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看倌好:
又是趕着出門前發文的一天。是不是財政年度快完一班社畜就忙起來了呢。
最近有着莫名的衝動要完成這篇,所以就打鐵趁熱寫好這篇了。
是獸醫與公關的故事,但這次不是傻(混)白(更)甜,而是把拖了半年的故事線全、都、寫、出、來。
大概四萬餘字,你們就自行安排時來看了噢。
請勿上升真人OOC一定有不爽則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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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井用食指叩在桌面發出「喀喀」聲。如果手邊有花朵的話,她也許會在拔花瓣決定「做或不做」。她瞥見桌上的一角,花朵是有的,那是湊崎前幾天散步時送的。
她如常準備和夏散步,湊崎如常準時出現在她店面前,不過那天一看就知道她很緊張,而且手還別扭藏在身後。
「早安。」名井裝作沒看到從湊崎身後突出來的絲帶。如常打招呼。
「早安。」湊崎的語氣比平時遲緩更多,視線也沒有對上名井的目光。
名井耐着性子等候,總算等到湊崎願意看着她的一刻。對方似是豁出去那樣抽出身後的東西。
「送、送給你?」
「為什麼是反問句?」
名井沒聲好氣笑了,把狗繩子交給湊崎,自己再接過一束鮮花。
「我還以為你是送玫瑰的。」
湊崎挑了淡藍色的繡球花束,小小一束,不算太重。
「你比較喜歡玫瑰嗎?」
「不是,只是好奇為什麼你挑繡球花,還有為什麼送花?」
「因為你說這回合我要主動,想了很久就決定送花。而為什麼是繡球花,因為店員跟我說了它的花語。」
名井記得那時候說自己很老派,所以希望下一回湊崎主動,然後她就那麼可愛而乖巧跑來送花了。
「繡球花的花語是什麼?」
「欸……你自己去搜尋吧!快快回去放下花,我們不是要去散步嗎?!」湊崎使勁推了名井,名井只好先把花放回去辦公室,再趁機拿手機搜尋繡球花的花語。
湊崎看到回來的名井一副止不住笑意的樣子,肯定對方剛才就去了找花語。為了避開名井微妙的目光,湊崎帶着夏跑了起來。
「喂喂!別忽然跑起來!」名井急忙追上去。
「反正你一定是想笑我吧!」湊崎差一點跌倒,但還是以堅定的步伐逃離現場。
名井是想笑湊崎的老派作風,但更多是想對她說一聲「謝謝」。
最後跑到公園後,夏還精神抖擻,但名井和湊崎已經喘得不像話,整個散步時段也沒法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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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束花名井是不會捨得拔花瓣的,於是她翻找附近有什麼可用的東西。拉開第一格抽屜,在底部發現一枚五百圓的硬幣。
如果是數字就去吧。名井在心裏默念。她拇指一彈,硬幣在空中翻了好幾個圈,最後落在手背上,用另一隻手快速捂着。她如同不敢看自己考卷成績的學生,一點一點移開手,偷看考卷分數。
她看到硬幣朝上的一面,吁然長嘆,拿起手機翻出聯絡人,撥通了一個人的電話。
「喂喂。」電話傳來一把男性的聲音。
「現在你是午膳時間嗎?」名井問,左手翻弄剛才的五百圓硬幣。
「對,有什麼事?你竟然會打電話給我?太陽要從西邊升起嗎?要知道我已經結婚了哦。」男子聽出是她之後,換上輕鬆的語調,跟她開玩笑。
名井翻白眼翻到後腦去,男子彷彿像看到她的眼神,跟她說「不要翻我白眼」。
「有事情才來找你。」名井把硬幣放回抽屜,雙腿擱在辦公桌上。「Alpha易感期紊亂症能治療嗎?」
「原來是公事,有點失望呢,還以為你想請我吃飯。」男子依舊用輕鬆的語氣回答,而且總不急着回答她的問題。
「當然能治療,我八成的病人都是這個問題的,差不多每天也有這方面的新症來找我。」
「能完全治好嗎?」
「這個我可說不準噢。我遇過治療到一半就堅持不下去的、完成療程後又復發的、完成療程後就變回正常人的。在療程期間除了用藥物輔助,也很看病人的。」
名井沉默思考,對方又問了別的問題。
「話說你問這個做什麼嘛?你不是Beta嗎?你身邊也沒有Alpha啊?」
「過了這麼久,我的社交圈子有改變你也不會知道。」
「哎喲,你這傢伙的社交圈子原來有人嗎?我還以為只有貓貓狗狗。」
名井在掛斷電話前又聽到對方說「又翻我白眼對不對?」,乾脆連「多謝」、「再見」也不說就掛斷。
她軟攤在椅背上,盯着天花板發呆。
如果不是為了她最近認識的大狗狗,她絕對不會打電話給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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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井坐在長椅,看着湊崎和夏一起躺在草地玩耍,看起來就像兩頭大狗摟在一起玩耍。她凝視湊崎抱着夏,雙手使勁揉着夏的背,牠看起來很享受的樣子。
玩了好一會後湊崎就牽着夏坐在名井旁邊。現在的湊崎染了金髮,束着馬尾,穿了一件樸素的T 裇和破洞的牛仔褲,今天還戴了一頂鴨舌帽和多穿一件運動風衣。名井盯着對方高挺的鼻子發呆,直到湊崎轉過頭來才回過神來。
「怎麼了?」湊崎朝她笑了,笑起來兩頰就像柴犬一樣肉鼓鼓。名井的心臟少了一拍,但現在不是看着湊崎笑而傻笑的時候。
「這樣可能是我多管閒事,但你要處理身體的毛病嗎?」
湊崎的笑容僵硬了,但沒有轉換成發怒的樣子。她別過頭,雙手撐在椅子上,像小孩子那樣踢着腿,似是思考,又似是放空。
「當然這是你的決定,如果你真的想處理的話,我能介紹認識的醫生給你。」
夏看來想起自己的主人是誰,走到名井的腳前躺了下來,她就彎下腰揉對方的腦袋。
「我只是不想你每次易感期都過得那麼痛苦,而且……」
「而且?」如名井所料,用問句的話就能釣到湊崎的回答。她老早就預料到湊崎也許會抗拒這件事,於是事先想定哄人的方案。
「而且我想和健健康康的你交往。」
名井聽不到湊崎的回答,轉頭一看,就發現湊崎縮起來坐在長椅的另一邊,拉高運動風衣不讓名井看到她的臉。不過湊崎忘記她自己束了馬尾,不能蓋着發紅的耳朵。
「好、好吧。」果然湊崎就垂着頭答應了。
名井隔着鴨舌帽,摸了摸湊崎的頭頂。她的社交圈子的確沒有人,就只有可愛的狗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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湊崎乖乖聽話,隔天的休假時段就去了名井介紹的醫生診所。根據名井的說法,那位醫生是處理Alpha和Omega問題的專科。
「為什麼你會認識的?」湊崎接下卡片時問道。
「就大學同學。」名井聳了聳肩淡然回答。
Alpha的問題和性是脫不了關係,為了顧客的私隱,這位醫生的診所定位挺隱蔽,在候客室就只會有一個人等着,不然兩個人你看我我看你,尷尬得要命。湊崎在候客室填寫個人資料和看診原因,交給護士後就如坐針墊等着。
在名井的診所她可以和其他貓貓狗狗玩耍,這裏的話她只有一種在校長室門外等訓話的緊張感。
好不容易總算到她看診,她踏進診室那刻起醫生就和她對上看,她就戰戰兢兢坐在醫生對面。
「紗夏小姐?」醫生笑容可掬和她打招呼。
「是、是!」湊崎則是不小心咬了舌頭。她也不曉得自己在緊張什麼,是說這位醫生很自然就稱呼她的名字。
「能告訴我你在緊張什麼嗎?」
醫生應該是一個和名井年紀相若的人,但因為弄了油頭,戴了無框的眼鏡,穿了西裝和白袍,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大一點。明明湊崎的職業生涯裏也遇過當專科的人,但她還是緊張得心跳快破二百。
因為這次她是來看診不是來聊天的。
「就、我也不知道?」湊崎緊張得不斷拉扯衣服下襬,本來不皺的地方也被她捏皺。「第一次看醫生的緊張?」
「那你需要緩過五分鐘才開始嗎?」
噢,不。要是再拖五分鐘湊崎可受不了。
「不,請直接開始。」
「好啊,可能說着說着你就不緊張了。」
其實湊崎最緊張害怕的應該是醫生的直白問題,就像名井能臉不紅心不跳說出一串學術詞語。這位醫生也是平靜問出對湊崎而言太直白的問題。湊崎每聽一次就腦袋當機一次,醫生會給她時間思考,但思考過後她還是只能結結巴巴說出含糊的答案。
例如問及有多少名性伴侶時,湊崎從沒有寫一張清單統計出來;問及一周的頻率時,湊崎也從沒有記下來。她全都只能給一個大概的數字。可能她唯一能稍為有自信回答的是,第一,對象全都是Omega,第二,她每次也有乖乖戴套。
醫生問幾條基本問題後,湊崎已經覺得靈魂被抽空,伏在桌上休息。
「那麼,最近一次Omega性交是什麼時候?」醫生還是得繼續問問題。
「應該是一個多月前吧?」湊崎抬頭回答,她難得看到醫生會擺出其他表情。
「一個多月前?」醫生挑起一邊眉回答,同時拿起病案翻了翻。
「那是不是有出現戒斷的問題?例如高熱、強烈的性慾等等?」
「有的……」
「那你是直接咬着牙關捱過去?還是用藥?」
湊崎回想起當日的畫面,耳尖瞬間紅了起來。
「用手?」只是不是她的手。湊崎弱弱回答
「按照你所說的話,你的成癮問題已經有頗長時間。」醫生拿着筆敲在桌上,捋着下巴思考。
「是有什麼突發因素讓你能忽然停了一個多月的?」
湊崎舔了嘴角,扭扭捏捏玩弄手指,隔了半晌才說了一個「狗」字。
「狗?」醫生滿面疑惑看着她。
「就、該怎樣說?」湊崎忍不住猜想如果說了真正的原因,醫生會不會覺得她是一個蠢斃的人。不過她有把名井的話銘記在心。
如果想醫生幫助你,你就得對他誠實,哪怕是要說出多羞恥的事情。當時名井指着她的鼻尖這樣說。
「因為認識的人有兩頭狗狗,我很喜歡牠們,就不做了。」
「等等,好像跳得有點快,能否說明一下『喜歡狗狗』和『停止和Omega性交』有什麼關係?」
湊崎很想知道是不是所有醫生都能像在點午餐那樣自然說出「性交」這兩個字。
「那兩只狗狗的視力不好,牠們都靠着我本來的信息素來認出我。因為和Omega做的話,我身上會有她們的氣味。為了不讓狗狗混亂,所以就不做了。」
「然而Omega的沾附力應該一天就沒了,期間你也沒有做?」
「可是我、天天都想去見狗狗,那只有每天都不做。」湊崎捧着頭顱,說出口後才發現自己的行為滑稽得很。一名Alpha為了擼狗就什麼也不做了。
醫生露出意味盎然的神情,他又問了幾個問題,替湊崎抽了血,下次覆診就是來看報告,到時候再商討治療方案。
湊崎踏出診室立刻鬆一口氣,付一大筆診金時也不覺得心痛。
當醫生送走湊崎後,他向護士示意要下一位病人等一等,隨之回到診室,確認時間後就拿起手機撥打電話。
「喂?名井醫生正在忙是不是?我是她的好朋友,可以請她忙完之後打回這個電話嗎?」
醫生拿起剛才的病案,挑起一邊眉盯着病案上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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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要約在高級餐廳吃晚飯?」名井一坐下劈頭就問。
「久違吃晚餐,吃高級一點不行嗎?」醫生拄着腮子笑嘻嘻回答。
為了這場晚餐,名井得稍為化妝,而且還從衣櫃深處翻出一條黑色A字連身裙,熨平後就換上平時很少穿的黑色高跟鞋出門去。
名井剛坐好,侍應就上前問她要喝什麼餐前飲料。
「白酒好了。」她禮貌回答,然後一幅無奈的樣子看向醫生。
湊崎有問她為什麼會認識這個醫生,她回答了是大學同學,實在沒必意多加一句「因為是前任」。
他們是在大學認識,也是在大學分手,偶爾有從共同朋友身上聽到彼此的消息。名井也是從他人口中聽到對方結婚的消息。
「這次約你出來不是為了被你瞪的,名井醫生。」
「森醫生,不是你在電話上說『有事情見面才說』嗎?」名井拿起白酒,森也跟着拿起紅酒杯和她祝酒。
「噢,你放心,我約你,與你無關。」森放下酒杯,朝名井展露意味深長的笑容。
名井按㩒反白眼的衝動,又喝了一口白酒。
「沒想到那麼久沒見,你竟然會有新的交往對象,我很好奇你的愛情故事呢。」
名井差點在餐廳咬碎玻璃杯。
「什麼?你、在說、什麼?」名井趕緊放下酒杯,慌張拿起餐巾擦嘴。
「就紗夏小姐啊?我還能說誰?」森一幅看好戲的樣子,看着名井手忙腳亂。
「不、沒有、我們還沒交住。」
「『還沒有』就是會的意思,所以等她痊癒後才交往嗎?」森咄咄逼人,就像多管閒事的親戚總愛問三問四。
「你現在一幅『為什麼你會知道的?』的表情呢。」
「那你為什麼會知道的?」名井舉起雙手投降了。
「首先是你忽然打電話來問我事情,後來她說到『每天去見兩隻眼睛不好的狗狗』,應該讓你看看她在說狗狗時的神情,那個表情真的很可愛呢。」
說到這裏,名井立刻白了森一眼,森只是聳聳肩。
「嘿,雖然我結婚了,但不代表我不能欣賞可愛的女生吧?」
「那你就去欣賞別的女生。」
「因為不能和你爭嘛,我懂的,我懂的。」
「那她的狀態還好嗎?不算太難搞嗎?」名井放棄和對方爭論,把話題放回湊崎身上。
「噢,基於職業操守,我好像不該跟你說病人的情況呢。」
森看到名井快要被弄瘋的神情,這下才滿意點點頭。
「好啦,我跟你說了,約你出來也只是想和你聊紗夏小姐的事讓你放心。」
「不要稱她『紗夏小姐』、」
「那我喊她紗夏?」
「稱呼為『湊崎小姐』。」名井回了一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好繞口噢。」森領會到名井的意思,雙手擺出”OK”的手勢。
「根據我的觀察,湊崎小姐會是順順利利康復的那一種人,進度應該會不錯,所以你不用那麼擔心。」
「真的可以順利嗎?」
「這種事情很看信念的噢。大家來看病也是為了身體健康,可是癮頭來了總是很容易再犯的。不過如果有心靈支撐的人的話,咬牙切齒也能捱過去。湊崎小姐不就是這樣嗎?我可沒看過為了兩頭狗狗而可以忍住一個月的Alpha。啊,不過我猜不盡然是為了夏和白。」
「你竟然還記得牠們的名字?」名井雙眼圓瞪看向森。
「拜託,我在你心中有沒有那麼差勁?」這回總算到森反了名井白眼。「總之,湊崎小姐有為了夏和白,但主要也是為了你。」
「欸?」
「她有說過『想健健康康和喜歡的人一起』,還不是在說你?這麼純情的Alpha我真的沒怎樣看過。」
名井撫着發燙的面頰,一定是酒精的問題。
「所以你要分享你們的愛情故事嗎?我洗耳恭聽。」
「鬼才要跟你分享。」名井羞紅了臉,別過頭去。剛好上菜了,她能避過森的窮追猛問。
雖然是森約名井,但卻是名井搶下付帳的機會。
「就當是恭喜你結婚了。」
「那麼好嗎?那我就不客氣了。」
「我倒是想知道你有客氣過嗎?」名井瞪了森一眼,拿回自己的信用卡。
他們離開餐廳,一起步行至最近的車站。
「那再見了。」名井正想灑脫離開,森又喊住了她。她回首一看,對方難得收起笑臉,擺出認真的表情。年輕時候的名井應該是因為這個樣子而被對方吸引,然後才發現貨不對版。
「你真的會和湊崎小姐交往嗎?」森認真問題。
名井抓緊肩包的帶子,默默點頭。聽後森抓抓頭,捋着下巴思考了。
「請別忘記你結婚了。」名井說。
「屁啦,我才不是談那件事,是關於湊崎小姐的。」森聳聳肩,撥了撥頭髮。
「你對她的情況知道多少?」森問。
「我就只知道她有成癮的問題,其他她沒有說我就沒有問。」
「那我告訴你,她說是從分化沒多久就一直維持那樣的生活。」
名井皺起眉頭,如果是剛分化的話,不就是十七、十八歲的時候嗎?
「根據我的經驗,年輕成癮的Alpha,通常背景有一丁點複雜,內心應該有些心結。」森雙手插着口袋,直直看進名井的眼裏。
「如果你是認真想和她交往,或是想幫她一個忙的話,我會建議你去和她談談。你應該知道她的工作吧?按照她的說法,成癮好像和工作有關係。」
名井記得湊崎提及因為當了公關才接觸大量的Omega,她才會開始胡亂過日子。她從沒有問及湊崎當初為什麼會挑了這份工作。像名井這種人她絕對不會選擇當公關,那湊崎當時是在怎樣的情況才會挑了這份工作?而且十七、十八歲,不就是高中的時候嗎?
湊崎的問題比她想像中還要複雜。
「詳情我沒有多問,這方面從你那邊入手可能更好解決,所以我才跟你說一聲。」
「你對其他病人也會這樣建議嗎?」
「別傻了,這是認識你的特別優惠。」森連嘖幾聲,食指有規律的左右搖擺。
「最後我問你一個蠢問題,你會介意她的過去嗎?畢竟她曾經和很多人在床上打滾。」
森沒有說出湊崎給他的數字,那到名井來說也太殘忍了。
名井沉默半晌,整個人轉過去,對上森的目光後,深吸一口氣,吁然嘆息。
「老實說,不可能完全不介意吧。」名井聳聳肩回答。「可是過去了就過去了,我喜歡現在的她,我也沒辦法的。」
「嗚哈,真是肉麻的。」森朝她攤開掌心,名井就拍掌拍開去。
森打算轉身離開,這回是名井喊停了他。
「謝謝。」名井只說了這麼一句就走了。
他還記得當時和名井在一起的時候,名井也是滿面嫌棄,一句「喜歡了,我也沒辦法」就帶過去。
森笑了笑,朝名井的背影揮手。
「果然是沒怎樣變的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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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井是很行動力的人。森提醒她要了解一下湊崎,她當日回家後就立刻用電腦搜尋「湊崎紗夏」的名字。也許因為是罕有的姓氏,她很快就找到關於湊崎的資訊。
她知道湊崎是在酒吧做公關,但她不知道原來湊崎有那麼厲害。那家酒吧落在高級地段,而湊崎還是那裏的生招牌。她看了官方頁面,再去搜尋會不會有別的地方討論湊崎。大部分人都給湊崎好評。
雖然湊崎主要接有錢客戶,但還是會空出時段讓儲了一大筆錢的迷妹享受她的服務。因為湊崎從不會迫客人購物,而且還會反過來要客人省錢。真誠的態度令大家也很喜歡她。論壇上沒有談及湊崎的私生活,看來是在那方面有刻意下工夫,而且應該沒有惹怒客人,所以沒有人會留下惡評。
湊崎是Alpha這件事已經是公開的事。因為女Alpha很稀有,所以會吸引了很多女性客人慕名而來。
還真是受歡迎。名井看着湊崎和其他人的合照,心中滿不是味兒。
雖然一開始她的想法是等湊崎徹底戒癮時才和對方一起,不過名井好像等不到那麼久。
她又回到酒吧的官方頁面,直勾勾盯着電話號碼。這回不用拋硬幣,她就果斷拿起電話。
錢能解決的問題從來不是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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湊崎第二次去看醫生,這次她感到沒有那麼緊張。
「還是很繃緊呢。」醫生笑意盎然說着。
「噢,是、是這樣嗎?」湊崎又打回原型,不安的玩弄手提包的帶子。
第二次就是看報告和討論治療方案,湊崎該慶幸瘋了那麼多年,除了成癮的問題,其他部分還好,也沒有染上奇奇怪怪的病。
「那你的情況挺好處理的。」
聽到醫生這樣說,湊崎也鬆了一口氣。
「只要準時服藥應該能順利。藥的話,一種平時服用,一種感到快要易感期時服,就那麼簡單。噢,當然,不要和Omega性交,這就是最重要的一點。」
湊崎搗蒜般點頭,差點要對天發誓如果違反了的話就被雷劈。
醫生送走了湊崎後,護士拿着文件進來。
「剛才的病人很漂亮呢,而且還是Alpha。」護士開玩笑說。
「不行,人家名花有主了,別打人主意。」醫生想起剛才湊崎。她挺直腰,雙手放在膝上,專注記下他提及的細節,還會頻頻點頭,就像乖巧的狗狗。
他好像知道為什麼名井會喜歡上湊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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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和Omega的放縱,現在的湊崎是過着規律而且需要每天服藥的日子。她是掉三落四的人,最怕的就是忘記吃藥。
不過因為有了一個當醫生的女友,每天吃藥不是一個問題。
「你吃藥了嗎?」
如果是早上的話,名井會在散步時問;如果是晚上的話,名井會看準她外出工作時間發短信。總之名井每天也會問。
也許有人覺得這樣很嘮叨,但湊崎很享受這樣關心自己的名井,一整個月下來也不覺得厭倦。
「為什麼你會在這個時候打電話的!」
名井在湊崎下班的時候打電話給她,果不然湊崎很快聽電話,然後她就被駡了。
「因為快一個月了。」名井在溫暖的被窩裏翻身。「想確認你沒有什麼事。」
「你也不用在這個時間打電話的,我才離開店一步呢。」湊崎沒聲好氣,但又被名井逗得內心暖哄哄的。
「有乖乖吃藥嗎?」名井側躺着,那就能把手機擱在面上不用拿着。她睜不開眼睛,她在憑意志力說着話無倫次的話。
「有啊,每天也有吃,而你每天也有提醒我的。」
「嗯,那就好了。」名井還是打不過睡意,電話還未掛斷,手機還擱在臉上就睡回去了。
湊崎聽不見對方的回應卻聞穩定的呼吸聲,又不見對方掛斷電話,就知道對方肯定是睡着了。
她小聲喊了幾聲後,觀望四周無人時,她又用悄悄話的音量說:
「我喜歡你。」
沒有任何反應,名井肯定睡死了。明明知道名井應該睡死了,可是湊崎沒有掛斷電話,她駁上耳機線,一直守在電話旁邊。
名井醒來時發現通話記錄是三小時多的時候,在散步時她就問湊崎為什麼不掛斷。
「那你中途醒來『欸』一聲,我就在嘛。」湊崎很自豪說出來,還笑得面頰肉都鼓起來。
明明是很笨的很蠢的行為,但在名井眼中卻是天上有地下無的可愛。
湊崎對外是帥氣兼性感的女公關,唯獨在名井面前才會展露可愛犯傻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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湊崎順利度過戒癮時的第一個易感期,除了那幾天覺得特別熱之外沒有其他明顯問題。她高興得抱着白原地轉了幾圈。
「真、的、完、全、沒、有、問、題!」
看到湊崎如此高興的樣子,名井也跟着傻笑。
「因為你真的有乖乖聽話。」
湊崎立刻抱着白來到名井面前坐下,同時夏也坐過來。名井就伸出一雙手,揉了揉大狗狗的頭頂。
「這周你有休假嗎?」名井問。「我們去約會慶祝好不好?」
「約會!」湊崎聽起來更興奮,名井彷彿看到她身後有一條大尾巴晃來晃去。
「對,去約會。我們總是像老人家去公園也不太好吧?」
於是那周三,名井和湊崎第一回出門約會。
名井診所休假是在周三,因為很多人是周六、日才有空帶寵物看醫生。湊崎就配合名井沒挑周三的班。
終於來到湊崎很期待的周三,她在衣櫃前想了很久該穿什麼,最後還是挑了最普通的T恤和牛仔褲。她以為名井會和平時一樣,穿着一成不變的帽T和休閒帆布鞋。
她猜錯了,名井可是有為她們的首次約會特意準備。
「很新奇的感覺。」
「因為我沒穿制服嗎?」
湊崎印象中名井則總是穿着一式一樣的獸醫制服。今天湊崎能看到名井換上洋裝,佩戴耳環和項鍊,化上淡裝,簡直是生活一大奇景。
「好看嗎?」
「比好看更好看。」
「公關的嘴是不一樣的。來,我們走吧。」
她們要坐地下鐵到別市,因為湊崎不想有機會遇到她的客人。湊崎決定好地點,就說行程全交給名井負責,名井就按着自己的喜好來了。今天她們的行程是看電影逛街和吃飯。
名井牽起湊崎的手,拖着對方走。
「牽、牽、牽手?」
在地下鐵的車廂,湊崎不可思議指着和名井連在一起的手。
「不喜歡嗎?」名井打算鬆手,湊崎反緊握了。
「很喜歡。」湊崎耳尖瞬間紅了。「只是我們從沒有牽手,感覺很神奇。」
湊崎反覆把她們的手翻來翻去,好像從沒有看過手牽手,令名井忍俊不禁。她可沒想過和湊崎的第一次約會會如此青澀。
看電影是一個很好的殺時間活動,一看就耗了兩小時。名井不太清楚湊崎喜歡什麼類型,就挑了一套動作片來看,看着炫酷的畫面應該不會令大狗狗悶壞的。
「電影如何?」
「很好看!那樣一邊跑一邊打的場合真的很刺激!而且結尾也很感人!」
湊崎的反應是出乎名井意料的熱烈,果然動來動去的電影比較適合對方。
「你喜歡就好了。」名井不自覺揉了揉對方的頭頂,後來想起在人來人往的商場好像不太適合,揉了一下就面紅縮手。
「現在牽着就好了,在診所才慢慢揉吧。」湊崎像看穿名井的心思,她抓住名井的手,拉着她到下一個目的地。
因為湊崎對誰也能給出最好的反應,她才能成為受歡迎的公關吧。名井想到這裏,心情難免沉了一沉。不過看到湊崎真誠的笑容,名井沒法抵抗,跟着笑了出來。
她們倆去了日式餐廳吃飯,接着牽着手在附近逛街,逛累了就找咖啡廳坐。
「回去好不好?」湊崎問道。
「是覺得悶嗎?」名井剛才一直擔心那麼普通的行程能否讓湊崎滿足。
「不,怎麼可能,我覺得很有趣,也是很新鮮的體驗。」湊崎遞上紙巾,指着名井的嘴角。
「只是想回去找白和夏,然後……」
「然後……」
「然後請你盡情摸我的頭。」湊崎天真爛漫一笑,彷彿不曉得自己說了多麼衝擊的話。
名井不相信世上有這麼可愛的人,直到她遇到湊崎為止。
她們坐公車回去,那就能在名井診所附近下車。跑了一天的行程,名井已經累壞了,一坐下來就睡意萌生,她就頭靠湊崎肩上閉目養神。
靠下去的當刻,名井感受到湊崎繃緊起來,隔了一會就聽見湊崎小聲喊她的名字。名井決定裝睡。
湊崎很慌張,但又怕會弄醒睡着的名井。她得用不太聰明的腦袋快速思考該怎樣做。首先她拿出外套披在名井的腿上,接着是偷偷牽着名井的手,調整姿勢讓名井好睡一點,最後是保持不動。
湊崎不會知道名井嘴角一直止不住上揚,一直觀察她在做什麼。
不是公關來的嗎?怎麼那麼慌張?名井心裏一直笑着,在睡着前都想着這個問題。
她知道和湊崎的第一次約會一定會很難忘,但她沒有想過會看到這麼純情可愛的湊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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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了三個月,名井確定湊崎易感期時已經沒有大礙,她才放下心頭大石。
雖然森說過了解成癮的經過對戒癮會有幫助,可是忽然間要她怎樣開口?
湊崎看起來真的完美按着醫生指示,每天乖乖服藥,對着Omega也安分守己。比起問出過去,名井也有另一個問題。
「就算是吃藥,易感期時還是會不太舒服吧?你都手淫嗎?」
湊崎聽到這個問題,吞到一半的食物差點噴了出來。
「不然?」湊崎慌張看向四周,幸好沒有人聽到。她數算不出名井有多少次忽然語出驚人,嚇她一個措手不及。
「沒有,就只是問問。」名井很冷靜,完全沒有為意自己在一家餐廳問出了多麼露骨的問題。幸好現在沒有人在旁邊,不然湊崎絕對會奪門而出。
名井的問題湊崎當時也有問醫生,如果她真的很不舒服可以怎樣?
「如果不能和Omega的話,那Beta……?」湊崎弱弱問道。她不是衝着想和名井翻雲覆雨的想法才這樣問,真的很自然,不經腦子就問了。
她沒錯過醫生微微吃驚的神色,大概是誤會她很欲求不滿才會這樣吧。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湊崎別扭回答。「只是問問而已,真的非得要,我會自己解決的。」
「嘛,我也沒有別的意思。」醫生爽朗一笑,露出整排皓齒。
「和Beta性交理論上對你是沒有太大影響,終究你現在的問題都是信息素引起的。不過通常成癮的Alpha很難從無色無味的Beta得到滿足,很容易開始一次轉頭又去找Omega,通常還是又建議避免性交。」
「好的。」湊崎沒有失落,本來她也不想和名井到達那一步。
她很擔心萬一和名井一直發展下去,之後康復了,她每月一次的易感期要怎樣解決?
現在的她有好好吃藥,所以沒再發生像之前那樣可怕的反應。真的很想做的時候,她都會坐在浴缸裏,伏在邊沿用手撫弄。她會想起當日名井幫她的每一個細節,想像對方的手正愛撫自己。
「南……」湊崎會呢喃名井的名字,埋在自己臂彎,幻想名井的雙手滿足她。
她只敢幻想名井的雙手,不敢想像對方的樣子。
每次想到將來真的要和名井一起翻雲覆雨時,她就像忽然被潑了一頭冷水,內心不安湧現。她需要性的安慰,但她不想把名井扯下來。
她害怕讓名井看到自己的那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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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往一整年,也可以說是拖了一整年,名井才集得足夠的勇氣問湊崎。
「紗夏。」名井開口呼喊差點在自己懷裏睡着的大狗狗。
「嗯?」湊崎沒有張開眼睛,只是用鼻子哼了一聲。
這一整年下來,名井或多或少也會談起自己父母、兄長、之前家裏的狗狗,但卻完全沒有聽過湊崎提及過家裏的事,是連「小時候我爸媽會怎樣怎樣」的內容也完全沒有說過。交往一年,名井對湊崎的過去可說是零認識。
這也反面證明了湊崎家裏應該是有很多事情她才會緘口不提。
「你……」名井歪過頭看向懷裏的狗狗,聽見欲語還休的語氣湊崎這下才抬起頭,瞇着眼看向她。
名井苦苦思索到底該怎樣開口。
「你可以告訴我嗎?」名井揉了揉湊崎毛茸茸的腦袋,她知道湊崎最喜歡這樣。
「為什麼你會當了公關?」
湊崎聽後完全睜開眼睛,眉間輕輕一皺,視線別開去,隨之又把臉埋到名井的胸口上,像要避開她的視線。
「不想說的、還是別說了。我只是問問。」名井害怕大狗狗不高興了,趕快抱緊拍了拍對方。
等了半晌,湊崎才抬起頭,雙眼透出複雜的情緒。
「你可以在周四放假嗎?」湊崎問。
「要去我老家看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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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井開業以來,好像沒怎樣試過在平日休息。畢竟她可是工作狂,除非病得要去一趟醫院,不然她不會休息,每日有很多需要她的人和動物。
「名井醫生在兩周後的星期四會放假的。」當護士向客人說明時,沒有一個熟客不吃驚。
「醫生總算懂得放假了嗎?」
「對噢,這個工作狂總算懂得休息了。」護士打趣回答。她得感謝湊崎讓她有機會在星期四放假,體驗連續兩天的休假。
名井預先通知客人那天放假,她就能預先空出那一天。湊崎說周三去周四就回來。
「就當作是我們的第一個旅行?」湊崎說。
「聽起來挺不錯。」
「可以把白和夏也帶上嗎?」
「你家夠大嗎?」
湊崎當時只回了一個輕笑,當名井到達湊崎家時,她才明白為什麼湊崎會笑。她問了一個很蠢的問題。
因為有兩頭不太方便的狗狗,名井有一輛車子,後座的走道足夠寬敞讓夏和白躺着,也舖好所有墊子防止牠們口水橫溢。
周日早上湊崎一大早來到名井的家,幫忙把行李搬上車,抱着兩頭狗狗坐在後座。她把地址交給名井,名井就開車出門去。
「你會暈車嗎?」名井問。
「不會啊?」湊崎關好車門,扣上安全帶。
名井沒有告訴湊崎,她把她當作第一次坐車的大狗狗了。她按下導航系統,前往湊崎的老家去。
一開始她們還會聊天,但後來湊崎似是太累了,說到一半就睡着了。名井從倒後鏡看到三頭狗狗全都睡着,稍為放慢車速,平穩開車,免得弄醒任何一隻狗狗。
名井留意到她們正遠離城市,四周的高樓漸漸疏落,山、樹和天空逐漸填滿窗外的景色。看來湊崎的老家是在鄉郊地方的。
過了兩個小時,導航系統才說距離目的地還剩下一公里,剛好後座的狗狗也陸續醒來。
現在她們駕進沒有畫線的水泥路,四周由滿佈楓樹的山林包圍,附近的樓房全都是只有兩層的木建築。如果名井開歪一點,可能就不小心下到別人的農地。
湊崎是最後一個醒來,她從後座窗戶打量四周,最後解開安全帶,跨過地上的夏和白溜到副駕駛座。
「浴着這條上坡路一直往前走,有一個分叉路,轉左就到了。」湊崎關掉導航系統。
「你竟然記得路?」
「真失禮,我是路痴也不至於忘了回家的路吧?」
「因為你常常回來嗎?」
「不。」湊崎的語調瞬間沉了八度。「很多年沒有回來了。」
名井見狀立刻沉默不語。
她按着湊崎的指示來到目的地。在坡道的盡頭亦有一座日式兩層木建築,但明顯比剛才看到的氣派得多。在大門左前方有一間鐵皮屋,應該是雜物屋的。
這個房子是日式傳統建築,一樓有一排拉門,配有檐廊。檐廊外是一片小農田,那裏有一個人正蹲在那農田,看到她們的到來就抬起頭。
名井一開始以為她就是湊崎的母親,可是怎樣看她們倆也不相似。她沒有多說話,泊好車就帶着夏和白下車。
農田的婦人拍掉手上的土,脫下手套,燦爛一笑,湊崎也沒有管她沾了泥土,徑直走過去給她一個擁抱。
「小姐,歡迎回來。」
「我回來了。」湊崎鬆開手,轉身要名井過來。名井正雙手抱着白,夏則是緊貼在她腳旁,看起來很怕陌生的地方。畢竟牠們都是眼睛看不清楚的狗,對陌生的環境不習慣。
「她是我的女朋友,南。這位是從小照顧我的人,櫻井小姐。」
名井嘗試在抱着白的時候空出一隻手和櫻井握手。對方看到她一幅手忙腳亂的樣子,也不用她握手了。
「那就先進屋子裏放下行李吧。」櫻井大步走向大門,替她們打開門。湊崎負責抬行李進去,名井則是把白放下來,在玄關替夏擦乾淨腳,才跟着湊崎進去。
名井跟着湊崎後方,她們要上二樓,湊崎在踏出一步後像想到什麼那樣回過頭,一把抱起夏和白。
「不怕不怕,我在這裏。」湊崎對牠們說。
果不然湊崎一抱起牠們,這兩隻狗狗真的沒在打呵欠,安心依在湊崎肩上。
「我已經在小姐的房間準備好床墊了,而狗狗的話,可以在旁邊的空房間裏休息。」
櫻井帶她們來到空的房間,地板空無一物,而且早就舖好墊子。
「待會小姐的行程是……?」
「待會先去掃墓,和南逛一會再回來。」湊崎把狗狗放下來,她雙手在空中揮一揮舞,夏和白就安心走着,在房間東嗅嗅,西聞聞。
「那個、」湊崎結結巴巴開口。「他在哪裏?」
「老爺的話剛才在和室,可是不曉得待會他又跑去哪裏。現在要我去找他嗎?」
「不用了,我們回來後再算吧。麻煩你了。」
櫻井先行退下,遺下名井、湊崎和兩頭已經放鬆翻出肚皮的狗狗。
「去掃墓的話就不方便帶牠們吧。」名井坐在地上,揉了揉夏的肚皮。
「嗯,待會我們就出門吧。」湊崎啪嗒啪嗒從壁櫥翻出舊毛毯,圍在自己的身上,反覆擦拭自己後項和手腕內側。過了一會才放下毛毯,舖在地上。白和夏就真的躺在舖好的毛毯上,準備睡午覺。
湊崎是想讓自己的味道留下來陪夏和白。
真的很像狗狗呢。名井一邊這樣想,一邊伸手揉了揉湊崎的腦袋。
「那我們出去了。晚安。」名井親了親白和夏的額頭,就和湊崎一同出門。
櫻井已經準備好小水桶和長柄水勺讓她們去掃墓。
她們從剛才的斜坡下去,名井看到剛才的檐廊上坐了一個頭髮花白的老人。
他一直凝視前方的農田,沒有注意到名井和湊崎走下斜坡。
剛才湊崎是用「他」來稱呼家裏的另一個人,而現在她們要去掃墓。光是這些事足以令整件事看起來很複雜。
墓地和湊崎不遠也不近,她們走下斜坡後,就往靠山的方向走。全程湊崎也沒有作聲,只是垂着頭走路。如果說狗狗緊張會打呵欠,那湊崎緊張應該是變得沉默。
名井也沒有多問什麼,只是默默牽起對方的手。她用餘光打量湊崎,對方看來心事重重,沒法開口。
上一次看到如此沉默的湊崎,可能要推回到她們相識一個月時,正值易感期的湊崎吧?
偶爾在路上會遇到當地居民,但他們沒有中途攔下湊崎,可能是認不出這個棕髮的女生曾經在這裏生活。湊崎一直垂着頭,也沒有人看清楚她的樣子。
湊崎沒有提起回到老家後要做什麼。剛才聽到要掃墓後,名井才明白為什麼上車時對方除了拿着一個背包,還拿着一束花和白色的紙袋。
她們走了二十分鐘總算來到墓場。也許因為小村莊人口不多,墓場也不大,這就顯得湊崎家的墓碑頗為壯觀。看起來比其他人的高出一點。
她們各自分工,一個去拿盛水,一個拿出祭品。也許櫻井小姐常常來掃墓,墓碑挺乾淨,也沒有雜草。她們不需要怎樣清潔,就能插花和燃香。
湊崎拿着水桶和水勺,均勻潑濕整座墓,然後二人一起向墓碑雙手合十低頭祈禱。
「很久沒來了。」湊崎首先開口,名井才敢張開眼睛。
「大概會被媽你說沒人性吧。」她淺淺一笑,蹲下來看着燃燒的香。煙打了幾圈後,在空中消散。
「外面的日子還是差不多吧,這次帶了一個人讓你見面。她是南,是你女兒的女朋友噢,可惜和你之前預測的類型完全不一樣。她是當獸醫的,還養了兩頭可愛的狗狗,一個叫夏,一個叫白。」
她倒抽一口氣,沉默半晌才能接話。
「總之現在也算過得不錯?應該沒什麼好擔心吧,現在有南看着我了。」
湊崎站起來,看向名井,換她和伯母打招呼。似是覺得自己在不太方便,她就走遠一點。
「您好,我是名井南。」名井也學着湊崎蹲下來看着燃燒的香。這樣好像比較親近對方。
「我是紗夏的女友,我們的相遇如果寫成故事的大概可以當暢銷書的第一位。所以就不贅述了。」名井思忖到底有什麼可以和素未謀面的伯母說。
「她是世上最可愛最可以愛的人,謝謝你讓紗夏誕生在這個世上。」
聽見湊崎回來的腳步聲,名井站起來,二人眼神接觸,很有默契開始收拾東西。
回程上湊崎還是沒有說明任何事情,她們倆只是沉默走回家裏。本來她們牽着手走回去,快回到家時湊崎卻鬆開手。
名井出門時看到的老人還是坐在檐廊,以一樣的姿勢看着小農田,看到她們回來時才稍為抬起頭。
「哎喲,冬子,你回來了嗎?那是新朋友嗎?」老人歪過頭,笑嘻嘻問道。
「嗯,她是南。」湊崎很簡潔介紹了名井後就轉身走回去家裏。
「吶,冬子、冬子!你在生氣嗎?」
「哎喲,老爺怎麼大吵大鬧?」櫻井剛才應該在廚房裏忙,她一邊用圍巾抺手一邊跑出來安慰吵鬧的老人。
櫻井用眼神示意,名井立刻跑去尋找湊崎的身影。湊崎沒在她自己的房間,而是在夏和白的地方。她坐在房間中央,兩隻狗都把頭枕在她大腿上,她用兩隻手揉搓夏和白的腦袋。
名井沒有問話,只是默默坐到湊崎面前。如果湊崎可以令夏和白不緊張,那反過一定也是這樣。
湊崎徐徐揚起頭,嘴巴微啟後又緊緊抿着,欲語還休的樣子。在她下定決心要說什麼的時候,名井又來堵住她的嘴。
「晚餐後才說?」名井捏着湊崎的面頰。「來和牠們玩一會吧。」
湊崎垂下頭,不摸夏和白,改為抱着名井,在她耳邊小聲「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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湊崎確認剛才的老人不在檐廊後,就帶着夏和白來到家裏的小農田。
「放心,牠們很乖的,不會破壞櫻井小姐的寶貝。」湊崎笑着向櫻井小姐說明,還把對方拉過來,要她來摸摸兩隻狗狗。
看到兩隻狗主動對自己搖尾巴的樣子,櫻井小姐笑得合不攏嘴。
「真是有禮貌的狗狗呢。」
「當然,那可是南養的狗。」
名井差點接話「所以紗夏也很有禮貌」。
夏和白會在花園裏嗅來嗅去,湊崎全程也跟在牠們旁邊,防止牠們撞到什麼或是吃到什麼。
名井看到一人兩狗玩得高興也放下心來,本來她還擔心夏和白跑到陌生的地方會很不習慣,結果現在看來她最需要擔心的是湊崎。
剛才的湊崎像她們剛認識的樣子,儘管很開朗,卻像被濃濃的陰影蓋着全身,連嘴角的笑容看起來很也牽強。
她一定經歷了很多事情吧。名井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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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白和湊崎玩夠後就回到家裏,名井再一次替兩隻狗狗擦腳,湊崎則是去準備牠們的晚餐。
湊崎帶着名井來到廚房,已經擺好菜餚。今天的晚餐是家常菜的馬鈴薯胡蘿蔔燉豬肉,涼拌小菜和味噌湯。
櫻井、湊崎和名井都坐好了,名井想起剛才那位老人,然而桌上只有三人份的餐具。
「老爺在房間睡覺。」櫻井小姐一眼看穿名井的疑惑。「待會我再把晚餐送上去。」
晚餐時湊崎說起夏和白還有名井做過的蠢事,櫻井會說起湊崎小時候做過的遜事,又換名井說起湊崎的小毛病。晚餐就在輕鬆的氣氛度過了。
吃飽過後,櫻井趕她們去洗澡,不讓她們幫忙收拾。湊崎辯不過她,唯有乖乖去洗澡。
此時的名井看一眼時鐘,不由得「欸」了一聲。
「怎麼了?」
「現在才七時半。」
湊崎沒聲好氣笑了,把名井推了去洗澡。
換名井回到房間時,湊崎已經在自己的房間舖好床墊。趁湊崎洗澡時,名井打算去哄兩位主子。看來因為長途跋涉,夏和白已經累透了,她一進房間那兩隻已經睡着了。
名井回到湊崎的房間,打量起四周。
這裏看起來只是很普通的房間。一張床,一張書桌,一座衣櫃,一座書櫃,書櫃上放的是頗有年代感的課本和筆記。
名井抽一本筆記來看,那只是很普通的國語筆記。其實也算不上筆記,因為只有一成是筆記,九成是塗鴉。
「萬一你偷看的不是筆記而是日記我不是很糟糕嗎?」湊崎從後抽走筆記,把它放回原位。
洗澡過後的湊崎換了一身寬鬆的衣服,頭髮還有一點水氣,黏在面上。她的面頰泛紅,全身散發熱氣。
「首先你得有寫日記的習慣。」
「嘖,被你發現我沒有寫過日記。」
名井看一下手機的時間,現在才八時半。
「關燈吧。」名井捏着湊崎的面頰。「你有話要說吧。」
在鄉村不一樣的是晚上關燈後,窗外如果有月光房間還是很亮。今天就是這樣的日子。
湊崎的床旁邊正是窗戶,反正湊崎家也沒有鄰居,她們沒有拉上窗簾。 滿月的月光大喇喇灑進來。
她們沒有在床上,而是坐在地上的床墊,把床當扶手撐着頭顱。
月光下鍍在湊崎的面上,所以就算關了燈,名井還能清楚看到她的神情。一定是月光的冷淡才會令她的大狗狗看起來那麼哀傷。
「你想知道我為什麼會當公關吧?」湊崎徐徐開口,連聲音也沒了平時的雀躍。
「這得從我家開始說起。那會是很長的故事,你真的想聽嗎?」
「是關於你的,我全都會聽。」
「那麼,就由最一開始說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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湊崎紗夏出生於這座小鄉村的商人之家。她們家在這裏也算名門望族,不然也不能自己獨享一處田地,不與他人為鄰。
她們家有四人,一家三口和從小到大就在照顧她的女傭櫻井。她的父親是Alpha和母親則是Omega,理論上這樣的家庭是最合符優生學。
也許因為這樣,從湊崎一出生,父親就對她很大期望。
「就算是女生,只要是Alpha,她就能繼承我們家的事業。」
當時聽起來是嚴重性別刻板印象的言論,卻沒有引起誰的異議。
父親在她剛出生時已把她想像成一個像自己一樣聰明最頂的人,也認定她一定會是Alpha。
所以她從小到大也聽着父親嘮叨自己,「你一定是Alpha」、「你一定要讀書考第一」、「你一定要出色」。之類的話。
湊崎不肯定自己是不是Alpha,但她肯定自己不聰明,特別是讀書方面。她拼老命只能確保自己不會不合格。
她爸當然不會滿意的,看着她的成績表總是駡為什麼不可以考好一點,然後又搬出那套湊崎快聽爛的說辭。
對着紅着眼眶的湊崎,父親不會說安慰話,而是拋下一句「不許哭」。倔強的她都是捱駡過後躲回自己的房間哭。她真的盡力了,但就真的考不好,她也不想的。
這個時候都是她媽媽溜進房間安慰她。
「我知道紗夏已經盡力了,不要自責。」母親會緊緊摟着她,溫柔抺走她的淚水。
「可是、爸爸還是駡我。」
「他只是還不懂你。我會和他說一下。」
每次母親想走的時候,湊崎一定抱緊她賴着不給走。
「真是的,紗夏將來真要找一個男子漢,不然媽媽不在你找誰撒嬌?」
母親總會安慰她,而隔天父親的態度也會稍為溫和一點。
她相信只要母親在的話,日子不會難過。結果在快到高中升學試時,湊崎的母親忽然病倒,她還來不及接受,母親已經離世。
母親臨終時把她叫了過來,要她彎下腰靠過來。
「我不在了,要乖乖聽爸爸的話。」母親露出虛弱的笑容,親在她的額頭。過沒多久,母親就離世了。
母親離世後,家裏沒有一個人不傷心,湊崎會聽到櫻井或是父親躲起來悄悄哭泣。然而沒了母親當緩衝層,她和父親的關係只會急轉直下。剛好她也正值反叛期,更是天天吵架。
當她考不上父親期望的高中,同時連那種只需要填名字就能進的笨蛋高中也不收她。那時的父親很生氣,湊崎也學懂反駁,父親更是氣得一巴摑在她面上。
「我沒你這樣的女兒!」父親一氣之下駡出這樣的句子,那天晚上湊崎就立刻收拾行李,翻出這些年來累積的零用錢和偷偷打工的錢。
學校不容許打工,但她這㮔讀不到的人就是天天去打工,請同學幫忙做功課。她在學校人緣還不錯,而且大家知道她家的情況,也不介意幫她一個忙。每次功課和測驗也靠着大家幫助才讓她混過去,她父親才沒發現她打工的事。
她受夠了在家裏的生活,一直盤算出城市闖蕩。從電視看起來,城市的生活會更適合她。
等到家裏所有燈都滅了,家裏再沒有聲音,她就拿着一個行李包,偷偷溜出去。她準備了離家出走的信放在桌上,再來到玄關,小心翼翼穿鞋子。
「小姐?」
偏偏平時早就睡着了的櫻井醒來,路過來到玄關時發現她。
湊崎才心意已決,遇着櫻井時卻有點退縮,想着要不要就這樣回去房間。
櫻井看着她的打扮,還有旁邊的行李包,她當然知道湊崎想做什麼。出乎意料,櫻井只是要湊崎等一會,就回到房間,拿出一疊厚信封交給湊崎。
「這是?」
「小姐是想出去城市吧,總要有點東西旁身。」
「你、你不阻止嗎?」
「小姐堅持的話我也阻止不到的。」櫻井溫柔一笑,當她是小孩那樣揉她的腦袋。「只是請記得,任何時候我也會在這裏等着小姐。」
湊崎默默鞠躬道謝,把錢收進行李包後才跑出去。在這種鄉村入夜後很快就變成漆黑一片,但只要跑出去一點點,看到出去城市的公車就能看到一點光。
她上到公車後才哭出來。正因為櫻井的話,湊崎才下定決心,不出人頭地絕不回去。
現實是出城市後光是住宿就是問題,因為她是未成年人,去哪裏也會碰壁。雖然她手上有一筆錢,但她實在不想亂花錢。
第一周她都是在便利店過夜,晚上她不敢亂走,天曉得會不會遇到奇怪的人。她在大城市裏漫無目的游走,直到走到充滿霓虹燈的地區,廣告牌上全是打扮花俏的人們。湊崎辨認出幾家有名的俱樂部,這裏好像和她格格不入,正當她想倒頭走的時候,有人喊停她。
那是一個打扮得體的男子,穿了一身筆直的西裝,但卻有一頭像鳥窩的亂髮。男子來到她面前,捋着下巴打量她。湊崎心裏害怕,正想拔腿跑開時男子問道:
「你吃過晚飯了嗎?」
男子帶她到附近的店,點了一份炸牛排定食。湊崎拿着筷子,視線來回於男子和定食。
「吃吧,我請的。」
湊崎咧嘴一笑,狼吞虎嚥吃起來。餓起來連一顆米也特別好吃,她把所有東西都塞進口中,拿起餐巾擦嘴巴。
「是離家出走嗎?」男子看她吃完後才開口。
湊崎默默點頭。
「住哪裏?」
「最近在便利店睡。」
「十七歲?」
「十六。」
湊崎已經想定了,萬一這個男人要什麼,她應該都會給予。
「從哪裏來的?」
湊崎報上老家的地址,男子稍為瞪大雙眼,吃驚一會後又回復平靜的樣貌。可能是聽到少女從大老遠離家出走來到這裏而吃驚。
「你沒有住的地方,也沒有收入吧?」男子從西裝側袋拿出名片,遞給湊崎。
「要來這邊工作嗎?」
名片上寫的,正是她剛才認出的公關俱樂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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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班後湊崎才知道,那個男子是俱樂部的經理,那天是看上了她的樣子,還有討好人的氣場才請她的。
那時候的湊崎一口答應,而在這裏的際遇比她想像中的好太多。就算她住在一個狹小骯髒的小公寓單位,在俱樂部穿着不喜歡的衣服討好客人,大口大口喝着嗆口的辣酒也沒關係。
她買了最便宜的手機,只為了一個月打電話給櫻井。她每次都說一樣的話,櫻井也許不相信,但她沒有說出來。
櫻井也似是想讓她放心,總說着一樣的話。
「只要小姐打電話回來就好了。」
工作上當然會遇到看不起來自鄉郊的同事,也會遇到毛手毛腳的客人,可是她全都忍下去。她沒有任何計劃,只想着過了一天就一天,能儲下一些錢就好了。
她最近更面對棘手的事情——她分化了。
雖然老早就知道在Alpha和Omega生下來的小孩很大機會是Alpha,但真的發生時,實在嚇她一跳。她請了一天假,跑到圖書館翻看所有關於Alpha的事情,借用電腦研究她到底該做什麼。
總之她得去買抑制劑,然而藥從不便宜。當時的她寧可當Beta每個月腹痛買便宜一點的衛生巾,也不想當Alpha去買昂貴的抑制劑。
拿着一盒抑制劑回家時,湊崎真是心痛。當時的她萌生了人生第一個計劃想法,她只能等第一回的易感期來,期間拼命賺錢買下一回的抑制劑。
根據課本,女Alpha的分化會是先長器官,身體成熟後才迎來第一回的易感期,接着就會穩定一個月一次。湊崎度過頭幾次的易感期,幸好沒有想像中的可怕,只要有用抑制劑就沒事了。
待了一年她已經完全習慣這裏的生態,應付客人也愈來愈熟練,總算會有客人指名要她。一開始全是男性找她的,畢竟就算她是Alpha,不說的話她終究看起來只是一名普通女生。就算在易感期,用過抑制劑的湊崎會如常上班,和同事一起應酬客人。
那天她的餘光瞥見一名打扮優雅的女子路過,她和女子不小心眼神接觸,感到尷尬的她立刻別過頭。
女子站在遠處打量了湊崎一會,就轉過去尋找這個店的經理。等湊崎完成最後一宗應酬,一頭亂髮的經理就過來喊她。
「有人想見你。」
湊崎不明白這個情況,但經理要她做什麼就做什麼。
她人生第一回進到公司的包廂,像她這種低階的人就只能和其他同事待在公眾廳,絕對沒有自己的私人空間。
經理敲敲門,就開門讓湊崎進去了,他並沒有跟進去就關門了。湊崎看到剛才那位女子就坐在包廂裏,呷着白酒,翹着二朗腿等候她。
對方的短髮整齊往後梳,銳利的目光透露出她是一名幹練的事業女性。她穿了一件深藍色的洋裝,襯了同色的藍寶石耳環和戒指。從樣貌觀察,她猜對方起碼大自己一倍。
這樣高級的女人找自己是有什麼事嗎?
湊崎戰戰兢兢站在門邊,直到女子指向自己旁邊的位置,她才懂得走過去坐下來。女子剛好喝完一杯白酒。
「請問要換別的酒嗎?」湊崎問。
「不用了。」
「經理說小姐想見我,請問是有什麼事嗎?」
湊崎完全不清楚現在的情況,她和對方坐得很近,近得能嗅出白酒的氣味,還有一陣她說不出的香氣。
「叫你來當然是哄我開心,不然呢?」
女子笑了笑,眼角擠出皺紋,湊崎猜這個人大概也三十五以上。
「噢,原來是這樣。」湊崎抓了抓後腦勺,換上燦爛的笑容。果不然對方被她的笑容吸引了。
現在的她已經摸索出一套讓人高興的方法,其中一點就是要善用她的笑容。
「那你想我怎樣哄你?」
「和我聊天吧。」
湊崎就順着和女子的意思閒聊,聊到一半時女子問她。
「怎麼你都不賣酒的?」
「噢。」說到這裏湊崎才恍然大悟,她都忘了把客人當作客人了。
「抱歉,想着太晚了,再喝不太好就沒向你推銷了。」湊崎誠實回答,她看到女子露出很淺的笑容。
女子說起孩子已經出國讀書,最近和丈夫相處不愉快,而且對方應該是出軌了。湊崎聽到這裏忍不住皺眉,認真問道:
「為什麼有那麼漂亮的妻子還要出軌?」
聽到湊崎一本正經問道,女子忽然噗哧一聲笑了起來。湊崎歪過頭,完全不了解對方的笑點。
「你多大了?」女子拿起空的酒杯問道。
湊崎霎時語塞,一瞬間她忘了自己虛報了多少歲。她可是未成年,卻和其他人爽邁喝酒。剛才她也喝了一杯白酒,因為客人要求的。
「還未成年嗎?」
眼見說謊不是答案,湊崎唯有點頭。
「嗯,也猜得出來,畢竟剛才問了這麼可愛的問題,而且……」
湊崎還來不及回答,對方就靠過來,面近得差點親上去。
「最近才分化吧?」
湊崎頓時忘了怎樣呼吸,驚恐看進對方的雙眼。
「年輕的Alpha總有這個毛病,不太懂得掌握自己的信息素。」女子稍為拉開湊崎的衣領,鼻尖抵在湊崎的脖子,吸了一口。女子愈來愈近,湊崎就嗅出愈發香濃的氣味。她還在混亂當中,女子忽然抽身。
「你是不是要下班了?」
湊崎點點頭。
「換好衣服,待會你跟我走,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湊崎也不曉得是不是腦袋衝昏了,她換上自己的衣服後出來找女子,對方看到她的打扮後滿意的點過頭。
「這種年輕人的打扮很適合你。」
也許因為一句讚美,湊崎就乖乖跟在女子身後,來到一座高級公寓的頂樓。當湊崎走進去公寓單位,這裏可不是她能想像的地方,這裏和她現在住的破公寓差太遠了。
「你可以隨便逛的。」女子這樣說,湊崎就脫下鞋子,戰戰兢兢在房子繞了一圈,最後停在落地玻璃窗。從這裏看的城市夜景璀璨奪目,彷彿隨便拍照片也能當作海報。
「很漂亮嗎?」
「嗯。」
湊崎萌生了一個想法,她將來一定要住在可以看到夜景的高樓。她還在幻想自己理想的生活,忽然嗅出香甜的味道。
在這裏的味道比剛才包廂裏更猖狂,徹底包圍着她。香濃的味道下她站不穩,全身灼熱發燙,視線也模糊。她轉過身背靠在玻璃窗上,想深呼吸冷靜下來,卻被誘人的氣味全都吸進去肺裏。
只見女子神態自若,一步一步走向湊崎,張開雙臂。在模糊的視野她只能聚焦在女子身上,她失控般衝到女子的懷裏,瘋狂吸入對方的氣味。看見混亂的她,女子滿意一笑。
「是第一次的易感期嗎?」女子在她耳邊輕聲細語,緩緩撫摸她的背,揉捏她的臀。她的話卻沒有半點安慰作用,只是令湊崎愈來愈難受。
湊崎說不出話,只能搖頭表示。
「用藥?」
湊崎點頭,雙手還緊緊抓在女子的衣服。她弓着身子,腹部劇烈抽搐,下身悄然挺立。這一回的易感期比之前的還要失控。
「沒試過天然的方法吧。」女子握着她牛仔褲後方的褲頭,牽着她來到床邊,利落把她推到床上。
「不、不行的、不可以和客人、」
湊崎被發情燒得頭昏腦脹,但還是記得公司守則。她想推開跨坐身上的客人,但完全使不出力氣,反過來被客人牽着雙手,按在對方的胸口。湊崎從沒有碰過其他人的乳房,她像確認觸感那樣捏了好幾下,然後就停不下來。
「傻孩子,那是不能和客人進行性交易,但如果是下班後的玩樂,公司不會管的。」女子比湊崎更熟悉公司守則,她的手已經在解開湊崎的皮帶扣。
「而且你這裏不難受嗎?」女子的手按在湊崎的褲襠,來回撫摸,換來湊崎的一聲低吟。
湊崎連「不」也來不及說,她被親了。
「易感期也好,發情也好,這些都很難受。我來幫小朋友舒服吧。」
女子悠閒脫掉自己的衣服,也扒下湊崎的衣服。當時的她完全沒法思考,她知道不該這樣的,但又知道女子說得對。她很難受,很想要舒服。
湊崎一個翻身,把女子壓到床上,像孩子那樣吸吮對方的身軀。她想借對方的信息素冷靜下來,卻愈吸愈失控,已經忍不住用下身磨擦對方。
「做得很好、對、就是那裏、啊、」女子指引她該怎樣做,她全都照着做,身下愈發堅挺。
對方起碼比湊崎大二十年,身材卻像二十多歲,連觸感也滑溜得不可思議。然而女子熟練的指導讓她知道彼此的經驗相差多少。女子還手把手教她該怎樣戴保險套,引導她進入體內。
白濁的慾望失控爆發,她在冷氣房間也出了一身大汗,身體好像放鬆一點。她第一回體驗到解決惱人問題的快樂方法。
她從對方體內抽了出來,女子就為她脫下安全套,打了一個結扔進去旁邊的垃圾桶。湊崎沒來得及躺下休息,她又嗅出對方猖狂的氣味。冷靜不到一分鐘她又燃燒起來。
「哎喲,小朋友真是精力旺盛。」女子的手落到湊崎身下,熟練揉搓。
「一次絕對不夠吧。」
湊崎的理智老早就下線,原始慾望徹底佔領她。她的腦袋成了一灘爛泥,只能聽從女人的指示,滿足自己的慾望。
事後湊崎累透趴在床上,女子的手還在撫摸她的身軀。她的第一次就給一個連名字也不清楚的人。
「所以你明白嗎?為什麼我丈夫還是要去出軌。」女子揉了揉她的耳廓,摩挲後項的敏感位置。
「當有更吸引的人在時,為什麼還要和我做?」
「為什麼我……」湊崎睜開眼睛,想看清楚對方的樣子。剛才她根本沒法專注於對方的樣子。
「你年輕,而且笑起來又可愛,貼心之餘又懂得哄人。」女子卻在這個時候湊過來,手滑到她的後項,順便俯身親吻她。「而且還是聰明的Alpha。」
聰明?湊崎人生第一回聽到有人誇她聰明。
「對噢,你很聰明,總能給我最好的回答。」
女子聽見她疑惑的聲音,再一次笑了。事隔多年,湊崎只會記得那道笑聲,聽起來像因為她而高興,又像是嘲諷她的服從。
「你知道嗎?我們這一輩的Omega早就厭倦了旁邊的Alpha,總是粗粗魯魯又自大。他們追求更年輕的對象,我們也會噢。吶,你的名字是什麼?」
湊崎誠實回答了。
「真是漂亮的名字。」女子又親了她,活像把她當作小孩子。
「下回我還是會找你的。」
那名女子確實有再次找她,還是把她包下來,為她點了很多枝酒,而且還介紹了別的朋友來。當然也是富有的Omega來的。
「你真的是Alpha?長得太漂亮了,是騙人的嗎?」好像每個Omega來的時候都會這樣問,還要反複多問幾次,到她們躺在床上時就不會再問這種問題。
她不曉得那個客人是怎樣替她宣傳的,說她是「擅長哄人的公關」,還是「擅長上床的Alpha」。早期來找她的Omega都想和她纏綿,看在營業額的份上,下班後的她不得不應約。
湊崎相信她應該是聰明的,只是不是在讀書方面。她聰明的地方落在看懂人需要什麼,不論是言語上還是肉體上,所以那些Omega都不敢相信湊崎是一名剛分化的Alpha。
和做學校的練習不一樣,那些她怎樣做也不懂,可是這些事的話,她的學習速度是快得不可思議。
「啊、紗夏、紗夏。」
她聽着不同的人喊着一樣的名字,聽着聽着,連自己的名字也變得陌生。她因為想舒服而和不同的Omega上床,可是愈做她卻愈發空虛,彷彿每一次都把內心的一部分掏出來扔掉。她找新的人填滿空虛的內心,但只有最一開始的時候稍為一嘗那個甜頭,之後再怎樣努力也沒法填滿自己。
那個客人是湊崎的老師,她手把手教曉了湊崎所有關於Alpha的事情。她會知道戴套的重要性,要用能洗走信息素的沐浴露和洗髮水,還有一些基本上流禮儀,全都是那個人教導的。到底是出於關心的角度,還是單純想把她調教成自己喜歡的Alpha,湊崎就不得而知。現在那個人可能玩厭了湊崎、找到新寵、或是和丈夫復合,有一天道別後就沒再找她。
那個客人是湊崎的貴人,因為她湊崎的業績才漸漸上升,累積名氣,收入也隨之上升。那些富貴的客人也很喜歡送東西給她,衣櫃的高級衣服大多是客人送,看來她們比她還了解自己的身材。
直到她轉去現在工作的酒吧,她才和之前只為上床而來的Omega斷了關係。在新的環境,她總算找回主導權,由她決定下班後的對象。她不見得每一個Omega的客人來就要上床,但除非她很明確討厭那個客人,否則一起躺在床上是無可避免的。
她一直思考她的財富和榮譽是靠着一流的公關手段,還是出賣肉體換來的。
她二十出頭時就能搬出去那家破公寓,雖然還未有足夠的錢租看夜景的單位,但起碼她能住在好一點的環境,看到漂亮的公園而不是隔壁樓的牆壁。
她花了一周時間處理搬家的事情,下班後也沒法應付Omega。第八天的時候湊崎總算搬好東西,這一天的她是假日,於是她打算睡覺睡過去。
不過她睡不着,就算開了冷氣還是覺得全身滾燙。她像忽然想起什麼那樣撲去拿起手機,發抖的雙手按進去月曆。從斷斷續續的記錄推斷,這幾天她應該是易感期。
她去打了一枝抑制劑,等了一會也沒有效果,於是又打了一枝。結果她用了四枝才勉強把難受的感覺壓下去。
為什麼之前幾次也沒事的?為什麼這次那麼辛苦的?湊崎打開搜尋器,打下關鍵字眼,第一項就解釋了她現在情況。
現在她是對Omega上癮的Alpha,剛才的難受是戒斷反應。
湊崎甩開手機,倒在新買的床上。她仰望天花板,想用別的事情分散注意力,但沒辦法,她不得不注意身下的反應。
最後她拿了一盒紙巾,拉下褲子,然而愈弄愈不對勁,她的焦燥沒有伴隨白色的體液而去,還愈來愈難耐。她再次拿起手機,搜尋該怎樣解決。最有效的方法是吸入Omega的信息素。
看來那是唯一的方法。她按出聯絡人,隨便找一個看起來會整天都很閒而不可能拒絕她的人。
她弓着身子趴在床上,面都埋進枕頭,撥通了那則電話。
「喂?紗夏?」電話響了兩下就接通。雖然對方喊得很親暱,但湊崎從不覺得和她親近。
「去酒店。」
「欸?」
「我要你,現在。」
她聽見對方瞬間變得急速的呼吸,唯唯諾諾說好就掛斷電話。
湊崎先去洗一個澡,用熱水一洗立刻更興奮,她立刻轉去用冷水洗。雖然感覺也是很糟糕,也許能短暫潑熄慾火,但她一離開浴室性慾又燒得更旺。她唯有把餘下的抑制劑打下去,趁還有藥效時拿起一盒安全套,趕快去到酒店。她家保險套的數量比抑制劑還要多。
她先到酒店拿了房間,發了房號給對方。隔沒多久就聽到敲門聲,她拿着拆好包裝的保險套去應門,對方才進來她就把人抵在牆上親吻。
「慢、慢着、這裏、」對方嚇了一跳,本能想推開她。
「我要你、我需要你、」湊崎痛苦哀求着,對方才順着她的意思。
對方特意穿裙子來,湊崎可以省下很多功夫。吸入Omega的信息素確實令她稍為冷靜一點,腦袋好像可以思考。第一件知道的事是,她現在需要解脫。
「噢、紗夏、別那麼急、哈、怎麼了、」對方一直在她耳邊說話,太大力揉她的後腦。她覺得對方煩就張嘴吻住,看來對方又誤會什麼。
不過管他的,湊崎老早放棄溝通,她抱緊對方,內心卻拉開距離。她進入對方體內,對方卻不曾進入她的內心。
「你是不是太久沒碰過Omega?」
湊崎坐在玄關地板大口喘息,對方就坐到她的腿上。雖然不特別喜歡這位客人,不過不至於要把人推下來。
「嗯?」她半瞇着眼睛,對方趁機親在她的眼簾。
「你像有戒斷反應。」客人如在誘惑她,在面前拉下洋裝的拉鍊,但她不為所動。
「你又知道?」
「呵呵。因為之前看過啊,這樣瘋狂的Alpha。」
對方親在她的面頰,又解開湊崎的扭扣。客人發現脫洋裝沒法令她興奮,她用更直接的方法。她一手拿起新的保險套,一手套弄湊崎的下身,同時排山倒海釋出信息素。
「嗚、不要、」
「明明平時看起來那麼強勢,易感期時在Omega前還是會哭着說想要,這樣的Alpha……」
湊崎透不過氣,全身灼熱得發痛,她發出痛苦的呻吟,然而對方仍在她耳邊輕聲細語,一點一點操控她,不管她的感受。
「很可愛噢。」
過了那次可怕的易感期,不太聰明的湊崎得出一個結論,就是她一直做下去就好了。工作是當她狗那樣耍也沒有關係,在床上她才是主導的一方。她不想再要易感期時哀求Omega來幫忙。然而她看似是主導的Alpha,覬覦Omega的身軀,但實際上她才是那個卑躬屈膝,暗地裏一直哀求Omega幫忙一方。
如果她的身體長期渴求身體接觸,渴求人的溫暖,那她就一直想辦法滿足身體好了。手機上的聯絡錄從來不缺這樣的對象。
明明這應該是舒服的事,她卻像被迫要去執行。對,一開始還挺舒服的,可是繼續沉淪下去時,身體會疲倦,內心會掏空。她想停下來的時候,本能又會叫她去找下一個。
現在她已經成為有名的公關,天天也有人花盡千金只為討她一笑,然而在黑暗的一面,她只是一個精蟲上腦的混帳。
她深信自己這輩子也會是這麼一個混帳。
湊崎還維持着一個月打電話回去的習慣,只是現在還會把一大筆錢寄回去。
「光聊天喝酒就能賺錢?」櫻井好像不太相信這麼好康的賺錢方法。
「能令人高興的工作可是很難當的。」
她再次簡單說明自己的工作是做什麼的,櫻井聽起來不太懂,但知道只要是合法的就好了。
「櫻井小姐?」
在下午收到櫻井的電話太神奇,湊崎知道那應該不會是好事。
「小姐…..」櫻井語氣遲疑,沉默半晌才能接話。「你可以回家一趟嗎?」
湊崎緊抿嘴唇,回以沉默。今天的她長高了,體格變得結實,染了一頭金髮,也學懂化妝,但這全不是重點,她已經不再是十六歲時純潔無瑕的湊崎紗夏,而她和父親已經很多年沒有說話。
不過這麼多年來,櫻井也沒有叫她回家一趟。
「發生了什麼事嗎?」
「是老爺他……」
光是聽到這個已經令她打了冷顫。
「老爺他出了點事。電話說明不來的,你回來就明白了。」
看在櫻井的份上,湊崎拿了兩天假期回去。她還記得回家的路,踏進家門時,櫻井看起來很吃驚,但更多是高興。
「我家的小姐也長大成漂亮的人呢。」櫻井抱着她,湊崎才發現多年沒回家,對方也老了,白髮蒼蒼,好像還縮小了。
「爸他怎麼了?」
湊崎久違喊出「爸」,連音節也顯得疏離陌生。
「過來吧,你看了我才說明。」
櫻井帶着湊崎進去和室,她看到同樣縮小了的背影。就算是Alpha,還是一樣會老去。對方聞聲轉身,湊崎和父親一對上眼,她怕得想離開這裏。一想像到父親駡她為什麼染得一頭金髮,為什麼從不回家,她就怕了。
「是冬子嗎?」父親眨眨眼睛看着湊崎,忽然咧嘴一笑,小碎步跑了過來。
冬子可是逝世多年的母親的名字。
「哎啊,你去了哪?怎麼整天也不見你了?」父親抓住湊崎的手,歪過頭打量她。
「真是的,怎麼染了一頭金髮,算,你就是愛美,我也拿你沒辦法。快過來,我們不是要想孩子的名字嗎?」
湊崎還搞不清楚狀況,櫻井出來拉着父親。
「哎喲,夫人累了,老爺你就讓她休息吧。」
櫻井哄了哄,父親才乖乖坐回和室,盯着桌上寫滿字的紙。湊崎沒錯過當年那個迫她學書法的父親,現在寫字竟然是歪歪斜斜的。
她跟着櫻井來到廚房,對方替她倒了一杯熱茶,才說明到底發生什麼事。
櫻井最近發現父親的記性不好,字也不太記得怎樣寫,本來以為只是年紀大才記憶衰退。後來父親開始在喊「冬子在哪?」,她說夫人早就走了,父親就會大怒,說她說出去買菜了。
櫻井愈想愈不對路,就拖着父親出去城市的醫院。幸好本來家裏還算有錢,湊崎一直寄來的錢也不少,她能帶父親到比較好的醫院檢查。
醫生得出的診斷是中度的失智症,沒有任何藥物能治療。
現在父親的記憶停留在湊崎出生前的事,連自己有一個叫「紗夏」的女兒也忘了。
「所以我想小姐你回來看一看,你會想怎樣?」
湊崎張開嘴巴,話語卡在喉嚨差點吐不出來。
「我還要工作,所以不能一直待在這裏。」湊崎露出職業笑容,大家看到她的笑容也能放鬆,櫻井也是其中一人。
「我每個月寄回來的錢會多一點的,還請櫻井小姐好好照顧他了。」
櫻井似是有話想說,但看到湊崎的表情又說不出口,只能回答「好」。
那天湊崎坐上出城市的公車,就像多年前她出城市那樣坐在後座。她凝視窗外的景色,看着城市景色漸漸填滿窗外。
如果她回去是遇上健康的父親,然後指着她大駡,這她倒有覺悟,但遇到連自己也忘了的父親,她卻是感到害怕。
「我沒有你這種女兒!」
父親這句話言猶在耳,現在也成真了。
回到城市的她如常上班,半夜和不同的人待在同一張床上。早上她又變會一個人,孤伶伶回到安靜的家。
「紗夏、啊、紗夏。」
偏偏在寂靜的家中,她總覺得自己聽到有誰呼喊她的名字。過去在床上的各種記憶混成一團,她完全沒法辨認那把的聲音。自己的名字也變得遙遠陌生了。
假若她最後和父親一樣漸漸不認得人,然後孑然一身死在房子,她沒有資格說什麼,這是她選擇的生活。
像她這種糟糕的人不會有人喜歡。
「好喜歡你、這裏、給我更多。」
像她這種虛偽的人不會有人喜歡。
「啊、喜歡、很喜歡。」
像她這樣墜落的人不會有人喜歡。
「紗夏、給我、」
她的身軀曾被不同人愛撫玩弄,她已經沒法分辨誰與誰的手有什麼分別,也不在意是怎樣的人在她身下。
每一對朝自己伸過來的手,只是想從她身上拿取什麼,她也自暴自棄讓其他人侵蝕自己。
反正這個世上也沒有人打從心底喜歡她,沒有願意來拯救這樣糟糕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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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會想知道真實的我。」她跪在門前,無力地說。她不想傷害對方,但又渴望對方能留下來。
「那是因為你不願讓我認識在先,現在連夏和白也比我更了解你。」
她的聲音總是很溫柔,像在對着受傷的小狗說話,告訴她再糟糕的事情發生了也會沒事的。
「現在我在這裏,能讓我陪着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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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
湊崎抱着沉默不語名井,滿面困惑。剛才名井垂着頭朝她伸出雙手,一直緊抱着她不放。她用力拉開名井,發現對方淚流滿面,只能用衣衫擦面。
「南?你怎麼了?」
忽然哭起來的名井嚇了她一跳,可是附近沒有能擦眼淚的東西。
「你有櫻井小姐、有夏和白,還有我。」
名井再次抱着她,明明哭得一塌糊塗卻又能以堅強的聲音開腔。
「你已經不再是一個人了。」
櫻井一直等着她回來。
夏和白會主動搖着尾巴來到她面前討拍。
那天名井在她最糟糕的日子來到她面前,給了她一個不求回報的擁抱。
她不再是一個人。
「真、真的嗎?」湊崎抓住名井的衣服,鼻子一酸問道。
「真的。」
「真的嗎?」
「紗夏。」名井捧着她的面頰,直直看進她的眼裏。
「你是值得被愛的人。」
湊崎掙開名井的雙手,溜到她懷裏啜泣。
離家的她不是尋求錢、名利或是性,她只是渴望被愛而已。
她跑進混亂黑暗的世界,把自己弄得遍體鱗傷,只是想找到一個會穩穩接着她的人。
她沒法想像那天如果沒有遇到名井,現在她是否仍重複討厭又不能捨棄的日子。
離家出走那麼久,就算日子多難捱也咬着牙關捱過去。父親的話仍會刻在腦袋。身為Alpha就得強大,哭泣是展露自己的弱點,所以不容許哭。
然而是名井告訴她,哭也沒關係,哭也不會被笑。待在名井的懷裏沒有惱人的信息素,只有令人安心的溫暖,在這對臂彎裏湊崎可以很安全哭泣。
湊崎永遠也會記得隔着木門也能感受到的溫暖,不會忘掉名井給她的一切。
「謝謝、能遇到你、實在太好了。」
湊崎口齒不清道謝,只能一直縮在名井的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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湊崎等止哭泣,但她維持一樣的姿勢,面埋到名井的胸口。她喜歡看名井揉夏和白的腦袋,更喜歡對方以一樣的方法撫摸自己。所以她沒打算動,讓名井繼續安慰自己。
「紗夏。」名井呼喊她,她才捨得抬頭。
不單喜歡名井的觸接,她也喜歡名井的親吻。親在哪也沒關係,但親在唇上是最完美。
名井小心翼翼捧着自己的面,輕柔親下來。今天的名井親得比平時更緩慢,親走她的淚痕,撫慰她的心靈。她的手由面頰滑到後頸,柔軟的指尖磨人愛撫她的後項。
湊崎很享受名井的親吻,但她得狠心推開對方。對方比平時親得太久,這令湊崎起了生理反應。
「不喜歡?」被推開的名井看起來有點心傷。
「不、很喜歡、只是、」湊崎夾着雙腿,拉高衣領擋着嘴巴。
和名井交往一年,她還是沒法學習自在說出一串學術字眼。
名井的目光落在湊崎的雙腿之間,再看向對方羞澀的表情。她爬到對方面前,揉了揉湊崎的腦袋。
「沒事的,很快就康復了。」
湊崎瞬間改變姿勢,跪着撲到名井的懷裏。
「森醫生我已經穩定下來。」湊崎從下而上看向名井,活像一頭討拍的幼犬。「所以現在已經沒什麼事,只是、」
湊崎抓緊名井的衣服,額頭抵在名井的胸口。
「我一直害怕和你、什麼。我害怕那樣的我會令你失望害怕。」
湊崎也許不記得和哪些人上床,但她記得自己的慾求不滿和不耐煩。在床上的她和溫柔實在扯不上邊。
因為名井的影響,她現在可以像馴服的家犬溫和,然而唯獨上床這件事,她沒法肯定自己的樣貌會是怎麼。
「紗夏。」
唯獨名井說出她的名字,湊崎的內心會平靜下來。名井沒有信息素,但她本身的存在就已經能安慰她。只要對上名井溫柔的眸子,湊崎就可以忘掉一切。
名井抓住湊崎的手放到自己胸口上。突如其來的舉動令湊崎的指尖不自覺收縮,她能清晰感受到衣服底下的軟肉。
她之前頂多和名井抱着一起睡,沒有多餘的接觸。陌生又熟悉的觸感令湊崎腦袋當機。
「我也會害怕的。」名井聲音在震抖。
「害怕只是Beta的我能否滿足你,我可不可以令你享受。」
名井的心臟和她的一樣跳得很厲害。
「可是不嘗試的話,是不會知道的。」
名井湊到她面前,再次纏綿親吻她。
這回的湊崎沒有拒絕她,她翕上雙臂,把名井抱到灼熱的懷裏。
「吶,紗夏。」
名井抱緊着她,以只有她才能聽到的聲量說話。
「要做愛嗎?」
===
名井鼓起畢生勇氣邀請湊崎,結果這頭大狗狗沒有立刻答應之餘,還一面懵懂看着自己。
絕好的氣氛就沒了。
湊崎察覺到名井的不滿,立刻慌張抱緊說明。
「不、我只是在想,你平時都直接說學術詞語,但剛才你說了『做愛』,我才有點吃驚。」
名井推開對方,使盡吃奶的力捏湊崎的面頰。
「你和客人之間有愛嗎?我和你之間只有性嗎?」她咬牙切齒字正腔圓問道。
湊崎這下才明白名井一直以來的意思,果然她不是聰明的人。
「算了,我還是去睡。」名井鬆開手,打算倒頭就睡,但湊崎一把她拉回懷裏。
「我想和你做愛,我想讓你舒服,請讓我和你做。」湊崎語無倫次,名井推開她後白她一眼,以嘴巴完全沒有動的方式嘀咕:
「我都說了第一句,接下來不該是你主動嗎?」
於是湊崎捧着她的面頰,獻上最誠懇的一吻。
===
在做愛做的事情一定要做好萬全的準備,湊崎從背包拿出需要的東西,名井忍不住調侃。
「你早就想着要做的吧?」
「嗯、沒有,只是帶了也沒壞。」
名井還留意除了保險套,還有一盒別的東西。她拿起來一看,不由得笑了。
「你很貼心呢。」
「因為我、我看過網上說Beta需要更多潤滑?以防萬一?我不清楚,我從沒有和Beta 做的經驗。」湊崎結巴和慌張的樣子很可愛。事先準備好潤滑劑這一點也很可愛。
「那我也沒試過和Alpha做愛。」
名井還在慨嘆她平時做超聲波時要潤滑小動物,今天她也有機會被潤滑,轉過頭就發現湊崎雙手發抖拿着保險套。
「欸?你剛才說、欸?」湊崎莫名其妙慌張,名井則是歪過頭不解看着她。
湊崎糾結於名井的「我沒試過和Alpha做愛」,這樣說的話,她好像沒有過問名井的感情狀況,然後就自動假設名井從沒有和誰交往或做愛。她知道自己的立場沒資格說什麼,她只是訝異自己從沒想過這件事。
「南……之前有交往對象嗎?」湊崎揉皺塑料包裝紙,低着頭偷偷瞥向對方。
湊崎說到這地步,名井才明白這頭笨狗狗想什麼。這個人不是當公關的嗎?怎麼在這種節骨眼才問這種問題?
「有。」名井爽快回答,湊崎面露驚恐,連保險套也拿不穩。
「我也這把年紀,總會試過和誰交往的。」
「我沒有……」湊崎耷拉腦袋,弱弱回答。「南是我的第一個交往對象。在那之前我完全不懂交往要做什麼。」
名井不由得吃驚,她好像假設了對方的交往對象會是多得不可數,經驗也應該很多。這是湊崎一開始會選擇老派送花,第一次約會看起來如此青澀,交往時好像動不動就感到新奇的原因嗎?
看着湊崎扭扭捏捏的樣子,名井不由得摸了摸對方的腦袋,心想:
真可愛。
名井替湊崎拆開的包裝,主動脫下自己的上衣。這下湊崎才回過神來,雙手捂面,又露出指縫偷看她。名井身上就只剩下一條內褲。
她撲到湊崎的懷裏,拉着對方的手來到自己的背。
「現在你知道要做什麼嗎?」
===
湊崎再讓名井失望的話就糟了,她撲倒着名井,二人倒在床墊親吻。
她在名井面前已經展現了數不清又笨又遜的一面,在少數擅長的地方她得表現好一點。
雖然一直害怕和名井做愛,但湊崎又會偷偷搜尋「女Beta 女Alpha做愛」。結果就讓她看到一個論壇關於這個話題。
題目是「Beta 和Alpha做愛經驗分享談」,湊崎高速看過所以留言,內心多處中箭。
留言大部分都是在駡Alpha做愛時又粗魯又愛亂咬又不聽人說話,而且一次不足以滿足。
「Alpha只是把人當作飛機杯來捅」的留言還獲得壓倒性的讚好。
不過也很少數的人說「這應該是人的問題,遇過挺不錯的Alpha」。那個人還補了一句「不過她是女的」,大家又說男女是有分別。
湊崎絕對有資格說女Alpha也有糟糕的人。
她分析了大部分人是投訴Alpha太猴急,未準備好就進來害人痛死。
湊崎記下重點,默默按出論壇,改為搜尋「女Beta 性愛」。
她得出的結論是,Beta和Omega 真的是完全不一樣的生物。Omega只要嗅到她的信息素,身體就自動準備好,加上他們的身體是為了生育而調節,潤滑從來不是問題。可是對着Beta,本來愛液的分泌量就不會有Omega那麼多。比起肉體,她們更在意心靈享受。唯一能令她們分泌的方法是要身心感受滿滿愛意。
這對湊崎來說未免也太難,但為了名井,她得試試看。
湊崎伏在名井身上,光是接吻這個部分已經是她之前幾倍的時間。她會吸吮對方的嘴唇,舌頭深進去裏頭撫摸,雙手如羽毛輕拂名井的全身。
在閉眼親吻的時候,湊崎滿腦子思考她要怎樣把一樣的動作弄成是只給名井的特別禮物。不過在技術層面上,除了放慢動作,她真的說不出要怎樣做到。
名井再一次推開了她,她才不安張開眼睛,來不及開口,名井就問:
「你不舒服嗎?」
「不是……」湊崎像澄清那樣親了一下。
「你皺眉頭了。我很擔心你不喜歡。」
「絕對沒有這回事。」湊崎搖了搖頭。
「那就好了。」名井揉鬆了湊崎的眉間,雙手捧着湊崎的面龐,拇指在她的面頰打圈,食指撥動她的耳廓。名井曾用一樣的手法曾安慰最無助的她。
「沒事的,別想那麼多,舒服就好了。」名井莞爾一笑,拍了拍湊崎面頰,用鼻尖蹭她。
湊崎眉間緩緩鬆開,雜亂的想法逐漸成形。這種事技術層面上是一樣的,不一樣的是她的內心,不會會再只想着自己。
她要讓名井舒服,她想看名井舒服的樣子。
===
湊崎鬆開眉間,露出豁然開朗的笑容。這才是名井想看到的大狗狗。
對方親在她的面頰,雙手落在她身上緩慢揉搓。湊崎不再只親面,她會吻在脖子,舔舐鎖骨,吸吮乳尖。
名井一直看着湊崎毛茸茸的腦袋,忍不住又摸了一下圓滾滾的頭,她順利得到湊崎傻呼呼的笑容。
對方在身上忙碌是有成果的,名井手枕在額上,呼吸開始加速,身體漸漸升溫。她和湊崎不一樣,對方只要一起反應就燙得像發燒,她卻要慢慢熱起來。
偏偏在這個美妙的節骨眼名井才想起一件事。
「紗夏。」
「怎麼了?」
名井一喊話,湊崎立刻停下來,活像訓練有素的狗狗。
「會聽到的……」名井坐起來,咬着指節,小聲嘀咕。
「嗯?啊。」湊崎慢了八拍才想到名井的意思。「會很大聲嗎?」
「應該、不會很大聲,但、我也說不準。」
名井沒法預計湊崎會給出怎樣的體感。
「那你去的時候,咬着我就好了。」湊崎指着自己的肩膀。
「那不太好吧?」
「沒關係的,咬着我也好,喊得大聲也好,總比喊出其他人的名字更好。」
「欸?」名井歪過頭看向湊崎,她怎麼聽到奇怪的事。「該不會你試過嗎?」
在和別人做的時候,別人卻喊出其他人的名字,聽起來很殺風景。
「噢,很多糟糕的事情我也試過呢,畢竟別人看上的只是我的身子,把我當作替代品。」
湊崎揉鬆了名井緊皺的眉頭。名井沒有錯過大狗狗落寞的神情。
「別再這樣說。」名井親在湊崎的額上。「我會喊你的名字,我只想你要我。」
「嗯。」湊崎一邊吻着名井,一邊輕柔放倒她,開始她擅長的部分。她像狗舔遍和親遍名井身上的每一處,雙手來回愛撫她的腿側。
光是這樣名井哼出舒服的鼻音,雙手搭在湊崎的頭頂,像鼓勵她做更多。
湊崎握着她的手腕,從掌心開始親上去。每次湊崎看到名井手臂上的傷痕,她的心也很痛。她的舌尖順着每一道疤痕勾畫,沒有遺下任何一道傷痕。
名井看着對方誠懇親吻自己手臂,眼神專注於她每一道傷疤。她很難不去想像湊崎曾對着Omega露出一樣的眼神。
湊崎親完手臂,又爬回去她的雙腿之間。她雙手搭在名井的內褲,從胸口一直往下親吻時順勢拉下內褲,似是急不及待伸長脖子嗅探。嗅了好一會,她用兩指撥開嫩肉,親吻小嘴,舌頭勾劃縫隙的痕跡。
湊崎之前才不會為誰伏下來舔舐,她平時的對象都不需要額外動作就濕了。但對着名井,只要她能舒服就什麼都好了。
直到如此親密的姿勢,湊崎才有機會嗅出名井的味道。
沒有令人頭暈的香甜信息素,只是淡淡的鹹味。一切很平淡,就和名井一樣。
湊崎的準備工夫看起來奏效,她摩挲對方的小嘴,雖然不至泛濫成災,但看起來已經足夠濕潤。她實在很怕弄傷名井,還是拆開了潤滑劑,劑出一點塗抺。
「先用手好嗎?」她把冰涼的潤滑劑塗在名井的小嘴旁邊,指尖一邊打圈一邊試探般埋進去。
「你都、進來了、才問?」名井捂着面回答。
「噢,對呢?」湊崎甩開潤滑劑,俯身靠向名井,手指順勢埋得更深。
湊崎一靠過來,名井立刻抱上來,臉埋在湊崎的頸窩,似是不想讓她看到自己的樣子。不過湊崎偏要看,她一手填滿名井的小嘴,一手撥開名井礙事的手。
她可沒有想過是如此衝擊的畫面。
房間只有月光照耀,但足夠讓湊崎看清楚名井半瞇着眼,嬌喘的嫵媚神情。名井直直看着自己,胸口起伏喘息,等候她的一舉一動。她總是看到可靠的名井,現在總算看到纖弱嬌柔的一面。
「別一直盯着、不動。」名井雙手捂着她的雙眼,湊崎總算記得要繼續動手。她搖頭甩開名井的手,數不清第幾次親吻名井。
名井就算能熟練說出學術詞語,她還是會害羞的。
好想疼愛她,好想讓她舒服。
湊崎直直探進去名井的口腔,熱情奔放的舌頭搜尋敏感帶,一找到後就猛烈進攻,名井舒服得拱起身子,她得拍湊崎才能換來喘息空間。
「為什麼你那麼漂亮?」
看着喘吁吁的名井,湊崎這樣問了,她抺掉名井嘴角的液體,直勾勾看着對方。
名井把她拉下來,雙手纏着她的背,在她耳邊悄悄回答。
「你做出來的。」
天啊。湊崎高興得內心要融化,她的右手隨着心情變得活潑好動,名井發出磨人的低吟。
名井不像她之前任何一個上床對象總是喊得很吵,她會發出低沉的喘息,鼻間有悶悶的聲音,奶音的呻吟,可愛得像剛出生的小貓咪。
好可愛,真的好可愛。湊崎在忙時不忘親吻對方,嚥下呻吟同時為名井送上高潮。
名井的高潮是出乎意料的安靜,她會繃緊縮在湊崎懷裏,隔一會才鬆一口氣,漸漸紓展身軀,迷離徜恍的目光對上湊崎的視線。
「舒服嗎?」
湊崎撫摸名井的面頰,名井用鼻子「嗯」了一聲,像慵懶的貓咪嘴角上揚。
在月光暫退,房間陷入漆黑的瞬間,湊崎抱緊了名井。
「怎麼了?」名井聲音嘶啞問道。
湊崎沒法告訴名井她現在的感覺。好像做過上百次,現在的她才知道做愛應該是這個樣子,光看着名井舒服她也會舒服,兩個人應該是因為愛而結合,而不是單純為了滿足慾望而互相利用。
過去的她可是一刻也忍不到,只想盡快插進去磨蹭;但剛才的她全神貫注只為了讓名井舒服,完全沒有想起自己。
名井霎時不懂反應,她只好一直撫摸大狗狗的背。鼻尖剛後抵在湊崎的後項,她久違嗅出熟悉的味道。
「紗夏。」名井拍了拍,湊崎才願意鬆手看向她。她檢查了對方沒在哭才說話。
「很早之前就想說,但一直忘記。」名井抓起湊崎的手腕,嗅了嗅她的手腕內側。
「你的信息素很香,令我想起……」名井歪過頭,隔了一會才想起答案。
「就像打開密封麵粉時迎面而來的香氣。」
湊崎聽後愣了好一會,最後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你真的很喜歡甜品。」
「麵粉又不是只能做甜品,也能做鹹食的。」
湊崎把右手指尖逐根舔乾淨,把名井抱上床。
「這我沒怎樣試過,那就請你陪我嘗試了。」
===
接下來是湊崎熟悉的部分,她應該能做得很漂亮的。
名井幫湊崎脫下所有衣服,解放急不及可待的小紗夏。
「很久沒見了,小紗夏。」
聽見名井童言童語的語氣,還用指尖調戲小紗夏。湊崎瞬間回憶她人生的黑歷史,瞬間面紅耳赤。
「別、別再逗了。」湊崎讓名井躺好,在對方雙腿之間戴好套。老實說,她竟然在緊張。
她伸手慢攏名井的小核,確認對方準備就緒才湊得更近。Beta也會濕的,只是比Omega要花一點時間。
湊崎壓下小紗夏,貼在濕潤的縫隙,慢條斯理勾畫名井的形狀。
“Knock Knock.”她說,配合聲效輕敲兩下。
「是誰?」名井很配合的問道。
「是小紗夏。」
小紗夏抵在名井的小嘴,差一點就能進門。
「進來……」
湊崎扶着名井的腰,把小紗夏慢吞吞擠進名井的小嘴。她不敢進得太快,只把頂端埋了一點,用手勾起小紗夏,在小嘴畫圈。
名井露出痛苦的神情。湊崎正想退縮的時候,對方用雙腿扣着她。
「快點、進來。」名井哭喊哀求。
經過那一次的高潮,再加上湊崎剛才的小挑逗,名井很需要湊崎填滿。
湊崎聽後立刻用雙手架着名井的膝窩,俯身頂胯,一鼓作氣讓小紗夏跑到更入,她發出滿足的長嘆。
「嗚、」名井抓住湊崎的肩膀,仰首大口吸氣。
「怎麼了?」
「小紗、夏、很有、精神。」
噢,怎麼那麼可愛。湊崎湊上前,名井把握機會,捧着她的面頰熱情親吻。湊崎難得看到主動的名井,高興得只能傻笑。
「我可以動嗎?」
「嗯……」
湊崎讓名井埋在自己的肩窩,反覆親吻她敏感的頸項。她以畢生最緩慢的速度進出名井,她得給時間讓名井習慣自己。
「不痛?」湊崎又問。
名井搖頭回應,伴隨湊崎的動作,她發出似是哭聲的呻吟,聽起來很可憐。
湊崎的內心漸漸填滿,這是她之前沒有試過的。溫暖而濕潤的感覺流進她的深處,填在她千瘡百孔的內心。久違做愛沒讓她打回原形,而是讓她重新學懂享受。
她很期待名井高潮的樣子,到底會是怎樣可愛的表情?
「我、」湊崎的聲音頓時變得乾涸,她在渴求名井。一個沒有任何信息素的人令她騷動,只有一個愛她的人包容她的任性。
「我可以快一點嗎?」
名井弱弱點頭,湊崎調整姿勢方便自己,姿勢一準備好,她漸漸加速。身下的聲音漸漸響亮,名井的呻吟也跟着變調,她的嘴巴堵在湊崎肩上,似是捨不得咬在她身上。
小紗夏被溫柔包含在一片軟肉,夾得湊崎很舒服。不,是舒服過頭了。
名井雙手抓在湊崎背部,聽着對方粗糙的呼吸聲,全心全意感受小紗夏的靈巧進出,累積她的快感,忽然湊崎呻吟半聲,全身繃緊了,停下所有動作。
名井不敢亂動,她瞪大雙眼,屏息留意湊崎發生什麼事了。隔了半秒,她聽到湊崎從齒縫間溢出的微弱呻吟,讀懂發生什麼事。
只能說第一次就是會諸多意外嗎?因為湊崎之前經歷,名井把她當擅長性愛的人,但忘記太久沒練習技術會生疏。
湊崎默不作聲,避開名井的視線撐起身子,快速抽身而退,把保險套打結扔到一邊,然後拿起被子包着自己。
「嗯,紗夏?」名井戳了戳那團大東西,但湊崎動也不動。
「紗夏?」名井強硬扯開被子,湊崎還是縮成一團,不願看向她。
Alpha不分男女還是很在意持久力,一不小心洩了就自尊心受創,覺得沒面見人。名井可以去論壇新增這條留言。
這個時候如果名井說「沒關係的!誰也有這種情況,下次再努力!」,感覺上沒法哄回失落的大狗狗。
看來不能只靠大狗狗,她也要做什麼。名井抓起新的保險套,繞到湊崎面前。
「紗夏。」
第三次湊崎總算稍為揚起頭露出眼睛,她看起來委屈得快哭出來了,已經在抽鼻子,嘴巴都噘起來了。可憐的樣子令名井內心快要融化了,她親了親對方的額頭,湊崎又抬起頭一點,她就親在鼻尖,再對上嘴唇。
名井趁親吻扒開湊崎雙腿,瞄着小紗夏伸手摸過去。
「小紗夏很有精神的。」
她上下套弄,小紗夏在她掌心慢吞吞站直。
「再試一次好嗎?」
===
湊崎以為在名井已經做遍所有遜事,怎料今天她再次打破記錄。
之前第一次也不至於這麼慌張,為什麼今天卻會錯漏百出的?明明她想帥氣的和名井做,結果不小心洩了,又要名井哄,現在還要對方反過來主導。
「那我坐下來?」
「嗯。」
現在湊崎正靠着窗而坐,月色剛好灑在眼前的名井,纖瘦但結實的身軀能一覽無遺。名井的身材算不上豐滿,但是合符比例的美學。
湊崎以為自己已經看遍各種軀體,怎料名井的身材能令她移不開視線。名井在月光下的胴體像大理石的雕塑,沒有半點色情,反倒是美不勝收。
很漂亮。湊崎愛不釋手般撫摸名井的腰間。
名井一手搭着湊崎肩膀,一手扶着小紗夏,緩慢坐下來。光是完成這個舉動,名井像是累透,得閉起眼睛休息。
「抱歉。」名井忽然說。
「怎麼忽然道歉了?」
「我沒怎樣試過這樣做,可能做得不太好。」名井看向她們連接的地方,不安看向湊崎。
「別為這種事道歉,那我才是要說對不起的笨蛋吧。我一定會讓你舒服的。」湊崎揉着名井的面頰而說。
「可以有一個請求嗎?」名井小聲嘀咕,不安玩弄指尖。
湊崎眨眨眼睛,看着名井拉着自己的手到背後。
「可以撫摸這裏嗎?」名井和湊崎額頭互碰,後者能感受到輕柔的吐息。
「這裏?」湊崎猶豫張開手掌,緊貼名井的背來回摸蹭。
「嗯。可以用力一點。」名井閉着眼回答,看起來很陶醉湊崎的愛撫。名井像回應湊崎那樣,如羽毛般輕拂她的腹部。
「我會羨慕夏和白。」名井依然輕聲說話,但語氣間了之了幾分嬌媚。「牠們能被你這樣撫摸。」
「你在呷牠們的醋嗎?」
「不行嗎?」
「不是。」
那麼可愛的人湊崎是要去哪裏找?她伸長脖子,一下一下親吻對方的身軀。
她包含一邊的乳尖,舌尖靈巧舔弄勃起的乳頭。聽見名井發出悶悶的聲音,湊崎覺得自己愈來愈硬。
她從下而上觀察名井,沒有忘記對方的要求,溫熱的掌心愛撫光滑的背部。她親溫名井,惹得對方忍不住開始扭腰。
「哈、嗯、」名井擰着眉,咬着下唇。
好可愛、好可愛。湊崎不能移開目光,直勾勾看向名井。挑在窗邊是正確的選擇,滿月的月光足夠讓湊崎看清楚名井的神情。紅着臉,咬着下唇的樣子湊崎不會忘掉的。
無助、焦燥和可愛是可以同時存在於一個人身上。不單湊崎想要名井,名井也會渴求她的。
「舒服?」名井發燙的掌心貼在她的面頰。
在這個時候還想着她是要湊崎拿她怎麼辦?
「嗯。」湊崎捧着名井的臀,換她在名井身體深處劃了幾圈。
「嗯!?」突如其來的動作令名井手足無措,驚慌失措對上湊崎的視線。
「我會讓你高潮的。」湊崎開始動腰頂胯,名井隨着她的動作而一顛一顛,發出可愛的聲音。
最後名井受不了她的頂撞,伏在她身上嗚咽。這回名井沒法控制自己,她得咬住湊崎才不會吵到其他人。
湊崎抱着名井的頭顱,感受到對方咬在自己肩上,小嘴夾得愈來愈緊。名井在一個瞬間失去聲音,抓得湊崎背後發疼。
「哈、嗯、」名井掛在湊崎身上,大口喘息回氣。
「舒服嗎?」湊崎扶助名井坐好。她想看清楚名井的樣子,果不然比她想像中還漂亮。
黑色的髮絲黏在冒汗的額頭,雙眼迷離又堅定看着湊崎,鼻尖和面頰都發紅,嘴唇間嬌柔的喘息止不住溢出。
真的很可愛。
當湊崎的掌心貼在名井面頰時,名井下意識蹭了她,吻在她的掌心,點頭回答。
「那就不要停。」湊崎還想看,她想目睹名井高潮的樣子。
湊崎刻意挑月光所及的範圍,抓回枕頭,把名井安放在床上,雙手再次架在對方的膝窩下。
人在哪裏跌倒,就要在哪裏站起來。
湊崎壓下身軀,長驅直入名井的深處。
「嗯、啊、」
名井拱起腰,慌亂的雙手只能抓緊湊崎肩膀。她的下身填得滿滿,快感撲天蓋地湧過來。
「嗚、紗夏。」
名井得抓緊湊崎,不然她可能會被頂走。
「南、南。」湊崎雙手改為抓住床墊,上身固定壓着名井,下身以穩定以深入的節奏進出。她會舔弄名井的耳廓,用牙齒來回拂過她的側頸,多次稍為加重力度,但又縮口,改為咬在枕頭。
名井還記得根據那個網上論壇提及Alpha有亂咬人的毛病,好像是吸吮Omega信息素的而有的本能反應,但對Beta來說只是惱人的壞習慣。現在湊崎應該是克制自己不要亂咬亂抓,可是她想被湊崎觸碰。
「抱着我……」名井不自覺拱起腰,貼到湊崎身上。湊崎有清楚聽到她的要求,雙手緩慢來到名井身後。
湊崎全身很燙,很溫暖,熱得名井神不守舍。
該怎樣回報她?名井嘗試回憶網上看過關於Alpha的性愛知識。
是喜歡摸這裏?她撥過湊崎的頭髮,指尖按在後頸發脹的腺體。
「嗯、」湊崎悶哼一聲,放慢動作,用行動告訴她喜歡這樣。
名井趁機愛撫對方身軀,她發現湊崎背後的肌肉,尤其是腰和臀部的挺結實。當對方在進出自己時,結果尤其明顯。
她得迫自己不要想為什麼對方這邊的肌肉會如此發達,千萬不要想起湊崎曾經和很多人做過這邊才會肌肉結實。名井不氣湊崎,她氣的是利用湊崎的人。
現在名井看不清湊崎的樣子,可是乾脆利落的動作實在很不像她認識的湊崎。明明她的大狗狗平時看起來都是蠢蠢的樣子,在這方面卻熟練得像換了一個人。
想起帶歪大狗狗的Omega,一班嘴饞年輕湊崎的Omega,名井很難不生悶氣。
湊崎現在還純真得像一個小孩,那她在更年輕的時候肯定比現在更純情。那班Omega就是看準這一點,對她的大狗狗為所欲為,才害她過得那麼痛苦,剛剛才會露出心傷的神情。
名井愈想愈氣,此時湊崎又忍不住輕啃她的脖子,正想縮口時名井拼命抱着她的頭顱,不讓她逃。名井知道對Alpha而言,咬是很重要的。她沒有信息素,但供湊崎咬的身軀還是有。
「咬。」這是名井一片呻吟中唯一能擠出的字眼。
「嗯?!」湊崎想縮開,但名井不讓她走。
湊崎不得不停下動作,想掙開名井的箝制,但對方的力氣也不是蓋的,而且名井還雙腳勒着她的腰,她更是動彈不得。
她只是想避免踩下「Beta討厭亂咬的Alpha」這項地雷,但對方似是要她逆其道而行。
「別停啊笨蛋。」名井哭喪捏了她一把,她才記得自己該繼續動。
湊崎無可奈何,小紗夏繼續進出名井,她則張口嘴巴,名井還配合般扭過頭露出後項,讓她咬下去。
名井分不清楚是因為湊崎咬下來很痛還是因為高潮,所以再次不小心用力抓在湊崎的背。她高潮時湊崎立刻鬆口,撐起身子看着她。
湊崎在努力記下名井高潮時的樣子。會是怎樣的眼神,怎樣的喘息,怎樣的低鳴,湊崎全想了解。
「還可以嗎?」湊崎來到名井面前,替她梳理頭髮,兩人鼻尖互碰。
趁大型犬長大之前多和牠互碰鼻子,牠們長大後性格會溫馴一點,減少傷人的可能性。現在名井還來得及補做嗎?
名井沒有力氣回答,喘息之間只能莞薾一笑,以愛憐撫摸回應她。她揉搓湊崎的雙乳,提醒該到她高潮。
湊崎回過神來,和名井十指緊扣,腰間熱情擺動。
「紗、紗夏。」
湊崎喜歡名井呼喊她的名字。只要聽着名井的呼喊,在名井的注視裏,她能滿足高潮。
名井看着湊崎攀頂的瞬間。湊崎會瞇着眼,不自覺咬着唇,繃緊弓起身子。好像為了徹底射得清光,她會不自覺擺腰,緩慢磨擦幾下。直到全都射出來她才長嘆一口氣,靠在名井。名井會清楚記下到湊崎脆弱的低吟,繃緊得聞風不動的身軀,還有舒服的神情。
她抱緊對方,耐着性子撫摸對方的背。
「舒服嗎?」她問。
湊崎沒有回答,而是撐起來討吻。名井會記得這頭大狗狗最喜歡親吻。
湊崎一邊親吻名井的身軀一邊抽出來。平日手足冰冷的名井因為她而升溫冒汗。她處理好用過的保險套,又套上新的,爬上來和名井鼻尖互碰。
「再一次可以嗎?」
===
實戰過後,論壇的內容不全都適用於湊崎身上。不過有一點名井十分認同,那就是Alpha的欲望及體能和Beta的實在差太遠。
男Beta能一晚三次已經是超出常人,按這個標準她身上的Alpha是過度活躍了。
名井很早之前就曾經親手服侍小紗夏,知道它很精力旺盛。只是她沒料到換在床上互動小紗夏好像還更有精神,就像一天沒去散步的狗狗,精力無處發泄。
她已經沒有說話的力氣,湊崎卻像永不滿足,總是問她「再一次可以嗎?」。
對上湊崎那雙眸子,彷彿能看到她身後有一道的尾巴搖過不停,名井也沒法拒絕,只能弱弱點頭。大狗狗會很滿足的撲上來,那麼可愛的樣貌是要名井拿她怎麼辦?
她這一天體驗的高潮可能已經超出她整個人生中體驗過的次數。她不否認湊崎讓她不用當床上奧斯卡,但是一天那麼多次,接下來如果每一個月也要這樣……
她會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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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井一張開眼睛就看到窗外的藍天白雲。
糟糕,睡太晚了。她嚇得立刻彈起來,猛然發現自己差點坐也坐不起。
對,今天她是休假的,而且人正周身酸軟全身赤裸躺在湊崎老家的床上。
名井嘗試下床,她緩慢在床上蠕動,翻身腳碰在地上的床墊。她想站起來,怎料身體不聽使喚,全身的肌肉都在罷工,無力的她直接滾下床。
「汪!」
「等等、南還在睡!別抓門!」
房間外傳來喧鬧聲,而名井只能像一灘爛泥躺在床墊。不消一會門開了,首先衝進來的是夏,牠竟然可以筆直撲到名井身上,令人差點忘了牠的視力是有問題。
「早、」名井被自己的聲音嚇壞,聲音嘶啞低沉,可能昨晚喊太多了。
「夏,你冷靜一點、欸,你怎麼還不穿、你、你在生氣嗎?」罪魅禍首拿着一個馬克杯進來,名井嗅出是咖啡的味道。湊崎看到名井的眼神立刻不敢出聲。
她習慣了以湊崎泡的咖啡開始一天,但今天不能開始新一天的原因亦是湊崎。
湊崎放下咖啡杯,把夏抱回去旁邊的房間後再回來。她關上門,跪到瞪着她的名井前。
「生氣了?」湊崎試探般問道。
「沒有。」
名井說沒有但她現在的表情兇得像遇到是殺父仇人。
「你要去洗澡刷牙嗎?」湊崎嚇得腦袋耷拉下來,不安玩弄指尖。
「想,但我走不到。」
「欸?」
這一聲「欸」令名井想一拳揍下去,所以她拿起手邊的枕頭奮力打在湊崎頭上。
「笨蛋!」名井趁亂嗔駡一聲,吃力站起來翻找衣服。
當湊崎還一片混亂,她已經準備好去浴室刷牙洗澡。
「別生氣!」湊崎撲上去摟着名井,撒嬌般蹭了蹭。「昨晚是我太過分、我不會再做那麼多的……」
名井推開湊崎,用力一捏對方的面頰。
「下次給你買狗嘴套和頸圈,我們從行為訓練開始學習,你給我等着瞧。」
湊崎原地愣住,按着自己的面頰目送名井跛行至洗手間。
她竟然有點期待下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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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井洗澡時檢視了身體,除了肌肉酸軟,身下有點痛,還有頸後隱隱刺痛的,沒有別的問題。
她承認昨晚的體驗不錯,就是量過多了。
湊崎家用的是普通的沐浴露。名井忽然想起,Beta和Alpha做的話會不會沾有味道?剛才夏能精準撲過來,是因為牠記得主人是誰,還是因為湊崎的味道?反過來,湊崎會不會沾了自己的味道?不過她本來也沒有味道可言,應該沒有這樣的影響。
名井換了半高領的衣服,應該可以蓋掉湊崎的咬痕,至於明天上班時她該怎麼做,就留待明天才想了。
她先去找夏和白,兩隻狗正在房間無所事事躺着,沒打算動;接着她回到湊崎的房間,對方已經溜回去床上昏昏欲睡。她拿起湊崎泡的咖啡喝了一口,雖然涼了一點,但還是很好喝。
「還在生氣嗎?」湊崎撥開被子,露出半個頭問道。
「我就說沒在生氣。」名井拿着麥克杯,一屁股坐在床上,揉了揉湊崎的腦袋。「今天你那麼早起床?」
「因為醒了之後就睡不着,來到和平時差不多散步的時間,你又睡得很沉,就溜過去帶着夏和白散步。」
「你連白也帶上了嗎?」
「我把夏的繩子綁在腰上,再抱着白出去。只是到附近的空地逛一圈,很快就回來了。牠們好像很高興,在空地上能自由自在跑來跑去。」
名井幻想了一下那個畫面,她後悔沒能看到湊崎追着兩隻狗狗的可愛畫面。
日後還有機會看到的吧?她只能這樣自我安慰。
「櫻井小姐準備好早飯了,你下去找她就可以了。」
「你呢?」
「我吃了,現在想睡一會,平時這是我的睡眠時間。」
「好吧。」
「吶,南,你真的沒在生氣?」
名井被這個問題問煩了,她放下杯子,撥開被子,親在湊崎的額上。
「再問我就真的生氣,晚安。」
湊崎滿足一笑,閉上眼睛進入夢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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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井打算下去廚房,剛好夏和白好像待悶了,探頭出來看着她。
她不是湊崎,沒法又拿着杯又抬着兩頭狗狗下去。她唯有跑幾次才把牠們搬下來。名井沒有信息素指揮牠們,就只能靠着零食讓兩位主子聽話。
夏和白很有默契,夏是看不清楚,但白是完全看不到,所以夏會讓白叼着尾巴,牽着對方走。夏再緊貼在名井跟着走。
她來到廚房,櫻井小姐正在廚房忙着,看到她後就說現在翻熱早飯。
「小姐呢?」
「她回房間睡覺了。」
「因為一大早就爬起來了嘛。」
沒有湊崎的話,氣氛瞬間變得尷尬,只有碗碟碰撞的聲音,還有名井腳旁兩隻狗的呼嚕聲。
櫻井遞上早餐,名井小聲感謝,安靜吃飯。櫻井小姐仍然待在廚房,看起來像忙着處理食材。
「話說,」櫻井忽然開口,名井嚇得差點心臟病發。「小姐之前不喝咖啡的,聽說是名井小姐的影響才開始喝。」
「嗯,好像是這樣。」
「今天早上看到她說要泡咖啡,還泡得有模有樣的。」
「是這樣啊。」
名井高速思考到底該怎樣接話才不會太尷尬,問題是這不是她擅長的範疇。
櫻井可能感受到她的尷尬就沒再繼續說下去。名井也繼續安靜吃着早飯。她吃完就收拾碗碟,當然櫻井也是不讓她洗的。
「啊,名井小姐等我一下,我洗完碗後有些話想跟你說。」
長輩的這些話聽起來是最可怕的,幸好名井有兩隻狗狗陪着,不然她昨天死不去,今天也會尷尬癌或是緊張而死。
櫻井洗好碗碟,要名井跟着她走。她們來到門前的鐵皮雜皮屋,櫻井蹲下來在一角翻找什麼。
「小姐有說過家裏的情況嗎?或是關於老爺和夫人的事。」
「大概說過。」
「名井小姐一定比我更了解小姐實際的工作吧?畢竟她說你們是因為工作而認識的。」
真的要說明名井和湊崎的認識經過實在太麻煩,湊崎就乾脆簡化成在工作認識了。
櫻井抽出一本角落都皺巴巴的筆記交給名井。得到櫻井的準許後,她才打開筆記來看。
整本筆記大概只有三十頁,但因為貼了照片和剪報,所以夾厚了。照片的主人翁全都是湊崎,每一篇報道或照片下都以整齊的字體寫着日期。
名井之前在網上有看過一些報道,也知道因為湊崎太有人氣所以曾接受不同的訪問,但她不至於把每一場訪問都看一次。
「這份是……?」
櫻井翻到筆記的最後一頁指向右下角,名井才看到寫有「紗夏的事蹟」。
「這對父女真是如出一轍,明明很在意大家,就是用了不太漂亮的方式來相處才弄成這樣。」
「所以是伯父他做的嗎?」
「對啊,老人家在鄉村不太懂電腦什麼的,他會出去城市買雜誌和報紙,也請附近的年輕人幫忙搜尋關於小姐的資訊,全都整齊整理。」
名井再一次細看筆記裏的內容,一筆一劃都看得出寫的人有多認真。
「可是,從紗夏口中聽回來的伯父……」
「大概是一個兇巴巴又頑固的父親吧?不然小姐也不會離家出走,可是換一個角度去想,小姐也繼承了這些特質吧?」
名井不得不承認,湊崎兇起來真的很可怕,不頑固的話應該沒法年紀輕輕捱到現在。
「從我這個傭人的角度去看,老爺是真的很愛小姐,只是他沒學到正確的表達方法,而且夫人早逝也是一大打擊。」
「但也不能改變他曾經駡過紗夏,當日他摑她的事實吧。」
然而名井也想起,湊崎曾經狠狠甩開她的手,駡她為什麼要那麼煩。雖然當刻名井也很受傷,可是她還是相信湊崎是出了什麼事情才變得暴躁。她賭了一把,才發現那只是對方只是保護自己的反應。
那麼,湊崎的父親也是一樣嗎?他還未學習怎樣和女兒相處,來不及處理失去妻子的悲傷:湊崎也來不及接受母親的離世,兩個心碎的人拿着碎片互相傷害,成了一發不可收拾的局面。
「對,那不管怎樣說也是老爺的錯,可是他之後也很後悔。人就會犯錯的,人不是一來就懂得當父母的。他讀了小姐留下的離家出走信,每天也活在懊悔當中。現在他能忘了這段記憶,也許對他是一種祝福。」櫻井小姐長嘆一口氣。
「我這個外人大半輩子都在為湊崎家工作,我只想老爺和小姐有機會和好、不,已經不是和好的問題。老爺老早就失去了那段記憶,我只是希望小姐能原諒老爺。」
「那大概是不可能的吧。」這些年來湊崎累積的傷痛,可不是得知真相後就能一筆勾銷的。
「那你不和她說?」名井指着筆記本問道,可是轉過頭她又明白櫻井的苦衷。櫻井說的話,湊崎肯定聽不進去。
「小姐很少回來這裏。來了也只是去掃墓,家也不回來就走了。之前聽到她會帶交往對象回家時,我高興得哭出來。不過下一瞬間又擔會心小姐是和怎樣的人交往,畢竟她的工作好像會遇到各種的人,老派的人就會多擔心。」
櫻井握住名井的雙手,眼眶發紅看向她。
「但是看到是名井小姐,我就放心了。那孩子願意回家一趟,一定是因為你願意陪她回來。看到她總是顧慮你、小夏和小白,什麼也以你們為先,我真的老懷安慰。」
名井不懂得如何反應,只能安靜聆聽櫻井的話。
「這些年來她沒有說,但肯定在外受了不少苦,每次打電話也故作開朗,可是小姐在哽咽我怎可能聽不出來?她就是一個不懂拒絕人的小笨蛋,一定會有很多人覬覦她的善良。」
名井又想起那些該死的Omega。
「我不能和小姐直接說,那孩子肯定聽不入去。可是如果是名井小姐的話,也許她會稍為聽一聽吧?」
名井可不敢這樣擔保,那隻大狗狗可是很脾氣的。
===
她別過櫻井小姐,到附近繞了一圈就回來了,她不該帶着兩隻視力不好的狗亂逛。
名井走到哪,夏和白也會跟着去。她覺得回去之後應該研究一下Alpha的信息素如何影響Beta。
正想從正門走進去,她和坐在檐廊的老人不小心對上眼。她清楚看到對方疑惑看着自己,如果大喇喇的從正門進去肯定會變得很奇怪。
名井把心一橫,拐彎走向椽廊。
「你是誰?」老人警覺盯着她,打量貼在她旁邊的夏。
「我是南,是……」名井揉了揉夏的頭頂,思忖怎樣回答才比較恰當。「是冬子的新朋友。」
「噢!是冬子的新朋友!」說到關鍵人物,老人立刻咧嘴一笑,熱情拍拍旁邊的空位置,邀請她坐下來。
連名井這個外人也能看出他有多愛自己的妻子,愛得忘了活着的女兒也不會忘記逝去的妻子。
「冬子也真是的,怎麼也不告訴我認識了新朋友。她又跑去哪裏了?」
「她說想出去買些東西,就讓我先來這邊。」名井心虛回答。
她一身睡衣踢着拖鞋出來,而且旁邊還跟了兩隻狗,看起來也太奇怪了,然而老人好像聽到冬子就高興得什麼也不管。
她把白抱到懷裏,要夏坐在前面。白在懷裏動也不動,似曞人睡着了;夏則是吐出舌頭,渾濁的眼睛一直盯着老人,就像第一次遇到湊崎那樣。湊崎父親是Alpha,可能夏也努力辨識對方的氣味。
「嗚,好大的狗狗。」老人立刻縮起來,彈到一邊去。
「牠很乖的。」名井從口袋翻出零食,倒了一顆遞給夏。
這頭吃貨就算看不清楚總能找到零食的位置。
「你來試試吧?」名井輕輕拉着老人的手,倒了幾顆給他。
老人戰戰兢兢拿着一顆遞到夏的面前,名井就提醒他要放到掌心。
「那就不用怕被咬到。」
老人聽話的改為放在手心,遞到夏面前,夏拱了拱鼻子,就低頭吃掉零食。
「很可愛呢。」老人又試了一顆,夏就坐到老人面前吃下一顆零食。食物總能打破隔閡的。
「真的是很乖的孩子呢。」老人歪過頭看着夏,名井留意到他餵過零食後就立刻縮手,然而又一副想碰碰看的樣子。
「真的很乖,摸摸看也不會咬人的。」
名井輕輕握着老人的手,拉着他去摸夏的頭頂。一開始老人只敢用指尖,後來發現夏期待得搖着尾巴,他就整個掌心貼到毛茸茸的頭頂。
看到老人笑嘻嘻的摸狗狗,名井也跟着笑起來。
「真的是很乖的狗狗。」老人摸了摸夏的頭頂,滿足一笑。
夏看起來也很高興,尾巴啪嗒啪嗒的搖擺,把一邊前腳搭在老人的大腿。
「牠的名字是什麼?」老人握着夏的前腳,像在和對方握手。
「夏,夏天的夏。」
「夏?」老人歪過頭,忽然笑起來。「啊、真是一個好名字,話說冬子有跟你說嗎?我們孩子的名字。」
名井搖頭。
「那個孩子的預產期是在十二月,還是年末冷得要命的時候,但我們決定要改名為『紗夏』。」老人摩挲夏的腦袋,像把牠當作自己的親孩子。
「為什麼在冬天反是起了夏天的名字?」
「雖然是冬天的孩子,但我們希望她能長大成為像夏天那樣溫暖的人。」
老人蹲到夏的面前,把牠當作孩子那樣抱着。
「這樣就好了嗎?」名井問。
「可以的話,希望她能聰明而堅強吧,那就不用像我年輕時被騙被利用。」
老人的鼻尖擦過夏的頭頂,夏又抬頭舔他的面。
「不過最重要還是身體健康,平平安安長大,當一個溫暖的人吧。」
老人說這番話時,眼裏閃爍光芒,好像已經在想像孩子長大後的模樣。
名井懷裏的白醒來,牠搖搖擺擺站起來,在拉門面前轉來轉去,頭撞了好幾次。名井猜對方是想進去室內,她伸手幫忙拉開門,往左方一看,名井發現白想進來的理由。
「一定會的。」名井輕聲細語。
她踢掉拖鞋,爬到屋子裏。因為陽光照不進屋裏,就算是早上,不開燈還是黑漆漆的。
白難得很有信心一直走去目的地,唯有在熟悉的環境,嗅出熟悉的味道才會這樣。牠小碎步在那個人的旁邊蹭來蹭去,對方才抬起頭看向牠。
名井不曉得她什麼時候開始坐在這樣,也不曉得聽到多少。她捲縮身子,曲起膝蓋,把白抱到懷裏,臉直直埋在白的肚皮。
「她會健健康康長大,也許有時候會笨手笨腳,不看着的話也許會迷路,會為小事而發飆,也是一個愛哭鬼,不過……」
名井在湊崎面前跪下,拍拍大腿,對方就放走白,撲進她的懷裏啜泣。她摸了摸對方的腦袋,湊崎就抱得更牢,像一個小孩子哭泣。
「紗夏會成為一個溫柔的人。」
===
「兩天一夜也太快了。」櫻井幫助她們把行李搬到車上。「如果能待久一點就好了。」
「沒辦法,我們還得回去上班。」湊崎把白和夏抱上車,轉身抱了櫻井一下。
「我明白的,有空就打電話回來吧。」
湊崎正準備上車,老人卻從家裏走了出來。
「冬子?你要去哪?」
名井和櫻井對視,心想誰能解救這個情況。
打破尷尬沉默的竟然是湊崎。
「我不是媽。」她回答,語氣沒有多餘情感,就像陳述句那樣平舖直敘。
「你在說什麼?」老人不解看着她。
「我不是你妻子。」湊崎走到老人面前,指着自己的樣子說。「我是你的女兒,紗夏。」
不等老人回答,湊崎徑直回到副駕駛座,櫻井把拉着老人回到家裏,在進家前和她們揮手道別。名井也抓緊機會,離開這裏。
在回家的途中,湊崎沒有睡着,但也沒有像平時那樣吱吱喳喳說話。她一直拄着腮子,看着窗外的景色。直到名井駛至休息站,湊崎才開口。
「南。」
「怎麼了?」
「下次有空的話,再回去好嗎?」
名井以餘光看向湊崎,對方很平淡問道,又是沒有多餘的情緒起伏。
「好。」名井從倒後鏡看向睡死的夏和白。「牠們看起來也挺喜歡那裏。」
這個對話完結後湊崎又回到沉默,名井只好下車一個人去買些東西來吃。當她拿着兩人份的外賣回來時,座位上多了一個信封。
眼見湊崎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名井一看就知道是誰做的。她就開着駕駛座門的,站在車外放下外賣,拆起信封來看。
湊崎緊張兮兮等候名井的反應,對方一打開信來看,看沒兩眼就噗哧一聲大笑起來,笑得站不直。車附近的人都以詭異的目光看着她。
「笨蛋!你上車才笑啊!」
「好好好,你幫我拿開一下這些外賣。」
湊崎面紅耳赤抱着兩包外賣,名井才笑嘻嘻爬上車,關好門後又放聲大笑。
「這有什麼好笑……」
「不,因為你、」名井把信攤開來,指着信的標題。「在寵物飼養申請書的寵物欄填了自己的名字。」
「有什麼問題!你早就當我是第三隻狗來養不是嗎!?」
「話是這樣說,還是很好笑,一開始我還以為是結婚申請書。」
「那、那個下次才給吧。嘖,結果你是這樣的反應。」一氣之下湊崎就拿出薯條和蕃茄醬塞進嘴裏。
「雖然我是這樣的反應,但我是真的很高興,你會想做第三隻狗狗。」
「反正我就是笨手笨腳,自己也不能好好照顧,那不如你來養。」湊崎氣鼓鼓的回答。
「可以的。」名井倒是爽快答應。
湊崎停下塞薯條的手,眨眨眼睛看向對方。名井笑意盎然,眼睛瞇成一線,溫柔看着她。
「如果你不再做公關的話,我不介意養你的。」名井擺了擺手中的申請書。「診所的收入也算穩定,如果加上你的積蓄,應該也足夠過日子。」
「你認真的嗎?」
「很認真。」名井伸出拇指,沾了蕃茄醬印在申請書的簽名處,活像簽血書。
「就算是一頭腦袋笨笨的狗狗嗎?」湊崎噘着嘴問道。
「和夏、白差不多就足夠了。」
「就算是手腳不靈巧又會迷路的狗狗嗎?」湊崎捏皺外賣紙袋問道。
「我總會找回來的。」
「就算是、」湊崎捂着雙眼,不敢看向名井。「就算是過去這麼糟糕的狗狗嗎?」
「笨蛋,過去就過去了,可以重新開始的。貪吃的夏也好、看不清楚的白也好、還是笨笨的你也好……」
名井抺掉手上的蕃茄醬,她拉開湊崎的雙手,抺掉對方的眼淚,揉了揉大狗狗的腦袋。
「我也會照顧你們一輩子的。」
===
當名井主動打電話約吃飯的時候,森還以為今天火星撞地球。
「要知道我結婚了噢。」森一見面就笑嘻嘻說着。
「那麼巧,我也快了。」名井反了一個白眼回答。
森的笑容凝固,花了0.1秒才想到是什麼意思。
「噢,恭喜你們修成正果。」
「託你的福。」名井聳聳肩回答,依舊冷淡的回答,但嘴角止不上揚。「所以今天你結帳。」
「哪有人約人吃飯要對方結帳的!」
「上次我也請你吃飯這樣。」
「好好好,今晚你要吃什麼就什麼。」森舉起雙手投降,放棄爭執。和名井吵架是百害而無一利,他很清楚。
「那麼,你要說什麼?」森看着名井全挑最昂貴的菜式,神情僵硬問道。
「嗯?」
「你約我不會只是要我請吃飯吧?」
「的確。」名井闔上菜單,又點了一杯氣泡水來喝。
「不喝酒?」森問。
「不了,狗狗不太喜歡那道味道。」名井拄着腮子,森才有機會看到她左手的戒指。
「我只是來謝謝你。」
「地球要毀掉了。」
「煩死了,是關於紗夏的事。」
「她能痊癒全靠自制力,和我沒什麼關係。」
「當然,但是你提醒我去了解她的過去。」
「有這麼一回事嗎?」
「有,雖然我拖了一整年才去做,但幸好有聽從你的建議。」
森差點想問「所以她發生了什麼事」,但這已經不是主治醫生該過問的範疇。他的病人可以痊癒,還因此結婚安定下來,他就高興了。
「你笑得很奇怪。」名井露出厭惡的目光。
「要你管,今天可是我請客的。」
就算是前任,有值得高興的事情他也願意高興的。
===
「紗夏,聽說你很久都不給約。」
「噢,對噢。」
湊崎為客人添酒,自己卻在喝水。她已經做到不喝酒也沒有關係的階段,她的客人照樣願意為她買酒。
這個客人光顧她很久了,之前偶爾也會一起溫存。在一眾Omega裏,這位客人事情分得很清楚,她不是每次惠顧也要上床,滾床單過後不會有多餘的情感,持續找湊崎的主因是聊得來。湊崎沒再約Omega後也不會死纏難打。湊崎挺喜歡她,不介意和她多聊一點。
「很久不給約,是遇到什麼事了嗎?」
「這個嘛。」湊崎搔搔面頰,忽然像想到什麼好事那樣傻笑。
「最近我在想退休的事。」
「那麼突然?」
「也不突然了吧,在這個行業我年紀也算大了,勉強做下去也太難看。」
「但從人生而言你年紀還算年輕,那麼早退休你有什麼可以做?」
「噢,這些事情就多的是。可以泡咖啡、準備早餐、溜狗、打掃、買菜等等。」
「慢着,這些聽起比起退休生活更像結婚生活吧?」
說到關鍵字眼,湊崎放飛表情管理,笑得愈發燦爛。
「你!居!然!要!結!婚!了!」
客人忍不住大叫,但湊崎已經陷入粉紅泡泡,聽不見旁邊破百分貝的尖叫。
===
湊崎已經不再名井門前等候對方和夏下來。
她總是在鬧鐘響之前醒來,然後仔細看着旁邊的人的睡顏。她一直看到鬧鐘響半聲就立刻按下懶人鬧鐘。她不賴床,但旁邊那位需要多眯十五分鐘。
她趁機快速梳洗,同時思考早餐吃什麼好。
梳洗過後的她已經想好早餐的內容。她翻出麵粉、泡打粉、牛奶和黃油,弄好面糊後拿出平底鍋,加熱鍋子,切了一小片黃油。鍋子熱得差不多後就倒入麵糊,弄出漂亮的圓型。
湊崎做到一半時,床上傳來第二次的鬧鐘聲。她聽不見翻下床的聲音,就放下面糊,關掉火,繞回床上。
「起——床——了——」她按停鬧鐘,大力拍打被子裏那團東西。
「十、不、五分鐘。」被子裏發出未睡醒的聲音。
「不行,你再睡就來不及去散步。」
湊崎狠心抽起整張被子,名井縮在一團,以半開的眼睛哀怨看着她。
「今天吃鬆餅,快點洗澡刷牙吧。」
「是……」名井沒有直接爬起來,而是一直滾,笨拙沿着床緣滾下來,再爬去浴室。
湊崎被逗得笑不攏嘴,滿面笑容回到廚房繼續煎她的鬆餅。不論早餐是什麼,她們也需要一杯咖啡開始早晨。
她放下兩杯咖啡時,名井洗好澡出來,看起來也比較精神。
「這是要甜死我嗎?」名井指着泛濫的蜂蜜問道。湊崎為她的鬆餅額外加了雙倍蜂蜜。
「那是我的工作。」湊崎滿面自豪回答,完全沒有留意到嘴角的鬆餅屑屑。
名井沒聲好氣笑了,切了一小塊燙熱的鬆餅來吃。
吃過早餐,換家裏的主子吃早餐。湊崎換上休閒服裝,下去二樓服侍主子,名井則是準備散步要用的東西。
今天是萬里無雲的大晴天,吹着舒服的微風。夏看來心情很好,急不及待扯着湊崎出來,名井則殿後負責鎖門。
她弄好後,接回夏的繩子,也朝湊崎伸出手。
「去散步吧。」
名井醫生一手牽着夏,一手牽着湊崎,開始她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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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後碎碎念:
我去了查看記錄,看看是師生還是這個故事線比較多人喜歡,然後得出一個令我黑人問號的結論。在Lofter當然會是師生比較多人看,但在WP是完全沒有按讚留言,獸醫與公關卻是WP裏最多人按讚的故事,在Wland的話又是獸醫與公關的故事,略勝一籌,所以結論是沒有結論。算,我從沒一次弄清楚大家的取向是什麼,只是寫到什麼就寫什麼(´・_・`)
其實一直很想弄一份問卷調查,要研究一下到底看我寫的奇怪人、我是指看倌是什麼,年齡層啊、工作類別啊、性別啊之類。如果有一個住在阿根廷的八十歲億萬富豪老伯在看的話……沒有,我想多了,反正在座各位不是社畜就是學生吧。
其實在上年九月五發了《習慣》後,我就想着要寫她們的下文,稿也寫了一半,大綱也在我的腦袋跑完進度條,只是我拖到最近才繼續動筆。BTW這篇就稿子為Countryfield的東西,那篇沒有人投的東西(擦眼淚)。真別怪我一直拖着她們的第一次,我會這樣都是你們的錯(不
今天會是久違的長篇後記噢。
話說一開始想到要寫的是紗夏的經歷。因為除了像Roland這樣的奇葩家庭不錯但因為獅子座的野心而跑去當牛郎,他說過其他當牛郎的人都是在缺乏關愛的環境長大,性格也會別扭一點。於是我們一定就假定紗夏的背景是sad的。最初的想法是「因為讀書不行,連笨蛋高中也進不到,父母就半放棄下要她自己想辦法生存,接着就混了去當公關。」這個想法是挺不錯,但感覺上有點太平淡?我們這邊可是以俗套的文字煽動看倌惻隱而聞名的(有嗎?)。當然洋蔥要加好加滿,有多慘弄多慘。
於是就想起如果紗夏是Alpha,那麼她父母總有一個是Alpha,那就加一點家庭問題好了。於是就想到和父母吵架而離家出走的一點。
然而這篇是溫情的故事(起碼我自己這樣覺得(擦眼淚)),而且想到紗夏父親和夏和南的對話,那就要想一個比較容易解決的家庭問題。那麼就來一個因溝通不足而有的問題就好了。
雖然你們可能沒有在意,但那我還是把自己寫時候的自問自答寫出來好了ʕ •ᴥ•ʔ
因為我想紗夏父親的出發點是好的,他是真的關心女兒,奈何大男人不懂怎樣和女兒相處,就只懂得駡。當紗夏母親還在,還可以有人教導調節一下,而且母親也會和紗夏溝通,所以當時的氣氛還好。不過母親一不在,就兩個人硬碰硬,年少氣盛的紗夏就離家出走。
那為什麼紗夏的父親要這麼嚴格呢?這個沒有太多空間可以說明,因為是有失智的老父親,他沒什麼話可以說。那是要我怎樣說明🥲
不過還是讓我找到位置說明。首先他是當商人的,然後他希望紗夏除了健康,也希望她聰明堅強,因為他不希望女兒會被騙被利用。那好好的人怎會說出這麼specific 的希望,當然是因為他曾被騙被利用ʕ •ᴥ•ʔ只是他最後表達的方法是要紗夏讀好書,結果這個方式逼得紗夏要死。諷刺的是,紗夏也算成了一個被騙被利用的人。這也算是張愛玲所說的「非走不可的彎路」。
他們倆相似的地方也能從對待另一半的方式看到,不論是父親終是掛念妻子,還是紗夏疼愛南。女兒還是和父親很像,而這一點看得最清楚的,應該是湊崎家的櫻井。而且父親從來沒有忘過紗夏啦,你就當離家出走這一點太傷他心,非得要遺忘時就忘掉最痛的部分。
看似只記得妻子但半忘掉女兒好像有點過分,不過嘛,現在不是你媽和你女朋友這道魔鬼題(雖然妻子和女兒二選一也沒有多好),曾看過有一個說法是,「是先有妻子才能有孩子,而妻子是我選擇的人,所以一定會選擇妻子。」。當然你們認不認同是你們的事,但起碼在這篇故事裏,他要選擇這樣也沒辦法。畢竟你們想想看,當孩子成家立室,兄弟姐妹朋友各有家庭,能陪着走到最後的人就是你的另一半。
我、知、道、一、定、有、例、外、但、別、跟、我、吵。世上唯一沒有例外的事情就是一定有例外,you know.
然後這個故事裏的紗夏,是一個缺乏父愛的孩子,她感受不到父親的愛就離家出走,還被騙身(?),但她不至於走歪,是因為還有櫻井的存在。曾讀過一篇的研究,追踪從孤兒院出來的人長大後可以分成兩種人,一種是社會上的troublemakers,另一種卻能過上平穩安定的日子,然後再仔細研究發現,能成為後者的人多因為在童年時遇到給予愛的人,可以是師長,可以是買菜的老闆。由此可見,愛很重要啊。在這裏的話,這個角色應該是櫻井。她不可能取代到紗夏母親的角色,成為教導她人生該怎樣做的人,所以她沒資格阻止小姐離家出走。不過正因為她相信自己家小姐,所以才願意拿出一大筆金錢讓小姐旁身。結果紗夏出城市後會努力工作,就是想回報這一份恩情。噢對了,所以紗夏和父親之間,我覺得不是談原諒不原諒了,而是她接不接受父親。然後她願意再回家的話,你就當是一個好的開始好了。
所以咱們在這裏風氣是要導人向善(?)那句不是亞里斯多德說的話大家也許有聽過吧?“Everyone you meet is fighting a battle you know nothing about. Be kind. Always.” 勿以善小而不為,也許你今天的微不足道的行為,足以扭轉別人的生命。
接下來就談談這個故事裏的南吧,不然只顧着說紗夏,南出來是陪跑的嗎?在《習慣》時就確定了南是小天使(現實也是啦我知道的),好像有說過《習慣》裏最想寫的就是在紗夏失控後依然去找她的南。
南於紗夏而言,是影響她的人。
在這裏也許要稍為談談我對「影響」和「改變」的想法。我認為人是沒法改變一個人。交往時最大的妄想就是「我能改變他/她」,然而根據聽回來的一堆分手故事,如果人能那麼輕易就改變,「性格不合」就不會是最常見的分手理由。當然你也許說兩個人是需要磨合,沒有天生就完全compatible的一對,然而前提是核心上還是要相通,其他事情再慢慢調節。因為總不能叫魚去爬樹,叫狗去潛水吧?
「改變」這個字眼包含了「主動行動而希望對方有所轉變」,但事實除非是那個人快死或是死了,否則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人改變不到一個人。可是「影響」就不一樣了,影響更像是「我什麼也沒有做,但因為相處久了,對方就學習了我的做法」。當然這個影響可以好可以壞的,像父母吸毒孩子也跟着吸這種壞影響當然有。不過在這篇當然會是談及好的影響。
會想到影響和改變的分別是源自於曾經收過朋友的一封信,內容就是對方說如果當年沒有認識我,她大概會過着自甘墮落不認真讀書的生活,所以能認真準備大學考試都是因為我之類的事。收到這樣的信當然會高興,只是當時我的問題是,我、完、全、想、不、起、自、己、做、過、什、麼。我只是如常過日子,那時候的我還沉迷二次元ʕ •ᴥ•ʔ非得要說還會覺得那時候是我過得最糟糕的日子,到現在我還在納悶當時自己到底做了什麼?
但影響就是這樣啊,你只是做好自己的事,就把自己的影響力散佈出去。例如如果有人堅持周更,然後大家受到影響跟着周更,世界就不缺糧了(´・ω・`)用一個類比的話,影響是把小石子投進湖面泛起漣漪,而改變的話是像海潚打過來。
這裏的南就是沒有做什麼,她只是在紗夏需要幫助時跑了過去,必要時給了建議,但最後下決定的還是紗夏。她沒有多做,亦沒有多說什麼。這就是紗夏的父親和南的分別,兩個人也是出自愛才關心紗夏,但為什麼紗夏只聽南的話?因為這是37、嘛,當然也是主因,另一個原因是因為南一直都是肯定她,也從沒有說要改變她。《習慣》裏名井去酒吧找工作中的湊崎,說到湊崎的營業額是最高時,湊崎說只是因為客人豪爽,但名井說:「那也是實力的一種吧?一兩個還有可能純粹客人出手寬綽,但那麼多人願意為你出錢,不只是因為豪爽吧?」。對啊,想別人聽你說話,第一步就是不、要、第、一、句、就、說「是,但是我覺得」,請正面認同別人,沒有人不喜歡被誇的。第二點,在Big Puppy南不是對紗夏的客人呷醋了嗎?但她沒有想過要對方辭職不做公關。「那是你喜歡,也是你擅長的事情,我不會要你不做。」,你以為這句話我是亂說的嗎ʕ •ᴥ•ʔ人家可是有認真想過的。
有讀過關於馴馬的兩個方法,一個是綁起來,不乖就打,打到牠服從為止你就能騎上去;另一種是和馬一起生活,慢慢得到馬的信任才騎上來。大部分人一看應該會覺得前者是母湯的做法,後者才是長遠可行的做法吧。鬼不知道因材施教,順着性情的學習培訓方法是最好的,問題是那成本高又麻煩又考驗耐性,換一個情境,想像你要教五歲小孩子英語時態,你用課本教你不腦充血才怪。
回來故事裏頭,因為南是獸醫,很理解狗狗的性情,所以很理解紗夏的性情(怎麼怪怪的),她才不會用踩中地雷的方式和對方相處。所以紗夏才會聽她說話。人就是這樣的,你平時順着對方,有需要時對方才會樂意聽你說話。老實說吧,假若你真的想改變一個人,你為對方做遍所有事情,結果對方也沒改變,失望的只會是你自己。大部分人也是吃軟不吃硬的,順着說總比對着幹更容易。
好吧,我承認我是一邊看養狗的指南,一邊寫這篇。
∵紗夏~狗(而且一定要大型犬,一定要很多毛那種)
這篇也補充了《習慣》裏的部分細節,我就懶得每一個提出來,你們有空就去補看吧。寫《習慣》時寫得比較趕,所以沒能夠寫得比較細。
嗯?我寫的時候有原來想那麼多了嗎?難怪我覺得寫起來頭那麼痛。
然後,對,我還有東西可以補充,我也不想這麼長氣的,只是想到不寫好像有點可惜。
很——早之前就想到要南有前任,為什麼呢?哼,我已經忘了🤣好像是因為想寫她們那個的對話,就沒和Beta做過,沒和Alpha做過那個,然後帶出大狗狗就是沒和人交往的經驗。總之這肩的想法是「她們的經歷各有凹凸的地方,合在一起就完美了!」的感覺。噢,你知道為什麼拖——了那麼久才寫她們的第一次嗎?因為人家比較喜歡南攻而且討厭紗夏A🤫但把人寫得不A就Problem solved。
最近思考寫ABO對我的好處,就是把真人放到一個荒謬的設定,有一種「拉遠距離我比較好接受不會看着真人就立刻想歪」的感覺,雖然每次還是保持一種「對不起請原諒我」的想法沒日沒夜打鍵盤。不過每次總覺得都把ABO本來的設定寫成別的樣子。
畢竟大部分ABO好像都把A寫得太強,O寫得太弱,但你知道什麼才是最強嗎?是錢ʕ •ᴥ•ʔ於是呢,就萌生出「嗯,反過來好像挺有趣的」,就有了「Alpha因為錢而服侍Omega」和「經驗老到的Omega單手玩弄青澀Alpha」的想法。然後Beta就在一邊悠閒過日子。欸,我覺得寫師生時也是這種「反過來好像挺有趣」的想法差點害死我。
對了,天生我材必有用,今天你發現自己很不擅長讀書,那我真的恭喜你,一定是在其他方面有着絕頂的聰明,上天才省下把你的才智撥去讀書方面,讀書絕不是唯一,就看你有沒有找出而且一股腦兒投進自己的領域。
紗夏信息素的味道大概在很——早之前就想到了,就是麵粉那㮔香氣,所以想着「奶油+麵粉=甜品」的想法。好吧,這個不是重要的資訊。
如果你是很執着時間線的人(那是我),我為了這篇就弄了一份時間線出來(只是方便自己寫的時候沒有搞錯)。
寵物飼養申請書是在日本租屋時要填一份文件,嗯,所以紗夏才要替自己填,你當是她想和南住在一起的申請書。其中一個拖——很久的理由是在想要怎樣紗夏的下一步。當公關總不能當到六十歲,可是要讓她轉工作,又想不到轉什麼好,那就來當家庭主婦好了,嫁出去就不用擔心了(擦眼淚)。噢,雖然沒有明確說出她們的年紀,但感覺上29至32這個範疇?25、26、27太年輕了。
廢話說到這裏,掰。
一直都很喜欢兽医和公关,谢谢老师给我们分享这么温柔温暖的故事🥰
也謝謝一直喜歡溫柔溫暖的她們的你(這句名詞片語也太長了ʕ •ᴥ•ʔ
每次看完獸醫和公關的故事都感覺被很好的治癒了🥺🥺老師肯定也是一個很溫暖的人🥺🥺
看到獸醫和大狗狗、我是指公關的故事能被治癒就好了呢,你就沒有浪費時間白看ʕ •ᴥ•ʔ
一直以來的文章我都有看,每篇都寫得很好呢!禮拜六一起床最先做的就是檢查信箱好像已經變成習慣了😂雖然不知道你會不會看到,但還是想說謝謝你願意一直寫下去:)
恭喜你呢,我有看到ʕ •ᴥ•ʔ
就是抱着「如果一起床就看到更文好像挺爽」的心態,我才盡量一早更文ʕ •ᴥ•ʔ順便讓大家有理由合理賴床:P
真的很喜歡看獸醫跟公關的系列 🙂
(其實我也很喜歡兩極呢…..呵呵
看來我是站紗夏攻的🤔
(嗯……..
師生也不錯啦
只是南攻還真怪怪的….
還有呢
只有我一個人覺得你寫的字很好看嗎???
(咳咳….看錯重點了
但是這字也太好看了吧?!
無論如何呢,大大要加油,希望你能繼續寫下去!!!
那在這個大部分都是南攻的地方找到你我該覺得榮幸嗎🤣
人各有所好,你看南攻怪怪,我看紗夏攻也有不協調的感覺(目前啦,有預感快可以接受互攻了)打和。
咳,謝謝你覺得我的字好看,你是第一個這樣說的人呢。我還覺得用ipad寫紙會無可避免變醜呢🤣
讀後感前的碎碎念:
不知為何每次我心煩氣躁的時候,就會莫名其妙地點進來看有沒有更新(然而好像你一直都在堅持周更嗎?) 所以剛好每次點進來都有更新,更巧合地兩次都是更新獸醫和公關那篇,看完之後我就會很想留言,對你來說可能不是一件會高興的事,應該沒想過有人要在心情不好的時候才留言,而不是每次看完就自動自覺留言。但更準確來說,這是無關痛癢的事,我就只是很想說我每次留言的心情而已。
應該怎麼說?明明是陌生互不相識的人,但想向你傾訴的感覺?(這是我應該公開寫出來的嗎?如果這裡也有悄悄說的功能該多好呢!)
最奇怪的是想向你傾訴,但只是在說故事的後感,這感覺真的好有趣!
正題:
終於如願以償看到她們交往的過程,之前還說她們每天都只是散步的話,甚麼時候才能體會到其他人交往的樂趣。不過,她們的交往過程好像跟我想像過的很不一樣。
我跟湊崎一樣的純情,也覺得總要送一次花給對象(雖然是挺老派,但『橋唔怕舊,最緊要受』),當不是很熟悉花語的我,以為湊崎會告訴名井答案時,湊崎你竟然叫名井自己搜尋,來不及等之後或者會出現的答案,我就乖巧地跟名井一樣google一下 (結果你真狠心,最後沒有揭曉那個花語,要知道不是每個讀者都像我這麼乖巧去搜的!)
一直沒想過她們的關係要跨進一步前,要先解決湊崎那個心癮,難道在我眼中這是很正常的嗎?或者我早就默認湊崎都戒了一個月了,之後繼續發展下去,最多是發情期的時候自己解決一下就可以,也沒到非要去看醫生的程度,明顯湊崎自己也這樣想,幸好名井不是這樣想,她知道如果一直不理會這個問題,答應跟湊崎交往後,湊崎那個問題就會不了了之。這裡名井跟她前度的對話,真的描寫的很生動有趣,尤其對方總是隔著電話,就像跟南視訊一樣,看穿名井的表情和反應,看來兩個人當年也是和平分手,理由大概是只有兄妹之情,哈!好奇這個前度醫生是其中一個跟名井有做愛的男性Beta嗎?(我只是好奇問一下,千萬不要寫個番外甚麼交代) 純粹想誇一下這裡能這麼輕鬆又不令人反感的交代了名井的戀愛史,又不會讓人覺得名井跟前度還有戲,隱約感受到他們之前那段情不是真愛一樣(其實只是我的濾鏡)
仔細想想湊崎現在大約是29-32歲,在17,8歲分化後初嘗性事,之後性上癮,經歷了10年以上的性沉溺,竟然能戒斷一個月,但中間竟然沒有對名井有性幻想情節,這個對愛情青澀又懵懂的湊崎真惹人憐愛。不得不說看到名井睡著了,湊崎沒有掛斷電話這段時,我的嘴角不自覺笑咧了,光看文字也很心動啊,電量能夠維持3個小時也挺厲害的,最後所以那一聲「欸」,湊崎大概還沒聽到,電話就沒電掛了,好令人羨慕的puppy love。(雖然新手只有湊崎)
湊崎的經歷很讓人心痛,相信那段日子對她來說一定像行屍走肉,竟然也可以撐下來,真的很難想像如果沒有遇見名井,她還可以支撐多久,最難過是沒有一個目標讓她可以定下來,因為在乎的人沒了,幸好現在終於遇到了!
說實話,看到她們要回老家,我就繫好安全帶了,就知道回老家一定會發生她們的第一次,而無論湊崎是A還是O,發生第一次關係時,準備保險套的人都會是她,哈哈哈!不知道..為甚麼每次我看到寫保險套時就會被戳中笑穴,可能我第一次看師生那篇時,就覺得你有點執著(著重) 描述買和處理保險套這件事,好像每篇幾乎也要先交代一下去買了多少盒,用了多少個之類,莫名覺得好笑。
至於那個車的車速我覺得很不錯,完全感受到湊崎是第一次做愛,整件事都很有小情侶初嚐禁果的感覺。但最動容是做愛前的對話,名井說她也會害怕的時候,默默替湊崎內心感動,名井實在太溫柔,太會安慰人。彷彿在呼應上面名井說「你已經不再是一個人了。」有點像吶喊不是只有你一個人在愛人面前不自信,她看似很完美其實也會有害怕的時候,只要一起去面對就好,四處漂泊的大狗狗就這樣被名井醫生領養回家,我還很期待她們的番外呢!
還有,這次借名井說出學術詞語跟露骨直白詞語的分別,就強烈感受到你真的很愛咬文嚼字呢,應該會是個很懂浪漫的人。
最後,我不懂得怎樣去用華麗的文字表達,只能平鋪直敘地說我很喜歡你筆下能把她們的角色性格背景刻畫的那麼立體, 看的出來每篇都很有鋪排(歸功於執著於時間線,我也很執著這個的),故事情節也寫的很細緻,完全不會有其他故事的影子,每次我都很容易投入一個新的題材之中,特別有新鮮感,所以等待是非常值得的。
其實每篇我也要重溫許多次,再想想呼應的地方,而這次我只看了一次就留言,如果有些地方我理解錯誤的話,請見諒。
突然想到四萬字裡頭,好像都沒有發現甚麼錯別字,是我沒看出來嗎?而我這個留言可能有很多錯別字,但我實在太睏就不校對了,晚安!
讀後感前的碎碎念:
不知為何每次我心煩氣躁的時候,就會莫名其妙地點進來看有沒有更新(然而好像你一直都在堅持周更嗎?) 所以剛好每次點進來都有更新,更巧合地兩次都是更新獸醫和公關那篇,看完之後我就會很想留言,對你來說可能不是一件會高興的事,應該沒想過有人要在心情不好的時候才留言,而不是每次看完就自動自覺留言。但更準確來說,這是無關痛癢的事,我就只是很想說我每次留言的心情而已。
應該怎麼說?明明是陌生互不相識的人,但想向你傾訴的感覺?(這是我應該公開寫出來的嗎?如果這裡也有悄悄說的功能該多好呢!)
最奇怪的是想向你傾訴,但只是在說故事的後感,這感覺真的好有趣!
正題:
終於如願以償看到她們交往的過程,之前還說她們每天都只是散步的話,甚麼時候才能體會到其他人交往的樂趣。不過,她們的交往過程好像跟我想像過的很不一樣。
我跟湊崎一樣的純情,也覺得總要送一次花給對象(雖然是挺老派,但『橋唔怕舊,最緊要受』),當不是很熟悉花語的我,以為湊崎會告訴名井答案時,湊崎你竟然叫名井自己搜尋,來不及等之後或者會出現的答案,我就乖巧地跟名井一樣google一下 (結果你真狠心,最後沒有揭曉那個花語,要知道不是每個讀者都像我這麼乖巧去搜的!)
一直沒想過她們的關係要跨進一步前,要先解決湊崎那個心癮,難道在我眼中這是很正常的嗎?或者我早就默認湊崎都戒了一個月了,之後繼續發展下去,最多是發情期的時候自己解決一下就可以,也沒到非要去看醫生的程度,明顯湊崎自己也這樣想,幸好名井不是這樣想,她知道如果一直不理會這個問題,答應跟湊崎交往後,湊崎那個問題就會不了了之。這裡名井跟她前度的對話,真的描寫的很生動有趣,尤其對方總是隔著電話,就像跟南視訊一樣,看穿名井的表情和反應,看來兩個人當年也是和平分手,理由大概是只有兄妹之情,哈!好奇這個前度醫生是其中一個跟名井有做愛的男性Beta嗎?(我只是好奇問一下,千萬不要寫個番外甚麼交代) 純粹想誇一下這裡能這麼輕鬆又不令人反感的交代了名井的戀愛史,又不會讓人覺得名井跟前度還有戲,隱約感受到他們之前那段情不是真愛一樣(其實只是我的濾鏡)
仔細想想湊崎現在大約是29-32歲,在17,8歲分化後初嘗性事,之後性上癮,經歷了10年以上的性沉溺,竟然能戒斷一個月,但中間竟然沒有對名井有性幻想情節,這個對愛情青澀又懵懂的湊崎真惹人憐愛。不得不說看到名井睡著了,湊崎沒有掛斷電話這段時,我的嘴角不自覺笑咧了,光看文字也很心動啊,電量能夠維持3個小時也挺厲害的,最後所以那一聲「欸」,湊崎大概還沒聽到,電話就沒電掛了,好令人羨慕的puppy love。(雖然新手只有湊崎)
湊崎的經歷很讓人心痛,相信那段日子對她來說一定像行屍走肉,竟然也可以撐下來,真的很難想像如果沒有遇見名井,她還可以支撐多久,最難過是沒有一個目標讓她可以定下來,因為在乎的人沒了,幸好現在終於遇到了!
說實話,看到她們要回老家,我就繫好安全帶了,就知道回老家一定會發生她們的第一次,而無論湊崎是A還是O,發生第一次關係時,準備保險套的人都會是她,哈哈哈!不知道..為甚麼每次我看到寫保險套時就會被戳中笑穴,可能我第一次看師生那篇時,就覺得你有點執著(著重) 描述買和處理保險套這件事,好像每篇幾乎也要先交代一下去買了多少盒,用了多少個之類,莫名覺得好笑。
至於那個車的車速我覺得很不錯,完全感受到湊崎是第一次做愛,整件事都很有小情侶初嚐禁果的感覺。但最動容是做愛前的對話,名井說她也會害怕的時候,默默替湊崎內心感動,名井實在太溫柔,太會安慰人。彷彿在呼應上面名井說「你已經不再是一個人了。」有點像吶喊不是只有你一個人在愛人面前不自信,她看似很完美其實也會有害怕的時候,只要一起去面對就好,四處漂泊的大狗狗就這樣被名井醫生領養回家,我還很期待她們的番外呢!
還有,這次借名井說出學術詞語跟露骨直白詞語的分別,後面又一大篇字解釋改變和影響,就強烈感受到你真的很愛咬文嚼字呢,應該會是個很懂浪漫的人,也有點可愛,說大道理的時候,言語間總帶着淡淡的裝大人的口吻。(絕對是褒義的,請相信我)
最後,我不懂得怎樣去用華麗的文字表達,只能平鋪直敘地說我很喜歡你筆下能把她們的角色性格背景刻畫的那麼立體, 看的出來每篇都很有鋪排,故事情節也寫的很細緻,完全不會有之前故事的影子,每次我都很容易投入一個新的題材之中,所以等待是非常值得的。
基本上每篇我也要重溫許多次,再想想呼應的地方,而這次我只看了一次就留言,如果有些地方我理解錯誤的話,請見諒。
突然想到四萬字裡頭,好像都沒有發現甚麼錯別字,是我沒看出來嗎?而我這個留言可能有很多錯別字,但我實在太睏就不校對了,晚安!
回應讀後感前的碎碎念:
看到你這個字數量的留言令我很受寵若驚。
很不幸呢,到目前為止我還是一個周更的人,但剛好兩次都是獸醫與公關的故事就是緣分啦。你和這個故事線就是命中註定的。
嘛,你心煩氣躁時就想到這裏嘛,我們換一個角度去想,就是這裏令你心情好一點,那我也不會不高興啊。畢竟我寫文就是想令看的人得到一點東西,最好是好的事情啦。
你要留什麼也沒有關係的,說完後想起小時候阿公煮的菜也沒關係的,這裏又不是考試作文呵。
悄悄提醒你,如果你想要類似悄悄說的功能可以去聯絡那邊留言,那就直接寄到我的郵箱裏。
回答正題:
大概是看到你說每天都去散步的內容,才會想到「噢,又好像真的有點悶」然後就加了她們第一次約會的畫面呢。
我覺得送花是一件不錯的事,只是我最有印象的送花卻是出於完全相反的理由而送呵。我有想過要不要在最後說明花語的,但反正大概沒有人會追着問,真的想知道的人又會去google(像你)我就省下這個工夫了:P
我已經忘了是因為想寫南的前任才安排了森醫生這位前任,還是因為什麼而加了心癮這個部分,畢竟我沒有寫在筆記本認真記錄呢。
前任的部分應該(為什麼我用應該?因為我真的不太記得當時我在想什麼了)是因為想來一個對比,就是紗夏的戀愛史和南的戀愛史。反正我就一個喜歡contrast的人呢。南的前度有多少過我沒有明數,這位醫生有沒有和南%%%就留在任君自行想像的空間裏了,反正我就留白了。
分手後能不能再做朋友我不敢擔保,凡正我遇過的人裏說要和前任當朋友的,下場也……hmm。也許分手後真的能當朋友,但說出這句話的人通常都是不適合這樣做的人呵。
在這裏的紗夏就像沾了泥巴的薩摩耶,雖然看起來很髒,但洗乾淨後就回到白皓皓的樣子。寫的時候也有想過那她就上癮了十多年呢,真的說斷就斷嗎?不過想到日光之下無新事,加上我相信愛真的可以幫到一個人,那就說斷就斷吧呵。而且我覺得貓貓狗狗的影響很重要,看到一些獨居老人,病人,自閉症的人因為貓貓狗狗而露出笑容,我覺得紗夏的改變是有機會的。
電話那段我也挺喜歡(笑),加上那時候看到影片是「女朋友在視訊時裝睡男友會怎樣」,影片中的男友都是會偷偷說「我愛你」,總覺得這樣的小情侶很可愛呢。
噢,關於保險套這個我有話要說。每次看別人開車我第一點在意的就是「安全性行為」(拍桌子)而且你當我奇怪好了,我認為就算在寫文也應該保持良好的價值觀,可能是因為在各個場合聽過不戴套的後果,還有上課時聽到的各種事例,總令我不禁納悶為什麼不能花一點小錢去免掉日後的大麻煩?噢,而且保險套可以很有情趣的,只是我還在任何一篇車用上這個想法呵。
呼呼,我就是總是不小心把南寫得太溫柔,溫柔得令人覺得這樣的人不存在世上。恭喜你有看出文中的呼應,作者給你滿分(?)這篇就是想讓大家找到彼此的歸屬,也許從紗夏的角度更為明顯,但南能找到貓貓狗狗以外的生物(?)陪伴,她們也不再是一個人呢。然後就順利領養到第三隻狗回家了。
我、我就是會咬文嚼字才、才會這裏寫着奇奇怪怪的東西呢(?)嘛,浪漫嗎?呵呵,我沒覺得自己特別浪漫,但在我身邊又找不到比我浪漫的人(笑)。說大道理嘛,這又我得說。
年齡只是數字,有人到七十還很幼稚,亦有人十五不到就異常成熟。而我就是在兩者之中彈出彈入的人吧。當知道寫出來的東西是有人看時,我就認為得對自己的作品負責任。雖然真的要說這些文字和意淫沒有分別,可是還是盡力寫出有正面影響的事情。當我確信寫故事的原因是想為大家帶來正面的東西時,我希望大家起碼能帶走什麼(不過碎碎念有多少人在看就……呵)
我也有糾結這樣像老太婆嘮叨這些話好嗎?可是也許真的有這麼一個人就差那麼一句話,那還是寫好了。說我裝大人嘛,當然,畢竟我是一個心智只有三歲的小孩,說出那些話當然得裝大人才能說出口吧(笑)
孔子也說過:「辭,達而已矣。」,比起華麗的文字,準確表達更為重要吧(笑)而且你寫得太fancy對我來說就太燒腦了,請簡樸表達(笑)謝謝你的誇賞,你還看不有之前故事的影子可能是因為我寫得不夠多吧(笑)看看將來如果有新的故事系列會怎樣吧:P
發出來的文就不再屬於我的而是大家的,所以我覺得就別執着在理解錯誤吧。(雖然最近的我在思考「好的服裝設計師就是觀眾光看衣服就知道他想表達的主題」,而沒有碎碎念就不行的我離這個境界還很—–遙遠呢)
你沒發現錯別字是因為上傳後我有偷偷修改呢,然後最近我又找出新的錯別字呢。
錯別字就是我最大的缺點orz
謝謝你留這麼—-長的留言啦,小女子無以為報,唯有以身相許、不是啦,唯有繼續寫文多謝大家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