不是挺可愛嗎?
而且我也想寫出她們的安慰方法改變了,由「一言不合來一發」變成「只要陪着就好了」,畢竟要為她們的非功能性滾床單作準備?給我老實說,你們是不是已經在想滾床單的事了ʕ •ᴥ•ʔ
對了,你沒有看錯,從第27章起就沒有寫作「湊崎」或是「名井」,因為她們現在只是紗夏和南。
噢,之前也是胡說一句後在後文填坑的吧,但因為這章,我唯一一次偷偷翻回去修改了前文,算不上重要的地方,但也是我一直不想改這篇的原因🤣
完了完了完了~
紗夏的那一句「陪我睡」….🌚
額呵呵呵呵呵(冷靜
沒想到s 和m 的老一輩也有點淵源呢
說完上一輩的事
下一章看來就要輕輕解釋一下九位之後要幹嘛了吧(嗯…..其實我也不知道)
別急着開車,我們有的是時間(?)
老一輩的人也有年輕的時候呢,他們的故事可能不輸及年輕一代的噢。
下一章是怎樣的內容……其實我也不知道呢(跑
等着就知道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