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看倌好:
看完南的背景,接下來就來看看紗夏的吧。
寫的時候我還真的想起太多事情了。
第一請勿上升至真人,第二OOC我寫包單一定會有不爽則BY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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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一行人離開後的一個小時,湊崎聽見熟悉的引擎聲。她走出到玄關,迎接她的同伴回來。
長得像浣熊的同伴一看見那抺乾涸的褐色立刻皺眉頭,問:「你這電燈開關怎麼這麼可怕的?」
「拜那個M所賜的。」湊崎不以為然,聳肩回答。
「你是和M槓上了嗎?昨晚鬧得很大,連新聞也有報道。」另一位同伴露出虎牙問道。
「啊,這個說起來就麻煩了。」
湊崎在晚上泡了兩shot的濃縮咖啡就為了清醒跟同伴說明這二十四小時發生了什麼事。當她喝光所有咖啡,也剛好說明完事情。
湊崎的同伴有兩個人,一個長得像浣熊,她很擅長清理案發現埸;一個長得像老虎,很擅長破壞現場,她們會按需要湊崎當日的工作情況判斷要怎樣處理。加上長得像柴犬的的湊崎,三個人就可以組成一個動物團隊。
湊崎清楚記得當日委託人的樣子,她就描述給老虎聽,讓對方畫成寫實素描,畫好之後就讓浣熊搜尋各類證件資訊。當然這種方法只適合找在社會正常生活的人,平時要找人的話通常不在這個環節寄予厚望。怎料這次出乎意料一擊即中,她的委託人竟然是一個普通的上班族。住戶證、健康保險證、駕照全都有,甚至在哪間公司當員工也查到出來,看起來是一個和她們完全扯不上關係的人。
「他不是說老闆委託的嗎?可能有鬼的是他老闆。」
「一間人數不到三十人的公司老闆有能力請我嗎?」
「怎知道,可能別人暗地裏存一大筆錢等着見你。」
「現在說什麼也說不清,總之明天睡醒後,我們就去找那個親愛的委託人問清楚這件事。」
浣熊和老虎並非只懂得處理現場,綁架這種雜事她們也挺擅長的。隔天湊崎先去一趟美甲店去掉咬爛的水晶甲。
「抱歉啊,要你那麼早開店。」湊崎遞上買好的早餐,難為一笑。
「不要緊,因為小姐一直很支持我的店,只要你開聲一定排除萬難替你弄。」老闆接好早餐,為湊崎拉門。
「不過這次弄沒多久就要去掉有點可惜,是忍不住咬指甲嗎?遇到什麼緊張的事情嗎?」老闆檢視她的手,其實只有兩邊拇指的指甲崩了,但這些一隻指甲一崩就很明顯了。
「是挺緊張刺激的。」湊崎輕笑回答,她相信大家都「刺激」的定義稍為有點不一樣。
「那待會是要去什麼好地方玩嗎?穿得一身運動打扮的,又急着一大早過來弄指甲。」
這次湊崎笑而不語,老闆看見那個笑容也忘記了該追問答案。
去掉水晶甲這件事就花了她四十五分鐘,所以她姍姍來遲才繞到廢置的工廠大廈。委託人已經套上頭套,五花大綁坐在椅子上瑟瑟發抖。在上班途中被弄昏,醒來的時候發現手腳被綁套上頭套,正常人也會害怕。
湊崎咬着沿途買的麵包,戴上一雙皮手套,扯開對方的頭套。霎時間遇到強光,委託人頓時別過頭,睜不開眼睛,隔了一會才能睜開一線眼。
「認得我嗎?」湊崎單手握着對方的下巴,強硬扭過他的頭。她面無表情,瞇眼俯視他。
男子看了湊崎一眼,她的眼神教他忘記怎樣呼吸。她看着對方面色蒼白,冷汗直冒。
「你知道我來找你的原因嗎?」湊崎甩開手,坐在男子對面的空椅子,翹起二郎腿,摘下白色鴨舌帽子。今天的她換上和平時不一樣的風格。她綁了一條馬尾,白色的背心和黑色的短褲,紅黑色的棒球外套滑下來露出一邊肩膀,還穿了黑色的過膝靴。沒有人看出這是要去恐嚇人的打扮。
「因為、因為上次的事情?」男子不安挪動身子,卻忘記自己被綁得緊緊根本動不了。他連連嚥下唾液,一句隔夾着數次清喉嚨的聲音。本來他弄了整齊的髮型,熨得筆直的西裝,但現在頭髮亂槽槽,第一顆襯衫扭釦彈開了,領帶鬆得和沒綁一樣,衣服皺褶亂成一團。
沒辦法,浣熊和老虎聽起來也不似是會優雅辦事的組合。
「上次什麼事情?」湊崎咬下一大塊麵包,放慢咀嚼的速度,目不轉睛瞪着男子。
「拜、拜託你、你去殺、一個人?」男子避開她的視線,忍不住微微抖腳。
「你知道你差點讓我掉命子嗎?」湊崎吃光麵包,把包裝揉成一團扔在地上,全程都盯着男子。
「我、我不知道。」男子舔了舔乾燥的嘴唇。
這樣問下去會耗太多時間,湊崎可沒有這個時間和他一唱一和。
「是誰指示你的?」湊崎從口袋掏出貝瑞塔Pico半自動手槍,指向男子的頭顱。平時她不愛用槍,但說到要迅速令人懼怕,這傢伙比任何東西好用得多。
「我真的不知道啊!!」男子面如死灰,一見到槍就聲嘶力竭回答,額上的青筋都凸出來。他拼盡全力扭動身子,束線帶都快割斷他的手腕。
「是誰告訴你找到我的方法?」湊崎的聲音完全沒有抑揚頓挫,如由機械朗讀出來的聲音。
「我真的不知道啊!!我只是聽指示做的、其他事情我都不知道!!」
「有指示你就跟着做嗎?」湊崎冷笑一聲,站起來踢開椅子,拿槍抵在男子的額頭。
「因為我要錢!!我需要那筆錢!!」
「貪錢的人,現在你都用不上了。」
「不是我、是我的女兒。」微微的咔嗒聲已經令男子怕得哭出來,他沒法像剛才的大吼,反開始抽抽噎噎,顧不得眼淚鼻涕混在一起。
「她、她要做骨髓移植、有、有那筆錢才能做手術。」
「因為什麼病而要做?」
「再生、障、礙性貧血症。」
湊崎本來扣在扳擊的手指又縮回去。她走到男子身後的桌子,拿出放在密實袋中放好的毛巾,從男子身後捂着他的口鼻。男子都來不及掙扎就昏過去,湊崎又拿出手帕替他擦乾淨眼淚鼻涕。
接下來她繞到隔壁的房間,老虎就在這裏開着電腦等侍她。她湊過去看着電腦屏幕,裏頭是這個城市的醫院病歷記錄。病歷上只記錄了病人每天的情況和報告記錄,但仍足夠讓湊崎判斷出這和再生障礙性貧血症的情況吻合。
「他沒說謊,他的確有一名女兒,兩個星期前她才動手術,而他也一口氣付光那筆龐大費用。」
湊崎默不作聲,咬着指甲瞪着屏幕。老虎聽不見她的反應,回過頭問她怎麼了。
「沒事。」湊崎又抓亂頭髮,又在咬指甲,又在抖腳。
「我去問那個給他錢的人有什麼特徵,你叫她替我提錢出來。」
湊崎寫下提出的金額後又回到剛才的房間,搖醒昏睡的男子,掏出水瓶淋醒他。她抓住男子的頭髮,迫使他和自己對視。
「告訴我你受指示的整個過程,有多仔細就多仔細,看你表現決定留不留你一命。」
正值中午,烈日當空,湊崎再用沾有乙醚的毛巾迷暈了男子,用刀割斷束線帶。她們一行人把男子搬上車,運到大老遠另一處廢棄的建築地盤放下他。湊崎調整男子的姿勢,讓他可以抱着塞滿錢的波士頓包坐在鋼筋上睡覺。她弄好後就回到車上,脫下鞋子橫躺在椅子上。
「接下來要去哪裏?」老虎坐在副司機位置,從倒後鏡看着湊崎。
「我很累。」湊崎問非所答,側過身背向老虎,捲曲身子,把自己縮成一團。
「那先回安全屋休息吧。」擔當司機的浣熊踩下油門,期間她時不時會從倒後鏡看向湊崎,對方還是動也不動。她和老虎面面相覷,老虎扭開收音機,讓車子沒那安靜。
她們聽見湊崎要提錢的時候就覺得對方有點不對勁,失去了平時的從容和冷靜。等到浣熊拿着錢來的時候,她問湊崎要錢做什麼。
「手術後的預後費用不是一般白領能付的,保險也不會完全補償。」湊崎只回答了這一句,語氣不容其他人追問「為什麼你會知道的」。
她們看着湊崎把所有人拒諸門外的背影,有一瞬間好像窺探到她的軟肋,大家也知趣的別開頭。
殺手S也是人,而人總有弱點的。
湊崎躺在椅子上卻沒有閉上眼睛,直直瞪着眼前椅子的紋路。她知道今天的她不太正常。當聽見男子的女兒要做手術她聽見耳朵裏響起「嗡嗡」聲,由指尖到前臂開始發麻,雙眼差點不能對焦。幸好她果斷弄昏男子,不然她的弱點毫無預警就展露在不認識的人面前。
有誰說自己為了家人而挺而走險她就下不了手。幸好她一直的目標都不是這樣的人,全都是驕奢淫伕,不珍惜生命的傢伙。她就算下手了也不會內疚。
湊崎閉上眼睛,她得在回到安全屋前睡一會。睡醒後她就變回平時的S,偏偏在夢中她又繞回到湊崎紗夏的故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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湊崎紗夏的人生本來是挺美好的,勝在她的生活有夠平凡正常。雖然母親在她五歲的時候就因病離死,但她有很疼愛她的父親。
「紗夏啊,接下來我們就一起努力吧。」父親雙手搭在她肩上,燦笑跟她說。她在那一刻明白到笑容的力量,學懂只要掛着笑臉就不會讓父親擔心。
她和一般人一樣,有上幼稚園、小學、中學和大學。為了減輕父親的負擔,她把焦點全都放在念書,最後還讓她考上醫學院,還有獎學金資助。
那時候她覺得生活艱難,但一點也不苦。每天努力為理想奮鬥是她生活最大目標。她以為只要做到醫生,就能解救其他人,就不會有像自己那樣年幼喪母的孩子。她相信世界殘酷但美麗,相信世上存在希望。偏偏就在她離夢想還有一步之遙,一天之內她的世界化為灰燼。
父親是當建築工人,吸入大量建築物料和過勞令他患上肺癌,到他察覺到的時候已經太遲了。因為癌細胞擴散速度太快,從確診到臥床不起不過兩周內的事情。醫生也跟她說,大概時日無多了。
是因為只顧讀書而沒看到日漸消瘦的父親嗎?是因為只想着考試要拿最高分而忽視了家中的咳嗽聲嗎?她打開癌症那一課筆記,卻沒留到父親的身體漸漸對上課本中的內容嗎?全都是她的錯嗎?
聽見噩耗的她無助坐在走廊一邊,有人會看她一眼又回到自己的生活中,更多人是看都不看就走開了。如果那時候有誰願意停下來問她怎樣了,說不定之後不會變成那樣。
那兩周湊崎完全沒有到醫院實習,探訪時間以內她就待在父親旁邊,探訪時間以外她就到附近隨便解決三餐和到附近的運動場洗澡,睡覺的話就在醫院的長椅上打盹。她差不多整天都待在醫院,值早班和晚班的醫生和護士都認得她。那時候沒有一個人跟她說「你該回去睡一覺,你看來就死了」。大家都會睜一眼閉一眼讓她留在醫院,這是他們最有限的慈悲。
她每天去照顧父親,看着父親漸漸變成不認識的人。父親時常從喉間發出呼嚕聲,湊崎知道他在喊痛。不論因為腫瘤壓着各處的神經,還是因為身上插上諸多喉管,全都令他很痛苦。湊崎唯一能做的只有緊握父親骨感的手,一直看着生命徵象指數的顯示屏。她讀懂每一個數字,存在腦海的知識都在嘲諷她的無能為力。
她還以為當上醫生後世界就會改變,結果在那之前她的世界先崩塌下來。她每天看着父親空洞混濁的眼神,聽着父親微弱的呼嚕聲,嗅着父親腐爛的口氣,她自己快走上瘋癲的道路。
在醫院的第十二日,她守在床邊,茫然握着父親的手。父親忽然緊握她的手,她立刻抬頭對上父親的目光。她盯着父親的雙眼,又望着父親的嘴唇,他已經說不出一句話,但還是能做唇語。父親發涼掌心按在她的面龐,指尖擦過她的眼瞼。
湊崎跟着父親的唇形一字一字念出來,念完整句後她當堂愣住。
你是在開玩笑的吧?湊崎擠出笑容問父親。父親說不出話,但湊崎從他的雙眼讀出回答。那是父親最堅定的眼神。她很愛父親,父親想要什麼她也願意去做。父親只是想去見母親。
那天在探訪時間結束前她就離開父親的床位,她需要搜尋明天要用的東西。因為要到醫院實習,所以她知道醫院的藥物都放在哪。
在第十三天,她揣着口袋來到父親身邊。她拉上簾布,隔絕簾外的一切,親吻父親的額頭,掏出注射器和嗎啡。她有偷看護士的報告,知道父親平時的劑量,她只需要毫不顧忌加倍就好了。她理論上知道注射的方法,不過現在她不是要救人,也可以不用做得那麼精細。要救人如同走在窄路,一不小心就跌下深淵,反過來就像在闊路上走,倒着走也不會摔倒。
父親的手臂有靜脈注射管,她只要善用這個管子就好了。她的父親目不轉睛看着嗎啡打進身體,露出安心的笑容,摸摸她的頭後就像睡着那樣閉上眼睛。她小心翼翼把空瓶子和注射器放回口袋,拉上拉鍊。她伏在床邊,握着父親發涼的手,等候有誰發現他們。
當醫生跟她說很遺憾的時候,湊崎傷心得眼淚掉不下來,只好把臉埋在手心中裝模作樣。她聽着沒有抑揚頓挫的「請節哀」,腦海卻在盤算要找出醫療廢物箱。她得處理好死亡證上的問題後才能回家。久違回到家中,她立刻跑到浴室,反覆用沐浴露洗刷了很多次,直到洗得皮膚發刺才改去泡澡。只剩下她一個人的家中顯得分外安靜;只剩下她一個人的世界顯得格外冷清。
泡在熱水中,她腦中浮現希波克拉底的誓言。人的誓言總究也是一番虛無飄渺的話,說完之後就沒了。
「檢束一切墮落及害人行為,我不得將危害藥品給與他人。」,看看今天的她做了什麼?
「我之唯一目的,為病家謀幸福,並檢點吾身,不做各種害人及惡劣行為。」她確實是為病家謀幸福,起碼她父親是笑着離開的。
她泡到洗澡水變涼後才願意離開浴缸。她衣服也沒有穿就跑去照鏡子。她看不出鏡中的自己有什麼改變,但她確信自己變了。她內心的一部分隨着父親死去了。她的手不沾一滴鮮血,失去愛的靈魂卻早已掉進漆黑的深淵裏。
隔天她回去學校辦理退學手續,老師在蓋章之前還再三確認她是不是真的心意已決。
「你的成績很不錯,再讀下去應該沒什麼大問題,如果是錢的問題、」
「抱歉,我真的讀不下去。」
湊崎捏着衣袖,一直看着自己的腳尖,她在老師面前抬不起頭。老師也只能默默蓋上印章。
退學之後的她無所事事,每天一睜開眼睛也不知道該做什麼。她的戶口還有一點錢足夠她捱一會,之後會怎樣她不知道,也不在意。
她想起自己一直都在讀書,都沒有出去玩過,於是就決定放縱玩一回,反正她已無後顧之憂。她第一個挑的地方是酒吧。第一次來她緊張兮兮,別人搭話也緊張得不敢回話,只能一味微笑;第三次來她已經習慣這裏的氛圍,別人搭話也能投其所好回話;第五次來她好像已經融入這個小社會。她已經能辨認出來客人來這裏為了什麼,有為了喝一杯Mojito、為了從職場壓力喘一口氣,還有為了一夜春宵。
「可以請你喝一杯嗎?」
「請我吃東西會更好。」
湊崎坐在酒吧最不起眼最暗的一角,但總有人能找到她。她不介意別人請吃請喝,那就能解決晚餐的問題。她不介意別人來搭訕,聊着無聊的話題總勝於一個人胡思亂想。她不介意主動投懷送抱,別人帶來的痛楚和溫暖讓她稍為忘記自己做過什麼事。
若果問她有享受過一夜春宵嗎?她會回答:沒有。她沒有明白為什麼有人會享受這回事。親吻和擁抱她還能理解,但再下一步就不行了。她是泡過水的火柴,怎樣也不能點燃起來。不過看在甲方付了酒和食物的錢,她不介意配合一下,喊出她自己也厭惡的叫聲,擺出她自己也討厭的樣子,偏偏沒有人不喜歡這樣的她。
某一天她又在酒吧等候誰來搭訕。她穿了低領口的T 裇,短得和沒穿沒分別的牛仔短褲,不出一會就有人上勾。她微笑等候別人接近她,接下來又是一波常規操作。不過這次不同,有一個女人截在湊崎和男子之間。
她以為女人是要搶她的目標,怎料女人的目標不是男人,是自己。女人朝男子看了一眼,後者就舉起雙手節節退後。她回過頭看向湊崎,這個奇女子在室內還戴着墨鏡,在這種俗地方還穿了名牌的連身裙。
女人擅自坐在她旁邊。對方戴了黑色的絲質手套,悠然摘下墨鏡,她的歲數看來是湊崎的兩倍、甚到三倍。她臉上的皺眉沒有令她變醜,反顯得風韻猶存。
「有空嗎?」她點了一杯馬丁尼給湊崎。
「有。」馬丁尼一到,女人給酒保遞上一張大鈔就離開。湊崎一口喝下整杯酒,用手抺掉嘴角的酒就跟着女人走了。她跟自己說,凡事總有第一次。
湊崎尾隨女子來到附近的賓館,一進門就被引到床上。湊崎沒有丁點反抗就讓女人騎在自己身上。她男女不區,可能女人的話更好,男人太多時候只顧了自己忘記她,也許女人之間會多了一份理解。
「任人擺布嗎?」女人咬下絲質手套,徒手捋着她的下巴,直視她空洞的雙眼。
「你請了酒,你想怎樣就怎樣。」湊崎舉起雙手,擺出投降的樣子。今天的酒精比平時來得濃烈,醺醉的她思路有點不清楚。那會更好,她能更快忘掉今天的事情。
「是墮落了嗎?那真可惜,明明那麼有天分。」女人冰涼的指尖擦過她的眼瞼,像在和親生女兒對話,語調中充滿愛憐。
「你在說我有天分墮落嗎?」湊崎傻乎乎的笑出來,聲音化成黏糊糊的一團。沒有人不喜歡這樣撒嬌的她,哪怕她在說出挺可怕的話語。
「怎會呢?我在說想到用嗎啡這一點,那個情況沒有人會想到是嗎啡過量的。」
這下湊崎立刻回過神來,目瞪口呆看着身上的女子。女子微微一笑,湊崎準備翻身逃走,但這個女子力氣異常地大,握着她的雙腕,把她牢牢釘在床上。
「噢,冷靜一點,如果是來抓你的話就不會來這裏。」女子湊到她面前,近得她能看清楚對方笑得眼角的魚尾紋都擠出來。湊崎完全不覺得對方有半點善意,她只覺得雙手手腕都快被捏斷。
「為什麼你會知道的?」湊崎還在嘗試使勁推開女子,但對方還是紋風不動。明明看起來就像一般婦女,這個人卻有着非一般的握力。
「這樣可不行哦,別人說了一句話就令你忍不住自爆真相。」女人改為一手握着她的手捥,空出來的手才能再次捋起她的下巴。女人的視線令湊崎覺得自己正被赤裸裸審視,連同她想帶到棺材的秘密也被看得一清二楚。
「那天我剛好在醫院辦事,怎料讓我發現到你出色的演技和冷靜的處理。你知道你的姓氏挺罕見的嗎?我好奇調查一下就知道你所有事。」
「你到底想怎樣?」湊崎推不動這個人,也只好放棄掙扎,女人才願意鬆開手。
「你很有天分,而我也想找一個能漂亮做這些事的人。」女人繼續用愛憐的語氣說話,手心貼在她的面頰上。明明看似一個老女人,但手卻滑溜得像嬰兒。
「你到底在說什麼?」
「我不想眼巴巴看着你糟蹋自己,這樣的話你父親也不會高興的。」女人捧着湊崎的臉頰,直視她的雙眼,看進她悲傷的靈魂。
如果母親還在,她應該也會用這種眼神看着自己,但她連母親的樣子也記不起。世上只有父親會用滿溢慈愛的目光看着她,然而她現在記憶中的父親只剩下瘦骨嶙峋,兩眼空洞的模樣。
她看出所有人來酒吧的目的,但為什麼卻沒有人看出她最想要的東西。在看似被虐狂的放縱下,她只是想要有人說一句「不要這樣做了」。終於,這個女人看出來了。
「不要這、這樣看着我。」她捂着女人的雙眼,哽咽令她的話語斷成碎片。
女人撥開她的手,湊崎就捂着自己的雙眼。在醫院她哭不出來,現在她卻在一個不認識的人面前哭得喘不過氣。她感受到對方隔着薄薄的衣服,用溫熱的掌心撫摸她的身軀。女人可以差點捏斷她的手腕,但又能像羽毛輕撫她的身體。
她本來沉溺在傷痛,悲傷快要把她的心臟撕成碎片,但隨着女人每一下的撫摸,那個痛楚漸漸淡開。她的嗚咽聲變成啜泣,最後變成得咬着嘴唇才不至於流出喘息。
「紗夏,沒事的。」女人都知道她所有事情,也不會不知道她的名字。從陌生人口中聽見自己的名字讓一個失神,不小心溢出呻吟。女人繼續說着動聽的安慰話,雙手溜進她的衣服裏,來到她自己也感到陌生的地方。
最後她上癮了,她閉上眼睛,主動環抱女人的頸項。
「身體很奧妙,只需要知道開關在哪裏就能舒服得像喝了酒嗑了藥。你想試試嗎?」
她遲疑點頭,就聽見女人發出氣音的笑聲,親吻自己的眼瞼。賓館那天她一整晚沒有睜開眼睛,但亦沒有睡,她成為被開發的土地,每一處都被摸索得清清楚楚。女人對她做的事情和之前那些人完全是兩個層次。她第一次體會到為什麼會有人沉淪於這種事。這是一件美好舒服的事,就差在有沒有遇到擅長這種事的人。
隔天她茫然坐在床邊,捏着自己的大腿,懷疑自己是在發夢。然而周身酸軟,肌肉疼痛卻處處提醒她昨晚每一個細節。女人從後抱着她,拉着她的手按在她的胸口上,清楚感受到心跳。
「感受到嗎?」女人問,她緩緩點頭。
「別隨便放棄它。」
「但你平時做的事情不就是要弄停它嗎?」
「首先你得知道生命得來不易,其次你就發現有些人有心跳和沒心跳都沒差的。」
「那我到底要做什麼?」湊崎拉開女人的手,離開對方的懷抱,拿起擱在床頭的水瓶扭開來喝。
「我當導師,你當學生。我猜你的學習能力很好,把我教你的全都記下來就好了。」女人橫躺在床上,優雅展出慵懶。
「然後?」
「然後你就有辦法活下去。」
湊崎一開始還以為她是要像電影那樣學習刺客技巧,怎料完完全全不是這回事。
「切斷過去的所有事物,舊家的事全都要扔掉,你要重新開始。朋友?看看在你潦倒的時候誰出現了?全都扔掉,全都捨棄掉。」
女人隔天就帶她去G區的高級商店街,連續逛了三家高級百貨公司。女人為她買了三大袋衣服和鞋子,而且帶她去市中心裏的高級服務酒店。
湊崎第一回走進一個地方會有兩個西裝筆挺的男子站着,為她拉開古色古香的木門。女人看起來像回家一樣自在,而湊崎則閃閃縮縮跟在後頭,她如女人新聘請的小僕人,拿着三大袋跟在後方。
她們住在高層的服務式雙人房間,能清楚俯視整個城市的夜景,令湊崎一進門就忍不住伏在窗上凝視夜景。她如灰姑娘在一夜逆轉身世,可惜救她的不是王子,是一個可以當她後母的女人。
「來換這些衣服給我看吧。」女人從紙袋抽出一件黑裙和黑色高跟鞋,連同剛買的黑色性感內衣褲一同遞給湊崎。
湊崎接過後打算走到洗手間更衣,女人卻一手橫腰攔截她,說要她在這裏換。
「但我要換內衣褲?」她遲疑問道。
「我要看着你換。」女人女人坐在沙發上,拄着腮子翹起二郎腿,斬釘截鐵回答。
湊崎看着女人的眼神,只能硬着頭皮,調頭走回去把衣服放在床上,背着女人寬衣。就算女人曾經看過自己一絲不掛的樣子,但在床上和在這裏是兩個情況。前者為了歡愉能拋開尊嚴,後者只是單純的審視。
「轉過來面向我。」女人發出不容拒絕的命令。
湊崎才剛解掉胸圍的釦子,她只能深呼吸一下,緩緩轉過來甩掉胸圍,隨之立刻用手擋着胸口。
「不要遮掩。」
湊崎垂着頭解下皮帶,鬆開牛仔褲的鈕扣,手指探在內褲內側。脫下褲子時,她偷偷看了女人一眼,她可沒有料到對方會用全神貫注看着她,看得她全身起了雞皮疙瘩。她彷彿成了全世界最美麗的人,所有人得注視她的一顰一笑。
「你做得很好。」女人笑着說。
湊崎換好新的內衣褲和小黑裙,穿上她不習慣的高跟鞋,女人才離開沙發,站到她面前捋起她的下巴,要她抬起頭來。
「小女孩,你比你想像中漂亮,不要那麼害羞,過來。」女人拉着她來到全身鏡前方,湊崎大吃一驚,全是換了一套衣服她就像變了另一個人。
「加一點飾物,一點淡妝,一點學識,最重要是自信,你就能脫胎換骨。」
湊崎順着對方的話語想像,也許有一天她真的能變成像經典電影明星一樣高雅的人。
「欸,但你是要我做這些事嗎?我還以為……」
「你以為我是要教你用一堆武器的方法嗎?粗魯的傢伙才會鑽研那些,我們學基本的就足夠了。」
女人摟着着湊崎的腰間,靠在她的肩上,誇張指向鏡中的湊崎。
「看看你!鑽研性感美麗才是你該做的事情。」
「你需要注意每一個細節,絆到你的魔鬼可能就藏在細節。」女人食指勾起她胸圍的肩帶,再把它收回去小黑裙。
「試想像你穿得一身貴氣,勾搭到你的目標,結果在房間一脫衣服就發現你的內衣褲比抺布還破,那對方一定會失望頂透,你就失敗了。
「所以你一定要每一把身體每一個角落都打理好,讓自己任何時候都處於最完美的狀態,隨時迷倒所有人。當你連最微小的角落都足夠美麗的時候,不分男女都會倒在你腳下。
「女人也許會棘手一點,但男人的話很容易就處理,他們天生就愛征服女人,你只要讓他們體驗一下征服的感覺……」
女人為湊崎戴上一串珍珠項鏈,再從後抱着她,手臂牢牢卡在她頸項,緩慢扭動她的脖子。她都能聽見頸椎的悲鳴,她因缺少而氧氣而開始頭昏,也許下一刻就會「咔」一聲被扭斷脖子。
「你就能征服他們。」
她沒有被弄死,重新呼吸空氣讓她發現能吸一口氣真美好。
女人拍拍她的肩膀,指向鏡中的自己,多了一條項鍊她又更像一個貴氣女子。沒有人看得出她幾天前還在酒吧靠勾搭過日子。
「記住,你的性感是最厲害狠心的武器,但不要把它弄成低俗的下流。」
她們倆泡在同一個浴缸,女人從後撫摸她的背,她也任由對方上下其手。
「性感不等於暴露,真正的性感是你穿着牛仔長褲,隔了數層布也能看出來。」
「那性感到底是什麼?」她問,女人聽後就握着她的指尖,要她撫摸自己的身體。
「性感就是你的風格。在酒吧對上你的雙眼,看見你的笑容,人們就自動靠向你。」
「我真的有這種東西嗎?」湊崎低頭看着自己的身體,完全看不出那抽象的概念。她還以為大家是看她年輕才靠過來。
女人似是看穿她的心思,從後緊緊摟抱她,拍拍她的頭頂安慰她。她自動靠向女人的懷中。女人給到她需要的東西,她就自願成為了女人的寵物,乖巧可愛而服從。
「當然有,不然我怎會看上你?」
女人就是教導她當一名女人。一個名媛該有的事情她全都要知道,由談吐內容到該怎樣走路她都要重新學習。好歹她也是醫科成績也不錯的人,她兩三次就熟背了那些沉悶的上流社會常見話題。對她而言最難的部分就是改掉方言口音。她一不小心溜出方言,就會被罰。她不曉得被懲罰多少次才改到這個習慣。只要解決口音問題,其他事情顯得易如反掌。
「走路的時候不要當是走秀場,那太浮誇了。你只需要展出你的自信,合上你的嘴巴,肩膀往後拉,大膽邁出步伐,不要像當小偷那樣鬼鬼祟祟縮起來。」
「親吻的時候你要很享受,很陶醉,哪怕那時候你很想一刀捅死那個人。等目標引到你的地盤,以為你已經深深愛上他的時候再給他驚喜───一刀捅下去。」
「萬一是你愛上他怎麼辦?噢,可愛的孩子,嚐試過我給你的感覺,你絕不會想要第二個人的,你將來就懂了。」
要實習的東西對她來說比較容易,只要讓她做一次體驗一次她就學懂。她最喜歡這種部分。
「在這個所謂的上流圈子,有太多人都過得很抑壓,所以在見不得光的地方需要過得很放縱。」
女人拿着皮鞭搔癢她的背部,她忍不住打了冷顫。
「那些在鏡頭前威風凜凜的人,就會在暗角處請人對他們做這種事情。」
語畢女人就拿起鞭子「啪」一聲打在她的背上,害她忍不住從齒縫中發出「嘶」一聲。她被矇住雙眼,雙手綁在手後,咬着口塞跪在地上,只能用聽覺判斷女人走到哪裏。
「所以如果你懂得這些雜七雜八的技能規矩,你懂得滿足他們不為人知的需求,你就掌握所有事情,你聽懂了嗎?」
她沒有何回應,結果又捱了一下皮鞭,刺刺麻麻的感覺真是欲罷不能。她趕緊點頭示意,才不用又吃一記鞭子。
女人停在她身前,愛憐撫摸她的頭頂,她就像討蹭的小狗回應對方,隨之而來又是「啪」的一聲,她竟然會想伸長脖子、搖搖尾巴渴求更多,可以的話她會連舌頭也吐出來。糖和鞭子一起來原來是如此高興的事。沒有人喜歡痛楚,但痛楚卻令讚美都分外甜美。
女人滿意笑了笑,在她頭頂落下一個吻,朝耳邊吐氣害她打了冷顫,說:
「到時候他的錢、他的權力、甚至他的性命都是你的囊中物。」
「是時候來驗貨了。」
女人說完這句話後,就帶着湊崎來到另一家高級酒店的酒吧。這和她們相遇的酒吧完全不一樣。那間破酒吧光是吸一口空氣就能嗅出低俗的氣味,一看就知道黑白兩道的人聚在同一個地方。現在放眼看過去全都像是富家子弟,大家穿的悠閒服全都是名牌子,裝模作樣在休息,實際上大家暗裏較勁。
「你想我做什麼?」湊崎和女人坐在角落,各自點了一杯飲料。
換作是之前的湊崎,大概會受不了這種氣氛腳底抺油直接跑了,但現在的她卻能氣定神閒走進高級酒吧,瞥一眼就能記得餐廳有什麼人。
這時候的她已經染了褐色夾有金色的頭髮,只穿了黑色胸圍和套上Alaia的黑色綢緞西裝外套,而且只扣了一顆扭扣,完全不介意讓眾人欣賞自己的胸口,下身她只配了貼身牛仔褲和蛇皮高跟靴。這身打扮讓她看起來年輕而不失優雅,輕佻又不失莊重。
「穿千鳥格外套的富二代,拿走他的錢。」女人手肘架在桌上,用目光指向靠在吧桌的人。
湊崎沒順着女人的目光轉過頭,反是拿出鏡子檢視妝容,抿抿嘴唇確保有口紅顏色平均。她記得這裏只有一個年輕男子穿了千鳥格外套,和一女一男站在吧枱閒聊。
「做得到嗎?」女人拄着腮子看着她。
她「啪」一聲闔上鏡子,收進自己的Chanel Classic Flap Bag,在自信踩着高跟鞋離開之前她不忘回眸一笑回答:
「當然。」
湊崎從睡死的富二袋口袋中翻出錢包,抽出一疊鈔票放進自己的包包。她抽出對方收在口袋的餐紙,對折含在口中,留下一個完整的口紅印後又放回富二代的銀包中。對方的錢只夠買下她的一個口紅印,連她一個吻一個擁抱也買不起。
她補妝後才悠閒離開男廁,走進樓梯間就看到女人靠在牆等她。湊崎明明比較高卻彎下身子遷就對方,讓女人逗貓般搔癢她的下巴。
「看看我的小女孩已經獨當一面,我也沒什麼可以教你了。」
「欸,那我接着該怎麼辦?」她撒嬌抱着女人,上一刻她才用高冷收復男人,下一刻她又變回黏人的小狗。
「別擔心,孩子,我會把客戶轉給你,世界從不缺乏齷齪的生意。不過在那之前,要給你畢業禮物。」
女人摟着她的手臂,拉她走進酒店的高級客房,「碰」一聲關上門。
當時她二十一歲,差幾天就二十二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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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後碎碎念:
這篇的碎碎念感覺上會很長……
本來是打算紗夏這邊也是按着辦公室分組,讓她和娜璉彩瑛一組,那就成了兔子老虎柴犬組了。不過想起之前有看到娜璉裝作要轉工作,問紗夏會怎樣,結論紗夏撒嬌一番後就不玩了,所以得出「娜璉受不了紗夏撒嬌」的結論。後來想了想,不行呢,應該要有一個能耐得住紗夏攻勢的人,那個人非桃不可,就改成浣熊了。
關於委託人的女兒,本來想用換心手術的,但又不想和金田一的天草財寶案差不多,於是就改做「說到兒童大病就是白血病吧!」,可是研究一下,發現現在白血病用化療效果更好,除非情況太差才會考慮用骨髓移植,而且效果也沒有保證。於是再去看,發現熟悉的Aplastic Anemia ,就是身體做不出血的貧血,這個情況下做骨髓移植會有六至七成的康復機會。為了記念曾學過的東西就用了這個病:P
老實說,其實是先寫紗夏的背景再寫南的背景,而我個人是比較喜歡前者的。
南的背景就是很典型的殺手養成系列,就如同熱血漫畫的修練情節,隨便想一想就大概想好了。如果說南的背景要交代「抗拒肢體接觸」、「神一般的槍枝」(這些背後原因其實很容易猜到吧),那紗夏的背景應該要交代「為什麼這麼熟練」,「為什麼這麼貴氣」,「為什麼不介意展露身材」。
先扯遠一點,在某一集的YouTube Original,紗夏有一番話令我很難忘。她說初到韓國的時候,習慣早上和每一個見面的人說早安,但當她發現不是每一個會回應她的時候,她就沒再這樣做。得說看到這裏我很心痛。於是,我決定寫一個自己也心痛的背景(欸
沒有一歲死媽三歲死爸的淒慘背景實在不能做殺手啊,而且無親無戚做這個行業才比較方便。有人說南像一個小孩,看看了在後方的文稿,發現自己確實有寫出這個方向。像南的話一開始就什麼都沒有,她可以有的掙扎就少得多,她會以為世界本該如此。如果說在寫紗夏的時候都在想楊千嬅的《處處吻》,那在寫南的時候都在想Ed Sheeran的Don’t的一句歌詞”Take Aim & reload”。
紗夏曾經嘗過正常生活,忽然陷入一無所有的環境下,她的內心痛苦就多了。年幼喪母的孩子對父親的依賴是比一般人想像中大。如果父親是她一直以來的支柱,努力的原因,到父親不在的時候,什麼也沒有意思了,她才會放縱自我,因為「努力也沒有意義了」。再加讀醫科的人多多少少比較容易自責為什麼沒能幫到患病的親人,這下子就雙重打擊。
關於那個女人,我的想法是「生化危機2重製版中那個老了的Ada的配着Coco Chanel的時裝品味配上格雷的五十道陰影那個我想不起名字但就是教格雷BDSM的女人」。格雷在當S之前是個M,而那一個女人用BDSM的方式抒緩(?)忘掉(?)他過去不堪的記憶。然後……You Know,紗夏在設定上是擅長誘惑(現實上其實也是)的人,那要當一個出色的S之前當然先要去當當M啊:P
女人不是說了一句「你以為我是要教你用一堆武器的方法嗎?粗魯的傢伙才會鑽研那些,我們學基本的就足夠了。」就是在南所學的一套很粗魯,借此來突顯她們不是走這種風格的。(反正不說你們也不會留意到吧)然而其實南和紗夏的經歷都有點相似,她們都在落難時跟了拉她們一把的人,亦是在那刻走上不歸路。畢竟是同行,總有相似之處。
不曉得多少人留意到寫了當紗夏知道委托人沒有說謊,就為委託人準備了預後費用(她不缺錢呢),也會替人抺乾眼淚。終究也不想把人黑了,還是想寫出溫柔而且是有底線的殺手。
在寫的時候有想「二十歲才來接受這樣教育會不會太遲?」,因為山雞變鳯凰不是單說樣子的,連氣質也要改掉呢。但換一個角度去想,南的手藝從小學習會比較有利,但像紗夏利用人性的方法可能要長大一點學習會更有利。在美甲店的老闆面前是和藹可親的人,換過頭又變回冷酷的殺手,寫這段好像是當時想到「沒讓紗夏有冷酷的樣子呢,那現在來寫寫吧。」因為她就是擅長變臉的女殺手呢ʕ •ᴥ•ʔ
紗夏的「畢業」的打扮是看到Candice Swanepoel打扮,那真是模特兒穿才這麼好看,有興趣的話去找Vogue拍她的Diary of a model。
話說會想到讓紗夏有醫學背景,只是解釋為什麼她擅長用藥,還有各種醫療技能。(雖然猜測大三的話應該才到病理,大一大二都好像讀有機化學啊解剖之類的,但舖了一個底才方便她後來無師自通吧)
千鳥格這個花紋是你們一去搜尋就知道的東西,大家一定有看過但從不在意它的名字(那個就是我)
關於對性感的定義,就是去讀了關於Fashion Icon的書後,不同女士說出來的觀點。而我自己也認為性感不等於暴露,在Pinterest 儲了快千張的照片,那些覺得性感的往往都不過是一個眼神就果斷儲存。湊崎女士和名井女士還真是TMD擅長用一個眼神殺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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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要說的無關正文的事,除非你很閒,除非你不怕嘮叨不然不要往下拉,只是想說說最來的事。
有聽過ヨルシカ的盗作嗎?那是一首關於竊取音樂成為自己作品的故事,然後就想起「天下文章一家抄」這回事。
有時候我會和其他寫手不一樣,總在後記碎碎念一大堆,就像在寫論文時引出參考資料。其實是跟大家說「這才不是原創的噢,是看了一堆東西後奇怪碰撞後得出的產物,看,我連參考也引得出來的」。有時候看到別人的寫同CP的故事,看是看得很高興,但更怕自己會拿了別人的句子想法用在自己的文中,而我最後確實有用到。要知道寫情情塌塌的故事,其實終究寫出來的東西會差不多,尤其是情感的部分。主軸差不多,就差在背景和主軸產生的影響。
之前寫文的時候,很依賴音樂帶來的靈感。早期的每一篇題目基本上就是參考曲目的歌名。那時候也老實跟人說「這算不上什麼原創劇情,都是看MV和歌詞」,那個時候有人回答「能聽一首歌就想到完整的故事已經很厲害了」。然而現在卻是看了一大堆東西,拼拼貼貼,如馬賽克湊成新的作品。現在差不多每看到新的東西都思考能不能拿來寫故事。
題外話,看到有人用King Gnu(就是南推薦的那個日本樂團)的白日寫了的故事,令原本可以單曲循環那首曲子到現在一聽都得跳過它,因為一聽見那首歌就想起讀完故事後的惆悵感。
師生那篇沒有這樣的「抄襲」感,但寫這篇的時候卻有強烈的感覺,理由很簡單……老子沒當過殺手,當然要去看參考啦!不然怎樣寫!劇情能自己吹,但細節……如果要把每一個寫時回憶起的參考資料都列出來,大概可以寫成另外的十萬字了。然後我納悶自己是看了多少奇怪東西啊……
寫的時候是喜惡交雜,當看見在別處看見早有人寫出差不多的內容,先是內心一沉,然後就得拼命改稿,我不想有人以為我抄襲了誰,更不想寫出別人寫過的東西。就算是同一種橋段也會拼死寫出不一樣的感覺,但可能那也是我的一廂情願。
幾年前拿了一篇嘔心瀝血的故事給我哥看,他回了兩句:「那麼狗血?」「我喜歡你寫的後記」傷到我現在ʕ •ᴥ•ʔ幹,狗血正文也是正文好嗎(╯°□°)╯︵ ┻━┻
扯遠了,總之雖然可能這就和喬布斯和比爾蓋茲的爭論差不多,喬布斯說比爾蓋茲抄襲了他,後者回答了最經典的答案。
“ We both had this rich neighbor named Xerox and I broke into his house to steal the TV set and found out that you had already stolen it”
(我們都有個有錢的鄰居,叫施樂,我闖進他們家準備偷電視機的時候,發現你已經把它盜走了)。
昨天看了Louis Vuitton 2021年春夏男裝秀的解說,對那位創意總監最深刻的莫過於他的3%原則:「舊的設計改3%,就成了新的設計」。嘩,這樣的話也說得出來名牌的創意總監真好做。拿別人的設計改3%,是我的設計噢;拿自己的舊作改3%,就是我的新設計噢。我拿別人的功課改3%就是我的功課呢,屁啦,這樣根本直接掛課了吧!
我就討厭這種感覺才容易陷入「不想看別人的作品,但不看又沒有參考寫不下去,但參考了後又怕會有人以為是抄襲的」的糾結。
乙一有一個故事名為《向陽之詩》,好像有是女主角機械人看到家中有積木,但她不懂組裝,而男主角(也是機械人)就組了一艘船出來,說機械人沒看過東西的話就不懂組裝東西。男主角就是看到自己的製做者曾做過積木船才懂得弄。我們人何嘗不是複雜一點的機械人?
松井優征(暗殺教室的作者)的第一部作品魔人偵探腦嚙涅羅有一幕現在還記得,女主角被要求畫出一隻怪物的模樣,她就畫了一隻用各種動物拼出來的東西。然後忘了誰跟她說,人是想像不到沒看過的東西(之類的劇情太久之看都忘記了)
在看讀南懷瑾的書時,他總說「別以為自己很厲害想出什麼新點子,翻一翻古人的書就發現他們全都寫出了」。
要再舉例的話又可以扯回時裝的話題,但說到這裏大家應該會懂吧。最近都在糾結這種事,一邊糾結一邊自我懷疑一邊在寫。我很多謝這篇故事,因為這周的低潮期就是靠着想這篇的劇情捱過去,但另一邊可能又走去另一個自我糾結的低潮,然後還有第三種低潮等着:「為什麼我寫不出優美精簡的文字」、「為什麼我寫得那麼生硬冗長」、「這樣的劇情真的可以嗎」。對,明明不過在寫同人,每次寫文都糾結這些。
寫文不該是開心的興趣嗎?怎麼成為了壓力的來源ʕ •ᴥ•ʔ
最後會變成怎樣我也不知道呢,可能我也是一個無藥可救的被虐狂,喜歡困在這種思想糾結,寫出不屬於自己的故事,一輩子也寫不出什麼原創性的東西吧。
長文、細節鋪陳、後記就是二魚老師(擅自幫您譯名///)您本身的特色,吸引讀者的魅力所在於老師無止盡的吸收、破壞和再創造,很感謝也會繼續關注及支持著老師自我碰撞後那些寶貴的故事 =)
PS. 老師您其實很幽默的,而且後記科普其實讓讀者更了解故事
名稱這種小事隨便你怎樣叫 你叫得順口就好了🤣其實那段後記是在討拍 因為有時候都會想「為什麼我那麼努力寫結果卻一般的」🙃所以謝謝你肯定了我 願意支持我 我就是一個容易動搖的膽小鬼🙃你在哪裏看出我幽默啦 我一直覺得自己是一個無趣的人 謝謝你誇我幽默 (p.s. 後記科普你讀了之後除了理解劇情和裝逼就沒有用了 🤣
你寫的文超棒~~~~
一直以來都很喜歡(´ε` )♥
這個系列的南好帥但純情這一點完全刺中我萌點
湊崎女士更加不用說了
你完全把她色氣的部分發揮得淋漓盡致
太好嗑了
拿殺手做題材並配以嚴謹的資料搜集是我最欣賞的部分
每一次後記我都會把它看完
因為可以增進對於文章的理解
你好棒(*•̀ᴗ•́*)و ̑̑
那個….然後應該要怎麼稱呼你啊?雙魚嗎(๑ ́ᄇ`๑)(๑ ́ᄇ`๑)
然後你該不會是香港人?是的話我以後就直接留粵語了(^Д^)
你有留言也超棒~~~謝謝你的喜歡噢(´・ω・`)純情名井女士硬碰色氣湊崎女士 想想都覺得香ʕ •ᴥ•ʔ又是一個喜歡看後記的看倌 好吧 我以後會認真寫後記的然後超越正文字數(不ʕ •ᴥ•ʔ 稱呼的話你喜吧 雙魚二魚阿魚任君選擇(´・ω・`)對啦 我是香港人啦 到底大家是在哪裏看出來的ʕ •ᴥ•ʔ你喜歡留粵語也沒關係的 你有留言就好了(´・ω・`)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知道是哪裡暴露了讓我想到東北人説我尋思我也妹有口音呐😂,開聲、銀包、抖腳都很有辨識度啦。
(嘛,那也沒關係反正本身會用繁體字就已經為大家收窄了不少範圍了🤣