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看倌好:
拖到現在才更有嚇你們一跳嗎?我還以為更不了,但還是努力一下了。
來一篇不開車的師生吧。
請勿上升至真人,OOC一定有不爽則滾滾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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湊崎和名井交往愉快,一轉眼就過了兩年,名井也由當初的十六歲少女變成二十歲的孩子。
「真的長大不少呢。」湊崎揉了揉名井的腦袋。
「請不要像老媽子那樣說話。」
名井輕輕撥開湊崎的手,好像不喜歡湊崎當她是小孩。
的而且確,名井遠比同年人成熟,可能因為這樣才能聽得懂湊崎的職場苦惱,相處下來不會覺得有明顯隔閡。
「南也快要當大人呢。」湊崎還是堅持要把人摟過來,揉亂名井的頭髮。
「哪個方面?」
「除了年齡上還有哪個方面?在其他方面你早就是大人了。」
湊崎意味深長看向名井,換來對方面紅耳赤的反應。
總之名井是一個小大人,是一個不需讓湊崎擔心的女友,可能反倒是湊崎總是令名井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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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名井大學二年級時,她那天和湊崎一起出門約會。約會做的事情也是差不多,但因為是和湊崎一起的,名井才會覺得每次約會也很特別。
她們決定在百貨公司逛一圈,看夠後就買菜回去湊崎家煮。她們的約會就是如此樸實無華。
「啊、我想去一趟洗手間。」名井說。
「那我在這裏等你吧。」
「希望洗手間不會太多人吧。」
湊崎靠着貼有廣告的柱子,看手機打發時間。假日的女廁總是大排長龍,名井大概沒有那麼快回來。
她漫不經心滑着手機,順便思考晚餐吃什麼好,倏然她察覺到什麼,拿着手機僵持不動。
這家百貨公司安裝了香薰系統,所以有獨特的公司香氣,不過聞久了也會麻痺。當出了別的氣味時,湊崎能很快察覺到,尤其那道味道她曾經嗅了很久。那道味道太獨特,世上不可能有第二個人擁有一樣的氣味。
她不動聲色,快速打量眼前的人流,裏頭沒有她有印象的人。
是錯覺嗎?湊崎納悶。也許是天性讓她疑神疑鬼。
一定是錯覺了。她再次看手機,思緒正打算回到晚餐上,她感受到龐大的壓迫感,伴隨的是她不可能認錯的味道。
「嘿,這不是紗夏嗎?」對方故作親暱喊她的名字,看起來還想拍她肩膀,但湊崎像電到的小兔子彈開了。
果然她沒嗅錯,出現在她眼前的這個笑容滿面的人正是該死的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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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井在女廁排了很久才輪到她,她看着永不會排隊的男廁,想着自己進去其實也沒關係的。
她小解後立刻踏着小碎步找回湊崎。唯獨和湊崎相處時,她才會表情失控,動不動就傻笑。不過是分開一會,她已經急着想回去找人。
她大老遠瞄到湊崎的身影,正想加速跑過去時又發現不對路。
第一件事是氣味不對了,除了百貨公司本來的香氛味道,現在還多了一道像香料的味道。在賣衣服的一層出現香料的味道?名井眼見四周沒有人討論這件事情,得知應該是只有她才嗅出來的味道。
第二件事是湊崎旁邊站了一個人。那個人比湊崎高出一個頭,對方相貌堂堂,看起來像是當模特兒的料子,路過的人總會忍不住多看幾眼。
名井放慢腳步,在人群裏偷偷觀察這兩個人的互動。高個子看起來很自在,和湊崎侃侃而談。從遠距離名井看不清楚湊崎的神情,但看到她抓住一邊胳膊,垂着頭說話,看起來很不自在。
隨着名井愈來愈接近,她嗅出香料味道的來源就是湊崎旁邊那個人。
「紗夏?」名井故作淡定,緩慢走到湊崎身邊。
湊崎像看到救星那樣抬起頭,雙眼寫着滿滿的恐懼。名井正想牽起湊崎的手,但對方沒有這樣的打算。
「噢,這位是你的朋友嗎?」高個子歪個頭俯視名井,看起來有點吃驚名井的到來。語氣聽似親切,名井卻得每個音節也帶刺的。她看到這個人的嘴面,就莫名討厭對方。
同時Alpha,名井和周子瑜相處沒有問題,但對着眼前這個人只有說不清的討厭。可能是這個人樣子不在名井的好球帶,更可能是因為對方害湊崎怕成這個樣子。名井知道湊崎不太喜歡Alpha,但能讓對方怕成這個樣子的Alpha就只有……
對方可能也察覺出名井的身份,挑起一邊眉,露出沒有溫度的笑容盯着她。
「是、」名井站在二人之間,想說出正確的答案,但湊崎從後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像在跟她說「不要說話」。
「我的朋友來了,我們先走吧。」湊崎拉了名井的手腕,似在提醒她快離開這裏。
「那我不打擾你們了。」高個子維持微妙的笑容,直勾勾看向名井,忽然咧嘴燦爛一笑。
「只是紗夏,你不用擔心,我是不用二手貨色的人。」
一定是因為Alpha的本能問題,當被挑釁時名井頓時感到一股怒氣湧出,咬牙切齒之際,湊崎再一次拉住她。
「對,我知道,所以祝福你在百貨公司找到要的一手貨物。」湊崎使勁一拉,就拖着名井急忙轉身離開這裏。她們沒有買菜,就直接回家去。
全程湊崎都靠在名井的肩上,而名井則是一邊牽着她的手,一邊拄着腮子盯着窗外的景色,兩個人不發一語。
湊崎現在連呼吸也小心翼翼。她吸入名井的氣味好讓自己冷靜下來,但對方好像心情壞透了,連信息素也變得不太好嗅。
誰也沒想過去一趟百貨公司也能撞上前任。那麼久沒見,對方偏偏還能記得自己的氣味,一見面就問她:
「看來你有新對象了。」那個人以露骨的視線打量湊崎。「氣味很獨特的Alpha。」
湊崎不太記得和對方說了什麼,只記得內心祈求名井快點回來。等到她嗅出安心的味道時,餘光就瞥見名井的身影,但她從沒看過對方有過這樣的神情。
名井擋在她面前蓋過前任的味道時,她真的很感激對方。不過她也沒有錯過對方握實發抖的拳頭,看起來隨時要打人的樣子。她可沒想像過名井會如此生氣的樣子。
幸好她及時拉走名井,不然這兩個Alpha真會打起來了。
到她們回到家裏時,湊崎從後抱着名井。
「你生氣了嗎?」她問。
「為什麼我會生氣?」名井平和回答,握住了她的手。
「因為剛才那個人……」
「是有辛香料味道的Alpha吧。」
名井掙開湊崎的懷抱,湊崎還以為她是生氣了,怎料對方轉過來的時候,她只是淡淡笑着。
「前任?」名井輕柔的聲音直白呢喃關鍵字,揉弄湊崎的頭頂。
「嗯。」
「果然,不然你也不會怕成這個樣子。」名井溫柔一笑,捏着湊崎一邊的臉頰。
「你和那個人在一起混起來就成了冬陰功湯底了,幸好你和我一起,還是雞尾酒浪漫一點。」
「什麼鬼啦。」湊崎瞬間被名井逗笑了,撲回去她的懷裏討蹭。因為她待在名井的懷裏,才沒能看到名井攤開掌心,看着刻在裏頭的指甲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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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名井沒在湊崎家裏過夜,她明天還得上學,湊崎也得上班。
現在的她搬到更近大學的1LDK單位,但格局和高中住的沒太大分別。
名井回家後給湊崎發了一個信息。收到充滿顏文字的晚安後她才去洗澡梳洗。
她關掉所有燈,倒在床上盯着漆黑一片的空氣。她抓住胸口,用力深吸一口氣,再徐徐呼出來。
由百貨公司出來後她胸口像被壓得死死,差點不能呼吸。
她很清楚這一切是因為遇到湊崎的前任,那個她聽了很久但從沒看過樣子的前任。
然而確實令她不適的原因她卻說不出來。她在羨慕、妒嫉、憤怒還是傷心?她也不知道。
今天一睹湊崎前任的樣子,她愈不想想像兩個人在一起的樣子,腦子不爭氣把兩個人的影像拼在一起。明明腦中的影象如同把雜誌的圖案撕下來貼在一起粗糙,明明這兩個人完全合不起來,名井一想起到那個畫面時內心卻會絞痛。
她一個翻身,面埋在枕頭,痛苦抓住胸口。
名井和湊崎做過的事情,湊崎亦曾經和那個人做過。牽手、吃飯、逛街、看電影、還有……
不。名井搖了搖頭。
她和那個高個子是不一樣。她不會傷害湊崎,不是因為想上床才和湊崎在一起。
然而她和高個子都是Alpha,有了可以比較的前設。同是Alpha,雖然名井不喜歡那個人,但不能否認對方確實有魅力,如同從教科書走出來的標準Alpha。
就算她拿着人品問題攻擊對方,一般人也不會在意的,他們又不是對方的交往對象。
名井留意到對方的體格,看起來有刻意鍛練,如果打起來,肯定名井會敗下來。不過現在又不是活在石器時代,一言不合就打起來活像動物的做法。湊崎若果不拉住她的話,她又回倒退變回原始動物。
她就那麼不成熟嗎?
名井沒有忘記,在她想反駁高個子時湊崎拉住了她。
我的朋友來了,我們先走吧。湊崎是這樣說的。
所以她是覺得名井不能說成「女朋友」嗎?不敢在前任面前坦白名井是新對象嗎?因為名井和前任比較就相形見絀,是不成熟的小孩嗎?
就說不想當Alpha。名井翻過身,鬧脾氣那樣搥着床墊踢着腿。
如果她不是Alpha,她就沒必要在這裏處處和湊崎的前任比較,就不用心如刀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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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晚都在胡思亂想,名井根本沒法睡得好。
一大早還要爬去上課,她整課都在打呵欠,手握着筆也沒怎樣寫字。
「你昨天是捱夜了嗎?」同學問。
「不,睡得不好而已。」名井揉着眼睛回答。
「你要回家睡嗎?下午的課更難捱。」
「不用了,我還好,而且不是說期末考的範圍嗎?」
名井中午的時候喝了一罐能量飲品才能捱過冗長沉悶的課。
這一節課又長又悶,下課時已經是六時了,名井速速別過同學,只想快點回家補眠。
雖然感到萬分抱歉,但名井還是推掉晚上的家敎工作。這樣的狀態她根本教不到什麼。
她路過便利店,拿了一個飯糰當作晚餐,準備去拿一瓶茶時,她瞥見旁邊櫃子的做特價的飲品,立刻改變想法。
咔吱。
名井最喜歡打開啤酒罐子的清脆聲音,但不喜歡喝酒的感覺。今天的她因何而買酒?真的只是因為特價嗎?
湊崎發來短信,問今天要不要聊電話,但今天的名井實在沒有能量和湊崎聊天。
那麼明天呢?名井看一眼日程。
快學期末了,各種功課專題也壓在這兩周,還得準備考試。話雖名井不是追求滿分,在大學讀書也讀得放鬆一點,可是她還是有點要求。而且名井一天不處理好對湊崎前任的不適感,她還是不要和對方說話好了。
萬一自己的負面情緒影響到湊崎那就不好了,她也不想因為自己的心胸狹窄而不小心遷怒於對方。
“抱歉,這一周比較忙,不太能聊天”名井回覆了湊崎,不到一秒對方就已讀她了。
”沒關係的,你要專心讀書噢“
接着湊崎又發了一堆貼圖炸她,結束今天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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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井本來的安排是下課後認真做功課和讀書。做功課的話因為迫在眉睫所以怎樣也能做好,可是讀書方面就棘手了。
她盯着課本半小時了還停在同一頁。好歹高中時的她也算是學霸,怎麼現在連一頁課本的內容也背不下?上次她讀書卡得那麼厲害已經是高二的事,因為湊崎的事而神不守舍;現在的她仍然因為湊崎的事而不能專注。
她已經由單純把自己和湊崎的前任比較,胡思亂想至其他事情。
如果她不是Alpha,湊崎還會喜歡她嗎?如果一直交往下去,該怎樣向其他人交代她們的相識?如果等到名井畢業的時候,她們的薪金差距會是問題嗎?
「嗚……」名井抱着頭顱,伏在桌面上呻吟。一堆雜亂的想法令名井頭痛欲裂。
她拿起桌面上的啤酒呷了一口。因為特價是買一送一,今天的她還是在喝冰涼的啤酒。她實在不明白借酒消愁的人是怎樣消愁。愈喝就愈不曉得該怎麼辦,她愈喝就愈陷入迷惘,愈想不通就愈想哭。
叮。
名井已經鼻子發酸了,她拿起手機,原來是湊崎發短信來。
湊崎發了穿睡衣的自拍,配上了“加油噢”的文字。
名井苦苦一笑,抽了一下鼻子,回了一個愛心的貼圖,還有一堆笑臉貼圖。
湊崎看到名井發來的貼圖,多說一句晚安就沒再打擾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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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今天她醒來的原因是熱醒。
第一下她是想到易感期,然而她記得一周前才過完。
接着她感到喉嚨乾澀疼痛,鼻子又塞得差點透不過氣,然後眼淚又莫名流下來,還加上發熱怕冷。
她只是病倒了。
名井現在才知道,亂想東西鑽牛角尖是可以令人病,還是她該把現況歸於連續兩天喝了五百毫升的冰啤酒?
察覺病倒的瞬間,她第一樣關心的竟然是可否爬起來上課。今早的課節是她喜歡的課。
她嘗試下床,可是渾身不對勁,還是放棄好了。
“嘿,今早的課替我請假,我病了”她發短信給同一課的人。接着她就扔開手機,嘗試再次睡着。她連藥和水也不能爬去拿,只能賭一把睡一覺狀態能好一點再去處理。
高二的她也是這樣處理一個人生病的,所以應該沒什麼大問題的。不過現在不一樣了,她有了湊崎,只要和對方說一聲自己病了,今天就能見她了。
名井拿起手機,已經按進去Line了,看到湊崎發過來的「早安」。後來她又打消念頭,沒有按進去就關掉屏幕。
她扔開手機,在床上縮成一團,緩緩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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湊崎看着沒被已讀的「早安」,她猜名井應該又是顧着打遊戲而不管她。
她不以為然,收好手機,準備第一節課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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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井睡得很差,反覆醒過來又睡着,還發了很多莫名其妙的抽象夢。
每一次睜開眼睛她都期望病症能減輕,可是這回卻沒有如她所願。醒來那麼多次,狀態還是依舊的。她喉嚨還是那麼痛,痛得口水也嚥不下,鼻還是塞到透不到氣,全身還很滾燙。
她感受到床上一股震動,被窩裏伸出拿起手機來看。現在是三時零五分了,打電話的人不是湊崎而是周子瑜。
這刻她才想起,本來今天兩時半她約了對方去吃下午茶。
「喂。」名井一接通電話,就聽到對方冷淡的語調。很明顯周子瑜是在生氣了。
「嗚……」她想說話,但喉嚨實在太痛。
名井果斷掛掉電話,改為發信息給周子瑜。
“抱歉,我病了”
對方瞬間已讀她。
“連電話也說不到嗎?”
“嗯”
“很嚴重,有去看醫生嗎?“
”還未“
”等老師下課後才去看?“
名井對着這行信息發呆。腦中一浮現湊崎的樣子她就想哭了。
”不,沒告訴她病了“
趁周子瑜打字不及她快時名井補了下一句。
”你不要偷偷告訴她“
名井能量再次耗盡,扔開手機,頭暈眼花的她再次昏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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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三天也和我下課後逛街?沒有約人嗎?」
「她最近在忙,免得打擾她了。」
「這個時候才來找我,我只是一個工具人啊。」
「煩死了,你要這樣想就這樣想。」
平井和湊崎最後一節課也不用教書,兩個人就在茶水間逛聊。
「這個學期也快完結了。」平井滑着手機回答。
「時間也過得真快呢。」湊崎則是在洗茶杯。
她們計劃三時半離開學校,找一個地方去吃下午茶。
湊崎的心思還停在下午茶吃什麼好的時候,平井連續發出「欸」的聲音。
「很吵呢。」
「喂喂,這可不關我的事,你看。」
平井把手機遞過來,湊崎看到短息的聯絡人是周子瑜。
”南病倒了,好像挺嚴重“
”她說不要偷偷告訴湊崎老師,所以我告訴平井老師了“
”請老師決定要不要轉述:P“
周子瑜還真是出乎意料的滑頭,但比起這件事,湊崎更在意名井病得很嚴重,而對方從沒有告訴她。
所以才一整天沒已讀她嗎?湊崎忍不住皺起眉頭。
平井看到湊崎的神情也知道對方在想什麼。
「怎麼不告訴我?」湊崎瞥向一邊,咬着指甲嘀咕。「真是的……」
「看來我們的下午茶要取消了。」平井知趣地回答。
「抱歉。」
「嘛,要我跟你一起去嗎?萬一太嚴重我還可以幫忙?」
湊崎再次露出歉疚的神色。
「下回你請我吃下午茶好了。」平井拍了拍湊崎的肩膀,回到座位收拾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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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井還來回於昏沉與清醒之間,她做了很多夢。
她很想見湊崎,但她不想打擾對方。
她看到湊崎和前任站在一起的畫面,她想衝上前分開她們,但她找不到自己的位置。
她回到高二的暑假,那次她同樣病得很嚴重,在床上動彈不得。
但為什麼總覺得這次不一樣的?
她在被窩縮成一團,緊緊抱着哭泣的自己。
這次生病好像更痛苦,更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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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原來你有她的鑰匙。」
「不行嗎?」
湊崎拿出名井家的鑰匙時,平井在一邊看好戲。從剛才起湊崎就很焦急,差點扯着平井從校門一路跑過來,最後她們還是攔下計程車飛奔過來。
平井想了想,這應該是她第一回到名井的家裏。
「那我在玄關等着,有什麼事就喊我吧。」
平井一進去就坐在玄關,湊崎關好門,脫掉鞋子才溜進來。
房間的空氣很不流通,伴隨着鬱悶的氣息。她路過小小的流理枱時,看到兩個洗乾淨空啤酒罐。
她安靜走進客廳,床上躺了一大團東西。看起來似是縮起來,被子包得密密實實,不禁令人懷疑對方是不是窒息死在裏頭。
察覺到動靜,被子裏的東西動了一下。湊崎跪在床邊,就看到裏頭的人從被窩露出一條縫看着自己。
「南?」湊崎拍了拍被子。
沒有聲音。
「怎麼病了也不跟我說?」
名井拉上縫隙,又把自己收起來。
「你怎麼了?」湊崎又拍了拍床上的大東西。
名井還是不給反應。
雖然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但看來名井不想看到她。
「南……」湊崎拉開一條小縫,確保聲音有溜進去。「你是不想見到我嗎?」
名井繼續不回應,那湊崎只能當作是默認,畢竟對方連自己病了寧可告訴好友也不告訴自己。
「那我當你說“Yes“了,我走吧。」就算心如刀割,不明白為什麼名井會不瞅不睬,她還是會聽名井的話。
湊崎站起來,才走了一步,她就感受到有誰抓自己裙子的邊緣。回頭一看,她發現被子裏伸了一隻蒼白的手,手背的青筋都冒出來了。
名井窣窣窸窸在被子裏爬起來,湊崎就看着床上的團子變高了,對方依然捏着自己的裙子。
「嗚呀嗚。」被子裏傳來奇怪的聲音,湊崎聽得一面懵懂。
名井似想掙開被子,湊崎幫了一個忙。她想先鬆開名井抓住裙子的手,一碰上才發現不對路。
等到她急忙翻開被子後,她才發現名井的狀態實在太糟。
對方滿面淚痕,鼻子也紅紅的,似是哭了很久。
「嗚呀嗚。」名井跪在床上,和湊崎一對上眼就哭了起來,吃力擠出奇怪的音節,但鼻音太濃,一開始根本聽不清楚。
隔了一秒湊崎才聽懂了名井的話語。
不要走。
「好好好、我不走。」湊崎立刻緊抱名井,對方的體溫也太高了,比易感期時還要高。
名井話說不清楚,臉頰通紅,口水從嘴角流出來糊在湊崎身上。名井立刻抓住湊崎,哭得很慘很淒厲。
「平井桃!」湊崎抱穩名井,焦急大喊一聲,平井立刻連爬帶跑滾了過來。
「給我去找醫生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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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門靠朋友,平井找來了當醫生的朋友來替名井看病。在等醫生來的時候,湊崎在床上抱着名井,對方窩在她的懷裏不斷哭泣,哭得她裙子也濕了一圈。
「痛、很痛。」名井擠出這句話,她應該是喉嚨痛得吞嚥不能才會不斷流口水。
在床上也放着一條濕透的毛巾,剛才名井應該是一直咬着它。
「很快不痛了,乖乖。」湊崎一直替她擦口水,抱着安慰她。看到這樣的名井她要心碎了。
「別、走。」名井縮在她的懷裏,緊抓着她的衣服不放。
「我在這裏。」湊崎熱得冒汗,但從沒想過放手。她希望自己的信息素也好,存在也好,能讓名井安心一點,
好不容易等到醫生來,醫生診斷後替名井打了針,餵了藥,吃過藥的名井在湊崎的懷抱睡着。
湊崎替名井整理後才溜出來聽醫生的解答。
「那應該是流感而已。」醫生回答。「可能最近生活壓力大,沾了菌後就容易起了。」
「可是流感不是很嚴重的嗎?」
「沒有一個病嚴重起來不死人的,我檢查的時發現她沒有想像中嚴重,體質可能也有幫助的。及時吃藥,再服用一個周期的藥就沒事了。」
醫生先行離開,遺下平井和湊崎。
「你可以鬆一口氣了。」平井說。
「我還以為她快死了,我也沒看過她哭得那麼慘。」湊崎捏着裙子,看到腹間位置濕了而深色一圈。
「可能是那個嘛。」平井看着湊崎的裙子,又看看對方的樣子。「她在向你撒嬌?」
「南不是會撒嬌的人。」湊崎乾脆回答。
「我說啊。」平井指着湊崎的鼻尖問道。「你是不是忘了她比你少十年?」
「欸?」
「你十歲懂得跑來跑去的時候,她還是一個小嬰兒。」
「所以呢?」
「可能名井平時比你靠譜得多,可是她在我們這個年紀的人眼中也算是小孩吧?」平井沒聲好氣彈了湊崎的額頭。
「你會不會太信任她的早熟了?」
經平井一說,湊崎反思認識以來名井確實是成熟的人。名井總是給出合適的建議,說出安慰話。可是反過來?名井有煩惱時,她會找湊崎傾訴嗎?說起來,她都沒怎樣聽過對方說過什麼煩惱。她還自以為名井可以和自己一起後,對方就沒了煩惱。
湊崎看向兩個空啤酒罐。
名井不喜歡喝酒,但家裏又出現了兩大罐啤酒。
「如果名井沒什麼事的話,那我先走了,你有什麼要我幫忙嗎?」
「把這些扔出去,買些做雜炊的材料回來吧。」湊崎捲起衣袖,把兩個罐子拿給平井。
「今晚我得照顧小孩。」
平井擺出OK手勢,安靜溜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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湊崎回到床邊,名井睡得很沉,滿頭大汗,衣領已經濕了一點。看着名井紅了的眼眶湊崎很心痛。
她把剛才替名井擦口水的一堆紙巾扔掉,再回來打開窗戶換氣。剛好平井發短信來,她就出門拿下一堆食材。
平井挺細心,不按門鈴而是發短信找她,這就不會吵醒名井。
「多少錢?還有剛才的醫藥費、」湊崎拿着錢包,平井就按下她的手。
「不用了,我什麼時候有跟你計較金錢?」平井把一大袋東西塞到湊崎手裏。
「你沒把名井照顧至死我就謝天謝地。」
湊崎來不及反駁,平井就把她推回屋內,關門跑走了。
雖然自己笨手笨腳,但好歹也活了三十年,湊崎還是懂得照顧人的。眼見名井可能要睡很久,她決定先做好雜炊。她把塑料袋放到流理枱,整理食材時才發平井額外買了退熱貼、替換用的紙內褲、運動飲料,還有一般的個人用品。
果然平井還是靠譜的朋友。
雜炊的煮法是簡單得湊崎不用翻食譜也懂得做。她一邊做一邊思考剛才放在這裏的啤酒罐。
到底名井是受到什麼刺激才會忽然去喝酒?這幾天她們只有短信來回,湊崎完全察覺不到名井有什麼問題。
有沒有可能是名井有什麼煩惱,但她不願意和湊崎說?就像今天生病那樣。
名井會覺得平時湊崎不靠譜,所以才沒有跟她說嗎?那她還真是失職了,不論作為長輩還是女友。
湊崎蓋上鍋子,交叉雙手思考,得不出什麼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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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子瑜啊,我是湊崎老師。」
「老師怎麼了?」周子瑜正打算看電影拖延做功課,結果湊崎就打電話過來。
「想問問你……」湊崎抓抓頭,整理要怎樣說話。
「最近南有什麼煩惱嗎?」
「南的煩惱?」周子瑜食指抵在太陽穴,認真思考這個問題。
「好像沒聽她說。」
周子瑜和名井不是頻密聊天的人,也不會常常打電話,但一見面又能很自在相處。
「是這樣啊……」
「南病了吧?她現在還好嗎?」
「打針吃藥後,現在睡得很沉。對了,謝謝你告訴了桃,不然我們不會知道她病得那麼嚴重。」
「噢,那就好了。」
短暫的沉默令氣氛尷尬了,周子瑜在安靜之間想到可以說的話。
「老師。」
「是?」
「南啊……」周子瑜嘗試用簡單的言語總結出她認識名井。她相信湊崎看到的名井和她看到的名井應該有點不一樣。
「嗯。」
「雖然她不怎樣說話,但她其實是一個想很多的人,是多得令人擔心的地步。她總是默默看着大家的需要,適時給出反應。她很討厭給大家造成麻煩,所以很多時候有什麼事情,她都選擇扛下來自己解決。」
周子瑜想起高二時候的名井,她觀察了很久,對方才稍為吐出自己煩惱的事情。
「因為怕着會麻煩到別人,讓人擔心。因為南是很溫柔的人,也許對着愈重視的人,她更會選擇隱瞞自己的真正想法。」
話筒的另一端只有呼吸聲,湊崎也許已經想通了。
明明很喜歡,又不直說。明明很想看見對方,但又嚷着不用見。這些都很像名井這種麻煩人會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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湊崎坐在地上,直勾勾看着沉睡的名井。對方喜歡側睡,所以她能直接看着對方的睡顏。
剛才她打電話給周子瑜,本以為能問出名井煩惱的事,結果對方告訴她更重要的事。
「對不起呢。」湊崎輕揉了名井的腦袋。
這樣一弄,名井稍為睜開眼睛。她看了湊崎一眼又睡着了。
湊崎趁機會洗澡梳洗。她沒有洗頭髮,那就省下用吹風機的時間。做好所有睡覺前的準備,她走到玄關,撥了一通電話給平井,響了兩下對方就接聽了。
「怎麼了?名井還未死吧?」
湊崎忍不住反白眼,用最和藹的聲線回答:「可能明天到你死了。」
「我不要。」
「還有,我明天應該要請假,請你代課了噢。」
「名井還病得很重嗎?」
「不,吃了藥之後她好多了,現在也睡得很沉。」湊崎站在玄關,看不到名井的樣子。「但好像有比流感更嚴重的事情等着我處理。」
平井沉默半晌,張開嘴巴,又合了起來。
「那麼,請我吃兩回的下午茶吧。」
「行行行,你說什麼就什麼。」
湊崎關掉所有燈,把電話放在床頭,小心翼翼爬上單人床。名井還在側睡,她是一個睡姿很好的人。湊崎輕力撥開名井的手,調整成對方抱着自己的姿勢,名井就自動抱緊她。
「晚安。」湊崎親在對方的頭頂,緩緩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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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井知道湊崎來了。
當初和周子瑜短信來往時,她雖然說着「不要告訴她」,但內心又隱隱希望周子瑜會通知湊崎。她的好朋友果然沒讓她失望。
她聽到湊崎和平井說要找醫生,她知道自己打了針吃了藥,然後就昏昏沉沉睡着了。偶爾醒來,她隱約聽到湊崎打電話,在家裏走來走去的聲音。她的意識漸漸遠去,什麼也感覺不到。
用藥過後的第一個早晨,名井的鼻子不至於堵得完全不能呼吸,喉嚨已經不痛,也沒有怕冷怕熱,她還出了一身汗。
名井確認自己能用鼻子呼吸,稍為吸了一下。鼻子是通的,還能嗅出氣味,例如湊崎的味道。
「嘿,早安噢。」
湊崎正在旁邊側躺,撐着頭顱看向名井。
名井愣住了,從被子裏伸出手用力拍在湊崎身上,害後者喊痛。
「你在做什麼?」湊崎得抓住名井的手才不至於被拍死。
「為什麼、在這裏?」
「看來我很不受歡迎呢,又是不想見到我,又是想趕我出去。」
「上、班?」
「謝謝你比我更在意上班,我請假了。」湊崎改為和名井十指緊扣,在名井又問「為什麼」前她接話了。
「雖然醫生說不算嚴重的流感,可是拖下去也可以變得很可怕的。我怎可能遺下你這個獨居老人在家的?請別害這裏變成兇宅。而且我還要找你算帳。」
聽到「算帳」,湊崎清楚看到名井明顯縮了一下。
「不過在那之前…..」湊崎一個翻滾就滾下床,她穿了放在名井家的睡衣。「先來幫大寶寶梳洗吧。」
湊崎扶着名井到洗手間,確定對方有能力自己刷牙洗面,她再去拿出昨晚弄好的雜炊翻熱。
名井稍為擦過身子,換上新的衣服,漱口洗面過後又滾回床上。然而湊崎拉住了她,說要換過床單枕頭套後才能上去。
「你昨天流了很——多口水,很髒呢。」
生病是一件沒有尊嚴而且醜態百出的事情。名井得到深刻的教訓。
湊崎幫忙換過床單,還順便把髒衣服全都洗了。名井就像一個廢人,躺在床上看着湊崎走來走去。
「來,一整天沒吃飯,肚子餓了吧?」湊崎拿着碗和湯匙過來。
名井坐起來,打算接過來吃的時候,湊崎「嘖」了兩聲。
「老師來餵你。」
「欸……我不是、」
「你就是小孩,來,啊。」
湊崎先發制人,已經挖了一湯匙的飯,吹涼後遞到名井嘴邊,還像哄小孩那樣張開嘴巴。名井不得不聽湊崎的話,張口吃飯。
「不會太燙?」
名井搖搖頭,細細咀嚼食物。她好像很久沒吃過雜炊,之前生病時她沒力氣煮來吃,平時好好的也不會煮這道料理。上次吃雜炊已經是小時候生病,母親或管家會來照顧她的時候。
「欸欸欸,怎麼突然哭了?」
湊崎在餵第二口時,名井就眼淚撲簌簌流下來。她急忙把東西放到一邊,跳上床抱着名井,對方立刻像樹熊那樣抱緊自己。
「還很不舒服嗎?」
名井搖了搖頭。
湊崎說了幾個原因,名井也一一否定。她別無他法,只好先拿紙巾替對方擦眼淚。
「看着看着,你真的愈來愈像一個大寶寶。」湊崎捏着名井的面頰,耐着性子抺乾眼淚和嘴角的米飯。
「我、」湊崎一說完,名井又掉眼淚。「我又給你添麻煩嗎?」
「欸?沒有!完全沒有,怎可能算是麻煩?到底怎麼了?」
名井伏在湊崎胸前,小聲啜泣。
「南不會是麻煩,依賴我也絕對不會覺得你煩。」湊崎捧着名井淚花花的面頰,拇指打轉抺掉淚痕。
「到底最近發生什麼事?我看到你有喝酒,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嗎?」
名井像被戳到痛楚,忽然沉默不語了。湊崎反覆思考,最近有發生什麼特別的事情嗎?還是說那對湊崎來說是小事,但對名井是地雷的事情?
湊崎動用她的魚腦子,吃力回憶起這一周發生什麼事。名井是用「又給你添麻煩」,那第一次的麻煩是什麼?
今天沒有大事,昨天和前天都是上班,周日逛百貨、啊。湊崎猜測那看似會是最有機會觸動名井神經的事,然而那天名井的反應很冷靜呢?看來她得問當事人才知道真相。
「是周日遇到我前任,你才悶悶不樂嗎?」
名井沒有開口回答,但像受驚的小狗瑟瑟發抖。
好,湊崎抓到重點了?
「南。」她捧着要名井的面頰,要對方對上自己的眸子。「現在我喜歡的,我愛的,還有交往中的人是你。」
「可是、」名井咬着嘴唇,像憋住不讓自己哭的小孩。「你說我是朋友。」
哈?湊崎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你說『我朋友來了』。」名井握住拳頭,輕輕打在湊崎的肩上。「可是、可是我是你的、」
「欸,原來是這樣。」在百貨公司的湊崎慌張得記憶有點混亂,她只記得急着逃離現場,細節都忘光光了。
名井就因為那一句句子失落了兩天還捱出病來,怎麼這個人有點好笑?
湊崎沒聲好氣,正想嘲笑名井一番,但看到名井耷拉着腦袋抽泣,看起來真的很受傷。
南是一個會想很多,多得令人擔心的人。因為湊崎頭腦昏亂時胡說的一句,名井足足痛苦了三天。
「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湊崎緊抱發抖的名井。「這是我的錯。」
因為有名井在,所以周日就算有很不愉快的經歷,很快她就能忘光光了。結果名井就被她一句話刺了好幾天,她還很天真相信了名井當時的反應,以為對方真的沒有在意。怎料只是因為名井實在太懂得為他人着想,照顧了湊崎的反應後才獨自面對問題。
「南是我的朋友,更是我女朋友,是我不好,是我說錯話了。」
「是、是你壞壞。你很過分。」名井哭喪着鼻子,一把眼淚一把鼻涕,抓住她的衣服,繼續用拳頭打在她的肩膀。
天啊,這個人怎麼那麼可愛的。湊崎抽出好幾張紙巾,耐心替病了的小狗擤鼻涕抺眼淚。
「對,是老師壞壞,害南那麼傷心,讓你懲罰了。」
湊崎攤開掌心,名井一把眼淚一把鼻涕歪過頭,把下巴擱在掌心,楚楚可憐看向湊崎。
「不是啦。」她笑得像花開了,指尖搔癢名井的下巴。「是讓你打掌心,不是做這個。」
「我怎知道。」名井紅着臉退下了。「我才不會打你。」
「噢,真是好孩子呢。」湊崎抽了幾張紙巾,名井想自己擦眼淚,但她一把撥開名井的手。「來,今天老師來照顧小朋友,別亂動。」
「我、我不是小朋友了。」
「你是,我說你是你就是。以後別只當小大人,你要盡情撒嬌才行。」
「欸?」
「南。」湊崎扔掉紙巾團,忽然湊到名井面前。「你是覺得我有多不靠譜?」
「欸?沒有、我沒有這樣想。」
「從樓梯摔下來那次是子瑜通知我,我能理解,可是這次生病你先是只告訴子瑜,還要她不告訴我,我可是會生氣的。那麼你就稍為依靠一下我吧?有什麼事就告訴我吧。」
「可是、」名井捏着褲子,垂頭縮起肩膀。「我很怕給你添麻煩。」
「那南你會覺得我生病,或是發情期來早來遲而找你是麻煩到你嗎?」
名井搖了搖頭。
「那就是嘛,我也不會覺得你是麻煩的,如果你不找我的話我更會覺得生氣。有什麼事情也可以和我商量。」
湊崎捏着名井的面頰,要對方抬頭看着自己。
「聽懂了嗎?名井同學。」
「懂了,老師。」
「很好,那就繼續吃東西吧。」湊崎拿回吃了兩口就被放在一邊的雜炊,挖了一湯匙遞到名井嘴邊。這次名井沒有別扭就乖乖吃下。
名井可以吃光整碗雜炊,看來已經沒什麼事。湊崎洗好碗碟,拿髒了的床單和枕頭套去洗。她繞來床邊時,名井仍強撐着眼皮。
「你快點睡吧,要好好休息噢。」湊崎揉了揉名井的腦袋,正打算去檢查有沒有其他家務可以做,有人拉着她的衣角。
轉身一看,名井從被窩伸出手,捏着湊崎的衣角。
「不要走。」名井在被窩裏弱弱地說,差一點就聽不到她在說什麼。「陪我。」
果然名井是聰明的孩子,要她改正的事情提醒一次就改好了。
「好啊。」湊崎一爬上床,名井就摟着她不放。
湊崎拍着名井的背,等着對方入睡,結果自己也打起呵欠。
名井仰起頭,湊崎溫柔一笑,問怎麼了。
「我……我有做得比較好嗎?」
「什麼?什麼方面?」
「比起你的前任……」
所以在這個溫馨的早晨湊崎得和名井討論自己的前任嗎?可是名井會病倒的主因就在這裏,湊崎也得肩負解開這個問題的責任。
「現在我要寫一篇正反探討的論文給你看嗎?」
「又不用這樣……」
「不如你來說說看,那個混帳有什麼地方令你很在意?」
「身高?」
湊崎差點爆笑出聲,但她忍了下來。
「還有呢?」
「氣場?那個人好像有可以吸引人的能力。」
「還有沒有?」
「那個人好像挺有錢,但我還只是學生。」
湊崎認真聽過名井的的想法,思忖每一句話背後的意思,沉默一會才回答:
「那個人確實是比你長得高,有辦法留下不錯的第一印象吸引人,還有真的挺有錢。」
湊崎沒有半點否認,倒是令名井傷心。
「可是客觀條件上看似很吸引,但我知道那個人只是一個混帳,不會因為身高、有錢我就改變心態。」
「但那些條件我也沒有……」
「可是南啊,我喜歡你的溫柔和體貼,喜歡和你躺在床上耍廢的時光,喜歡和你去做很普通的事。和你做無聊的事也能快樂一整天。請不要只看別人擁有而自己沒有的事情,看看你自己獨有的東西吧。」
「可是,如果我不是Alpha的話……你還會不會喜歡我?」
「你是病了變成小笨蛋嗎?」湊崎彈了名井的額頭。
「在這個世界的你就是Alpha,也是溫柔的孩子。不是只喜歡Alpha的你,或是學生的你,我是喜歡你整個人,連同小缺點也很喜歡,所以不要再把每件事分開來討論。」
隔了一會名井才仰起頭,她的樣子嚇了湊崎一跳。
「真的喜歡我?」名井抽着鼻子回答。
「喜歡,真的喜歡你。」湊崎抱緊名井,輕輕拍着背。名井就像小嬰兒那樣抓住她,小聲哭泣。
名井比湊崎想像中還要沒安全感,一定是因為病了名井才那麼容易哭。
不過哭起來也很可愛就是。湊崎在名井看不到的角落偷笑了。
「看看你,哭得真慘。」湊崎數不清是第幾次拿紙巾替名井擦眼淚。
「那就別看。」名井捂着湊崎的雙眼,湊崎就盲人摸象般胡亂擦了。
名井沉默不語,可能還是不確信湊崎的話語。每次看到名井哭紅了的眼眶湊崎都很心疼。
「那麼名井同學,我問你一個問題。」湊崎一手拄着頭顱,一手捏着名井的面頰。
「嗯?」
「你會因為我是二手的而不喜歡我嗎?」
「不要這樣說!」名井扯着嗓子說話,結果就在咳了。
「我是、很喜歡、你、不管、你過去、怎樣。」
名井在咳嗽間仍然告白,令湊崎又感動又無奈。她拍着對方的背,輕聲回答:
「對吧,就算是這樣的我,你也喜歡我。為什麼你就不能相信我是真的很喜歡你?」
「因為,我怕我會給你添麻煩,而且平時吃飯也好消費也好,總是要你多付錢,你送給我的禮物又不便宜……我、我不想像小白臉那樣……」
聽了那麼久,湊崎總算知道名井真正在意的事情。
「你笑什麼!這有什麼好笑!」名井的拳頭再次連環打在湊崎身上。
「原來你是介意當小白臉,我真的沒想過這一點。」湊崎笑得連淚水也冒出來,她用手抺掉。
被戳破的名井雙頰紅起來,躲到湊崎的懷裏不願見人。
「那麼南,我說我來養你,你會讓我養嗎?」
「不會。」
「那你就不會做小白面,你自己也會努力吧。如果是錢或是禮物那些,那我好歹也是混了幾年的社畜,錢會比你多一點,能給你的也會貴重一點,這是因為我想盡可能對你好。南你也有在自己能力範圍裏給我最好的,給我獨一無二的禮物,這樣還不足夠嗎?」
「我給你的禮物?」
「手寫的信、自己做的飾品、你做的飯菜,只有你才可以給我的禮物,那些已經讓我很高興了。」
「真的?」
「真的。請相信你自己的魅力。」
名井待在她的懷裏,抓住她的衣服。湊崎就耐性拍背,等到名井漸漸放鬆身子,陷入她的懷抱,發出穩定的呼嚕聲。
聽着熟睡的聲音,湊崎打了幾個呵欠,抱着名井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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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要她整隻手臂麻掉,或是瞪着牆壁的一角污漬放空,就算湊崎醒來,一天名井還在她懷裏睡得像豬,一天她也不願吵醒對方。
等到懷裏的小狗窣窣窸窸爬起來,湊崎總算能活動麻痺發刺的手臂。現在她把手摔到牆上也不會痛。
「欸!不要這樣!」名井看到湊崎在打牆,不禁懷疑是不是換對方病了。她抓住湊崎的手腕,對方立刻嚷着「刺刺刺」。
「手麻了嗎?」名井替湊崎按摩手臂。「對不起。」
「別再向我道歉了,我耳朵要起繭了。」
「那我向你道謝?謝謝你今天陪我。」
「這聽起來好得多了。」湊崎笑嘻嘻回答。
「那道謝的禮物……」
她看到名井閃縮抬頭又垂頭,最後鼓起勇氣,閉着眼湊到自己面前。
「Oh wow,難得呢。」
湊崎應該認真記錄名井每一個可愛的瞬間,那她就能收集證據告訴對方,她真的是天上有地下無的好女友。
「等你康復了之後我才接下這份禮物吧。」湊崎只需要把指尖點在名井的唇上,對方就會乖乖停下來。
「好吧。」名井唯有親在湊崎的指尖作補償。
耷拉着腦袋的名井實在令人想撲上去親吻,可是湊崎才不想病倒換名井來照顧她。
「那你想繼續躺着,還是出門去便利店走走?」
湊崎湊到名井面前,從下而上看着對方,展露燦爛的笑容。
「親愛的女友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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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名井病倒的一整天,湊崎一直待在她旁邊。名井要喝水吃東西只要喊一聲,湊崎都會跑去代勞。
「主人,這是你的水。」湊崎會一本正經跪下來,雙手遞上水杯。
「為什麼變了女僕風格的?」
「因為猜主人會喜歡這樣。」
名井這樣就被逗笑了,她好像能理解湊崎所言,在日常生活做着無聊事也能開心一整天。
湊崎替名井準備了午、晚餐和隔天早餐,到晚上九時就要回家。
「明天下課後我再來看你?」
湊崎坐在玄關穿鞋子,扭頭一看,名井正抱着企鵝玩偶,外八蹲下來,晶凝通透的雙眼直直看着她。換作是之前的名井,一定會回答「不用麻煩你」。
「如果可以的話。」名井把嘴巴埋在玩偶裏,弱弱回答。
「你想見我嗎?」
名井糾結一會,最後把企鵝玩偶小心放到一邊,搖搖擺擺走過來主動抱着湊崎。
「我很想見你。」
湊崎得克制一下才不至於笑得太過分。雖然這樣很對不起名井,但對方病一病就學懂正確的撒嬌方法那也挺好的。
「好吧,老師明天繼續來看你。小孩子今晚早睡吧。」
湊崎親在名井的額頭,心花怒放,笑得合不攏嘴,踏着輕快的腳步回家去了。
===
「你好得很快呢。」
「你是想我病多久?」
雖然是因為病而爽約,名井康復隔天還是請了周子瑜吃午飯補償。
「看到你有精神就好了,請不要讓人擔心。」
「是是是。」
「湊崎老師有找你吧?」
「託你的福呢。」
「明明就是想見人,下次請自己開口。」
名井面紅瞪了周子瑜一眼,喝着熱茶時咕嘀了一句「下課後就會見了」。
「煩惱也解決了吧?我猜你應該是胡思亂想才病了。」
「煩惱?」
名井頓了頓,不禁懷疑眼前這個人是有超能力,到底是怎樣知道她最近有煩惱的?
「嗯,解決了。」
看到名井忽然展露傻笑,周子瑜明白到對方康復得那麼快的原因是什麼了。
戀愛中的笨蛋還是會感冒,不過有戀愛加乘能倍速康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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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井沒死吧?」
「來,是不是你想死了?」
湊崎一回到學校,平井立刻關心她。
「她沒什麼事了,今晚再去看看她怎樣吧。」湊崎拿出公事包裏的講義放到桌上,扭頭一看,平井正像老母親那樣盯着她。
「看,我就跟你說。」
「說什麼?」
「名井還是要撒嬌的,別把她當作大人來看。」
「Oh wow,謝謝你的提醒噢。」湊崎沒聲好氣,從包包拿出一排巧克力遞給她。
「嗯?」
「給你的,謝謝你昨天的幫忙。」
「那、」
對上湊崎分外燦爛的笑容,平井知道對着陷入粉紅泡泡的人怎樣嗆也嗆不出效果。於是她選擇沉默接下巧克力。
放學後湊崎爽快收拾好所有東西,和平井道別後就拿起手機打電話,平井就看着湊崎笑意盎然,大步離開教員室。
平井叼着湊崎送的巧克力,不由得思考人生。
果然戀愛中的人看起來都像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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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後碎碎念:
就…..這周決定發這篇還真是有點微妙。
反正故事設定上有一個前任,就拖出來鞭屍吧(?)
病是一件沒有尊嚴的事情,所以還是努力維持健康吧。
啊,病的時候有人來看真的不一樣。之前有幾次因病進了醫院,待了整天也好好的,結果晚上母親一來我就立刻爆哭了ʕ •ᴥ•ʔ
那個半夜喉嚨痛醒不斷流口水的人是我,只是當時我可是很堅強,不吵醒任何人一個人爬出去擦口水,開着YouTube看Twice 迷因止痛,還替自己安排看醫生,我真佩服當時的自己。
所以,請大家要身體健康?不過我看大部分人不出事也不會明白健康的重要ʕ •ᴥ•ʔ
我今天還以為不更了
結果在這邊等了整天…
前面的冬陰功湯底有戳中我的笑點呢
南那麼在意紗夏前任的身高嗎呵呵呵
我以前也試過半夜痛醒,喉嚨超~級疼,然後口水流滿枕頭(呃…好像形容得太多了)
現在這個時期可真的要身體健康呢
呵呵等了一整天才等到 文也特別好看吧?
恭喜冬陰功湯戳中你的笑點,而身高問題就……
(畢竟南就是比紗夏矮一點,看到前任高一點當然會介意
這個時期請保重身體噢
你的止痛法怎麼跟我的好像😂前陣子開刀就是因為連續好幾天病灶都會痛,但又能撐一下,所以照常去上班,想說以前也是撐一下就沒事,但這次真的痛到睡不著又全身發抖冒冷汗,深夜一個人開始從第一集TTT開始看,一直看到早上去熟悉的診所結果被轉醫院急診,在急診抽血打點滴等檢查的時候剛好志效開生日V,被我媽說沒看過差點敗血症的人還可以笑成能那樣:p
被行為訓練到週六早上八點會注意電郵通知,還是被我等到了🙏🙏🙏
在嚴重低潮時因為看了一期TTT而沒了低潮,效果快得我媽也感到不可思議。所以她們比起做藝人更像是做喜劇演員(誤
我說啊……有病有痛就去看醫生!別拖!拖着拖着就要和閻羅王一起看TTT了!
雖然我大部分時間都會掙取在早上發文,但發現其實大部分人都是晚上才上線,所以……(笑)
我現在懂了,畢竟疼痛的時候沒辦法哈哈大笑,忍著又會內傷,那還是一開始就先處理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