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看倌好:
為什麼大家在瘋天竺鼠車車,為、什、麼?
啊,這不是重點。
請勿上升至真人,OOC一定有不爽則滾。
===
名井隱約聽見耳邊傳來窸窣聲,她動了動右手才張開眼縫。她張開眼但仍看不清楚東西,只知道眼前有一團毛茸茸的東西。她用了半秒整理狀況,現在她應該在床上側躺。這張床墊不會太軟得害她腰痛。她好像太久沒動,關節都僵硬了,想翻身改為仰卧時有把聲音阻止她。
「你最好別亂動。」
接着有砂紙般粗糙的東西擦過名井的面,她記得這是貓舌的觸感。
所以她是死了,去了有貓咪的天堂,貓才會跟她說話嗎?聽起來也挺不錯。想到全是貓咪的畫面她忍不住笑了。倏然,摩擦的感覺消失了,貓跑開去了。
「是我在說話,不是貓在說話。」
這回她聽清楚這道聲音,名井又清醒了一點。她用力睜開眼睛,視線飄浮一會才落在眼前的人。她看見一頭毛色醜陋的貓被抱在懷裏,視線往上一點才看見聲音的真正主人。在一間瀰漫昏黃燈光的房間,那個人翹着二郎腿,坐在靠在牆邊的椅子上,神情專注盯着自己。
名井應該要瞪大雙眼,慌張爬起來問「為什麼你在這裏?!」,然而她的手才落在床褥,手卻使不出力氣,她撐不起自己,又倒回床上去。
「乖,你就別亂動。」
對方讓貓咪跑開,自己走到床邊,坐下時床褥微微陷下去,名井只有視線能跟上對方的動作。「咻」的一聲,對方甩出折刀,刀刃抵着她的頸項,冰涼的觸感讓名井清醒一點。
「你要殺死我嗎?」名井有氣無力問道。
「對。」對方笑着回答,刀刃拂過名井的頸項,像在替她搔癢。只要對方使力拖一刀,名井就立刻血噴四濺,失血過多而死。
名井沒有半點掙扎,悠然閉上眼睛,繞了一年半載,還是繞回去本來的局面。
她的頸旁被輕輕一劃,但沒有半點痛楚,亦沒有血噴出來,等了一會她才疑惑張開雙眼。
「你死了。」對方收好折刀,放到名井身邊。
「名井家的M死了,現在只有南活着。」
名井用半開的眼睛直勾勾看着紗夏,對方已經坐到地上,手肘支在床邊,雙手拄着腮子凝視着她。
「玫瑰換了一個名字,依舊芳香。」名井說。
「噗,你也有看過嗎?」紗夏笑得眼睛瞇成一線,看來是由衷高興。
紗夏眨眨眼睛看着她,就像等主人起床的狗狗守在床邊。
「我還以為你會問很多問題呢,例如這裏是哪裏,為什麼我在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很累。」
「你已經連續睡了兩天。」
名井只能用眼神表達自己的疑問,紗夏也好好的理解了問題。
「首先把你抬去安全的地方,然後得替你的關節復位,再來是頸後紋身得植皮蓋起來,所以你大腿會有點痛。當然脖子上的晶片也拿走,你可以放心。M死得很徹底。」
「你嗎?」名井累得每一句都用最短音節來問。
「不是,這次有好好請人來處理的。」
名井沉默不語,換作紗夏問問題。
「為什麼你會知道的?在後巷那個戴頭套的人不是我?」
「因為……」名井的語氣彷彿隨時都能斷線睡着。她瞇起眼睛,嘗試對焦看向紗夏。
「因為氣味?」
「你是貓嗎?」紗夏沒聲好氣笑了。
「我能摸摸看嗎?完全想像不到你會去染金。」
名井看了紗夏一眼就挪動身子,往紗夏的方向靠了一點。
紗夏指尖穿過幼細的金髮,輕柔撫摸她圓滾滾的頭頂,她像乖巧的貓咪安靜不動。
「你不是討厭觸碰嗎?」話是這樣說,紗夏的手卻沒有停下來,一直在摸對方的頭頂,指尖一直梳理毛躁的髮絲。
「之前你有問過我才碰嗎?」名井抬頭看了紗夏一眼。
紗夏停下動作,看着天花板想了想才接話。
「有啊,初夜那次我有問你。」
名井立刻拿起被子蓋過頭頂,蠕動到雙人床的正中央拉開距離,從被縫裏瞪着對方。
「我們也不止一次了,沒什麼好害羞吧?」紗夏指着她旁邊的空位問:「我可以躺上來嗎?」
名井微微點頭,頸後皮膚有被拉扯的感覺。
「不要動你的頸脖,會扯到傷口的。」紗夏掀起名井的被子,和她親暱蓋着同一張被子。
「為什麼現在會問了?」名井感到異樣之處,之前的紗夏可不會每一個動作都問她的許可,直接就壓着她亂來了。
紗夏沒有回答,手探進衣服裏掏出項鏈,拿起折刀切斷皮繩。名井認出那是她留下來的鑰匙,紗夏把鑰匙綁回她的手上,再如臥佛那樣側躺着。紗夏一下一下拂着她的背,手勢就像在摸貓那樣,力度剛剛好。名井沒有想過一年不見,薩摩耶竟然學懂摸貓的手勢。
「來聽床邊故事吧,挺長的故事。」
紗夏又靠了一點,她替名井撥好耳邊的碎髮。名井聞着熟悉的氣味,本來強撐着眼皮的她終於撐不住,再次閉上眼睛。
===
時間回到南消失後,湊崎決定要把南找回來的一刻。她們一行五人思考要怎樣找回南。
「說是要找,但是也不曉得該從哪裏着手。」湊崎交叉雙手,依着椅背仰頭思考。
「名井家辦事太低調,想抓一個名井家的人來問也無從入手。」子瑜凝視電腦屏幕,然而她的屏幕只有空白頁面。
「從南的行踪着手?手機之類的?她可是機不離手的人。」志效提議。
「目測她所有東西都放在公寓裏,手機、電腦、PS4、AWP、沙漠之鷹全都留下來。」浣熊回答。
「而且要她消失的話,她身上應該不會有暴露行踪的東西。」老虎補充。
「名井家的業務遍及全球,那就代表南有可能去了奇奇怪怪的地方。這不就代表要搜尋全世界才能找出南嗎?」
一說到這裏,湊崎也覺得有夠泄氣。如果沒有方向,就能像無頭蒼蠅在世界各地找小貓咪,那說不定窮盡一生也找不到南。
平時不是很多奇怪的主意嗎?為什麼現在卻一個也想不出來的?湊崎焦躁抓弄自己的頭髮,她又忍不住想咬指甲了。
所有人都想得焦頭爛額,只有貓咪很悠閒的在桌上打轉,找一個舒服的地方洗澡梳毛。
「紗夏小姐。」子瑜忽然喊她,她才沒有真的咬指甲。
「你有問到什麼人會有機會接觸名井家嗎?」
「你是指有誰可以委託名井家辦事的人嗎?就政府、大財團、黑幫、」
忽然湊崎靈光一閃,只要換一個焦點,換一個角度就能找到新方法。她打了響指,興奮得伸手抱着貓咪,踢開椅子原地起舞。
「我們不用找南!我們只要能委託她就好了!」
就像抓熊那樣,她們只要準備在指定的地點放下蜂蜜,熊熊就會愣頭愣腦走過來。
「這個確實是很好的切入點,那樣的話就起碼能確定南所在的位置。」
「不過名井家不是只接收背景顯赫的人嗎?我們光是聯絡也成了問題。」
「那唯有混進去一些有機會接觸名井家的地方,然後趁機下委託?」
那麼首先她們要找到合適的對象。
「政府機構感覺上不太適合,他們看來需要情報人員和黑客勝於狙擊手。」子瑜隨隨便便就闖進去政府的機密網站,像逛街那樣處便翻看資料。
「政府和警察可以排除掉,在體制裏混的可是會比起在黑道裏更困難。」湊崎回答。
子瑜的視線由電腦屏幕回到湊崎身上。
「紗夏小姐,你打算由你負責做潛入的角色嗎?」
「嗯?不是我的話還有誰?」湊崎斜視打量老虎,轉頭瞥一眼浣熊,再看去志效,最後回到子瑜身上。畢竟她也演了這麼多年,在這裏應該只有自己各種意思上擅長演戲。
「我懂你的意思了。」子瑜笑了笑,又回到看電腦。
「如果是你的話,應該去找一些愛毛手毛腳的色老頭,包盡萬試萬靈。」浣熊插話。
湊崎倒抽一口氣,她才不想對着好色下流淫賤的臭老頭,但無可否認那會是最穩固的方法。找一個征服了世界的人,她再在床上征服那個人,聽起來好不輕鬆。
「而且是否應該找外地的更好?」志效舉手發問。
「畢竟名井家知道你的樣子,就算你不是直接會面的人,如果他們在做背景調查時發現熟面孔就麻煩了。」
「那樣也算收窄範圍了。」子瑜又在鍵盤上啪嗒啪嗒。
「那明天再見吧。」
「那就拜託你了。」湊崎站起來,抱起貓咪離去。
現在又過了一天,湊崎已經連續兩天沒好好睡。她打了一個呵欠,抱着貓咪坐在車子的後座。
「明天有其他打算嗎?」老虎掏出手機,按進去行事曆。
「沒有。」
「後天呢?」
「也沒有。」
「那你現在要去哪裏?」浣熊扣上安全帶,從倒後鏡看向坐在後座的湊崎。
「回去安全屋吧。」湊崎軟攤在椅子上,失焦看着車頂,任由貓咪來回踩過自己的大腿。
浣熊和老虎互看一眼,老虎就把行事歷裏兩周的活動全都刪掉。
回到安全屋,湊崎直接上二樓,貓咪也跟着上去。她在樓梯中途停下來,回首喊了一聲:
「桃?」
「是?」桃後退幾步,雙眼還盯着手機。
「能幫我一個忙嗎?」
「不幫。」桃笑嘻嘻抬頭回答,但一看到湊崎的神情後就笑不出來。她吁然長嘆,回了一句「你說吧」。
湊崎交代內容後就轉身回到二樓。
「紗夏。」桃忽然喊住她,她又得停下腳步。
「我們就在這裏,和小貓咪好好睡一覺吧。」
湊崎沒有回答,抱起貓咪一起回到二樓的睡房。她踢開鞋子,衣服也沒有換就趴倒在床上。貓咪跳到她旁邊,蹭了蹭她才願意抬起頭。牠舔走她面上的淚水,在她懷裏捲成一團。
「謝謝你……」
湊崎捲曲身子躺在床上,緊摟着貓。她感受溫熱柔軟的體溫,徐徐睡着。
「彩瑛,你聽到要做什麼了吧?」桃走到客廳,一屁股坐在沙發上。
「我找到了。」長得像老虎的彩瑛捧着電腦過來,桃接過來看了一眼,捋着下巴盯着屏幕。
「吶,桃。」彩瑛喊了一聲桃才回過神來。
「怎麼了?」
「紗夏……」彩瑛拿起抱枕,又搓又揉,卡了半天才接話。
「她又在哭嗎?」
「大概吧。」
桃看着電腦顯示的內容,不禁倒抽一口涼氣。
正值中午,桃把車停泊在後巷,下車前又問了湊崎一次。
「你確定真的不去?」
湊崎抱着膝蓋捲縮起來,搖了搖頭。
桃其實心知肚明,她和彩瑛穿了全身黑色套裝,但湊崎似要唱反調那樣穿了最高調的白色帽T和牛仔褲。
「那我們走了。」桃和彩瑛下車,遺下湊崎一個人在車上。
「喵。」還有貓在車上,湊崎拍拍大腿就跳了上來。這頭貓出乎預期的很親她,就算沒有南的氣味加持,牠總是會徘徊在她身邊。
湊崎不知道貓是不是如此有靈性,比人更懂得該怎樣安慰人。昨晚因為知道貓在,她晚上才能睡得好。
「你說我怎樣去?」湊崎撫摸貓的肚子,喃喃自語。「我該以什麼身份去?」
湊崎躺在後座上,看着貓咪坐好,用澄澈的眼睛直直盯着自己。那雙橄欖綠色的眸子是一枚透視鏡,湊崎從中看到熟悉的身影。
「真的很像貓咪。」她和貓咪說。她不想睡着,但現在除了睡着也沒什麼好做了,所以她緩緩閉上眼睛。
又是在後座睡着,又是有貓咪待在她旁邊,事情總是如此相似。
結果她真的睡着了,直到桃和彩瑛打開車門才醒來,桃指着嘴角說「你流口水」,嚇得湊崎慌張擦掉嘴角。
「還壓得面上有一條條痕跡。」彩瑛又提醒她,她就使勁揉着面頰。
「看來睡得挺好。」
「的確。」湊崎張望四周,貓咪已經跳去找彩瑛討零食。貓咪還在車裏,牠還沒有消失。車廂裏多了一陣香爐的味道。
桃上車後沒急着開車,她也沒有扣上安全帶,只是看着前方發呆。
「還不走?」湊崎問。
「彩瑛,猜拳猜輸了的人負責說。」
「欸?那麼突然?」
不等彩瑛回答,桃已經在說「剪刀、石頭、布」,彩瑛下意識就參加了莫名的猜拳,然後她就輸了。
「很好,交給你說了,我負責開車。」桃爽快利落扣上安全帶,擺出沒空的樣子。
「真的要說嗎?」
「你們到底在玩什麼花樣?」湊崎完全在狀況外,心想該不會是被什麼奇怪的東西纏上了吧。
「剛才去犬伏家的時候,是冬馬的妹妹接待我們。」彩瑛似是死了心,決定一五一十吐出來。
「我們交代了是代替你來表達心意,然後等處理好所有事情後,她請我們留步。」
說到這裏,彩瑛開門下車,坐到後座去,和湊崎面對面而坐。她握着對方的手,湊崎怔怔看着彩瑛支支吾吾開口。
「她問起你的情況,總之讓我們搪塞過去,然後她就這樣說了。」
「『紗夏小姐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才來不到的,我們也體諒的,可惜她沒能和我們父母和家中的狗狗見上一面。如果你們見到她的話,請務必向她轉我們誠心的感謝。』」
「『我哥對紗夏小姐隱瞞了病情,可是男人就是喜歡在喜歡的人面前逞強,希望她不要介意。本來醫生說我哥的情況應該連十一月也過不到的,現在他能撐到聖誕節才離開,這已經是奇蹟來的。這一段日子他真的過得很快樂滿足,最後他應該無怨無悔離開的。』」
「『雖然這樣說真的很土,但請務必向紗夏小姐轉達,她真的是我哥的幸運星,請她不要因為他而自責。我們能遇到紗夏小姐,絕對是人生中最幸福的事情。希望她日後也能找到自己的幸福,她有空的話就過來找我喝一杯咖啡吧。』」
湊崎聽不清楚最後一句話,她全程緊抱自己,泣不成聲。彩瑛也不管對方有沒有聽完,她說完該轉達的話,遞了紙巾,就沒再作聲。湊崎是掏心掏肺地哭,哭聲完結的一刻就像靈魂被抽走,直直倒在她的懷裏。彩瑛讓湊崎躺在後座,把貓咪放到對方身邊。
「好好陪着她。」彩瑛的指尖點在貓咪的鼻尖上,等貓咪歸位後才坐回副司機的位置。
桃從倒後鏡看了湊崎一眼,駕車離開後巷。她們連收音機也沒有扭起來,只是聽着空調和湊崎的呼嚕聲,偶爾貓咪也會打呵欠。
「之前我從沒看過她哭。」彩瑛忽然說,她輕聲說話,深怕吵醒身後的人。
「我也是。」桃回答。
彩瑛也好,桃也好,她們不了解湊崎的過去,可是她們知道湊崎雖然一直做着骯髒的事,她內心一定還有一處溫柔善良的地方。就算只是遇到努力工作銷售員,她也捨不得狠心拒絕,總會買下自己根本用不下的產品。在街上遇到乞丐時候,湊崎是會穿得一身貴氣買了食物和水,蹲下來送給人。當對着普通人也會這樣心軟的時候,湊崎遇上能在心中留下一席位的人,對於把普通人捲進自己的衰事裏,她會怎樣想,她會怎樣怪責自己,她們實在沒法想像。
「沒辦法,還是笑着比較適合她。」
===
去到安全屋門外,桃才搖醒湊崎。
「快去拿冰敷你的眼睛,眼睛腫得和雞蛋一樣。」
湊崎躺在沙發上敷眼睛的時候,桃和彩瑛就去換掉套裝。
「那接下來我們有什麼計劃?」桃泡了一壺紅茶,倒了三杯出來。
一杯什麼也沒有加,一杯加了一點牛奶和砂糖,一杯倒了好幾匙砂糖下去。
「明天去找她們,問有沒有新的線索。」湊崎還是躺在沙發上,沒有看向桃的方向。
「然後?」
「然後我就不知道了。」
「我可以問清楚一件事嗎?」
聽見意外認真嚴肅的語氣,湊崎拿下冰袋,坐起來看向桃。
「接下來的日子你打算怎樣?我不是問S的,是在問紗夏。」
桃不苟言笑,直直看着她。湊崎眨眨眼睛,拿冰袋放擋住視線。
「紗夏也不知道怎樣。」她誠實回答。
現在她只知道「找回南」這件事是唯一能做的事情,其他的她管不了也管不到。
「好,很好。」桃拍了一下手,吸了一口滾燙的紅茶。
「這樣的答案你也可以?」湊崎拿起冰袋,不解看向桃。
「不然還能怎樣?今天不知明日事,反正不管怎樣,我們三個人還得朝夕相對。」
「三個人朝夕相對?」湊崎像腦袋卡住了,一時間讀不懂桃的意思。
「喂喂喂,明明是你把我們湊成一桌,難不成你要拋棄我們嗎?我們可是很需要你的。」桃反了一個白眼,一字一字咬字清晰說着。
老虎、浣熊她們需要你,她們會為你哭泣,為你擔心,所以你得活着回去。
湊崎耳邊響起一道聲音,清晰得像有人在耳邊和她說話。那個人明明說什麼也不懂,明明每次只會讓她心傷,這次卻能點出她一直沒能留意的地方。
一直以來,湊崎以為桃和彩瑛需要依靠自己,她沒想到,自己才是最需要這兩個人的一方。
她立刻扔掉冰袋,越過沙發衝向桃和彩瑛的方向。
彩瑛還在努力吹涼紅茶,桃見湊崎衝過來就已經放下茶杯擺出準備姿勢,結果湊崎一摟過來,桃穩穩接住對方,但彩瑛半杯紅茶灑了出來。
「我知道這樣很天真。」
湊崎緊緊摟着她們倆,用力得聲音也在發抖。
「可以一直一直待在一起嗎?」
「慢着,原來你之前沒有這個打算嗎?」彩瑛放下半杯紅茶,舉起手摸了摸湊崎的腦袋。
「這個和說好的不一樣呢,我心傷。」
「我很失望。」
桃和彩瑛有一句沒一句嗆湊崎,直到湊崎破涕為笑,忍不住說:
「吵死了,我只是現在才說出來。」
等桃和彩瑛換回平時的衣服,湊崎的眼睛不再腫,喝了幾杯茶,她們再次出門,去子瑜和志效的公寓。
「我們收窄範圍後,確實找到幾個適宜的混入的地方。」子瑜把電腦屏幕轉過去,讓她們三人同時觀看。
「分別是意大利的黑手黨、韓國黑幫和俄羅斯的幫派,然後、」
「那就韓國吧。」湊崎聽了第一句就果斷下決定。
「雖然韓國確實目測最適合的地方,但為什麼這麼快下判斷了?」
「簡單來說就是白人對亞洲女性沒那麼大興趣,韓國的話,一來亞洲審美相通,二來韓國也比較近,三來要我學韓語好像比學意大利文和俄語簡單。」
「明白,你所說的也是我考慮到的地方,只是因為不給選擇好像不太好,才加了意大利和俄羅斯,而且選韓國的話還有一個絕好的優勢能方便你。」
「絕好的優勢?」
子瑜雙手合十,半瞇眼睛看着湊崎,意味深長笑了出來。
湊崎穿着長版白色羽絨走進包廂。剛才她已經看到有好幾名穿着艷麗的女子輪流進去,但全都多久就被趕出來。
看來門檻真的不低。湊崎心想。
兩名穿了黑色西裝的魁梧大漢送她送進去離開,包廂裏就只有她和一名看起來五、六十歲的男人。
男人坐在真皮扶手椅,他翹起二郎腿,穿了浮誇的紫色絲質浴袍,左手夾着一根雪茄,目光銳利打量湊崎。
若果對方展露出傲慢的姿態,那她就要展露出懼怕的神色來迎合對方。湊崎垂着頭,縮起肩膀,雙手抱胸,眼神閃縮看着男人。
「其他人都打扮得漂漂亮亮過來,你竟然敢穿着廉價的羽絨過來?」男人語調急速說出韓語,滿不耐煩盯着湊崎。
湊崎腦中重溫她編好的故事,畏畏縮縮走近男人。剛才男人只是嫌棄她的衣着,但對她的樣子沒有評論。
「對我來說這件羽絨已經不便宜。」她說着生硬的韓語,停在男人面前,手搭在羽絨的領口。
「買完之後,裏頭的衣服我只能有這些。」
湊崎緩慢鬆開羽絨上的魔鬼氈,男人的目光只專注於她羽絨裏的準備,她能名正言順觀察男人的神情變化。
等到她拆開最後一塊魔鬼氈,男人雪茄的煙灰都掉到地上。直到嗅出燒焦的味道他才回過神,臉上第一回露出笑容。一般人笑起來應該會更好看,但這個男人笑起來就只有噁心的感覺。目的不純就算長得好看笑起來也只有純粹的噁心,更何況他現在長得那麼醜。
男人放在雪茄,空出來的雙手直接探進去羽絨裏,似要單用雙眼審視也不足夠,得用觸覺仔細審察。湊崎裝作不情願的樣子,果然這就能激起對方的慾望,摸得更起勁。
「很好,這個月我就要你了。」
湊崎連忙鞠躬道謝,當她彎下腰時,沒有人看到她微微勾起的嘴角。
上釣了。
「我們看中的韓國黑幫頭目有一個廣為人知的興趣,非常適合拿來作為切入點。」子瑜摩蹭雙手,視線來回於電腦屏幕和湊崎。
「你就不要繞圈子了。」
「他每一個月都會挑了一個女人,算是當女朋友嗎?還是純粹當床伴?我不清楚,但總之這個算是半公開招募的。聽聞有不少想攀龍附鳳,或是急着要錢的女子會毅然前去招聘會。不過聽聞那個頭目很挑的,可能十個進去就十個被趕出去。」
湊崎要了那個頭目的照片來看,果然隔着屏幕看一眼也感受到下流的感覺,多看幾眼就想作嘔了。
「我考究了這個幫派的歷史,現在已經是第四代了。上世紀還是小混混式的營運,現在已經轉營成企業化的方式,主要業務在賭場、高利貸、追債、有時候會玩玩房地產,年收入動不動就超過五百萬美元。」
「所以就合符『有歷史背景』、『有錢』這兩個條件?」
「沒錯,當然本來也不太確認名井家會否因為政治因素什麼的而不做韓國生意,然而聽見他們什麼都看錢,我預計這個機會不大。」
「而且就當作是切入點吧,有一個落腳點總比當無頭蒼蠅胡亂飛更有效。那麼,下次的招聘會是什麼時候?一個月後嗎?」
「十天之後,機票已經替你準備好了。」
「哈!?就只有十天!?」
湊崎還想看等到下個月的招聘會才前往,起碼讓她有一個月的時間準備,結果然後現在變成如此緊湊的行程。
「紗夏小姐,我們是急着要找回南的。我相信你願意配合一下的。」子瑜朝湊崎笑了笑,這是要湊崎不能拒絕。
湊崎抱頭伏在桌上,腦海飛快閃過多個想法,結果腦筋又卡死,又變成一片空白。
「如果是語言問題的話,志效應該能幫忙的。」
湊崎露出雙眼,望着子瑜。她想了幾秒才記起「志效」和「子瑜」一點不像本地名字。
「我和志效都是小時候跟着大叔過來這裏的。我們都是父母不要的小孩,大叔在四處旅遊時發現我們,就把我們帶過來照顧。」
子瑜似是看穿湊崎的疑問,不等對方問出口就回答。她好像還想說什麼,但被忽然站起來的湊崎嚇了一跳。
「那我能借志效一用嗎?十天應該足夠練成基本會話的水平。」
湊崎拖了彩瑛、志效回到安全屋,開始密集式的訓練。桃被說會打擾到湊崎,她就莫名在子瑜的公寓裏住下來,幫忙照顧貓貓狗狗。
桃有在第五天回到安全屋觀察湊崎,她一到客廳就發現湊崎在地上緊緊包在被子,活像一條蟲蠕動。
「你在做什麼?」
「啊!!你別說話!單字要掉出來了!」湊崎捂着耳朵大吼,在地上翻來覆去,嘴上念咒般呢喃着桃聽不懂的單字。
「她是怎麼了?」桃放棄問湊崎,改為問志效和彩瑛,這兩個人對發瘋的湊崎無動於衷。
「因為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在聽韓語,結果差點瘋了。」
「連睡覺也在聽?」
「她會開着會話一邊聽一邊睡。」
桃再看向地上那團礙眼的東西,現在湊崎已經換成五體投地的姿勢,嘴巴在咕噥着什麼。
「還有五天,來得及嗎?」
「應該可以的,現在她已經能基本對話,再練五天應該扔去韓國也能生存。」
桃挑起一邊眉,一邊點頭,沒和湊崎多說一句就離開了。在回去之前她繞起買了一整盒甜甜圈,當作下午茶吃。
「紗夏小姐還好嗎?」子瑜抬頭看向桃,後者正把一整個甜甜圈往口裏塞。
「只有好像快瘋掉,但整體應該還不錯。」桃遞上一整盒甜甜圈,子瑜也不客氣拿起兩個。
「那就好了。」子瑜叼着甜甜圈,又似是想起什麼那樣鬆開口。
「如果是紗夏小姐我還能理解,為什麼連你和彩瑛也願意幫忙的?」
桃的口裏塞了一整個甜甜圈,手正伸向盒中另一個甜甜圈,聽見子瑜的這番話手就停在空中,打了幾個圈才落到撒滿糖霜的甜甜圈。她隔着甜甜圈的洞口看向子瑜,再咬走了環的一邊,甜甜圈也不再是一個圈的樣子,裏頭的洞也消失了。
沒有洞的甜甜圈還算是甜甜圈嗎?她納悶,但還是把整個甜甜圈吃下去。
經過咀嚼兩個甜甜圈的時間後,桃才徐徐回答:
「因為我不想吞一千根針。」
===
讀後碎碎念:
很好,她們相遇了,但時間線又跳回去之前了,呵。
玫瑰換了一個名字,依舊芳香。出自羅密歐與茱麗葉而剛好我記得而剛好我喜歡的一句。
我發現南故事路線和紗夏故事路線……後者總是會超出我想像的有趣?起碼我想的時候很高興,然後聽到一把聲音悄悄在說:「開坑一時爽,填坑火葬場」。
在最後這一部曲裏,紗夏的故事線字數是多過南的,所以我才能又混幾周呵。
因為要設了下一個地點在韓國?Um,沒有啊,就善用一下團裏的韓國人たち?只是一想到要去找關於韓國的資料就覺得麻煩呵。
日本喪事的效率就好像是兩、三天就在家裏設喪禮的,好像是,只是我賴得找回當時看到的資料給你們看,而你們也不在意這種細節484???
雖然我知道你們不喜歡男角冬馬的存在,可是我不管,既然故事裏有提及過此人的存在,那就有頭有尾的完了這個角色的戲份。本來我的想法就是讓他令紗夏萌生回到普通日子,再來是紗夏選擇和不經世事的南一起回去。雖然沒說過她484愛他,但起碼不是那種Hi Bye對方死了也沒關係的存在。畢竟在這篇的設定裏,紗夏是有自責傾向的人(可能目前對南沒有吧:P),為着你們不爽的男角而自責在我眼中是很合理的。嗯,你不爽我也沒辦法呵。然後在她對人生茫然的時候,她想起南說過的話,發現桃和彩瑛的重要,就由失落過渡去了。所以呢,就算南人不在,她還是有辦法推動紗夏的。
很早之前就覺得她們的故事線會是這個樣子: 🔀🔀➡️,就兩條平行線交叉了,分開再交叉,分開再交叉後就沒有再分開了。
十天練成韓語,這一個的想法是看到Kurt Hugo Schneider,一個搞音樂的YouTuber,順便是哈佛數學才子(好像是),西洋棋天才的人用了密集式的方法在一周學印尼語,在第七天他找來一個印尼母語者聊天,對方還以為他已經學了兩年了。他的做法真的很極端,所以咱給紗夏多三天(其實沒差吧)。所以學好東西的重點不單單在於學了多久,還要看你的Input和Output,不然想想學英語學了多年但、(好,我閉嘴)
Oh Wow,看到這個結尾,我也期待下一章了。
學語言果然還是要說寫才是真的融進骨子裡,沒有環境光是聽讀的效果蠻差的(難怪我日文跟韓文還是很爛(/ω\))
看到要詢問能不能摸這點真的把南當成貓咪了(˶‾᷄ ⁻̫ ‾᷅˵)
語言是要浸出來的,不是說學語言其中一個辦法就是找說那個母語的人交往,包準特飛猛進
難怪我連母語也說不好了呵
南就是貓,最好是幼貓,那紗夏就能擼好擼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