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看倌好:
給點耐性看到最後。
第一請勿上升至真人,第二OOC一定有不爽就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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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這是怎麼一回事?」名井把槍收回口袋,雙手插進口袋。
「你當然不會懂,因為你一、點、也、不、在、意,所以就算你在做這種事,你的生活過得比退休老人還簡單。」
「那前天的事情就是和名井家有關嗎?和那個紋身有關嗎?」
「對噢,這個紋身就像在一群畜牲身上燙上編號。在夏威夷的他和你一樣的,從頭到尾只是這個家族畜養的獵犬,訓練有素後就要回去服役了。」
「慢着慢着、管理?獵犬?一直以來我不是獨立接委託,從沒有和其他人牽上關係嗎?」
大叔像紅酒那樣搖晃啤酒罐,他摸摸自己半禿的頭頂,像在思忖什麼。
「從那個人把你交給我,你就捲進一趟麻煩事,M也不是代表你的名字,而是姓、」
遠處閃過一點亮光,啤酒罐「咻」一聲被打穿,啤酒都流光了。名井右腳前多了一個彈孔,她還未反應過來,大叔握不住啤酒,捂着右腹,雙膝跪地。
她立刻拉着大叔跑到船艙方向,躲在遮蔽物的後方。她屏息聆聽,附近沒有不自然的聲音,她環視四周,附近亦不見有人影。
如果目標人物在這艘船的甲板,她會從哪裏狙擊?她腦中浮出這裏附近的地圖,想起右腳前的子彈孔,想起剛才瞥見的閃光,最後定在和船距離約八百米的公路大橋上。
她沒有帶上AWP,根本無力還擊,看來只能以帶大叔逃離為目標。
「哈、我就、就說你是、最好的狙擊、手,一槍斃命。」
名井檢查大叔的傷勢,發現是右腹中槍,這裏正正是肝的位置。肝中槍的話會大量流血,但不立刻致命,又因為腹膜神經分布太多,這裏中槍都很痛的,要死也死得特別痛苦。因為身軀面積比較大,不少人都瞄着腹部來打,只是名井免得要目標痛苦太久,她才會喜歡一槍轟在頭上。
「車在附近,你跟我一起走吧。」名井讓大叔的搭在自己的肩膀,但對方推開了她。
「真、是的、你剛才開槍轟、掉我就、不用那麼、痛。」
「你別吵!我立刻帶你去醫院!」名井雙手用力捂着對方的傷口,但血還是從她的指縫滲出,彷彿隔着手套也能感受到那個黏稠的感覺。夜裏的血看起來黑漆漆的,她都看不清楚自己的手在哪。濃烈的鐵銹味令她作嘔,她聽見自己的心跳開始失控,腦袋要空白一片。
「南啊。」大叔從不會稱呼她M。他握着她發抖的手,名井才抬起頭看着他。
「去他的家族,去他的的殺手,你快抽身而退、課金破產也好過混這一行、」
「不、別說,我要帶你、」
大叔憑着最後一點意志力站起來,拉着名井來到欄杆處。他沒再按着滲血的傷口,雙手捧着名井的面頰,擠出一個笑容。
「南、我不能再罩你、你是一個乖孩子,聽我的話別再混這一行。」
大叔沾血的手抺在名井的頸後,蓋在凹凸不平的紋身之上。他趁名井全身繃緊之際,手一撥就把對方推下海中。
「看來我還未退步。」大叔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靠着欄杆坐下來。聽着四周窸窣的聲音,他不需要別人補一槍都會死了,這班人還是大費周張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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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前總會想起各種瑣事,他回想起自己年輕時遇上的花俏小男孩。
那天他剛完成工作,在後巷閒逛時遇到一名小男孩。這個小男孩穿着夏威夷襯衫,甩着蝴蝶刀。他好奇之下,在小男孩面前蹲下來,問他那把刀從哪裏來的。那個男孩燦爛一笑,指着其中一座荒廢的大廈說從那裏撿。
他順着男孩的指尖一看,男孩趁機舉刀偷襲,他頭也不回就握住男孩的手腕,順勢一扭就把令對方鬆手,刀子咔嗒倒到地上。
「嘖嘖嘖,你要殺掉我還早呢。」他嘲諷般搖晃自己的食指,男孩也「嘖」一聲,一手甩開他的手,揉搓自己被捏得發紫的手腕。
「那要怎樣才能殺掉你?」男孩直接問道,清澈的雙眼直瞪着他。
他摸摸一天沒剃就長出鬍渣的下巴,饒有趣味看着男孩。
「你的父母呢?」
「不曉得。」
「你的家在哪?」
「沒有。」
「你的名字呢?」
「大家都叫我『狗』。」
可能是男孩是在街上生存的人,其行動和流浪狗太相似才被人這樣稱呼。他垂下頭大聲嘆氣。男孩想趁機拿走蝴蝶刀,卻被一撥整個人摔到地上。
他拄着腮子,撿起地上的蝴蝶刀,利落甩出幾個圈後就收好刀子,塞到男孩手中。
有些人決定要撿動物回家養大概也是這樣的心態,因為合眼緣就決定要了對方。只是這次他不是要養狗,而是養人。
家裏經常催他快培養新人,他拖着拖着就遇到理想人選。看來拖延症也不是全是壞事。
「那你跟我走,我就教你怎樣做。」
「真的嗎?」
果然只是小孩,真好哄。他笑着點頭,揉揉男孩的頭,男孩就高興得原地蹬腳。現在回想,如果當年沒有收留那個小孩,也許就不會有今天的局面。
他向家裏的人謊稱那個男孩是自己的私生子,每次被說完全不像自己時,他就用「孩子似他媽」搪塞過去。為什麼要說成自己的孩子他說不出理由,可能只是因為想讓對方覺得自己一個「人」,而不是一頭狗。
他替男孩改了名字,教導他使用武器的技巧。等到男孩大約十六歲的時候,他親手在對方胸口刻下烙印刺青。名井家的人都得用這種方式標記。雖然比起黑幫的全身入墨低調一點,但這種形式更過分,都不把人當作是人看待。
「媽的,這真的有夠痛。」男孩捂着剛刺好的傷口,躺在沙發上休息。
「你要看削下來的肉嗎?有點像雞柳肉。」
「不要,這很噁心。刻了這個有什麼意思?」男孩拿起沾血的毛巾,看見傷口還在滲血就只好繼續捂着。
「恭喜正式成為這個家的一員。」他倒掉那盤血淋淋的東西,向他遞上新的毛巾。
男孩翹起二郎腿,搖着腿說:「進了這個家到底有什麼好處?」
「掛着M和名井的名號,去哪裏都不愁沒有生意。」
「噢,那聽起來挺不錯。」男孩坐起來,扔開沾血的毛巾,替自己包紥好後就穿回衣服,頭也不回離開。
他分不清楚是因為哪一件事而讓男孩高興。隔了一個月,他聽聞最近對擅長近戰的殺手需求大了,男孩也跟着被招去工作了。
「你也是時候退下來吧?腿又瘸了,兒子也能代替你了。」
「正有此意,我就退居幕後,家裏的事不關我事了。」他按着大腿上的槍傷,漫不經心回答。
這個家族並不大,從第一代到現在都不足四十人。他們家是從大正時代起家,一開始只是在海港那邊當當保鏢,保護船貨,但是隨着時間過去,愈來愈往錢看,開始連骯髒的事情也做了。一開始是自己親手做的,到後來就想到培養無名無姓的孩子讓他們下手更好。
萬一失手就捨棄,每次只要劃掉紋身那些人又回到無名氏。這個做法容易抽身,又不會斷了自己家的血脈。專挑小孩勝在夠單純,誰在他們落難時朝他們伸出援手,他們就跟着誰。小孩子的願望很簡單,就是想要溫飽和關注,誰做到好就給獎賞,重複好幾次就養出他們的忠誠心。真正留有名井家血統的人很少,而冠上名井這個姓氏的人則多一點點。
其他家族生意都看重血脈傳承和家族榮譽,然而他們家更看重實際的事情:錢。
現時的家族結構變成有名井家血脈的人專門在各地培訓人員,培訓好後再以租給有需要的人。世界哪裏有需求,他們就提供服務。世上沒有錢處利不來的事情。他們家培訓出來的人數不多,但逢是在名井家提拔的都有品質保證。由殺手到黑客,情報人員到參謀,只要有錢這個家族就願意提供服務。
他自已就是少數明明可以只做培訓但偏要自己親自下場的傢伙。只是因為他不擅長和人耍心戰,而且他喜歡親自下手時心跳加速的感覺。後來他發現被同伴背後一槍打在大腿上都能有同樣的感覺,他就撒手不想再做這回事。
自男孩離開後半年,他就聽見男孩被送到外國工作,後來又聽過是去當傭兵。期間男孩也有持續寫信給他,內容只有短短數句,而且都在說天氣和環境的事情。直到有一天男孩寄來的信竟然寫滿了一頁,而且內文全都圍繞着一個小孩子。信中提及他收留了一個小孩子,他每一個月都會寫一頁信交代那個小孩做了什麼事。
久違他才收到對方的一則電話,隔着話筒他都聽得出那個男孩很疲憊,彷彿對全世界失去興趣。他料到如果不是有要事的話也不會打電話過來。
「我會叫他打電話給你的,到時候他就交給你。」他想像話筒另一端的男孩是否還穿着夏威夷襯衫,聽聞男孩最近好像真的跑到夏威夷去。
「欸?他是誰?」
「在信裏的那個孩子,那傢夥的狙擊能力是我看過最好的。」
「你這傢伙跑到另一邊還不忘幫我訓練人才,我是不是該覺得感動?」
「我只是模仿你當年做的事情,順便安排一個年輕人陪伴老人家。總之他打電話給你的時候就萬事拜託了。」
「喂喂,那你怎樣了?退休嗎?」
「怎麼可能?我已經受夠這種人生了。」男孩久違的爽朗笑聲傳進他的耳朵,但對方的話語讓他怎樣笑不出。
「那個孩子要一個畢業目標,我來當最適合不過。」
是我的錯嗎?大叔聽着話筒的「嘟嘟」聲,反思着自己多年前的舉動。他改小男孩的名字是為「隼人」,是因為他希望小男孩像隼一樣自由自在飛翔,結果是他引鳥入籠,慢慢捏死他。
現在男孩複製了自己做法,又有新的孩子要踏上男子的路嗎?
他不知道男孩經歷了什麼,昔日談及動手就會興奮蹬腳的男孩已經消失了,只剩下厭倦與死亡朝夕相對的男人。他揉揉右邊大腿上的圓形瘡疤,直到現在還是覺得裏頭的傷口沒有好,總是隱隱作痛。
大叔沒法忘記那天收到一通國際電話他有多吃驚,話筒竟然響起女孩子的聲音。直到女孩說是M.H.要她打電話,他才想起那個小男孩的代號是M.H.。M.H.是冰冷的代號,隼人才是活生生的人。
他第一眼見到南的時候,不禁以為自己老眼昏花。在話筒聽起來是像二十多歲的女子,但他眼前的女孩子好像連青春期也未完結。對方雪膚花貌,面無表情,等到女孩露出頸後的紋身,他才確信這真的是電話另一端的人。
「你多大了?」他第一句就問。
「大概十六吧。」
「為什麼是大概?」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多大的時候被他撿回去。」
撿回去。大叔在心中重複默念,這個女孩和昔日的男孩都說得自己像動物一樣。男孩不是為了培訓什麼接班人才帶走女孩,而是看見自己的身影才忍不住靠過去。諷刺的是,明明男孩已經厭倦殺戮,這卻是他唯一懂得的生存之道,是他唯一懂得教導小孩的方法。
當女孩問她M.H.去了哪裏,他沒法告訴她「你送他上天堂了」。
當他誇獎女孩能打中被風吹起的啤酒罐時,那個燦爛笑容讓他回想起多年前的小男孩。女孩和男孩都是同一種人,他們有着一般人沒有的野性,卻同樣存有純粹無比的心靈。這類型的人在表社會又太過兇殘,在裏社會又太過純潔。地球那麼大,卻沒有他們的容身之所。
當年他只顧着教男孩怎樣當殺手,卻忘了教他怎樣當一個人。現在他不想重蹈覆轍。
他讓這個女孩子和認識的兩個孩子湊成一個團隊。一個在地下賽車初出茅廬,一個挺有天分的黑客,再加上一個擅長用槍的人,感覺上會是一個不錯的團隊。她們一見面就打起來是有點始料不及,但幸好打完架,吃一頓飯就沒事了。這群孩子純潔得不該待在這裏。
有了人與人之間的連繫,女孩也會像一般人生活,會有自己興趣,會去打扮自己。雖然花錢有點不節制,但表面看起來也像一個正常女孩子。
當她們第一回成功處理委託,他很豪邁請她們到日式料理自助餐。看着這班孩子有說有笑吃美食,他竟然有當了三女父親的感覺。
「你的孩子個性相差挺遠的。」到他結帳時,店裏的侍應笑着跟他說。
「這樣湊在一起才會有趣的。」他自豪回答。
這三個孩子好像註定要組成一隊,除了頭兩回他會下場指導她們,接下來的委託她們都能自行解決。從準備到踩點、從偽裝到執行、從設置到逃走,她們都配合得天衣無縫。他甚至以為,她們就這樣做到退休也不會有大問題,直到最近他姐姐的女兒敲門進來為止。
好歹他之前也混得不錯,接委託他都是靠人脈,隔着萬道關係,一個又一個轉介到他手中。他只要有空到那家地下酒吧逛一圈,酒保就會遞上各種委託。他很低調,但要找他的人總有辦法找到他。
「聽聞你在替代號M的人接委託的。」穿着西裝的年輕女子掏出一疊照片撒在他面前,全都是他的小女孩。就算南在怎樣低調,是金子總會發光。
「對,她是一個不錯的狙擊手。」他拿起其中一張照片,裝作辨認照片的人。他知道樣子不是重點,那個紋身才是。這個世上沒多少人會弄這種可怕的東西在身上。好死不死又把紋身弄在穿了衣服能看見的地方。
一開始他不曉得為什麼男孩替南弄紋身,後來他才明白,是因為他刻了M.H.在先,男孩才會跟着他做。
「你訓練的嗎?」
「我兒子訓練的,再交給我而已。」
「不要緊,反正能用上的就好了,最近挺缺貨。」這個年輕女孩的語調還真是冷酷,冷酷得她才是該去做殺手的人,而不是做營銷。
「這個可不是我說的算,這個女孩就只懂得狙擊,她可不合符你們的要求。」
「合不合符要求要由我們來判斷的,我們會安排檢視她能力的試題,殺不死她就算合格了。」女子把一個皮箱擱在桌子上,打開後裏頭全是鈔票。
「喂喂,萬一她死了怎麼辦?」大叔瞥一眼一堆美金,隨之又對上女子的視線,完全不把錢放在眼內。
「那是她的實力問題。」
「如果我不讓她接你的委託呢?」
「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們的處理方法。」女人掏出一把匕首,筆直插在鈔票之中。
「如果你讓她接委託她還有機會活下去;如果你不合作,那她就直接得到下地獄的門票。」
大叔思忖三秒,抽起那把匕首,關上皮箱一手甩去女子身上。不替南接下來的話就只有死路,如果接下來就是半條死路,他對小女孩還是有點信心的。
「那你就付比特幣,她不收現金的。」
第一次的委託就是一個槍殺渣男的委託,但同時請了三方處理。結果目標死了,不是南殺之餘,她還白開了一槍打中灑水器。他研究一下當日請回來的另外兩位人物,發現這還真是多餘又愚蠢的做法,難怪南會選擇白開一槍。
「不錯,雖然打不中目標,但能在這個距離打中那一點灑水器,世上沒什麼人能做到。」女子向他滙報結果,他才想說「當然,這可是我的女孩」,對方下一句令他說不出話。
「這點可以令她身價加碼,也許能租出一個好價錢。」
他的女孩在名井家眼中,不過是不惜手段也要搶來的搖錢樹。
到第二次的委託,那天他如常撥通南的電話,他聽得出對方又在玩手遊,他嘮叨兩句後才叫了她出來,如常把USB遞給她。南看起來不太想做,他萬般不願才用這個理由說服她:
「這就像玩遊戲,玩慣了RPG就要嘗試去玩育成遊戲的」他實在不想在這種情況下看見南兩眼發光。
現實不是遊戲啊。他沒能和南說出這個話。
結果怎樣了?他只知道南沒有死掉,起碼在酒店裏找不到她的屍體。原本請來殺她的殺手有大部分都被處理掉,唯獨名單上那個S沒有消息,他記得這個S就是上次成功殺掉渣男的人。他找來閉路電視片段,發現了這兩個人竟然一起逃走。
他意味盎然看着她們倆進電梯的畫面,他可不知道那個沒怎樣和人交流的南會懂這種貼地氣的手段。
這也算是一種進步吧?他拿起一張紙,寫了一封密碼信,委託街上玩耍的小孩替他放進信箱。
他知道南這個人戒心極重,對方一察覺有點不對勁就會立刻逃到新的住所。如果她沒死就算打斷了腿也一定會立刻回家收拾的。當南沒有如期赴約,他就當南死掉了。他當然捨不得南死掉的,但死掉的話她就不會和隼人走上同一條路。
結果南沒有死掉,站着他面前用發抖的手瞄着自己。他不曉得是因為受傷,還是因為目標是自己才會發抖。南用這樣的表情瞄準自己,實在讓他害怕不來。
南一直都是待在遠距離看着目標,是沒有這麼近距離槍殺誰吧?所以才能十年如一日做這種事依然純真得像一個孩子。
他忽然想通酒店那通委託是為了看南的近戰能力。他知道家裏有不乏眼尖的討厭鬼,一定是看得出南一直以來只有遠戰的完勝記錄,才想着要確認近戰的表現。
事不過三,那第三份試題就是他自己嗎?是要看南目睹重要的人死去會有什麼反應嗎?
他有預計名井家的人會也許會幹掉無用的自己,但沒料到竟然是用狙擊這種手段。他們竟然在No.1的狙擊手面前狙擊?還不是一槍斃命?想起來真可笑。不過這樣他才有幸看見南為自己露出傷心的表情,這樣也死而無憾了。
他看着南一副快哭出來的樣子按在他的傷口,他才想起不曾看過對方掉下一滴眼淚。如果他的死能換回她的一點點情感,好像挺划算。他人生最後一件事應該就是使勁把對方踢出這個世界。
聽見「噗通」一聲,他希望他成功了。他彌留之際,隱約聽見腳步聲朝自己靠近。
「我們還是會找到她的。」一道冷淡的女聲響起,鞋跟的聲音敲得咯咯作響,似是在告訴他死神來接他了。
南可是一頭貓,最擅長溜之大吉,找到她只代表她願意出來見你罷了。
大叔笑了笑,手按在肚子上,昔日的六塊腹肌都藏在脂肪下了,歲月還是一把公平的殺豬刀。
女人拿起槍,指尖還未落在扳擊,大叔的手就無力垂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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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井拼命往上游,一離開水面就瘋狂吸氣。她從沒留意到空氣原來是這麼甜美。
她抬起頭,嘗試看清楚船上欄杆,但距離太遠根本看不到。其實她也知道,肝臟中槍的人都命不久矣。她心裏一涼,緊握左手中的東西,剛才中介人偷偷塞了一件東西給她,隔着手套觸摸她猜這應該是鑰匙。
其他事情先不管,現在名井要做的事情是趕緊回到車上逃走。第一步是要回到岸上。她抓回自己的帽子,深呼吸一口氣,把鑰匙塞到嘴中,潛到水中,游去最近的可以上岸的地方。
有一道橋連接公園和帆船,她游到橋底下,雙手抓住凹槽,兩三下就爬上橋。傷口泡過海水又痛起來,但現在可沒有餘裕讓她抱怨。
凌晨的海邊漆黑一片,看不清楚四周,但她聽得出這裏有她以外的人在。現在她的槍都泡水了開不到槍,遇到敵人她唯有拔腿就跑。
管不了沉重的衣服和發疼的傷口,她如離弦之箭瘋狂奔跑。腎上腺素迫使她只能專注於眼前的一點。她要逃得快就顧不得掩蓋行踪,待在船上的人察覺到她的存在,立刻衝出來追趕她。名井越過梯級,三步併兩步衝到公園遼闊的平台。她的同伴就在這座公園的停車場,而平台離公園也是有一段距離,要她全速跑過去也有點難度。
公園平台上果不然也有人,這兩個人身穿黑衣,聽見她的腳步聲立刻掏槍轉過身瞄準她,但在他們瞄準之前,名井捷足先登。她一手抓住其中一人的手腕和衣領,把整個人扯過去用作擋箭牌。果不然對方的同伴來不及反應就開槍,等她手上的人捱了一槍後她再一腳絆到對方,人摔到地面再奪去伯萊塔M92F手槍。這枝手槍的好處就是因為扳機護圈夠大,戴着手套也能方便扣下扳機。
名井拿槍打中站着的人的頭顱,又一槍打在倒在地上的人的太陽穴。開槍時右手傳來撕裂的感覺,似要由虎口把她整個撕裂成半。原來近距離開槍能看清楚人恐懼的表情。「砰」的一聲,血和腦漿都濺在她面上,又是一股撲鼻的腥臭味。她看着對方死不瞑目,身體如脫線人偶鬆下來。
聽見附近的腳步聲,她厭棄般甩開M92F,壓下反胃的衝動,再次跑起來,雙腿滾燙得快要失去知覺。她拐去公園草地,迎面看見車前燈。幸好她的同伴不是只會呆呆等待她的人,也許是從耳機聽見剛才的聲音,她們果斷把車子駛向公園草地。 司機完美甩尾漂移,剛好把後座車門停在她面前,名井趕緊打開車門跳上車,她連門也來不及關上司機就踩盡油門飆車,把身後的追兵甩在後頭。零星槍擊對她們不是威脅。
名井耳邊嗡嗡作響,鼻腔還殘有噁心的腥味。她立刻吐出鑰匙,一道灼熱感從喉嚨燒到腦門,她沒有吃東西,吐出幾口水後就只能乾嘔。她腦中一片空白,顧不得又弄髒車子,左手撿起鑰匙,再摘下右手手套。
右手敷料濕透之餘還滲出血水,她焦躁拆開敷料,虎口的線牢牢釘在手上,但看起來東歪西斜的。剛才槍的後座力本要把傷口扯開,但縫線又硬生生阻止。
她右手的因為傷口扯開而痛,左手和額上的傷口因海水滲進傷口而痛,那她的胸口呢?為什麼現在她像被千斤石壓在胸口,透不過氣來?
她搖頭晃腦想甩掉剛才的畫面,但愈甩愈能回想剛才的細節。她不擅長記下人的樣子,現在偏偏滿腦子都是剛才男人的樣子,那雙眼睛像在說「請不要殺我」,然後她就開槍了。
在車上她很安全,但她仍警覺般縮成一團,抓住胸口,捲縮坐在後座,動也不動。
副手翻出毛巾遞給她,她才用滿目瘡痍的右手接過。名井握着毛巾,毛巾吸掉她手上的血。她呆呆坐在後座,用帽子蓋過她的神情。剛好大家也不想看到彼此的神情。
直到名井跌進水前的對話副手和司機都一字不漏聽見,同時失去一直照顧自己的人,大家的狀態應該都差不多。
司機全速駛離公園,在馬路上飆移後轉上高速公路。天公作美,現在漸漸下雨,還有愈下愈大的趨勢,這樣會令追捕難上加難,有利她們逃走。司機就放緩速度,因為她自己也有點看不清楚眼前。
司機用手袖擦過眼角,轉頭看向副手。她用眼神問對方該去哪裏。她們都知道不用問名井的意見。副手茫然遼望遠方,聽着雨刷發出穩定的「唰唰」聲。她從倒後鏡看着縮成一團的名井,最後她用嘴型和司機說:
「去找紗夏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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湊崎下午回到安全屋,她請同伴去補充物資,自己則留在家中整理資訊。男人給她的信息少得可憐。
「我買了巨額人壽保險,幾次嘗試被車撞死都不成功,到第四次打算再次嘗試時,有一個男人拉住我。他說就樣拿下保險金成功做手術女兒也不會開心,他就問我要不要做別的事情來賺錢。一開始我以為是奇怪的犯罪我就拒絕了,但他說那件事是有一點犯法,但沒有人會追索到我身上。他說就是要我拿着錢去見一個人,再按着寫好的劇本複述就好了,我做完之後那個人就付了錢給我。
「那個男人的樣子有什麼特別?沒有,看了一眼就忘記樣子,他像住在隔壁的慈祥老人家,又看起來有點像綿羊的人。
「服裝的話倒是記得挺清楚。他在夏天仍穿着三件式的西裝,而且還是看不到頸項的高領襯衫,而且還拿着一頂黑色的帽子,就是像紳士的那種,但帽頂是圓圓的,有來自名流貴族的感覺。」
聽起來是一個很有特色的人,但又完全沒有着手的地方。湊崎在家中來回踱步,她又忍不住咬指甲。
光是完全沒有特徵的樣子就有夠麻煩,有用的資訊只有那個人的服裝。大熱天時還穿了三件式西裝,夏天還會堅持穿長袖的,首先想到的不是可憐的白領就是紋上全甲或半甲的人。首先會知道別人家有缺錢,怎看也不像是普通人。
如果聽起來似是名流的人,湊崎不應該沒有印象的。她抓抓頭髮,拿出電腦開始搜尋。一旦開始調查,一天就沒了。
浣熊照顧她的飲食還有打掃安全屋,老虎則是和她一起埋首翻看資料。她們姑且從黑幫方面着手,畢竟在攝氏三十六度還穿着西裝,遮蓋紋身是聽起來是最合理的猜測方向。
她難得過了凌晨也還沒有睡。想幹掉她不是問題,她只是很討厭用這麼下三濫的手段利用一個普通人。
「是車子的聲音。」浣熊放下洗乾淨的碗子,走到露台拉開窗簾,窗外正下着傾盆大雨。
湊崎細心聆聽,隔着雨聲她也認得這個引擎的聲音。她昨天才聽過的。
「應該是她們回來了,也許她們會帶上什麼有用的回來。」
穿着睡裙的她踢着拖鞋走到玄關打開門。一台白色豐田普銳斯停在門前,三個人沒打傘就下車。現在下着滂沱大雨,就算車子泊得多接近她家門口,走一段路也會弄得玄關全是泥濘。
她正想開玩笑收取的清潔費用和藥費,一瞄到這三個人的氛圍,話就卡在喉間說不出來。這三個人就像要去喪禮那樣沒有生氣,如果氛圍有顏色,那一定是不能染上其他顏色的黑色。
湊崎一瞥就看見面上全是血的南。南全程只盯着地面,右手還拿着滲血的毛巾,還戴着手套的左手正緊握着什麼,軍綠色的外套手袖還沾有銹褐色的污漬。南帽子邊沿壓得低低的,湊崎看不清楚她的表情,但臉上的血印和發白的嘴唇看起來很不對勁。
「你受、」湊崎想衝上前抓住南檢查,卻被司機擋下來拉到一邊,似要防止她和南對話。
「她開槍了,右手的傷口有撕裂滲血,但應該沒有其他皮外傷。」司機壓下聲線說話,雙手緊緊捏着湊崎的手臂。
「不、那個表情怎樣都不像沒其他事吧?」湊崎瞥一眼望南,昨晚還是生龍活虎的老虎,現在卻像極一頭病厭厭的貓。
「沒事、她沒有其他皮外傷。」
湊崎對上司機的目光,她才發現眼前人眼眶和鼻子都發紅,站在遠處的副手也是這樣的神情。
「請你好好照顧她,求求你了。」司機用力抓着她的胳膊,看起來下一刻就要哭出來。
被人這麼誠懇拜託了,看來湊崎沒有別的選擇。她別開目光,來到南面前,不難嗅出對方一陣鹹味一陣酸味。她記得對方不希望身體接觸,所以選擇拉起南手中的毛巾,用最輕柔的語調說話:
「上樓去,我替你處理傷口。」
湊崎要同伴替副手和司機翻出替換衣服,自己則拉着南上樓。
她把南拉到之前的房間,再跑去準備衣服和消毒用品。她回來的時候,南仍像一座雕塑站在房間中央,水一直滴下來。她把物資全都扔在床上,捏起對方T恤的下襬,南竟然什麼反應也沒有,平靜得像死了的樣子。
剛才湊崎留意到走廊留下一道水漬。副手和司機都只是像淋了一點雨,南看起來是像從水中撈出來。
「你是穿着衣服洗澡了嗎?」
果然,南又沒給她反應。湊崎嘆了一口氣,到浴室準備熱水。浴缸半滿她就關掉水龍頭,跑出去把南拉進浴室。對方六神無主,任由她拖來拖去,一點不像一天前的南。
「你去洗澡,這樣子你不傷口發炎也會重感冒。」
就算是說聲「不要」、「你有病」都好,但南連續三次都沒有反應,湊崎也有點不耐煩。
「我說你啊,不想、」湊崎說到一半,發現又有水滴下來,她清楚看着那一點水滴從南的臉頰滑到嘴角消失了。
湊崎語塞,想說的話又卡在喉嚨。她倒抽一口氣,顧不得對方全身濕透把人緊緊摟在懷中,一下一下撫摸對方的背。這下子她才發現這個人全身繃緊,連呼吸也小心翼翼,淺得不能察覺。南現在徬徨無助,如同嚇壞了的小孩子。
「乖,去洗澡吧。」
南依舊紋風不動,但已經默許湊崎觸碰她。湊崎耐着性子,拿走南身上的物品。首先是右手的毛巾,再來是左手的鑰匙。輪到左手時,南不太願意鬆開手。
「在這裏沒有人會動它的。」湊崎掰開南每一根手指,抽出鑰匙放到洗手盆,再摘掉她的手套。她拆掉左手的敷料,這邊看起來沒什麼,但右手的情況看起來挺惡劣,線都歪歪斜斜。
在摘掉南的帽子之前,她說「我不會看你的」南才讓她摘下來。額上的傷看起來沒什麼大礙。
湊崎沉着解下每一枝手槍,脫下南每一件衣服,赤裸的南自動走進浴缸中央,臉埋在膝蓋裏頭。
這樣子不算洗澡吧?湊崎看着這樣的南,不由得嘆息。她現在簡直是照顧小孩子。
她扔開濕透的衣服,一邊走向浴缸一邊拉起睡裙下襬,乾脆利落脫掉自己的衣服。她已經泡了一次澡,現在又要再來一次。
她拿過沐浴露,和南塞到同一個浴缸,兩個人坐在浴缸水位才上升至三分二滿。她坐在南背後,讓對方坐在雙腿之間,這才方便她從後摟着南的腰。
湊崎抱了很久,耳朵貼在南的背上,等到懷裏的人心跳稍為緩過來才做下一步。
「我替你洗。」再小的聲音在浴室裏仍能無限擴大。
這是一個通知,湊崎小心翼翼拉開南的雙手,要對方雙手左右擱在浴缸邊緣。她盛了一點水,一點一點潑濕到對方上身。直到南上半身全都沾濕,她才擠出沐浴露搓出泡泡。
她先是試探般把泡抺在對方背上,見南沒有抗拒她才攤開掌心,兩隻手貼上去擦背。她見南頸後方紋身沾上血,用指甲輕輕一刮那邊南就忽然亂動,急着要逃離浴缸,弄得水花四濺。本來安靜的浴室忽然吵鬧起來。
「噓,乖,別亂動,我改用毛巾擦掉好嗎?」湊崎得鉗着對方腰間,輕聲細語安撫,南才安分下來。
湊崎看着南抬肩呼吸,但又是聽不見任何聲音。
現在又變成一頭抗拒洗澡的貓。湊崎倒抽一口氣,盯着南身後的血跡,從形狀判斷這不似是南自己抺的。
湊崎等南回過氣來才伸手拿起毛巾,沾濕後用最輕的力度擦掉紋身上的血。南在她懷中縮成一團,拼命克服被觸碰的不適,湊崎也由得她抓花自己的大腿。
「沒事的,沒事的。」全程湊崎忍着大腿上的痛楚,重複這句話,盼望這微薄之話語會令南放鬆一點。
目測南沒那麼在意她碰紋身以外的地方,湊崎輕輕揉捏對方肩背上繃緊的肌肉。背部完結之後就到雙手,也是一樣的操作,不過她要小心不讓沐浴露沾到傷口。
南有一對結實的手臂,但現在卻雙手無力垂下來。明明這雙手在前天還孔武有力拿着AWP,今天卻變成斷線人偶的無力雙手,這個感覺令湊崎很不安。
「現在要洗前面。」湊崎第三次擠出沐浴露,第三次搓出泡沬,她挪動身子,掀起微微水花,從後緊貼着南,手按着在對方的胸口上。
也許因為南從來沒有讓人觸碰這個領域,湊崎懷中的瘦削身軀本能止不住發抖,南的心臟快要跳到她手中。湊崎要等待,等待南容許自己做下一步。
南還在顫抖,但湊崎總算等到南輕輕點頭,她的手才動起來,鉅細無遺抺乾淨每一處。
湊崎不見水龍頭滴水但一直聽見水滴的聲音。
「現在要洗臉。」
湊崎洗掉手上的泡沬,總算來到最後一步。她緊貼在南的後背,用手盛了一點水,抺在南的臉上,這裏她能用指甲輕輕刮去乾涸的血漬。南的臉頰很柔軟,又有滑溜溜的觸感,不管她怎樣洗,那種滑溜的觸感又會再次出現。湊崎說服自己那是洗不乾淨的沐浴露,不是停不下來的淚水。
最後湊崎先離開浴缸,她穿上浴袍,張開另一條大毛巾,南就乖乖走出來。她用毛巾圍着南,溫柔擦乾全身。湊崎讓南穿上浴袍,拿起鑰匙,再拖着南回到床上,要她坐在床邊。
「右手要重新縫一次,左手和額頭就消毒換敷料。」湊崎似在大聲自言自語,她猜南應該沒有心思聽她說話,
左手和額頭的話,湊崎只要消毒一次再換上新的紗布就可以。全程她避看起南的樣子,但有偷瞥南的小動作,例如會緊握右手拳頭,或是抓緊浴袍,但就是不出聲。
這個人就算是痛得要死也不會哼一聲。這是潛伏的準則嗎?所以才能哭的時候也能人完全不發一聲嗎?當狙擊手還真是一個沒人性的事,不、本來要奪去別人性命就是沒人性的。
湊崎嘆了一口氣,現在要處理麻煩的右手。她拆掉歪斜掉的線,再拿出一枝針筒,這次大發慈悲先打麻醉針才縫針。
她打麻醉針時聽見南從牙縫中透出很微弱的「嘶」一聲。她等了一會,拿攝子戳戳南的右手,對方沒喊痛她就開始縫針。
等到湊崎包上右手的敷料,出房間處理好垃圾後回來,南仍像剛才那樣低着頭,動也不動坐在床邊。這次她沒有握着槍,而是左手握着鑰匙。南的右手還未能動起來,只能不由自主攤着。
「先去睡好嗎?」湊崎坐在南的旁邊,換來南的搖頭。
「那你要坐在這裏一整晚嗎?」南沒有回應。
「不行,乖孩子要去睡覺。」
湊崎不曉得她那句話哪一部分觸動南,但她說完這句後,南就緊握鑰匙,祈禱般讓額頭擱在手上抽動肩膀。
從洗澡起的無聲流淚,到現在痛哭卻仍能一點聲音都不發出來,這是狙擊手的職業病嗎?湊崎摟過南,南就無助地抓住她的浴袍,無聲痛哭。
「乖乖,你可以哭出聲的。」湊崎緊摟着南,一下一下輕掃對方發抖的背部。她聽不見任何回覆。明明是哭得全身發抖卻聽不見一點聲音,是如被奪去聲音的安靜。
南讓鑰匙掉在地上,改為死命扯着湊崎浴袍的領子。領口愈拉愈大,都要把溫熱的吐息直接撒在湊崎的胸口上。湊崎乾脆摟着南躺在床上,對方化為喜歡靠近火源的飛蛾,拼命黏在她的身上,似是要躲起來避過湊崎的目光。
「欸、你的手不要亂動!傷口會裂開的!」湊崎抓得住南的手腕,費勁才能固定對方。能輕鬆單手拿起七公斤槍的人,力氣絕不會少得去哪。
光是要南不要亂動湊崎已經沒了一半的氣力,浴袍領口也跌到她的手肘。現在她才第一回看見南的表情。
不對、不對、這真的是同一個人嗎?那個前天還面無表情拿刀架在她頸上的南,滿面無奈主動親吻自己的南,狡黠一笑拿着AWP的南,但她眼前的南呢?兩道淚痕劃在面上,眼眶和鼻子都紅紅的,死命咬着嘴唇不作聲,咬得嘴唇都出血。
「不、不要看。」湊崎今晚第一次聽見南說話,但一聽見這道聲音她都心碎。那個酷酷的殺手不見了,現在只有一個哭慘的人在她懷裏。
「不看,我不看。」
湊崎捂着南的雙眼,感受到對方眼睫毛戳在掌心,滑溜的觸感又來了。她嘗試替南抺掉眼淚,但抺來抺去淚水還是會溢出來。
「到底你怎麼了?是傷口痛嗎?」湊崎的心揪在一起,她貼到南的面前輕聲問道,當然對方也回答不了,南痛苦得表情扭作一團,手抓住胸口,無聲啜泣。湊崎瞥一眼看向南的胸口,已經抓出幾條血痕,但那不會是南痛苦的原因。能令一個人哭得那麼慘,絕對不是因為單單皮肉之傷。
南的反應似曾相識,湊崎從第三人稱看見當日無助啜泣的自己。她知道最有效的療法是什麼,什麼話語也傳不進當事人的內心,只有人的體溫是最好的安慰。
湊崎盯着唇上豆大的血珠差點滑下來,她想俯身接下那一滴血,但南立刻轉過頭不讓她親。
我不想死。湊崎聽出南在抽泣之間擠出的字眼。
她停了幾秒才想起到對方的意思,大概是她半天前的親吻嚇壞了人。說了「親吻時都在想目標死前的表情」,南才把她的吻和死亡劃上等號。
「看着我。」湊崎得雙手捧住南的臉頰才能勉強讓對方正視自己,不過她懷疑哭慘的南有沒有辦法看清自己。
「你不會死的。」湊崎用上低沉的嗓子呢喃,她用拇指磨蹭對方的面頰,擦掉串串淚痕,試探般湊到南面前。
她不曉得是哪部分讓南信任自己,總之這次她湊到和南鼻尖互碰,南也沒有別開頭。
於是她先用舌尖舔掉那一抺血,再仔細擦拭對方乾澀的嘴唇,濕潤過後再完全覆上去。她感到懷中人的身子僵硬,但她會讓對方再次放鬆下來。
她等南習慣雙唇互貼的感覺才動下一步。她掰開南的雙唇,舌頭探進去。只要湊崎還在吻南,南就發不出力反抗她。湊崎趁機解開自己浴袍的腰帶,把南的雙手綁在床頭。
「不要亂動,傷口會裂開的。」湊崎鬆開口,捋着南的下巴說,隨之又繼續她的親吻,不願給對方回到傷痛喘息的機會。
親吻就是一件這麼神奇的事情,兩雙唇吻在一起就像吃了迷幻藥。她聽見南發出像滿足小貓的呼嚕聲。湊崎拉遠一點距離,指尖接住對方面上的淚水,這次她抺得乾了。
湊崎的鼻尖擦過對方的,她能嗅出對方和自己有一樣沐浴露香氣。她不發一語,希望對方知道她的意思。
南輕閉雙眼,抽一下鼻子,用最少的幅度頷首回答,這下湊崎才把手搭在南的胸口上。她的手蓋過南自己抓出來的痕跡,隨着南的呼吸而起伏。對方的心跳仍像剛才洗澡時那樣快速,但因悲哀而起的顫抖漸漸消失。此時她徐徐移動,手貼到對方的腹部,感受南的呼吸。
就算有多結實的腹肌,沒有骨骼保護的腹部還是脆弱的位置。當貓貓狗狗願意露出腹部讓人撫摸,就是信任那個人的意思。
湊崎的手由只是按着不動,到慢慢磨蹭,到沿着腹肌的紋理摸索,她一直觀察南的反應,對方用手肘擋住臉,但是沒有開口拒絕也算是默許了吧?湊崎俯身撒了一串吻在對方的腹上,嘴唇能感受到微微的顫抖,但南沒有一腳踹開她。
她來回舔舐南胸口上的血痕,隨之又留下用自己的記號蓋過那些心痛的傷痕。
「很快就不痛了。」湊崎掰開南的雙手,用和自己最不合襯的誠摯目光注視對方的面容。
她吻在對方額上的傷口下方,又吻在鼻尖,最後又回到唇上。她不合事宜回想起導師的話語,對她們這種人,親吻不過是一種手段。
只是湊崎也是人,也會有心軟的時候,也會有單純想親吻的時候。現在她只是用唯一懂得的方式疼愛令人心疼的人。湊崎不用裝作是纏綿的愛人,她是主動獻吻的淪落人。
湊崎探索南的身軀,南依然能忍住不出聲。等到她把手指伸進去之後,南總算哼出半聲,到她的手開始緩緩抽動,她才聽見南發出斷斷續續而微弱的喊聲,湊崎彷彿聽見失去母親的幼貓哀叫,聽者無不心傷。她會抱緊南,親吻每一處肌膚,想要融化對方繃緊每一處的地方。南又哭出來,而她不介意喝掉對方淚水。
她耐心服侍南,直到對方沒再像抽搐般呼吸,全身放鬆貼在床上。湊崎小聲呼喊南,對方似是累透睡着而沒有回應她。這下她才解掉浴巾的結,揉搓南的手腕上的勒痕,輕輕親吻對方額頭才翻下床。
湊崎忍不住捏捏眉間,叉腰嘆了一口氣。她已經第三天晚睡,第二次要做清潔,她都搞不清誰欠誰了。
她先要替南擦乾淨身子,再把對方推到床上乾爽的地方。她費勁換上床單後,又穿回那件穿不到十分鐘的浴袍,靜悄悄離開房間,赤腳跑到隔壁房間翻找合適的睡衣。
要套頭穿下去的基本上不用考慮,她就拿起兩件白襯衫,又跑回去南的房間,剛好遇到上來二樓的浣熊。浣熊朝南的房間看了一眼,問她:
「噢,你剛剛是泡澡了嗎?」
湊崎一和浣熊對上眼就知道對方是在明知故問。
「對對對,泡得我手指也發皺了。」
湊崎和浣熊擦肩而過,浣熊還未來得及回頭,湊崎就把浴袍要扔在她頭上,說了一句「請洗掉它」就溜回房間,而且記得關門。
她穿上襯衣,先扣了底下的兩顆鈕扣,見南有動靜就跑到對方身邊。南沒有醒過來,只是縮成一團睡。湊崎只在街邊放有流浪貓的紙箱看過這種沒有安全感的睡姿。
現在湊崎跪在床上,要在不驚醒睡美人的情況下幫對方穿上襯衫。豈不知道對方是剛好發惡夢還是有夢遊,竟然抓住她的衣服不放。
南傳來微弱而模糊的聲音,但仍足夠讓湊崎聽出是在說「對不起」。她不曉得南在為誰,為了什麼而道歉,她只知道她大概是扣不好鈕扣,而且不可能離開這個房間睡覺。
湊崎豁出去了,她也很累了,不想再為小事掙扎。她乾脆躺在這個又神經質又討厭被觸碰的麻煩人旁邊。
「沒關係的。」她摟着南,該對方靠近自己的心臟,輕輕拍背。
聽聞嬰兒睡覺時母親都會輕輕拍背,讓嬰兒感受母親的心跳就能很快入睡。湊崎不曉得這是不是真的,只知道這樣南很快就沒再囈語,她自己也很快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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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後碎碎念:
我知道再不讓她們同框你們就會殺掉我,但誰怕誰啊,來啊!後段還有大量不同框的劇情啊(不
為了那些沒什麼興趣認真看劇情的人做一個懶人包(但只為懶人包的話在這裏寫應該還沒有人看到吧?
因為我實在很討厭純粹因為劇情需要而出現的劇情(最常見就是迷之一言不合的打炮),所以拼命修Bug修死人,這篇是最不想修改的一篇,因為自圓其說起來真的很麻煩。
要說明的地方大概有下例這幾點:
一,為什麼大叔aka中介人會說服南接下這個委託
二,名井家是幹嘛的
三,為什麼除了劇情需要大叔必需死
加插了大叔aka中介人的角度,基本上是為了說明名井家是在幹嘛的。有想過在後文才解釋,但是發現那真的要拖到很後才有機會,所以不如現在就說了。
在構思名井家的時候,我是想着「六國養士+山口組+梅廸奇家族/羅斯柴爾德家族」。
因為不想又又又又又寫成純粹黑幫或是大集團的故事,於是就想着「啊,不用寫成把殺手當產品出租的小型低調商業家族好了」。歷史上沒有這樣的故事參考,我就去把各種東西混雜起來。
六國養士就是春秋戰國時,那些權貴之人會招攬有才有德或有特殊才能的人,養在自己身邊,時機一到就讓他們當官。
山口組就是日本最大黑幫呢,就是在大正四年成立的,但一開始不是黑幫來的,只是在神戶港當小工頭的,總之因為後來什麼行業都參與,久而久之就形成了現在的山口組。
梅廸奇家族就是那個令中世紀文藝復興成功的原因。在從創辦人至第二代也是出色的營商者,好像是當時意大利的首富,到第三代就因為那個兒子把錢都砸在投資藝術品結果破產了。其實最有印象的是創辨人Giovanni的經商之道,他說「要低調,避人耳目做生意」。
羅斯柴爾德家族的話就是那個最最最有錢的家族。
總結來說,就是名井家的構思是用了六國養士的方式,加一點山口組的歷史背景,再加上梅廸奇家族的經商之道和低調,還有羅斯柴爾德家族的財務能力。又因為覺得光養殺手好像會虧本,就加上間諜啊、參謀啊、黑客啊的服務。是一條龍服務的家族呢。
好了,再來說說大叔、夏威夷男子aka隼人和南的關係。
也許先說說為什麼叫隼人,隼是一種食肉的鳥類,飛行捕獵都很快速,聽起來很合符殺手的特質呢。本來不想讓紗夏和南以外的人有名字,因為你們都不會記下來的(噢是不是被我說中),但因為大叔的角度需要這樣解釋。
得說一開始是想隼人的首先聯想到《這個殺手不太冷》的殺手,但因為真的沒有看過這套電影(不敢看呢,怕看了會掉淚了)就不敢多說了。
大叔撿了隼人,隼人又撿了南。大叔撿隼人是為了育成新的接班人,而隼人撿了南像在重複大叔的做法。有留意的話,大叔一開始問隼人的第一句話「你的父母呢?」就是隼人一開始問南的問題,在割紋身時也是問了一樣的問題,這就是行為上的copy and paste。隼人第一次接觸的武器是刀子,而南也是。總之就是各種相似的地方。連同刻下紋身這一點,隼人其實沒必要這樣做,但因為這是他經歷過的事情,他視為必要的舉動就做了。
隼人是一個悲劇的角色,也點出如果南沒有遇到紗夏,她很有機會走上同一條路。
可以延伸分享,有一個同學曾說過「因為父母每逢星期五都出去吃晚飯,所以以為大家的父母都這樣做,後來才發現不是呢」。隼人的思維有點像這樣,而他的背景不會有機會讓他明白到那些事情不是必要的。
再延伸分享,童年的影響對一個人的成長很重要,去看看阿特勒的書就知道了,所謂「三歲定八十」。如果配合後文那段你們很興奮的首場床戲,其實是想帶出「別人怎樣對待自己,自己就會怎樣對人」。
除非是有刻意去教化更正,或是有一個天才般的孩子,不然大部分情況孩子都會複製父母的行為。在隼人和南的角度很容易理解,大叔怎樣教隼人,隼人就怎樣教南,因為這是他唯一懂得的教學方法。在紗夏那邊,當日女人怎樣安慰她,她就用同一種方式安慰南。
啊對了,司機和副手雖然都是大叔照顧的,但因為這兩個人在自己的專長混得不錯,依賴度沒那麼高。而南是隼人養大的,都可以他的當作孫女,所以大叔是操着親爹的心關心她。
大叔的角度是希望寫出他的懊悔啦,他出於好心收留了隼人,結果令對方走上絕路,所以對着南,他更有一種保護欲。
不曉得有沒有人想到,其實南在夏威夷的第一個目標就是隼人。在南的過去有一段內容(而我寫包單你們不記得),就是隼人讓她用奔跑的鹿當目標,南只打中尾巴那一幕。
那時候隼人有提及第一點:「要瞄就瞄在頭部,讓人走得痛快」。接下來南的目標全都瞄着頭來打,這算是換個方式的仁慈,就算要殺,也會殺得爽快。第二點就是他問:「如果一槍能令受重傷的動物痛快離開,你會開槍嗎?」,南的答案是「會」。從這章就姑且一窺知道隼人為什麼這樣問,他一直都當自己是一頭狗,到後來飽經滄桑後,他內心傷痕累累,內心也渴望解脫。讓南來做有什麼好處?第一是讓南畢業,第二是讓自己解脫。
好像前幾章有提及,在瞄準鏡下是看不清楚人的樣子,南就不知情開槍殺掉自己的老師。這一點是一個月前就想到,因為希望是「南第一個殺的是自己老師」、「紗夏第一個殺的是自己父親」那樣對稱。只是她們的差別是,一個沒有根本不在意目標是誰,她聽從指令就一槍打下去;另一個很清楚自己的目標是誰,她是迫於無奈充滿掙扎做這種事。
在這裏就能看出南和紗夏的差異。紗夏的話,因為是親自目睹死亡的人,她的心態又會有點不一樣,但這就日後再談。
南嚴格來說算不上是殺手,她更像是在打遊戲,但這也怪不得她(所以就怪我了)。也許你覺得扯,但確實是想着「因為一直都只有狙擊的經驗,對殺人這件事沒什麼感覺」來寫南。
她一直都在隔岸觀火。她不在意生命的重量,只在乎有沒有完成任務,所以她不會記下目標的樣子。於是到她親眼目睹大叔(重要的人)瀕死,到她親眼看見自己殺了人後,她的世界觀要動搖,才會意識到這些年來她到底在做什麼。
順便一提,伯萊塔M92F手槍就是柯南裏琴酒用的槍。
之前有寫到南是拿着槍就會笑起來,又說到被誇獎時會燦爛一笑,因為她確實是一個這麼純粹的人。在她接受到的「教育」中,開槍和吃飯一樣是平常的事,南並不會覺得開槍是什麼可怕的事情,甚至算是和玩遊戲一樣開心的事。
小Bug的地方是,在酒店南就開槍殺掉三個人,怎麼她又沒事呢。這個嘛,你當她失血過多神智不清就好了。
然後說完你們一點不感興趣的正文後,咱們來說說洗澡什麼的。首先,為什麼副手會說要回紗夏的地方?當然是劇情需要(啊不
作為和南相處多年的人,副手應該熟知對方是一個怎樣脾性的人。平時不讓人碰的南竟然能被紗夏騎着,於是副手誤會了南和紗夏的關係,當然是要把南扔給紗夏處理。
司機呢,是一個很保護和關心南的人,從前幾篇司機替南拿了新的衣服,一見面就瘋狂問她身體情況就能看出眉目。
因為都已經默認司機就是志效,在上年那個Halloween Fanmeeting(就是那個南說了一句謝謝就令大家一起爆哭的那場)志效明明淚流牛肉臉,仍緊緊握住南的手,這一幕看者沒有不動容吧(不動容者是無惻隱之心嗎)
忘了在哪場現場會的結語,談及很遺憾只有八人的表演,志效好像有說到她會成為更堅強的Leader。嗯,我又心痛了,你已經做得很好了,請不要再這樣吧。因為我心痛就加了她戲份,希望能帶出那份關懷的感覺。又因為司機聽了副手怎樣描述紗夏和南的(加鹽加醋)的關係,她就會覺得紗夏是有能力處理南的事情,才拜託紗夏。
跳到洗澡那幕,嗯,就是想寫來讓自己爽一爽,順便要合理化滾床單這件事。然後為了寫到她們滾一次床單,首先寫了中介人大叔出來,想了名井家的存在,再寫出讓大叔死讓南很傷心(本來有想過是讓南手刃大叔,但好像太牽強就作罷),再讓南掉進海裏(才有洗澡的)理由,再來開槍傷口裂掉的機會(為了讓紗夏有機會接近她),再來是哭慘送上床。天啊,為了寫一次合理的滾床單繞了多大一個圈。我得自誇一下。
順帶一提,寫的時候回想起有一段影片,當時南可能已經情緒不穩,頭戴着黑色漁夫帽上電梯,紗夏從後抱着她的腰,靠在她身上。真是看得心又痛了(怎麼每次都在說讓我心痛的畫面)
對了,又怕你們看不懂,南是聽見紗夏說了「乖孩子」又痛哭的,因為大叔最後也說她是一個乖孩子。這麼一說她就想起在帆船上所有事情。
接下來那些哭泣的反應。不哭出聲因為第一:在過去篇的時候提及她在躲避追捕她的人時,她連半點吸口呼吸聲也不敢發出來,所以無聲呼吸是她極度恐懼的反應;其次她一直以來的訓練是「被打得遍體鱗傷也不能出一點聲」,那哭的時候她也職業病發作(是不是沒料到為了這一幕竟然在前兩章就交代了)。當然不想讓紗夏看見自己那麼遜就想躲起來,只是怎麼躲到紗夏的胸前呢ʕ •ᴥ•ʔ
為什麼要把人綁起來呢?其實虎口受傷綁手腕是沒有用的(噓)但要知道南臂力太好,一不小心就推了紗夏下床,那可不行呢。雖然南只要被紗夏吻就發不出力,但你們這群色胚就想看一些特別點的第一次吧,你說對不對?ʕ •ᴥ•ʔ
可以跟大家說白了,目前就算要寫她們在床上打筋斗也不會是出於純粹的愛意。其實從寫了她們的背景,就知道她們之間的關係發展不可能是那種純粹的戀愛路線。嘛,那也不錯,起碼不會撞劇情。
整篇故事也抱着「其實殺手也是人」的心態,也就是南和紗夏都會有人性的一面。就算再冷血的殺手,也會有心軟的一幕,所以南才會面對死亡而不知所措,紗夏看到哭慘的南會忍不住親下去。
當然想就想寫出以上提及的感覺,但寫不寫到出來就另計了(跑)怕寫不出(加上賭上爺爺的聲譽大家都懶得記細節)就自己來藍色窗簾一下,然後發現「嘩,原來寫的時候也想了挺多了:P」
是不是藍色窗簾得令你覺得煩呢ʕ •ᴥ•ʔ但你奈我不何:P
然後關於床戲,正在構思要不要寫一個Full Version(噓
話說別以為我沒有發現有滾床單的情節文章流量會變高,你們這群色胚!哼!(╯°□°)╯︵ ┻━┻
呢章真係又壓抑又心痛(即係同前幾章差唔多(´∇`)
講起南因為一路都係狙擊手嘅關係所以對於殺人冇乜太大罪惡感或者覺悟,我都有少少明白點解會咁,但一時之間解釋唔到點解我會明(我發誓我冇做過犯法嘢ʕʽɞʼʔ
之前睇紗夏嘅過去篇嘅時候,睇到佢個導師話對佢哋嚟講親吻只係一種手段嘅時候,我不期然就諗咁係唔係紗夏會有一刻係會情不自禁親吻南,親自推翻導師嘅理論呢?不過估唔到咁快就第一次(・(仝)・)
見到南喊得咁慘真係超心痛佢,如果佢知道當初係佢親手殺咗隼人究竟會點(´・×・`)(´・×・`)
估唔到好多嘢喺前面幾章就已經做好鋪墊,我真係好鍾意雙魚你寫嘅嘢(´ε` )♥(´ε` )♥(´ε` )♥
看得你又壓抑又心痛那就計劃成功了ʕ •ᴥ•ʔ
其實南的這種心理出乎意料很常見(?)忘了在哪裏看到 用刀捅下去和隔在大老遠按一個按鈕控制無人機轟炸 負責後者的人內心通常無感 在二戰時 我記得有一名戰爭犯不是在前線的人 而是負責火車鐵路 運送猶太人的職員 總之就類似這種「隔得遠就無feel」吧(´・ω・`)
然後呢,紗夏嘛you know ,寫那麼多就是想看她們親親抱抱滾滾床單(´・ω・`)現在你是嫌太快嗎:P
南哭得心痛我也心痛呢(;´༎ຶД༎ຶ`)但、但、但不哭就不能滾床單(啊不
嘛 可以說是我在前幾章就舖墊好 也可以說是我是看了之前寫了什麼再加以發揮 (´・ω・`)但還是擺脫不了嘮叨囉嗦長氣的感覺 細節太多大家會懶得看的(´・ω・`)
回來再看才發現[原來要找南祇有讓他自己願意出來見你]那麼早就有鋪墊了。魚老師畫園不僅夠園還真夠大
(到底是我畫圓畫得大還是我只是擅長自圓其說就不要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